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灰烬高中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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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堆人！
所有进来的学生,有的倒在路上，有的倒在椅子上，更多的是已经整齐坐好的人，都齐刷刷地倒在餐桌上！
整个食堂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那笛声。
鲁大西往后一躲：“靠,集体食物中毒了吗？”
卜程程还在挣扎,似乎很痛苦。
赵晓随靠近最近的一个学生,试探他的鼻息，手刚刚碰到那人的鼻子，骤然间门，他的头抬了起来！
他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眼珠却不会动弹，就像是一个假人一般。
而他的动作，更像是一个开关,唰唰的几声,四周的所有倒在地上的学生,突然都坐了起来，站了起来！
他们像是一个个制作精良的“模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更像是一群毫无灵魂的尸体！
赵晓随被突然动起来的那人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于清看向满头虚汗，手脚还在时不时抽搐的卜程程,“她的反应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
鲁大西说,“你们听，笛声消失了！”
赵晓随看向其他人：“还，还要在这里吃饭吗？”
虽然人不吃饭会死，但是一顿不吃还是能忍的，现在这群人这么诡异,像是诈尸一样，在阴森的食堂大厅里包围着他们，他反正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犹豫问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谁知道苏摇铃竟然朝着打饭窗口走去，“怕什么。”
勇，太勇了。
苏摇铃都敢吃，剩下的人也没有要饿着肚子面对危险的道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放心，但还是领到了自己的餐盘，然后找了个空餐桌坐了下来。
食堂的餐食没有任何问题，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黑暗料理，而且每个人的都是一样的。
赵晓随拿着筷子，正要吃，却被苏摇铃拦住：“等会。”
赵晓随：“啊？”
不是要吃饭吗？
陆野笑道，“手册上关于食堂的规定很奇怪，所以，食堂一定有问题，她不让你吃，或许是想看看这些食物究竟有什么问题吧？”
更何况，之前还有奇怪的字条给卜程程，要她不要吃食堂的饭菜。
如何调查，自然也很简单，手册上不让他们做的，就去做做看，自然能知道后果是什么。
首先第一条奇怪的，就是不要交叉食用其他人的食物。
他们的餐食明明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让吃别人的东西？
苏摇铃的夹了一筷子卜程程的菜，嚼了几口，没说话。
于清试探问道：“是不是卜程程的饭菜有问题？”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苏摇铃要选择先吃卜程程的，因为卜程程刚才的状态很奇怪，和他们所有人，包括食堂里的人都不同。
他们没有反应，食堂里的人是直接晕倒过去，而卜程程却是剧烈反应。
难道她真的是第三方，那个多出来的人？
紧跟着，苏摇铃又试了一次每个人的菜，但她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而是让他们自己也试试看。
“奇怪——怎么会是这个味道…
…”
赵晓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鲁大西阻止：“蠢货闭嘴。”
赵晓随：“？？”
鲁大西指向苏摇铃，“等她发话。”
说实话，揭开假面之后的鲁大西，不仅是智商有了飞跃，态度也让赵晓随十分不适应。
你怎么从我们身边愚蠢的猪队友变成抢抱大佬大腿的第一狗腿子了喂！
苏摇铃自然是有想法的，她冒着危险来吃食堂的饭菜，其实是为了做一个“对照组”的实验。
如果食堂的饭菜真的有问题，那么“不许交叉食用”这一点，应该指向的是，不同人的饭菜或许是有差别的，所以不能交叉食用。
要知道，普通的食堂绝不会和灰烬高中一样，将学生的名字贴在餐盘上，每个人来领的都是自己对应的餐盘。
这古怪了。
