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本王这伤是自己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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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恶丫头还敢搞小动作?
嬴彻看在眼中,却没说什么。
他倒是想听听,恶丫头能编出什么花来。
时柒给了少年一个眼神,便挪着小步来到男人身前。
“回王爷,奴婢与卫公子是在郴州老家相识。那时卫公子来时家做客,奴婢与他年纪都还小,卫公子可能不记得奴婢了,但他一双蓝眸,奴婢却印象深刻,因此那日一眼便认出来。”
嬴彻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想听她心中的真实所言。
全然没有发现,在时柒提起时家的时候,蓝眸少年便猛地向时柒看过去。
恶丫头说谎成性,她不在心中肺腑,嬴彻很难分辨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于是,他看向蓝眸少年。
却发现少年正定定地望着小姑娘的背影出神。
心里还不住地念着:【时家……郴州的时家?可是……时迁同?】
嬴彻原以为时柒是在哄骗他,为的就是救下这漂亮的少年。
不成想,两人倒真是旧识,否则少年又怎会知道时迁同?
疑心渐渐消散,但少年盯着时柒的眼神,却让嬴彻十分不爽,“你这眼珠子,倒是漂亮。”
他眯眸看向少年。
卫子风自幼习武,对于危险的感知力那是杠杠地。
他早就察觉到那疯批王爷似乎对他充满恶意。
原以为那恶意与旁人一样,心怀不轨!
谁知……
他收回视线,倏然间松了一口气。
竟是没了先前的抵触,反而面露微笑,那双桃花眼一弯,趁着碧蓝的眸子,煞是好看,“时姑娘,在下,记得你。”
这会儿,惊愕的人变成了时柒。
没有经过嬴彻的允许,便擅自转过身,看向卫子风。
好家伙,她倒是没成想,这愣头青还挺上道。
时柒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便转过头,给了嬴彻一个‘你看吧,我没说谎’的无辜眼神。
那份无辜中还带着几分小得意。
不正是嬴彻喜爱的模样?
心中的不爽因为这可爱的小表情,慢慢消散。
嬴彻已经想好了,他要做出些改变,不要让恶丫头总是觉得她自己是奴才。
至于脱离奴籍,还得将她留在身边,需从长计议。
再说了,本王和一个奴才叫什么劲?
嬴彻睨着那少年,“听闻恶……时柒说你是个有本事的,都会些什么?”
不知是因为时柒的出现让少年放松下来,还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位王爷并不好男色。
少年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再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模样,反而对嬴彻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是作揖的,奈何还被捆着。
“卫央感谢王爷与时姑娘的救命之恩。”
子风是少年的字,因着昏君总是叫他子风,所以世人也只知道平西大将军的名字叫卫子风。
实际上少年的大名叫卫央。
“鄙人不才,会些拳脚功夫,四书五经、吴子、六韬也熟读于心,王爷身边若是缺个杂役,卫央可毛遂自荐。”
他会拳脚功夫,嬴彻已经从刘管家那张老脸上看到了。
至于四书五经,会点也没什么问题。
可吴子、六韬……
“你还读过兵法?”
“自然。”
少年态度不卑不亢,收敛起那份桀骜不驯,颇有一番气度在身上。
只是他心里却极为自满地肺腑着,【一点兵法算什么,小爷我七岁便可排兵布阵!若不是看在时姑娘的面子上,谁要给你一个疯王做杂役?】
疯王两个字并没有刺激到嬴彻。
反而是他说的‘七岁便可排兵布阵’让嬴彻的心里微微一震。
卫央……
卫央……
他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越发觉得熟悉,似乎很久之前,再哪里听过。
嬴彻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壮汉先将人带走。
卫子风有些不甘心,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却瞧见少女背在身后的小手,用五根手指对他做了个推据的动作。
示意他,快走。
卫子风的话更在喉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过临走之前,两个壮汉终于给他松绑了。
卫子风回头看了少女一眼,这才离开奢华的寝殿。
当然,这份奢华他视若无睹,就好似见惯了一般。
若是普通奴仆哪怕是瞥见寝殿一眼,都会不由得四下打量,毕竟这里连一块地砖都是白玉镶嵌而成的。
嬴彻终于信了时柒的话,这少年绝非普通人。
他起身朝着承运堂走去,见小姑娘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便随口吩咐道:“歇着去吧,不必时时刻刻想着侍候本王。”
他说的极为顺口,时柒却诧异地抬起头。
嬴彻刚要提步离开,便听到恶丫头久违的心肺之言,【做奴才的,不侍候主子,还能做什么?】
时柒丝毫不知道,小赤鸟这个神助攻已经解开御盾。
这句话被清清楚楚地传达到嬴彻的耳中,他的脚步顿住。
缓缓转过身,“奴才的活,有奴才去做。”
时柒更懵了,【我不就是奴才吗?】
嬴彻心里不是滋味,别人如何自称奴才,他都无所谓。
可每当奴才这两个字从小姑娘口中说出,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时柒,你可知本王因何受伤?”
时柒茫然摇头,心中却想着,【难道不是昏君伤了你吗?】
外面阳光正好,照在少女清丽的小脸小,能看清楚她脸上细微的绒毛。
嬴彻忽然就手痒了,捏了捏那张带了点肉的小脸,微俯下身,“小东西,本王这伤是自己割的。只因陛下想吃白虎肉,本王不愿看到某个小东西哭天抹泪,便割了身上的肉。”
时柒:“!”
男人精致的面庞在她眼前放大,那清澈的瞳仁里,倒映着她惊愕的脸。
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可时柒却下意识地抗拒,退后一步。
直到男人笑着走远,时柒都没反应过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好笨呐!人家是怕你伤心!自己割了肉换白虎一命,懂了没?”
连荷包里的小赤鸟都看不下去了,探出头来叽叽喳喳地解释着。
时柒不懂吗?
不,她听懂了。
只是她想不通,为何会因为怕她伤心,便割下一块肉,换白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