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最高城买草莓(六十八)(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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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国江湖上有一个共识,只要能用出手段成功降伏深海猎人的,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流好手。
至于去杀深海猎人,那只有像徐乐、葛哀那样的高手才能做得到。
牒而布虽然用的手段并不光明,但毫无疑问,如今他也做到了这点。
世人常常对藏人有着刻板印象,他们一向以为藏地难出高手,因为在众人眼里,藏人大多空有一身蛮力,在武学和心机上比不上中原王朝的连年征战及尔虞我诈。
可事实就是如此吗?
现在看来,虽然牒而布年事已高,却绝对算得上是行家,是个极善筹谋的老狐狸。
牒而布一把抓住斯卡蒂的脸颊,将她整个人如麻袋般提起,又将自己的脸凑近,直到贴得不能再近,深吸了一口,以一种贪婪的姿态品味其身上带着的那股香气。
“好……真好……葛哀使真是有眼光。”他说得极其享受,似回味无穷。
“把你的脏手放开!”汐扑了上去,却又被牒而布打了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他很享受捏着别人脸的这种感觉。
他将捏在手中的都当做是他的战利品。
斯卡蒂始终在瞪着牒而布,要不是她现在被绑着,她绝对是要杀了这个人。
可惜,深海猎人没了往常那般力量,也只是个娇弱的女人。
望着斯卡蒂白皙的脸,牒而布立刻就被她那如花般的美貌吸引住。
他感到燥热,呼吸急促,全身连同着发梢都开始燃烧。
歹念从牒而布的心中陡增,他的身子都已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世人都说牒而布爱财,其实不然,我爱美人胜过爱金银,就光是这十年,宠幸过的女子又何止万千?”
他的话语里写满了不轨:“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我若在这把葛哀使牛了,他也一定会分外痛苦吧。”
“嘶”地一声,斯卡蒂的衣衫被撕开一条狭长的裂缝。
汐挨了刚才那一击,痛得直不起身,泪水沾满了脸颊:“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啊!”
与此同时,立于布达拉城某处的葛哀使心弦忽然不明来由地蒙颤。
这是一种不详又不好的预感。
这同样是关系亲密的情人、亲人之间特有的一种同感。
“斯卡蒂?”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但他还是知道是斯卡蒂那里出了事。
葛哀握紧手中的长剑,其上已沾满了一道道黑红色的血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已沾满了这柄剑。
这让他有了一种极为不适的感觉。
他不愿杀人,但不愿不代表不能,相反,他是杀人的好手,他所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也是不认为自己会被别人所杀的人。
石阶、铜钟、红鱼、长剑。
屋檐下的血迹染红了石阶与铜钟,屋檐上的天空蓝得吓人。
葛哀立于石阶最上,长袖一挥,在天边堆起乌云,将原本的碧蓝染为暗灰,经幡也随之摆动。
理唐城,下起了雨。
雨水能刷净地上的血,洗不尽的,是他心中的哀与忧。
说起气味,丁震却很喜欢电子烟的味道,就算是在宴会中,他也要抽上一口自己最爱的电子烟。
这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阿妈。
在原来的世界,阿妈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帮他的烟充好电才出去干活,每周末回家后能给他带来上好的羊肉,运气好的话,还能顺上几根华子。
这是多么温柔的母亲。
有了母亲,人类才能延续,人性才能永存。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离开母亲也已是十年,每当想起自己的母亲,他就会从兜里取出自己的烟杆,抽上几口。
这就叫“回龙”,吸烟的最高境界。
丁震爱回龙,也爱电子烟油带来的独一无二的味道与享受。
至于在一旁忙着跟自己搭话的喀兰贸易首领银灰,他是看也没看。
区区一个小国小公司的小头目,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行事?
区区生意,又怎么能与抽烟相提并论?
抽电子烟是何等大事?为何能在这时跟我提起生意这种小事了?
