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输了就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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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轰！！！！
响彻天地的震动，本是透明无形的影子瞬间实化，蒙休坐在了影子所处的位置，代替了他。
没有回应，没有躁动，什么都没有影响，天地在瞬间又归为寂静，只有极速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的在半米范围震荡。
蒙休感觉生命力被抽空了，身体异常的虚弱，精神也极度萎靡，连眼皮都很难抬起来，眯着眼沉沉的吸着气。
这是4秒之前的自己，也是4秒之后的自己。
他从4秒以后回来，代替了4秒之前的自己，同时也消耗了跨越时间维度该承担的后果。
神府干涸，神识嘣裂，七窍开始流着血。
现在的他连站都站不来。
运起功法，元气慢慢吸入，毛孔微微张开，浑身刺疼，不管你动或者不动，感觉得出又摸不到的疼。
蒙休并不关心这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空洞的眼眯着，静静的眯着。
你以为他在看着前方？你以为他在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还是在思索着破局的方法？
都不是。
他只是静静的待着，什么都不想不问不管不顾，就像一尊木雕，一棵路边野草。
蒙休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抽风季，跟女人大姨妈一样，虽然说不会准时，又从不缺席。
此时的他感到自己很无用，不管是对人对己，心中不断的审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用，为什么这么无用。
他，找不到存活下去的意义。
不能说是想死，但是也没有好好活着的念头。
一种介乎于苟活和不要麻烦的孤僻。
至于现在的事，仅仅是工作而已。
工作总是要做的，并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蒙休想要什么？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人说目标大于能力，会陷入欲中，有无尽痛苦，受无尽磨难，最后总不得善终。
当责任大于能力，又何尝不是？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
什么都不想。
就是连要这个问题都不去想。
他记得有个人说过，这叫死矫情。
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至于是不是死了，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记住了这句话。
世上的人总归有些朋友，穷有，富也有。
有些朋友谈情共义，有些朋友吃吃喝喝。
你高兴他在，你悲伤他在，你幸福他在，你痛苦他在。
不管是什么人，总归是要有的。
蒙休，没有。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什么都没有，自诩薄情寡义，座右铭：生性凉薄，风一样生活。
自古强者都有宿敌，他的宿敌呢？
“宿敌，你在哪？”
三年孤寂。
不止三年。
那又怎么样呢？
死掉吗？
不能，他也不愿。
现在还有更迫切的事，他的工作，他直接用掉的4秒，就这几步用掉了现实里的4秒，这4秒代表着他可用时间又缩短了，原本紧迫的时间又更加惨淡。
蒙休不在意，对于将要面对的强敌来说，这4秒的确可有可无。
金仙，神兽，菩萨，即便不算那只美人狼，道、妖、佛三界顶层，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凡人能抗衡的。
经过调息，神府有了些许元气，调动元气融入身体，随着运行慢慢滋补，至于神识，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
他吐了口气，这口气憋在胸腔有一会儿了，一口黑血也跟着吐了出来，这口血也在喉咙卡了一会儿了。
站了起来，看都不看恐怖屋一眼，蒙休向着小新家缓步走去，显得异常的光棍。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优势。
任何决定都只影响自己，任何事只需要一个人承担。
“小新…！”
叽叽喳喳的几声呼叫，蒙休睁开了眼。