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经过这两天的“异常刺激”，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逐渐开始恢复正常。
她最怀疑的是卜程程，所以她先问的卜程程，“现在，说出你对每个人的餐食的感觉。”
卜程程脸色虚弱苍白，但试菜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她吃了几口，皱眉道，“真的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饭菜……”
她看向几人：“为什么你们的饭菜没有味道？”
赵晓随：“什么？你的味觉出了问题吧？我们的饭菜有味道啊！”
苏摇铃又问，“那么，卜程程，你的饭菜有味道吗？”
卜程程点头：“当然了，你们一直吃没有味道的饭菜，你们，你们不知道吗？”
苏摇铃想了想，目光扫过角落里阴影处那个血红的投诉箱：“你之前写过食堂的投诉信吗？”
卜程程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陆野敲着桌面，“有点意思，不如，你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写投诉信。”
卜程程觉得他们的态度都很怪异，但还是回忆道，“那是很久之前了，我和卓悦一起写的，本来食堂的菜饭是好的，但是忽然有一天，食堂居然没有放盐，吃起来就像是过期的食物一样，让人犯恶心，我们以为是意外，没想到第二天的饭菜还是这样，所以，就写了投诉信。”
苏摇铃说：“入学手册上要求，投诉的时候要实名投诉，必须写清楚自己的姓名班级，你们两人的名字，都写
了？”
卜程程点头：“都写了，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鲁大西抢问道：“然后呢？投诉了有没有用？”
“有用啊，”
卜程程说，“我们大概是中午投诉的吧，下午的饭菜就正常了，你们吃的饭菜没有味道，你们一直没发现吗？”
赵晓随更糊涂了：“你在说什么，你的饭菜才是没有味道的！我们的都有味道！”
安子亦点头，但他也陷入了思考。
鲁大西说：“那就奇怪了，我的味觉和赵晓随这个蠢货一样。”
赵晓随：“你在这么叫我，我要打人了啊。”
鲁大西：“生死攸关的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些。”
“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还惦记着骂我！”
苏摇铃放下筷子，“我明白了。”啊？
你又明白了？
我们究竟吃的是不是同一顿饭啊？
既然有大佬带飞，于清也干脆放弃思考，直接来抄答案：“怎么说？”
“不同的人，要吃不同的饭菜，你们等等。”
她居然径直站起来，走到旁边桌上，在食堂数百人的注目下，直接伸手抢走了最近的一个女生的餐盘！
那餐盘刚刚打开，上面的菜还没动。
路人同学那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排问号：“……”
大概是她入学以来这么多日，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手册上也没写如何应对，于是她就宕机在了餐桌旁。
其他人虽然目睹了苏摇铃的无耻暴行，但他们给的只有空旷食堂大厅里整齐的，无语般的寂静。
鲁大西叹了口气。
是我局限了。
原来不用装疯扮傻，也可以为所欲为。
苏摇铃抢走了餐盘，见对方没有追究，也就算了。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如果对方追讨，就将其暴打一顿的准备。
等等，她一个好学生，为什么会有暴打同学的想法？
嗯……有点奇怪。
她好像又摸到记忆深处那层模糊的纸，但是一下的功夫，那张纸又飘走了。
苏摇铃走回他们几人所在的餐桌旁，将手里的餐盘放下，然后说，“你们每个人都尝尝这个。”
鲁大西第一个尝试，因为他心里也有很强的疑问，需要这份菜来提供更多的线索。
他吃了一口，立刻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表面看上去很正常的饭菜，入口是一阵馊味，不对，是一种恶心，腐臭的味道。
其他人见鲁大西这个反应，都有所犹豫。
结果苏摇铃提起了筷子：“你们也都试试看吧，放心，鲁大西试过了，没有毒。”
鲁大西：“？？”
他刚才看苏摇铃吃卜程程的菜那么自信，以为不会有毒，所以这次才第一个吃，没想到苏摇铃突然提出这么一嘴，难道，刚才她的按兵不动都只是在等自己主动出来试毒？
对了，他忽然想起苏摇铃的“对照实验”。