以上正是丁震想说的,奈何他是藏人,不善汉语,这种复杂的话只能用藏语去表达,说了恐怕银灰也听不懂。
他没有向银灰明说的,其实还有另一件事,自己不愿启齿的真相。
理唐四王,分别为:牒而布、多尔甲、布达拉、班察巴那。
四王各管辖理唐四城的各一城,其中布达拉是四城的政治中心;班察巴那是乐欲之所;牒而布是金融所在,又是电子烟的工厂。
至于多尔甲,那里才是整个理唐城的军机重地。
藏人勇猛好斗,能征善射,在城邦间冲突时他们一向不以人数为傲,他们将单纯地堆人海视作一种耻辱。
真正的勇士绝不畏惧以多打少。
所以,每个在多尔甲城的勇士,都能足以应付不下十名隶属于江南或尚蜀的炎国军士。
炎国实行的是朝贡制度,各个城邦每年都要向京城进贡,不仅是为了向皇上表忠心,也是要加强京城对各王储的控制与集权。
在这种制度下,就连号称世界经济中心的龙门也不能例外,每年要向京城缴的银两换算成龙门币,已能以亿计。
理唐城却是其中唯一一个例外。
他们非但不用进贡,皇上还会给他们钱,就是因为他看中了理唐人的能力。
理唐以勇士就是炎国的利刃,掌握了兵权就好比握住刀柄,如此才算得上是掌握理唐的一切。
可惜,如今兵权并不在丁震手中。
而是在多尔甲手里。
多尔甲,藏语意为“权法”,有权的人,才能调兵遣将、统帅万军。
权法天王多尔甲,同时也是丁震的二舅,是权倾整个理唐王朝的人物。
最近,二舅多尔甲、大舅牒而布对丁震大有貌和群离之意,欲在权力上将其完全架空。
这些事,他当然都看在眼里。
他想过要夺回属于自己这个孤峰天王的权力。
但他实在不愿手足相残。
因为他是一个从不会伤害家人的人。
与此同时,在理唐城外围的陈墨也收到了徐乐发来的线报,命他到无烟殿外围待命。
风雨欲来。
丁震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玛瑙戒指。
银色的指环,红如心脏的玛瑙石,每次把玩这个戒指总能使他感到安心。
这个动作当然也是一个暗号,当他的手指沾上时,身后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鲁珀族青年人当即凑了过来。
这年轻人名叫香客朗生,香客的意思就是狼,朗生的意为奴隶,他就是丁震的狼奴,也是他的随从翻译。
当初丁震用十枚银币在炎国边境买下香客,从此香客就誓死效忠丁震。
他随时都愿为丁震而死。
不过丁震今天不需要他死,也许以后也不会,因为他离不开这个翻译,就像朗生离不开他的主人丁震。
这个世界会说藏语的人少之又少,像他这样同时精通藏语和汉语又忠心耿耿的仆人,全理唐乃至整个大炎也很难找出第二个。
银灰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和他谈生意,其妹妹崖心的目的是为了爬上铁旗峰,可惜两兄妹此行都称不上顺利。
可纵然不顺利,银灰仍试图挽留,他十分清楚与理唐城达成合作这件事一旦办成,其益处绝不亚于先前和罗德岛的结盟。
这时,电子烟上的红灯已灭,这往往代表着丁震要发话。
在席上,丁震每说过一长段话,朗生就会用汉语复述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道:“生意上的事,银灰先生不该来找我。”
银灰居然没对这句话感到意外,他笑着“哦”了一声,像是在发问,又似是在默认。
丁震继续用藏语道:“在理唐四城,我丁震只有四成的权,生意上的事,归我的舅舅牒而布负责。”
银灰又笑了:“那我就等。”
丁震问:“等什么?”