他盘坐在小新家二楼的书房里，日光透过窗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发白的脸也慢慢透出点血色来。
日光同时也照在他身前整齐叠好的被子上，袅袅烟气升起，散发着一股天清气爽时才有的味道。
他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或许是意识，或许是意志。
从站起来那一刻开始，他的神识就沉入了神府，控制运转着元气渗透在筋骨血肉中，神识也借机在元气流转中接受滋润。
刚感觉巩固了一些，凝实了一些，就已经到了晌午。
“小新…！！！”
又是几声长喊，蒙休听出了风间和正南的声音，响指一弹，人也站了起来，元气随着响指而起，在周身滚动。
带走了泥土，衬衣也整洁如新，短发微微被风吹起，依旧是他起初干爽的模样，终于像是个有洁癖的人。
脸上无悲无喜，眼中淡然如初，脚步轻盈的向着楼下走去。
有元力的感觉真好。
一夜而已，那个蒙休又回来了。
楼下，小新打开了门，正南、阿呆、风间都在，正要脱鞋准备进来，三人看到他，齐声说道：“叔叔午安。”
蒙休轻声嗯了一下，表示回应，人已经向客厅走去，留着三人在原地凌乱。
怎么和昨天的叔叔不一样？
“喔……喔……阿星在装酷哦，真的好迷人耶，人家也想这么迷人。”
小新一副痴情模样，轻轻挑动着眉毛对三人说到：“阿星可是杂技高手喔，有动感超人那么高的高手喔。”
“动感超人？”
三人不解的看向小新，他指着房顶比划道：“嗯……嗯……他跳的好高喔，还在空中滚来滚去，还会动感回旋踢，他应该是武功高手。”
三人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小新一副很嚣张的走进了客厅，三人也只能跟了上去。
四人在客厅坐下，蒙休坐在前面看着电视，小葵正围着他爬来爬去，手还不停的拍打他的衣服。
“呀呀呀…呀呀……”
风间瞄了一蒙休，接着对小新说道：“小新昨天你去看妮妮了吗？”
小新点头说道：“嗯嗯，去了去了，妮妮还给我吃了块好好吃的蛋糕。”
正南问道：“那妮妮病好了吗？”
“好像好了吧，咦，对了，她说明天到公园里玩的。”
风间嫌弃的说道：“昨天的明天，不就就是今天吗？”
“应该？是吧？”
“那你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就去找妮妮玩。”
“哎呀，不要那么急嘛，人家会害羞的啦，小彻……”
小新黏着风间，两人贴在一起，风间推攘时，小新轻轻的在他耳边一吹，风间又瘫软了下去。
“哎呀，真是的，我家小彻还是这么敏感。”
小新像个风情少妇一样掩面脸红，风间立刻跳了起来和他又扭打起来。
“你小子！”
“小新，开饭咯。”
美伢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满屋子的人说道：“风间、正南、阿呆你们也在啊，陪小新吃点饭吧。”
“不用啦，我们吃过饭了。”
风间从小新身上下来，站在一旁很有礼貌的鞠躬说道。
“哎呀，小彻你弄疼人家了啦。”
小新又不知道从哪个午夜场学来了风情的一套，扮着被抛弃的居酒屋小姐，含情脉脉的说道。
咚！
“你给我快去吃饭！”
美伢气冲冲的敲了他一下，脑袋立刻长出了个包，对着蒙休说道：“阿星，可以开饭了。”
说完提着小新就向餐桌走去。
蒙休抱起小葵，也跟着走进了厨房。
把小葵放好，美伢拿起了奶瓶喂小葵，蒙休并没有吃东西，而是拿起了一个杯子，五指在杯壁上连弹五下，空的杯子就奇迹的涨起了水，就像涨潮一样，眨眼间就要溢了出来。
他食指紧接着再弹了一下，快要溢出水瞬间结上了一层冰霜，雾气缓缓升起，杯壁骤冷之下聚起了水汽。
与此同时，他中指又连弹五次，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急，叮叮叮叮叮，无声脆响，令人有种清醒明悟感觉。
冰霜旋转，杯壁结起的水珠还没滑落下去，就被蒸发成了水汽，向上飘去，而在那一层冰霜之下，看不见的水正在剧烈的滚动沸腾，这杯子就好像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马上要爆炸开来。。
蒙休瞬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奇怪的是冰霜就像奶盖一样，顺着他喉咙就流下去，那沸腾滚烫的水也被他吞到了胃里。
这水可不是普通的水，也不是想喝就能喝。
这水喝完的代价很大，大到他只有临死才会动这个念头。
现在虽然没死，他也有必须喝的理由。
他要和小新一起去见妮妮，趁着妮妮不在恐怖屋，想去又没有把握，身体不允许，时间也不等人，再等下去也是死。
既然见已经是必然，那就只能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