第一百二十四章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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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天真！”落樱大手一挥，身后照样出现十个巨大树团来，然后一一将那些黑箭吞噬！
但少年仍不停下，再次拉弓时，背后出现的是二十个空洞！
少年的身体不断崩裂，却又都在下一瞬间愈合，青霜剑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它就是少年的另一个生命！
“二十个，四十个···三百二十个。”
少年喃喃低语，每多念一个，背后便会多出现足足一倍的黑色空洞，也不过眨眼之间，整片天空竟然已经全部被黑色空洞所占领！
落樱眼角抽了抽，苦笑道：“···你是真不怕死啊？白长青！”
而少年岂会让他们联合，于是乎立马抬弓横在胸前，爆开双臂，用力拉满！
“蹦！”的一声，吞月弓被猛地松开，无数空洞在吞月弓爆发的瞬间同时凝聚成同样的黑色致命之箭，然后从苍穹处毁灭空间毁灭一切地呼啸而来！
“啊啊啊啊！老白，快出手！”
而就在同时，弓箭射出时，世界静谧无声的时候，少年背后突然被谁一刀砍下，只听到一声尤其清脆崩裂的声响，青霜剑突然一分为二！然后从少年的背部滑落！
青霜剑崩坏的刹那间，磅礴宏大的巨量生机在这时得到一瞬间的爆发！
用永恒的岁月凝聚而来的无尽生机，丧失了它们的寄生体，青霜剑的碎裂，导致所有的生机四处爆发散落，生机所过之处，万物横生，天下生物全部苏醒！
当年冷无痕所布下的封生之术，竟由于青霜剑的碎裂而全部解封！
只见万物复苏，冰雪尽散，云彩疯狂涌动，山野大河轰动一时，大川冲破阻碍，奔流不息！
天地之间的灵气也在这时得到释放，直接补充了所有生物的力量，唯独没有流进少年的身体之中。
反观少年，在万物苏醒的时刻，他的身体却变得残破不堪，像是一瞬间受到了无数斩击一样，身体各处没有一点是完整地，血液利用裂缝从身体深处喷洒而出，他已是强弩之末！
少年将吞月弓反刺入身后，白长青眼尖见此，便立马抽刀后退，离开之后，他甩掉刀尖上的血，然后冷冷注视着残破不堪的少年。
“收手吧，为了大家，都好。”
少年知道自己不能再用吞月弓了，否则吞月弓会直接吞噬掉自己，没有青霜剑的生机补充，自己很快就会死。
于是他松开手，任由吞月弓从指尖滑落。
黑暗空洞的双眼回眸直视白长青，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喜悦，没有任何感情。
只见少年双手掐诀，嘴中轻念：“如命·封灵。”
他言出法随，刚刚苏醒的天地间所释放出来的所有灵气，竟全都在这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没有一点空余地飞出来能够为他人所用！
“如命诀？”白长青皱起双眉，双眼犀利，含带杀气，“因果道的功法，我弟弟是不会用的。”
少年微微一笑，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然后侧身指着掉落在地，被一分为二的青霜剑残骸，在他的眼里，青霜剑并不仅仅只是一具残骸罢了，上面还有无数的丝线缠绕着，一部分连接天地，一部分连接着他，这些红色的线，成就了青霜剑，也是青霜剑的真正命脉所在：
“如命·回溯。”
就在他说完这句口诀，青霜剑的残骸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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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自顾自颤抖起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时光，本已经化作齑粉的那些破碎碎片，竟全都再次出现，然后极其合适地粘合在一起，重新组成青霜剑！
“那又如何？”白长青举起双臂，他指着这个万物复苏的世界：“你所复活的不过只是躯壳罢了，青霜剑不再是四仙圣之一，只有罗天才能重新塑造真正的青霜剑！”
少年面无表情，他只是将手指缓缓握在青霜剑的手柄上，然后将它从大地上拔出，举在手中，少年反手将剑横在胸前，视线扫过整个剑身：
“······莫离青霜似飞雪。”
召唤青霜剑的口诀在少年口中被念出，他在青霜剑上轻轻一吹，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整个世界却因此的震动！
那些被无形大手握住的灵气，又被放开，然后有目的地飞往青霜剑剑身，冰雪再次覆盖天地，封生术重新运作，整个祁仙世界再次陷入封印，生机与灵气，全都被青霜剑所吸收。
风雪再度出现，天空黯淡无光。
白长青压住心中震惊，然后冷笑道：“你真的很自私。”
少年握着重归原本样子的青霜剑，微微一笑：“白长青，你想要绁言是么，我给你。”
他缓缓举起手来，握拳的手在白长青面前，慢慢张开，掌心之中的，是一团幽蓝色沉睡着的灵魂。
白长青瞧见灵魂时，瞳孔猛缩，他看见，这团灵魂里蜷缩着一个躯体，而那躯体分明就是绁言的样子！
少年的笑如恶魔般魅惑：“你不是想要复活绁言么，拿走吧。”
白长青却咬牙切齿，他握紧刀刃，低眸死盯少年：“若他能这么容易离开这幅躯体，我早就动手了。”
