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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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完年，天气还是有点冷，寒风一吹，吹的人冷飕飕的。
在路上这几天，顾雨都待在马车里，看着医书解着闷，春糖和沈炼则换着赶马车。
地面上的雪刚化，路有点坑坑洼洼，顾雨被颠的身体有点不舒服，不管是躺还是坐，都觉得不自在。
沈炼眯着眼坐在旁边，见她翻来覆去的，问道：怎么了？
顾雨耷拉着眉眼，趴到他腿上：太颠了，还有昨天晚上住的客栈也不好，床板太硬了，我硬是睡不着。
不是床板太硬，而是猛然换了个环境，她突然不习惯，说白了是认床。
沈炼浅浅一笑，小姑娘太娇气了，他是锦衣卫什么苦没吃过，这点路算什么。
但她不同，一直是他娇养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出过远门，除了从辽东来到京城，还有这次的杭州之行，就没有出过门，白天颠簸晚上又睡的不自在，才两三天而已，她都已经有点日渐消瘦。
顾雨索性就枕在他腿上，闷闷地说：还有多久能到？
沈炼听着她的小抱怨，拂过她的秀发，脸色似乎也比平日柔和了许多，连带着声音也变得低哑温柔：快了，再过几天就到京城了。
顾雨叹息一声，枕在他的腿上，虽然马车还是很颠，好像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甜甜一笑：沈炼，我睡会，你不要离开。
她今日穿了一身艾绿衣衫，很是朴素，她生的极美，穿什么都好看。
沈炼则温柔专情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娇气的小姑娘，眼底升起一抹笑意，便伸手为她按摩着肩膀，力度适中的不让她觉得疼。
顾雨被他按摩的肩膀很舒服，撒娇道：还有腰也给我按一下。
她被马车颠簸的腰酸背痛，沈炼很听话的又往她腰上按摩着，小姑娘在马车的颠簸中和舒服的按摩中闭上了眼睛。
现如今的顾雨更是一块需要精心雕琢的珍宝，嫩的跟水葱似的，娇艳的紧。
沈炼轻柔的给她按着腰，缓缓抬起眼帘，眉目低敛，对她的耐心从来都是无限的，拿过斗篷盖在她身上，还嘀咕了一声：磨人精。
京城。
两年没见到顾雨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张嫣就兴奋的睡不着。
天还没亮，她就急急忙忙的起来了：爹，我去城外接小雨，你去不去？
张大夫捋着胡子，笑眯眯的：去，你等着我。
两年没见到他的小徒弟了，想得不行，他锁好门就和张嫣往城外赶去。
走到半路就看到沈炼的两个兄弟，靳一川和卢剑星，张嫣连忙喊道：靳爷，卢爷，你们干嘛去？
靳一川一看是她，眼里顿时有了光：我们去接二哥。
好巧，我也是去接小雨的。”张嫣抿着嘴，眼里带着一丝羞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
那我们一块去。”靳一川傻笑着回她。
卢剑星一看二人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说不明的意味，就知道他们郎有情妾有意，会心一笑，二弟沈炼早就娶妻了，如今三弟也有了喜欢的人，真心的替他们感到高兴。
张大夫气呼呼把张嫣拉到他身边，挡住了靳一川炙热的视线，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竟然被人惦记上了，让他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车马已经到了京城，顾雨撩开窗帘向外看去，远远的就看到了城门。
已经有两年没回来了，顾雨心中泛起一股酸涩，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就听到一个粗狂的声音：二弟，二哥，回来了。
顾雨心中一顿好奇，沈炼又交好兄弟了，还是两个，接着春糖推开了车门，下了马车。
她弯腰出了马车门，轻踩轿凳，搭着春糖的手下了马车。
她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伴随着一阵风，飘飘欲仙，挽着简单的发髻，只绑着一根淡蓝色的发带，但仍难掩天生丽质的绝色。
卢剑星和靳一川瞧呆了，没想到沈炼的妻子这么好看，看着年纪有点小，一脸的稚嫩和青涩，还是个小姑娘。
张嫣也看的一愣一愣的，她离开的时候还是个粉嘟嘟的小丫头，总是和她玩闹，没想到两年不见，她竟出落的这般好看，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气若青竹。
顾雨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略过，便站在张大夫面前微微一福：顾雨见过师父。
张大夫扶起她，笑呵呵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雨。”张嫣凑到她面前，给她眨着眼睛，伸出双臂，顾雨扑到她怀里，抱着她：张嫣，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张嫣眼眶发红的抱着她，她俩可是一块长大的师姐妹，做梦都盼着她回来。
两年前知道她们出事了，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二人抱了一会就分开了，张嫣擦着眼泪：春糖姐，欢迎你们回来。
春糖浅笑着给她点点头。
沈炼看她给张嫣叙完姐妹情，便给她介绍着他的兄弟：小雨，这是大哥卢剑星，三弟靳一川。
顾雨淡淡一笑，落落大方的行礼：卢大哥。轮到靳一川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喊，就看向沈炼，
没等沈炼开口，靳一川就率先说道：喊我靳一川就行。
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是三弟肯定不能让她喊靳大哥了，让他喊她二嫂，可她看着才十五六岁，他有点喊不出口，见她为难，索性就让她喊全名就好，反正他也会喊她名字的，都不吃亏。
顾雨莞尔一笑，不错说话干脆利落，那她也不能落了下风，随即点了点头。