不同的人吃不同的菜，但是吃别人的菜当场暴毙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守则不可能管住新来所有的转校生，比如苏摇铃，如果真是这样，那学校死人怪谈就不会出现在艺术楼，而是出现在食堂了！
卜程程怎么看都还是和他们一样，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看起来就和死人一样，没有思想，没有情绪，他们吃的东西成分就更复杂了。
其他人尝试了之后，顿时明白了鲁大西刚才的反应，也都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全都吐了出来！
在苏摇铃开口之前，鲁大西便已经直接说了出来：“饭菜果然有问题！”
他看着自己的那份“正常饭菜”，也不敢动了。
苏摇铃又站了起来，“你们先吃着。”
鲁大西以为她又要有什么操作了，结果一看——
苏摇铃贴心地把抢来的餐盘送了回去，还安慰对方说：“虽然被我们吃过了，但是你放心，还剩
下很多，你可以继续食用。”
被抢了餐盘的学生：“……”
就，明明应该别人惧怕他们。
怎么现在感觉好像他们被对方为所欲为了。
苏摇铃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鲁大西已经开始和众人解释了，“食堂的怪异之处，其实看懂了也就那么回事，就和苏同学刚才说的一样，不同的人需要吃不同的饭菜，而学生当中，有三种不同的人。”
“第一种是那群死人脸，他们已经被怪物处理过了，又或者替代过了，他们吃的是恶臭的食物。第二种是卜程程这种，已经吃了很长一段时间门食堂饭菜的中间门人。”
赵晓随感觉自己没听过这个词语，“什么叫做中间门人？”
“就是，哎，这么和你说吧，第三种，是我们，刚入校的，第一种死人脸，是进校很久已经被彻底污染的，在中间门，处于被污染，但是还没完全污染的，就是中间门人！”
鲁大西说完，感觉自己创作了一个非常好的新名词，于是他继续道，“长期吃食堂的饭菜，就会变成中间门人，中间门人的特点，就是吃不了正常的食物，对他们来说，正常的食物是没有味道的！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按照手册的要求，去写投诉信。”
安子亦明白了，“投诉信根本就不是要食堂进行改进，而是为了判断他们有没有到应该‘更换中间门人饮食’的地步，所以才要求实名。”
卜程程他们写了信，就成了中间门人，食堂会为他们更改食物，让他们吃“他们自己不会发觉有问题”的食物。
但他们的食物，是正常人不能直接吃的，正常人一吃就会发现有问题。
因此，手册规定禁止交叉食用他人的饭菜。
如果不是苏摇铃要他们互相试试看彼此的饭菜，而且特意点出了卜程程这个和他们不一样的人，还用了其他学生的餐盘进一步确定，单单是他们几个转校生互相交换饭菜，也发现不了问题。
不吃别人的，所有人吃的都是自己“应该吃的饭菜”，自己的饭菜，对自己而言，味道都是正常的，更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还以为自己每天吃的饭菜都是一样的。
“甚至有一种可能，等到他们吃了一段时间门的中间门人饭菜之后，还会有下个阶段，届时，中间门人的饭菜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味道了，他们继续写信，然后就会被安排获得更不对劲的饭菜，也许，那就是他们变成那些死人脸的时候！”
鲁大西一拍桌子：“好啊，这个学校果然阴险！”
就算是给他们这些普通人吃的饭菜，也不见得就是完全好的饭菜，肯定是能让他们逐步变成“中间门人”的东西。
但好在现在看来，这些饭菜必须要长期食用才有效果，而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还得靠他们自己写信来告诉食堂，该
“换菜”了。
说完，亏得鲁大西还没忘记苏摇铃，特意转头问了她一句：“怎么样，关于我的推理，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苏摇铃“嗯”了一声，看向桌上的饭菜，“我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班主任还不对我们动手了。”
也明白，灰烬高中存在的原因了。
从校车上下来，一开始进入这个学校的那一刻，他们已经“看到”了学校存在的目的。
但是当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真的是那个目的。
但是，还差一点，距离真相还差一块拼图。
仅仅是那个目的还不够，还有更多的谜团，或许，她推测出来的目的，只是学校存在背后的一部分真相而已。
被手册当做禁忌的“音乐声”究竟是怎么回事，行政楼三楼的怪异巨响又是什么，还有那个多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