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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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扬颈长嘶。自从看到奥术师的身影后，它就显得异常残暴癫狂。刻骨铭心的仇恨让它忘记了白龙一族游击狩猎的本能，不管不顾的向着李洵所在位置狂奔而去。它的实力或许远远凌驾于铁魔像之上，可如此鲁莽冲动的野蛮冲撞还是给其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一头撞开两台铁魔像的拦截已经让它血流批面，而另两台铁魔像不知死活的死缠烂打，牢牢地禁锢在它的身躯之上，把自己化身为一个个重达数十吨的金属挂件，这无疑更加重了白龙的负担。白龙一边奋力前行着，一边撕扯抛甩着两个累赘，行动力立刻大打折扣。眼见着没有可能在对方逃入阶梯入口前拦下它们了，白龙冲冲大怒，也就不再犹豫。它奋力把嘴巴张到最大，喉咙眼处白色冰雾汇拢压缩成了一团寒彻天地的冰雪风暴，然后用尽全力向着巨瞳锁定的那个身影喷去。呼……中央大厅里陡然进入了冰雪世界，温度骤降数十度，一股冰天彻地的可怕寒流卷裹着无数冰渣雪屑劈头盖脸的向着李洵一行袭去。寒流所到之处，空气中的水分迅速凝结冻化，大厅地板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冰凌与霜花。两个位置稍微拖后的铁魔像正在埋头狂奔，瞬间就被白龙的冰雾吐息袭上身躯。它们金属铮然的钢铁之躯迅速泛白冻结，体表凝结出了一层厚达一指的寒冰。在李洵惊恐万分的注视下，身后两台铁魔像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态瞬间冻成了冰雕，再也动弹不得。而那股冰雾吐息并没有就此刹止，而是迅速越过冰雕向着李洵延展而去。我靠，老子可不想糊里糊涂的死在这里……该死的大蜥蜴，老子和你拼了……也许是生死关头的强刺激，让李洵精神狂暴高涨，由此也引发了身上这件奥术长袍的某些被动防御效果。一层氤氲的半透明光罩陡然浮现，把李洵以及托举着他的那台铁魔像拢入其中。霜白的冰雾迅速袭来，与光罩碰撞在一起，发出了连串噼啪爆响。虽然光罩外侧也出现了冻结的痕迹，却很好地保护住了光罩之内的李洵和铁魔像。于是，就在白龙悲愤狂暴的长嘶声中，李洵连同三台铁魔像带着满身的寒意与霜花一头冲入了阶梯入口。咚咚咚……铁魔像抱着李洵沿着螺旋阶梯向下狂奔。那头白龙砸碎了爬挂在自己身躯上的两台铁魔像，冲到阶梯入口处，再次张开大口向内里喷吐出恐怖的寒风冻雾。它的形体过大，钻不进阶梯内，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螺旋阶梯内温度陡降，寒意沿着石质甬道向下不断延展，却始终追赶不上那几个拼死逃命的身影。阶梯的另一头，李洵一行冲出甬道，赶忙避向一侧，那股寒风冻雾追袭而出，让这方天地也如坠冰窖，寒意袭人。不过，等到寒风能量耗尽，一切又都恢复如常了！吁……长出了一口气，李洵总算定下心来，这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起眼前这片空间。这里是高塔二层的中央大厅，宽阔平坦的月白石地面上刻绘着繁复精妙的魔法图案与线条。落满灰尘的地板上零星散布着十数个形状凄惨的尸骸，看衣着，看形体，似乎不是人类。而它们无一例外的血肉都被啃食掏空，只余下了残破的衣甲与残肢碎片。

它们应该是侏儒矮人或半身人。原本的奥术塔可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小世界，内里生活着数以百计的奥术师和学徒。而高塔之内还有着众多的卷轴制作间、魔像工厂、药剂调配室、炼金房、养殖场、魔法花园等魔法设施，这些脏活累活自然不能让身娇肉贵的奥术师们亲力亲为。于是，在底层的奥术学徒外，高塔还禁锢了数量众多的异族奴仆来照顾奥术师们的饮食起居。负责照顾魔法花园和植物园的是花精灵，她们心灵手巧还有着不弱的自然法术，最擅长调弄那些花花草草。充当高塔大厨的是拥有美食家之称的侏儒半身人，它们烹饪的食物美味到能让人把舌头吞掉。再加上负责锻造冶炼的矮人，负责调配药剂和低阶附魔的草原精灵，负责垦殖畜牧的地精……而现在，它们似乎也遭逢了大难，都变成了一堆堆的尸骸和残骨，让人禁不住唏嘘不已。不过，还未等李洵稳定好心绪，大厅另一侧的众多甬道里响起了野兽般的嘶吼与奔跑声。似乎，那些闯入高塔的低阶恶魔们感知到了人类的气息，正在疯狂地向这里涌来。“我们去一层！”李洵眉头紧皱，赶忙向身侧仅存的三台铁魔像下达命令。到了这里，脱离了龙威影响的范围，他也就恢复如常，能够行走自如了。而他体表的那层光膜，也在一段时间后自行消散，消失无踪。不能在这里久留，李洵转身带着铁魔像钻入了通往高塔一层的螺旋阶梯。此时的高塔一层热闹非凡，原本属于奥术学徒们生活学习的场所里到处充斥着邪恶扭曲的身影。它们普遍个头矮小，只有一米多高，赤红粗糙的皮革状身躯，头顶生有尖角，面目狰狞丑陋，山羊腿，尾巴短而弯曲，长有尖牙利爪，背后一对类似蝠翼的小翅膀。它们不论身处何地，嘴巴总是叽叽喳喳的喧闹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呼喊叫嚣着什么。小恶魔！整个高塔一层似乎已经被这群小恶魔占据了！小恶魔，深渊世界随处可见的低阶恶魔生物，它们个体战力孱弱，胆小怯懦，属于炮灰级的苦力与奴仆。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欺软怕硬，遇到弱小者，它们会前所未有的残暴与血腥；遇到强者，它们又史无前例的卑贱与恭顺……不过，这个备注是李洵前任，那位4环奥术师罗宁写下的。而他口中卑贱怯懦的小恶魔对于刚刚穿越而来的李洵来说却不亚于一群残忍暴徒。因此，李洵刚刚在高塔一层露面，那群叽叽喳喳正在大肆游荡破坏的小恶魔们瞬间亢奋癫狂起来，齐齐把目光盯向他，眼瞳血红的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