银灰指了指脚下面:“等你成了这四方城池的王,我到时就跟你好好谈一谈走向炎国内陆的贸易。”
即便丁震学历不高,他也听得懂银灰的话,他是要他将全部的权归到自己名下,就算杀死至亲也在所不辞。
与丁震相比,银灰无疑是另一种人,他虽表面光鲜,但在爬上喀兰贸易这样一家掌握小国命脉的企业时,用过不少手段,也毫无疑问利用过亲人。
时至今日,一些事仍旧是银灰兄妹间的一道心结。
但事已铸成,唯一的选择也只有抓住一切机会勇进,而非一味地伤春悲秋、寻求挽留。
所以,他觉得丁震若想成就大事,也必会采用和自己相似的手段。
可丁震却说:“那你永远也等不来这一天。”
他说话时的态度坚定而果决,一双眼睛就像两颗黑色的钻石,谁都能看清楚他心思的单纯,可谁也没法将他的想法撼动分毫。
银灰继续道:“有时候,你不去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哪怕是家族至亲,为了利益,难免要同室操戈,即使同仇敌忾,背后的刀子也不得不防。”
“那时候,内外交困,敌众我寡,谁是敌,谁是友都很难分清。”
他又故意顿了顿,说道:“但是,还请丁震先生相信,您可以把我当做最可信的盟友,就跟徐乐先生一样。”
从他的话中,丁震足以感受到银灰想要结盟的诚心实意。
像银灰这种人,一向很难相信别人。
若不是他真把丁震当作盟友,也绝没可能叮嘱这番话。
面对着这样的邀请,丁震莞尔一笑,笑得依旧是那么纯真,又饱含深意。
“你错了,既然你给了我建议,我虽然没读过书,但也要告诉你一些道理。”他的笑容未消,“第一,我的两位舅舅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动他们,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
“第二,既使敌众我寡,丁震亦能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他说完这两句话,窗外的天空变得黯淡,宽敞得足可跑马的无烟殿顿时坠入昏暗。
仆人点亮了殿内照明用的电灯,舞女依旧专心致志地进行着着她们轻盈的舞步,似是世间的一切事也没法令她们停止。
“第三,银灰老板,请保护好你的妹妹。”
他这句话刚说完,身旁的朗生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柄雕花长剑。
银灰心头一震,他认得这柄剑,没有人会不认得自己的佩剑。
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就在他接过剑的那一刻诞生。
离丁震最近的舞女捏住端酒的盘子,用力一掰,里面居然出现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一柄刀拿出,随后就是十七柄刀同时从其余十七名舞女手里浮现,她们抽刀的方式、位置各不相同,但有着相同的敏捷与准度。
这些人显然是久经训练的杀手,若要杀掉在场所有手无寸铁的干员,也绝不在话下。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来把硬弩,分别架在二十名外围仆人手中。
舞女们飞进,用手中尖刀刺向丁震。
在场的干员已失了颜色,所幸这些摘下伪装的杀手并非朝着他们袭来,而是丁震。
这些舞女当然就是牒而布用重金聘请的高手。
相传焉支山星星峡连年风雪,气候恶劣,这种环境能将平凡人磨砺成尖刀,这片风雪中也潜藏着一个由女人组成的杀手组织,其名字就叫“星星峡”。
星星峡的女子精通毒攻暗杀之法,她们拿钱办事,为钱杀人,她们要杀的人,也很难有人能活过三天。
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她们筹划了许久,也已等待许久了。
这十八名舞女中,有一个用白纱巾蒙面,最不起眼的人,当然就是w,她是佣兵,也是杀手,混进这十几名舞女队伍内,为等这一刻,她也已等了许久了。
她与别人不同,别人是要杀丁震,她却要救丁震。
为了救下丁震,她就要杀其余的舞女。
凭她的本事,绝没法对付十八名顶尖杀手,但她有绝对的信心来解决掉一两个,给丁震提供喘息之机,再全身而退。
这包含w在内十八个杀手,一出手就是杀招,至毒至狠,欲夺人性命。
十七道是为了杀丁震。
有一道是w发出,为了杀眼前离自己最近的杀手。
不。
是十九道。
杀意如烟雾般弥漫,整个大殿内凭空多出了一道杀招。
正因为这多出来的一招,数道杀招夹杂到一起,却变成了烂招,正如各种山珍海味全部放在锅里炖,炖出的东西也不一定能吃。
是以,十七名女杀手的刀全部脱手。
w的那一击刺得足足歪出十万八千里,整个人倒掠着飞了出去。
她此时此刻只觉脑内一空,在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她这个w的代号是从一名佣兵处继承而来,至于原名叫什么,她从未向别人提起,就算陈墨也是一样。
星星峡的女杀手却不一样,她们生来就作为杀手被培养起来,生来就没有名字,生来就为了杀人。
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她们在这次行动中,一样地输,一样的是败者。
那胜者呢?
胜者尚未可知。
只有敌人。
来的人才是真正能让丁震有拿起烟杆的欲望的敌人。
原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