随后一行人进到了城里，张嫣挽着顾雨的胳膊小嘴吧啦吧啦的说着，而沈炼他们跟在后面也闲聊着。
回到家里，一只小黑猫突然窜到顾雨面前，她惊喜的一把抱起它，撸着小黑的毛：小黑，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小黑猫“喵”了几声，似是在回应她，我也很想你。
顾雨抱着小黑猫在院里转了一圈，还是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一点灰尘都没有，张嫣给她在路上说，沈炼走之前就把钥匙给了她，让她有空帮忙打扫打扫。
沈炼把行礼放到家里，走到她身边：满意不？
小姑娘净跟着周妙玄学了一些文人的爱好，还学得津津有味，让他颇为头疼。
顾雨水灵灵的桃花眼看着他：满意，我记得之前你是很懒的，怎么两年的时间就让你变得这么爱干净了？
沈炼眉眼一挑，什么叫他很懒不爱干净，那是他没时间好不好？捏着她的下巴，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肌肤，声音低沉冷冽：谁让我娶了个如此洁癖的妻子。
顾雨抿唇一笑，拉下他的手，手指点着他的衣服：你就认命吧。
沈炼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正要亲上去，顾雨吓的瞬间就抽回了她的手，娇嗔的呵斥道：外面还有人呢。
小姑娘羞的满脸通红，转身就出去了。
沈炼脸庞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眸又亮了几分，眸光暗沉，摩挲着刚刚握住她手的温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晚上，春糖和张嫣做了一桌好酒好菜，几人都久别重逢都畅饮喝酒吃菜。
顾雨见他们都喝着酒，连张嫣也喝着酒，就伸手要拿沈炼的酒杯喝，沈炼拦住她：别喝，这酒很辣的，你喝了会难受的。
顾雨只好乖乖的放下酒杯，夹着菜吃。
卢剑星和靳一川对视了一眼，都淡淡一笑，看来二弟很宠他的小妻子，连酒都不让她喝。
张嫣见她有点不高兴，凑到她身边，给她唠着嗑：小雨，春糖姐做的饭太好吃了，我可是两年都没有吃到她做的饭了。
顾雨觑了她一眼，夹起一块肉，喂到她嘴里，眨着眼睛：那你就多吃点。
她家春糖做的饭当然好吃了，谁都比不上她。
卢剑星闻言，笑着说：的确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
见她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就是温柔体贴入微，看上去没有一般女子该有的紧张窘迫，沉稳镇定，仿佛千军万马前仍不改面色。
春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多谢缪赞，我只是一个丫鬟。
你不是丫鬟，你是我的姐姐，你也没有卖身契跟我一样是良民。”顾雨不悦的反驳着她，不喜欢她自轻自贱，在她心里她就是她的姐姐。
春糖温柔抚摸着她的秀发：有没有没卖身契不重要，我永远都是你一人的丫鬟。
她是她的姑娘，永远都是。
那张清秀的脸明明是温婉贤淑的，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拒人千里之外。
卢剑星和靳一川一愣，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随即看向沈炼，沈炼跟二人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问了，春糖那丫头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以后他们会明白的。
端起酒杯给他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二人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顾雨眨着眼睛说：春糖你喊我小雨，好不好？不要老喊姑娘姑娘的？
她都给她说过好几次让她喊她小雨就好，可她就跟个一根筋似的，转不过来弯，还是喊着姑娘，让她挫败不已。
春糖会心一笑，语气满是不在乎：一个称呼而已，不必在意。
姑娘老跟她纠结着称呼，非要让她喊名字，可她已经喊习惯了，也不想改口，对她来说喊什么都无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沈炼闻言，嘴唇浮现出一抹笑意，小姑娘还是跟春糖掰扯着称呼，他们是习武之人没有文人的那些规矩，就她揪着不放。
张大夫默默地吃着酒菜，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他也是很久才看出春糖那丫头不是丫鬟那么简单，只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而已，都不会防备她的，这才是最可怕的。
人呢还是低调一点好，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
无论你是谁，身处何种境地，都不要到处去炫耀自己的才能和技艺，而是要等到需要时候，再去施展自己的才华。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这个道理。
张大夫瞥了一眼春糖和顾雨，心里想着，顾雨的父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把她们俩教的这么好？
顾雨坐了几天的马车，太过劳累，吃完饭送师父回去，沐浴了之后就早早地上床休息去了。
等沈炼进屋的时候，小姑娘早已睡得香喷喷的，将她凌乱的长发梳理整齐放平，睡到她身边，小姑娘感到身边有热源，无意识地轻嗅了一下鼻子，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便钻到沈炼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沈炼微微抿唇，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如同有了依靠般安心，扯起嘴角，眉眼漾开了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