“你只是想要绁言罢了，不论是灵魂和躯体，若能得到其中一个，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白长青不分由说，抬手便是一刀砍下，而少年却硬生生接下这一招，即使左边肩膀被深深砍下一条沟壑般恐怖的伤口，他仍将举起灵魂的手放在二人中央，像一团蓝色的火焰，经久不灭。
少年面色不变，只是注视着白长青的双眼，将手重新握紧，然后放下：
“你们因我而存在，杀了我，所有人都会毁灭。”
白长青抽回长刀，鲜血顺着抽刀的轨迹流淌液体。
他耸了耸肩：“我从来没想杀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礼物，但你并不接受。”
少年眼帘半落，语气冰冷无情：“我知道你没有战意，是我要毁灭你，你可以逃。”
白长青看着少年身体上的伤口，他的眼神纠结而迷茫：
“战斗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躲？”
少年面无表情：“不是我不躲，是天九选择不躲，不是我不动手，是天九选择了安静。”
“···是么。”白长青甩掉长刀上的鲜血，然后将刀缓缓插入刀鞘，收刀的时间里，显得异常缓慢，“那你就告诉天九，天劫现在才开始出现——我从来不是他真正的劫数，真正的那个人已经达到了重生，她已经不需要药了。而我也已经完成我的任务，来日再见吧。”
少年缓缓睁开黑暗的瞳眸，他盯着前方，看着白长青。
白长青落下眼帘，然后转身离去。
这个人带着杀气走来，却又这样走了，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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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疯没疯？没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臣服于挽世麾下，也没人知道，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向天九做什么，却也是事实。
少年心里没有恨，至少白长青让他做了个好梦。
现在回过头，看见脚下的树妖浑身千疮百孔，但还有一息尚存，他用一种极度奇怪的眼神瞧着少年，等少年的视线传来，落樱翻了个白眼，张开手掌心无奈道：
“得，我又输了，你是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少年抬起头，望着前方：“我会去迎接她。”
落樱看见天际边缘线上的一抹刺眼光芒，然后闭眸叹道：“黎明到了，你什么都没挽回，现在去看，也只能看到一副皮囊罢了。现在跑还来得及，这算是我对你尽的最后一点情分，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听。”
少年瞬移离开了战场，留下落樱一个，黑暗逐渐褪去，光明慢慢照亮他所有的树枝，树干，将他的空洞填满。
“这光好刺眼，又要变天了。”
城池之内，在黑白双教的厮杀声中，少年脚踏云雾飞来，众生的视线也随之而来，有惊恐，但更多的是不问缘由的崇拜。
挽世早已在此处等待着，在他的面前，有两个满头白发的女人。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一模一样，无论是伤口，还是幽蓝色如大海般深邃的双眼，都毫无差别。
他带着玩笑的语调问：“少年，这里面，有一个是真正的莹初，你只有一次机会。”
少年没有睁开双眼，但在他的心里能清晰的看到这两个人身上缠绕着的因果红线，杂乱无章的线条几乎覆盖了整个世界，所有人的线条穿插交错在一起，有的甚至连接到万里之外。
但在这群人之中，唯有挽世，身上没有任何一条因果线，像这样的存在，本来不应该存在于世。
少年摇了摇头：“都不是。”
挽世无奈地叹息：“真无趣。”他说着，侧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然后他眯着眼睛微笑注视少年，“你赢了，不是要见莹初么，她就在我身后。”
少年知道这里面有陷阱，但他仍然踏步其中。
踩上阶梯，穿过人群，然后来到挽世身边，与他擦肩而过。
挽世笑了笑，他注视着少年，眼神里带着邪异的光芒。
而就在少年背对挽世的同一时间，一只手从虚无处突然袭来！
少年猛地睁开双眼，浑身随之紧绷起来，就连青霜剑都瞬间启动了防御状态，但却为时已晚，那双手如鬼魅一般无视所有结界，穿透之势如鱼入大海一般毫无阻拦，紧接着整只手直接贯穿少年整个胸膛——
再低首，从背后穿透而来的被鲜血沾满的皙白手掌之中，多了一颗还在跳动中的血红心脏！
手掌握住心脏，少年甚至还能感觉到心脏的疼痛，等手从少年的胸膛抽走，少年失去了所有力量，他缓缓回头，那双手的主人正站在自己的背后，黎明的光太亮，少年眯起眼睛看了很久也觉得恍惚，但是他依稀辨认的出来，在自己模糊混乱的视线中，她有着一头白发，有着温柔而深邃的幽蓝色双眸，以及难以用任何事物衡量的巨大力量。
挽世背着双手，他的笑显得空旷，嘲讽，带着无尽的冰冷与嘲笑，回荡在整个城池里。
“这场戏，看的真爽啊。”
（第一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