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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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诗词虽是有一些当时看热闹的学子写的,但大部分都是县学的学子们写的,别的学生可能跟子的老师去了别处,又或者进学年数够了而离开,但是县学里头的几位尖子,必定是正式拜了陈福立为师,留在县学里头。
所以宁锦欣也特地写了书信,让卫老大夫妇特地走上一趟。
宁家食铺依旧给县学供餐,就是困难的时期也没有加价,这日送饭时带了好些礼物来,检验的医馆笑道,“可是宁家有郎君想来进学?其实也不需要带礼来,早些日子粮价这般高,你们的餐食也没加价,陈教授还道你们家良善来着,你们要是有儿郎要啦,他必定答应。”
卫老大连忙说这些礼物是请罪来的,可把医馆给听疑惑了。
县学十分讲究规矩,午膳进食时间和休息时间都是有规定的,医馆不好耽搁了派饭的时间,便直接拿了饭盒在附近的教室里进食,想看看宁家这请罪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卫老大也没让他等太久,让做工的人派饭,自己则带着妻子站在显眼的位置,对众学子行了一礼,喊道:“不知当初给我们宁家食铺写了诗词的学子是有哪些?”
当年被学官挑来写诗词的是小考成绩最好的前十人,如今,这十人依旧是名列前茅的,整个县学的学子都知道,很快就帮忙把人给找了过来。
卫老大立刻将礼物移过来,拉着妻子屈膝跪下。
一众学子吓坏了,在他们膝盖下地前就把人扶起,“两位这是何意?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好好说,是否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学子们跟他们天天见一两面的,都是相熟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事相求,纷纷表示乐意帮忙。
卫老大忙把事情交待清楚,县学里头顿时炸了锅。
“这怎么会是你们的错这事我们应该感谢卫老爷子才是,能沾点龙气,说不定我们就能高中了呢。”
“那些人实在是可恶,监生又如何我倒想看看他能作出什么诗来。”
不仅写诗的十人,其他的学子都愤怒了。
县学的尖子生都被说是胸无点墨,那他们这些人成什么了
作为一个读书郎,说他字写得不好也罢,说他模样长得丑也能忍,可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被说是胸无点墨,这话不就是让他们滚回家种田的意思么?
次日,这事就传到了教导主课的胡学官耳中,当即气得他把珍惜的狼毫笔,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去。
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国子监是最高学府,可那些监生是什么人除了少数荫监和贡监,大多数是些会试落选的举人罢了。他们县学今年就有两名以秀才之身考得贡监的学生,比那些举监优秀得多了。
再说他们这些当先生的,国子监除了多出和祭酒和主簿来,跟他们县学又有什么区别祭酒偶尔给最顶尖的学生开开小灶,主簿管杂事不管教学,平日讲课的不就还是他们这些教授和学官么。
而他们县学这些教授学官,本就是从国子监自愿过来的,不过是想着能为朝堂多挑选些好苗子罢了。
若要轮高低,他们的官阶级别,跟国子监里头教授学官们,是同一个等级。
既然是同等级,怎么他教出来学生就是胸无点墨了这哪里是什么商业竞争的手段,国子监那些家伙居然敢放任学生这般说话,明显就是对他的□□裸的挑衅。
下战书了是吧很好!
胡学官当即回房收拾好东西,然后直接找到学生宿舍去:“赶紧的收拾收拾完,跟为师上京弄死他们!”
众学生正讨论得热烈,被这么一声喊,顿时噤声齐齐转过头去。当中一学生正拿着小刀削苹果,吓得瞬间扔了刀子。
胡学官以拳抵唇干咳两声,道:“为师的意思是,咱们去会一会他们。”
本来今年他们这些人就在商量着要上京去的,昨日回家和家里人一商量,家里人都十分支持,有不少户人家还说要一整家子过去讨个说法。
如今有县学的学官带领,决心要同行的家庭就更多了。
能进县学的学生,靠家里拿出捐来的也不少,在当地也是个富户了。人家卫老爷子肯让他们孩子的笔墨沾龙气,那是多大的恩情啊,而且自己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的,前程远大着呢,名声被这般践踏,他们做家长的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出发当天,县学门前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各养牛车驴车聚在了一起,且车上都是年迈的老人,一见面吧,就唠嗑起来了,都是家中有学子的人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胡学官这一出门就被那喧哗声给镇住了。
怎么一夜过去,他就成了老人学院的学官了?
“这,这怎么回事?”
“老师,我家人实在无法接受我等这般受辱,非要跟去讨个说法。”
“我家祖母说了,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他给我道歉。”
这也不是不行,可是这牛车驴车的,走到京城得牛年马月啊?
胡学官跟学院申请带学生上京游学,县学给的盘缠可不够安置学生的家人啊!
