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中嘞,不中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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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活了多少岁月这个话题上,也许九色鹿的岁数在泰拉大陆比之凯尔希要小一些,但比起一百来岁的魔族,又会长一些。
要换作是十年前,九色鹿同三岁相一样逍遥,全然可以把自己看成逍遥物外的隐士,或者是云游四方的散仙。
她爱世人,正如夕爱绘画,令爱书写,年爱拍电影,她觉得爱虽是一种无质无形飘渺虚幻的东西,但除了爱以外,没有一种别的东西能更为直接地昭示自我的存在。
与源自于恨和仇诞生的武器不同,因为有爱,所以人才发明了千百种药物来对抗疾病。
若论医术,她虽在罗德岛上都排不上号,有些药理甚至需要现学现用,但在爱别人这方面,她是绝无仅有的,她也是岛上为数不多治病不收钱的医生。
这位心怀慈悲的赤脚医生在走进运河小筑时,反而像一只偷了腥被逮住的小猫儿,浑身沾满了土。
屋内和屋外一样,依旧是木制的桌子、木制的椅子、木制的地板,唯独壁炉是用砖砌成的,炉内燃着了火。
一个年级约摸五六十岁,古衣高冠、须发皆白的暮年人正坐在壁炉边烤火,他的脸也在发着光。
人并非是她所伤,九色鹿也不是犯人,但她莫名觉得手腕和脚上似是挂上了铁链,垂上了铅球,每一步迈出都走得分外沉重。
若不是年夕令三岁相在身后跟着,她或许在门外就要走不动,不敢进了。
她进了房门,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坐在屋子最里面的暮年人,因为同魏彦吾一样,他也长了一张怪脸。
泰拉大陆上长有怪脸的人很多,凡是动物血脉深厚之人,都会长有一张与其属相契合的动物脸,正如鼠王的脸是尖的,和真老鼠无二,龙门槐琥姑娘脸上生得毛茸茸的毛与橙黑色的花纹,她有一张老虎脸。
这位老人却不一样,他额生双角,颌有长须,完完全全是一张龙脸,这是炎国皇室的专属象征。
九色鹿见了这人,当即便要跪拜。
一是因为炎国的传统礼节,平民百姓见王侯必须跪拜。
二也是顺便谢罪,她的男人打了这位老先生的亲生女儿,若不道歉,怎么都说不通。
这偌大的炎国,就好比大唐,黎民百姓在位高权重者眼里不值一提,玉盘珍馐与金樽清酒都是皇室与有权者专享,至于那些无权无势的,独落得个怒号风里茅屋碎散。
九色鹿很清楚惹怒一方郡王意味着什么。
她的心太乱,也太慌。
但好像有人跟她一样慌,一样乱。
这人已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忙不迭地俯身去扶她。
这人赫然正是先前还在壁炉旁烤火的尚蜀郡王,魏玉。
魏玉个子很高,但再高的个子也难掩其老迈,老迈地却很和蔼,他说道:“姐姐啊,不中嘞,可不兴这样式啊!”
堂堂尚蜀郡王,赫然说的是豫州官话。
九色鹿又变了脸色。
脸色大变。
她有些忙然失措,亦有些恍惚,直到坐定后她才下定决心坦言:“魏老先生,对不起,是我夫君打了你家闺女。”
她很紧张,如临大敌,生怕会说错一句话。
魏玉这回却没有用口音回答,他的每个字念得都很标准,标准的炎国发音:“江湖人,刀剑无眼,不必介怀。”
他全然未把女儿受伤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好像跟本没有这决斗,也没有魏铁心的这次不幸而坎坷的出行。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郭小筑忽然发话:“可逆贼柳行善伤了铁心!”
“靠恁娘!真是好生放肆!”魏玉厉声呵斥,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算得上是我魏家合格的女婿吗?”
自古女婿都怕岳父,尤其是倒插门的女婿,所以郭小筑纵然有再高绝的本事,仍旧被吓得脸色惨白,心也凉了半截。
魏玉怒气未消,接着怒喝:“半生子不熟类,我在跟人家谈话,你插什么嘴?”
郭小筑刚欲辩解,却又挨了魏玉一句“出去!”,被轰出了房门。
当魏玉见到房间里仅剩下自己、三岁相与九色鹿时,才悠悠讲起了自己此行的来意:“令先生想要特子去玉门一展雄才,我是全力支持的,奈何没人劝得动他。”
九色鹿轻叹道:“他就像个大孩子,谁的话也不愿听,就算听了,有些事还会反着做。”
令这时却否定得很果断:“不,这世上至少有三个人的话,他是言听计从的。”
九色鹿道:“其中两个当然是李离天、徐乐,他们三兄弟来自异界,情同手足,还有一个应该是李离天的妻子何孟,她是罗德岛前任博士,于小特算是有恩。”
令正色道:“‘朝堂巷陌皆相亲,谁人不识阿孟姐。’何孟是个人人都能跟她交朋友的奇女子,可她不算,小特把她当姐姐看,但也不是什么都听她的,不然也不会有当年他游历北郊的那些事。”
把能想到的四人皆已列举,九色鹿再也想不出别的答案,遂问:“那令姐的意思是?”
令伸手向前一指,不偏不倚,刚好指到了九色鹿身上。
“就是你!”令眼里一亮,话里泛起一丝激动,“谁不知道,鹿家一直是女主外男主内,大事全是你拍板,不光是小柳起名,还有后山的地里种什么,他全听你的。”
“可这种事不一样。”九色鹿说得变扭而矛盾,“仕途任命升迁,这种事是天大的事,何况去的不是内地的兵营,可是玉门前线,他向来不喜朝廷,怕是我也劝不动。”
令怂恿着道:“怕什么?凡事总得试一试,谁知道这种事他怎么想,万一他听了你的劝,凭他那本事,被邪魔占据的北荒千里失地都有望收复。”
魏玉听闻此言,开口大笑:“不妨一试,不妨一试啊。”
九色鹿却有些不悦,还带着一缕哀伤:“征战杀伐,都是男人的事,我是女人,是小女人,我不求千古功业,只盼平安,我几个时辰前才看过,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绝敌不过拦住他们去路的欧阳岚岚。”
她的这句话是不经意间说出的,然而人不经意的话往往也是心里话。
可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位给人沉着而风趣印象的尚蜀王魏玉脸色却变了,仿佛是想到了石破天惊的大事。
神色骤变。
他的语声也随之微微颤抖:“鹿姑娘,你再说一遍,刚才拦路的人是谁?”
九色鹿怔了怔,后坦言道:“欧阳岚岚,郡王可有什么问题?”
“那个欧阳岚岚不是他!”蜀王魏玉的语气坚决,又因激动岔气而呛咳出声来,咳得脸通红,“不可能是他,绝不是他!”
他平复了气息,继续道:“欧阳岚岚约定于三日后来此约见柳特子,特意邀我来当公证人,他从不食言,也绝没可能提前截击他。”
“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令用手端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鹿妹在与小特灵魂移位时遇见的那个‘欧阳岚岚’,并非是欧阳岚岚,那人是个心怀鬼胎的冒牌货。”
“那人的真面目,又是谁?”
二零二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夜写毕,旧群寄了,新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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