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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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忽然从远方传来战鼓声音，那声音如万马奔腾，呼啸而来。
沈炼立刻向门外走去，又回过头来叮嘱道：小雨，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出门，现在外面不太平。
顾雨正吃着东西，也听到了紧急战鼓的声音，肯定又是鞑子进攻了，听着他的嘱咐，点点头：你和爹爹也要小心，注意安全。
沈炼“嗯”了一声，飞快地向门外跑去，这关外的鞑子一直在长城外虎视眈眈，他来边关都两个月了，才知道边关的战事，这么严峻，可京城里的官员还在窝里斗，整天防着武将造反，克扣军粮，等哪一天边关真的失守了，受罪的还不是边关的老百姓。
他拉过管家手里的马，一跃而上，飞快地向军营骑去。
路上有不少在家休沐的将士听到战鼓声，都赶忙放下手中的活，骑着马一路飞奔地向军营骑去。
沈炼，是不是鞑子又进攻了？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问道，他看到前面骑马的是沈炼，就抽了马几鞭，和沈炼并骑着。
应该是。沈炼紧盯着前面的路，路两边的花草飞快地往后退。
你俩别唠嗑了，赶紧的。另一个男的催促道，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说话。
他们都是和沈炼性情相投的人，也都是同僚，只知道他和总兵大人沾点关系，问他也不说，不过他的能力却让他们心服口服。
很快几人来到军营，战鼓响如天，沈炼他们走进营帐，拱手道：大人。
你们来的正好，随我一起上阵，这次鞑子是有备而来。顾鸣拿起佩刀，走出营帐，沈炼他们紧跟在后。
城门缓缓打开，顾鸣面沉似水，望着关外蓄势进攻的鞑子们，沉声道：杀！
顿时关外响起喊杀声，马鸣声，刀剑交击声，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透战甲军衣，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他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
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的硝烟在空中飘散，熊熊火光映照得天际一片血红，满身血污的士兵在做着最后的拼死搏斗，一边举刀猛砍，一边从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疯狂的嘶吼。
一直厮杀到夕阳西垂，鞑子们依旧不死心得厮杀着，想一举攻下城池。
雄赳赳的鞑子们终于被明军拼死抵抗的气势，打得节节败退，一阵号角声响起，鞑子们像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沈炼满身血污，把刀用力得插到地下，借着刀的力量气喘吁吁地站着。
收兵。顾鸣脚步有点虚浮，用刀杵着地面，面沉似水地发着命令，看着不远处鞑子们的营帐，忧心忡忡，不知道下一次的进攻会在什么时候。
心里忍不住骂道，打个仗真他妈的憋屈，偏偏朝廷还要派个监军的人来，什么都不懂，净瞎指挥，都司大人都恨不得杀了那人。
没受伤的士兵们在打扫战场，沈炼也在帮忙着。
那高个嘟囔着：这仗什么时候能结束？朝廷还派了一个四六不懂的文人来，净碍事。
沈炼双目沉沉的立刻呵斥他：杨毅，住嘴。
这小子总是口无遮拦，迟早要吃着这张嘴的亏，京城来的官员，都是代表着当今皇上的，议论他，就是议论圣上。
他就是在京城长大的，议论当今皇上是要诛九族的。
你不要命了，快干活。另一个男的也呵斥着他。
京城来的官员，连都司大人都要敬着，这小子不要命了。
沈炼，林庚，我知道了。杨毅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和他们一起扶着伤兵，给他们包扎。
见过都司大人，见过都司大人……
将士们看到都司大人来到军营，纷纷给他行礼。
都司大人挥挥手，问道：你们顾总兵在哪？
林庚拱手道：在城楼巡视。
给他指着城楼让他看，顾鸣负手而立地站在城楼上，沉稳的身影如一尊雕塑，八风不动。
都司大人抬腿就往城楼走去。
连都司大人都亲自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杨毅好奇的问着他们。
那是都司大人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赶紧干活。林庚拽着他的耳朵去干活。
杨毅你快放手，我耳朵都要被你拽掉了，别以为你是都司大人未来的女婿，我就不敢揍你。
林庚骂骂咧咧地骂着他。
那你到是打呀……
二人嬉笑打骂着渐渐走远。
沈炼瞅着城楼上的两位大人，眸子里的光渐渐深邃了起来，看来是那位监军大人又出幺蛾子了。
他低头看了看满身血污，蹙着眉头，要是让小姑娘看到，又要给他闹了，一想到小姑娘每次给他闹脾气的样子，特像一只炸毛的鸟儿，就想笑，也赶紧去梳洗去了。
城楼上，二人负手而立望着不远处的鞑子阵营，忧心忡忡，全辽东百姓的性命都在他们二人身上，怎能不忧心？
顾鸣看他来了半天不开口，就先问道：监军大人又给你出难题了？
王都司一听到监军大人四个字就头疼，可也没办法，人家代表着当今天子，只能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叹口气：别提了，他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比我闺女还黏我。
顾鸣轻笑出声，望着天边慢慢暗下去的夕阳，沉声道：真到了关键时刻，就先斩后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几句话，掷地有声，像战鼓声一样，如雷贯耳。
是呀，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让全辽东的人都死在鞑子的铁蹄下。
王都司眼神都没动，面不改色道：现在天气渐渐变暖了，鞑子们应该不会在攻击了，这次应该是他们孤注一掷。
他们会等到后半年的。顾鸣锐利的眸光望着不远处的鞑子营帐。
王都司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郑重地说：你这可是辽东的咽喉，可要守好了。
前面就是萨尔湖，整个辽东的关塞，一失守，整个辽东都将被牵制。
顾鸣微微颔首，严肃道：你放心，人在城在。
都开春了，还在城墙下徘徊，以往一开春他们就拔营起寨了，今年是怎么了，肯定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走吧。王都司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城楼下走去。
二人边走边唠嗑，顾鸣瞅了他一眼，笑着说：我准备让小雨成亲。
“啊”王都司惊讶了一下，随后一想，他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最牵挂的无非就是家人，把她们安顿好，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他含笑的目光望着他：谁当你顾总兵的女婿呀？
沈炼，我师兄的儿子，从小指腹为婚的。顾鸣给他指着坐在不远处的沈炼。
王都司望着不远处的沈炼，上下打量着：不错，气质沉稳，凛冽如刀，还蛮好看的。
又叹口气：小雨都要成亲了，我家那丫头也要赶紧把她嫁出去，省得整天气我。
你舍得？顾鸣听着他的评价，有点沾沾自喜，瞥着他说，他还不知道他，把他闺女宠成了辽东一霸，想到那丫头就头疼，还带着小雨整天惹祸。
难道你舍得？王都司玩味的笑意瞅着他，他那闺女，可是宝贝不得了，蓉蓉每次带他女儿出来玩，他都耷拉着脸，好像把他宝贝抢走了似的。
我跟你不一样，小雨成亲了，还是住在家里，你闺女可是要住到夫家去的。顾鸣得意洋洋地说。
真扎心，看他那嘚瑟样，恨不得踹他一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今天吃饱撑着了来找他。
哎，说不过你就跑，你怎么老这样。
跑到他跟前打趣着。
王都司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气呼呼地哼着：边去。
顾鸣乐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将士们都看着两个老小孩斗嘴，也乐的咧着嘴笑，这样的场面几乎十天半月就要来一次，都司大人每次来都是气鼓鼓的走，总兵大人还在后面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