就在他正为难要怎么跟这些学生家人解释的时候,陈福立教授出来送行。
“我让予华和远达两个随你一同上京去,路上你好好安置学生们的家人。”陈福立递给胡学官一个锦袋,以及一个盒子,“这里头有些银票和散银,你拿着路上用吧,还有这盒子,里头是我昨日新作的诗词,你替我请卫老爷子帮忙贴在状元楼的墙上。”
没想到陈教授会愿意私下掏钱出来,他还以为陈教授不喜他们去闹事,申请游学的时候可什么都没多说。胡学官高兴地接过银两,尊敬地行礼道谢。
“没什么,老夫有皇命在身,既不能时常回京,便让老夫也沾一沾龙气吧。”陈福立挥了挥手,“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顺便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县学学子的本事。”
胡学官得到陈福立的支持,心里头底气十足,领着一众学生行礼:“我等此行必竭尽全力,为自己争光,为县学争光。”
学生们齐声呼应:“为自己争光,为县学争光。”
陈福立满意地点了点头。
光是这份团结互助的精神,不管他们这回能不能争光,已经让他很是欣慰。
“教授,学官,请等一等。”卫老大边喊边跑来,喘着大气行礼道:“听说各位要上京去,我宁家十分感激,已经请了镖师和马车护送,劳烦各位稍后片刻。”
无论事情发展如何,哪怕他们只是写一份藉慰的信,于宁家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宁锦欣早有交待,若然有学子为此事上京,宁家便承包往返的护送。卫老大早让人在县学这边候着了,看是哪位学子要上京去的,没想到得来的消息,竟是除了数人外,整个县学的学生都去,还有些人家带着家眷呢。
他急急忙忙地去请镖师租马车,所以就来迟了些。
“我是个粗人,不懂得说些什么话,此时因家父而起,各位愿意走这么一趟,对我们家来说只有好事没有坏事,还望教授允许我们家承担所有人来回的费用,不然家父病好了得回家来打我的。”卫老大说道。
陈福立对卫老大慈祥一笑,点头说好,“你回去告诉四郎,别以为刚考到举人就能放松了,早些回来进学,我给他补补课,会试的时候我亲自陪同他进京。”
说罢,他唤了一声准备上马车的胡学官。
“教授有何吩咐?”胡学官三两步走了过来。
陈福立坦然地伸出手:“把我刚才给你的钱袋,还我。”
胡学官:“……”
一连数日,状元楼的生意滑下了坡路。
宁锦欣也不急,反正冬日自助火锅的食材都是生的,在冰窖里存着,短时间里也不怕坏,控制好进货的量便可。大堂的生意倒是不差,之前来的人多,都是要提前预定位置的,现在状元楼被诋毁不敬他人,而这“他人”当中还有当朝官员,许多人都不会在这个风口前来。
能在这个时候来的,基本能肯定都是铁了心站到太子这边的。
这是一个很大的赌注,各家都在掂量,亦在观望,可有做下决定的人家,这个时候就是表忠心最佳的时机。尤其宁锦欣得了皇上御赐玉牌,继而徐公公又每日前来给太子买一道菜回东宫,只要是站太子的,都想要跟宁锦欣打好关系,每日进出状元楼便总会上前闲聊几句混个脸熟。
“宁大人,今日这道‘怒打前夫君’味道鲜辣爽口,吾实在喜欢,只是吾觉得这菜名实在不太适合,这酱青瓜怎么跟前夫君有关联了呢?”
宁锦欣微微一怔,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本姑娘还没及笄,这样的事情不姑娘不知道,也不应该知道。
旁边有食客笑道:“赵大人,这样的问题你怎么能问一个姑娘家?”
“宁大人是这状元楼的东家,这菜名……嘶……”赵大人忽然顿悟了,再看着宁锦欣这娃娃脸,顿时羞愧难当,自个儿就给自己掌了嘴,“是吾失礼了,还请宁大人见谅。”
“哎哟,赵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宁锦欣再次眨了眨无辜的大眼。
“没事,没事,吾先回去了。”赵大人匆忙结了账,快步离开。
他怎么能问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这么不雅的问题?真是该死!
刚出了状元楼的大门,迎面碰上出门散步回来的卫老爷,赵大人一拍脑袋,又悟了!
听说卫老夫人前些日子骂卫老爷子骂得老凶了!
他上前握着卫老爷的双手,道:“卫老爷子啊,您多保重!”
卫老爷:“???”这人是谁?
一连三日,“怒打前夫君”这道菜突然销售量大增,据小二说前来购买的都是些夫人们,说是要给买给自己夫君尝尝先。
卫夫人笑逐颜开地核对账本,顺手给刚回家里来的卫老爷倒了杯茶,“没想到我们的酱青瓜居然卖的这么好,听欣姐儿说,这是你的功劳。夫君,你都在外头到底做了什么,能把成本极低的酱菜卖的比主菜还赚钱?”
“我吗?”卫老爷顺了顺胡子,“也没做什么呀。”
就在外头喝喝小酒,下下棋什么的,就是可能最近白发多了,大家见着他都让他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