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最高城买草莓(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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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震身旁没有保镖,亦没有侍女。
侍卫一般守在君主身侧,防止刺杀者偷袭。
可如果一个身为君主之人,不光具有统领全军的才能,机巧变化的手段,也有万夫难敌的武功与斗志,那哪怕多一个保镖,都已成了摆设。
徐乐和丁震都是具有这种才能之人,所以他们了解彼此。也正因为这种了解,他们才会有不浅的交情。
在太阳升起时,每一个桌上都摆好了理唐王府的陈年佳酿,琼浆玉液映着银光。
丁震正坐向东,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忽问向坐在南向席位的徐乐:“你那边战后安排得怎么样了?”
他的普通话依旧不流利,声音如同隔了一层沙土,每个字都像是高原上歪着生长的青稞,显得磕磕绊绊。
徐乐却被他这始终说不好的中文逗得忍不住笑:“一切都好,比起当初的铁旗门,罗德岛不光人少,工作也简单。”
丁震道:“听舰上的干员说,你不喜欢岛上的绿衣什米。”
“什米?”徐乐不解,“你又在说藏话,我听不太懂。”
“什米的意思就是猫。”天天笑在一旁解释,“??????”
他还在结尾读了一遍标准的读音。
绿衣的猫,徐乐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凯尔希,那个每天拉着一张丧脸,对自己阴阳怪气的老女人。
他想着想着,脸上逐渐有了愠色:“你是说凯尔希啊,老女人,鉴定为,纯纯的废物。”
干员们一听徐乐说凯尔希的坏话,忽拉下了脸,芬率先开口:“博士,你怎么能当着大家面说凯尔希主任的坏话!”
“她就是个纯弱智,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徐乐喝了口酒,越说声音越大,“活了上万年,连个公司都管不好,舰船上的一大批设备用的都是出土文物,一个学医的,就会看个显微镜,连色谱分析仪、差速离心器都没有,还是小汤先生帮我制备的。”
何止是芬,同行的每个干员都变了脸色,连莫斯提马都觉得徐乐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有些过分。
徐乐却在继续说:“这老东西活了这么久还治不好一个公司,就算拿手机刷一万年的短视频,也不至于这么废物。”
莫斯提马提醒徐乐:“你喝醉了。”
徐乐瞥了她一眼:“你看我像醉的样子?”
“真要是喝醉,我早就狠狠爆她欢乐豆咯。”
丁震也被逗得一乐,展开了笑容,那笑容充满纯真,仿佛冰川下流淌的清泉,沁人心脾,滋润万物。
他兴趣更盛,接着道:“你们想不想看看我的雪豹?前几天在骑马时,见到的。”
徐乐这回明白他的话,要是在原来的世界,雪豹就只是动物,但在泰拉大陆,雪豹很大可能指的是原型为雪豹的菲林族人,也就是猫娘。
丁震爱好女人,他对此并不稀奇,是个男人总少不了要追求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有点特别,当看到她时,徐乐也立马放下了杯中的酒。
他当然也叫得出面前这个女人的名字:“崖心?”
崖心是罗德岛的干员,也是谢拉格贵族家的千金,是原型为雪豹的菲林族,善攀岩,而且原型为雪豹的她并不怕冷,所以无论在宫殿内还是在荒野中,她始终习惯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露脐装。
能驾驭这种装束的女人,给人的印象一般都是性感和充满活力,崖心作为一个登山者,正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丁震对他俩相认感到意外,却依旧很镇定,向众人介绍:“这是雪豹,是我新认识的动物朋友。”
“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崖心小姐也是来这里参加比赛吗?”
他乡遇故知,姑娘们难掩喜色。
崖心道:“没有啦,我是来爬山,恰好遇到理唐郡王,可我刚走到半山腰,他就把我拉下来了,怎么说他也不让我上去。”
芬问道:“崖心姐这次要爬的是哪座山?”
崖心连想都没想,微笑着说:“铁旗峰。”
“要不是郡王阻拦我,我肯定能爬上去,这理唐最高峰,顶上是平的,听说里面还有人居住过,我真想上去看一看。”
她说得自豪极了,也愉快极了。
一个人若是一直这么愉快,肯定是要受些挫折。
坐在一旁的天天笑老人听到这,眯着眼瞪了崖心一下,以很小的声音念叨了一句:“哼,真是个找死的傻丫头。”
他年事已高,就算是对理唐四城内办事不力的手下也极少以这种语气做出评价。
若有人让他说出这番话,往往意味着这个人一定捅了天大的娄子。
那么,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崖心显然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仍在跟干员们闲谈,比如什么“我马上就能登上铁旗峰”、“攀登可是我的事业”等等。
干员姑娘们的说话声仍在持续,丁震看了眼静坐在位子上的徐乐,连忙沉声劝阻:“雪豹,别说了!”
崖心仍不以为然:“等下回登上这座山,我一定会带走一块石头做纪念。”
她心直口快,说话时候全然没看到天天笑和丁震已经发黑的脸色,尤其没注意到徐乐。
现在的徐乐,面容变得冷峻,手背的青筋都已暴起,显然在强压怒火。
莫斯提马刚想劝阻,徐乐却在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悄然无息地走到了崖心身边。
徐乐把嗓音压得极低:“崖心,你哥银灰呢?”
他的脸上已忍不住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他想要压制住这种情感。
却压制不住。
崖心道:“我哥啊,他还没来。”
徐乐的话语十分简短:“赶紧叫你哥把你接走。还有,以后不要再踏进铁旗峰半步!”
崖心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铁旗峰不是你们这些人能上的地方。”
崖心仍然不解其中缘由,但她已经不敢问,因为她看到了徐乐的眼睛。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也很锐,充满了杀气与怒意,仿佛下一秒他就将拔刀斩断她的喉咙。
崖心吓得腿都已软。
徐乐的脸上又变得没有表情,难得赴宴饮酒的好兴致,在这一天的清晨已消磨殆尽。
不光是崖心,芬、莫斯提马和汐都不理解徐乐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在昆仑山铁旗峰上,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才能让他们如此制止。
“算了,你们先坐,我给你们简短讲一讲。”徐乐长舒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能成大事之人也绝对要有这种镇定的本事。
崖心身子都被吓得站不直,她一向耐寒,现在却觉得冷,从心到身体,由内而外地感觉冷和惧。
给徐乐那种眼神瞪过,就像是被一把寒刀捅在心口一样。
“我只说一次。”徐乐喝了一大口酒,“希望你们能记住,顺便也跟罗德岛上每一位干员都说明白。”
“铁旗峰上面是我以前的家,也是铁旗门乐刃宗的大营,八年前我当过那里的宗主。”
“而现在。”他放下酒杯,“那里是一片坟墓,埋着我的兄弟。”
“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那片地方,我也绝不允许别人未经我允许,到那座山的山顶。”
他绝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声音沉重得震人心脾,眼光也扫视向在坐的每一名干员。
仿佛她们如果敢说一个不字,马上就会死。
就在这时,在一旁沉默着的葛哀突然发话:“不好……歌蕾蒂娅可能已经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