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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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川和卫风盯着胡同口，面上皆是一派严肃。
片刻之后，胡同口却出现了一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身影。
“小叫花子！？怎么是你？”卫风看到林麟，神色中满是诧异，眼中的戒备也散去不少，“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一旁的裴清川依旧不发一言，他冷冰冰地盯着林麟，就像盯着他曾审过的那些犯人一样。
“我……”看着裴清川那张冷脸，林麟不免有些紧张，面上也露出几分忐忑，连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也忘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别又是来找裴大…公子表露倾慕之情的吧？”
卫风看着面前的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调侃起身旁的裴清川来，眼中却透出些许轻慢之意。
“毕竟我们裴公子可是相貌堂堂又德才兼备啊，哈哈哈……”
许是被卫风的话勾起了糟糕的回忆，裴清川顿了顿，随即神色越发冰冷。
他眉头紧锁，看着林麟道：“姑娘为何一直跟着我二人？”
受卫风刚刚的话影响，裴清川的眼中也隐隐露出几许厌恶。
在卫风插科打诨的时间里，林麟却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头看着面前两人，神色坦然地说道:
“我跟着二位公子也是不得已为之……之前见二位公子从县衙中离开，又与那淮扬县的县令颇为相熟，便想追上来问问二位公子，那县衙中可有从京城里来查案的官老爷？”
“你找那京城里来的大人做什么？”听完林麟的话，卫风神色稍敛，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之人，然后疑惑地问道。
“我有命案相报！”卫风的反应似乎证实了他见过那位命官，林麟立刻抓住机会道出自己的目的。
一旁原本冷着脸的裴清川听罢，神色稍缓，转而又露出几分思索，似乎在评估林麟话的真实性。
“命案？说来听听。”听到有命案，卫风来了兴趣。
就在林麟准备详细说明的时候，胡同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裴清川登时抬手作制止了林麟，道：“此地不宜详谈，我们换个地方。”
三个人一齐出了胡同，此时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胡同外的大街上，街旁的人家一个接一个出了门，点起自家门前的灯笼。
一行人搬着锣鼓，抱着五颜六色的戏服说说笑笑地走过，其中几个脸上还画着各式各样的脸谱。
林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不觉惊奇地停下了脚步。
另外两人走了几步，这才发觉林麟没有跟上来。卫风疑惑地回头看向林麟的方向，随即朝身旁的裴清川笑道：
“哈哈哈她不会真的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吧，怎么连戏班子都好似没见过一般？”
裴清川此时正寻找着适合谈话的地点，根本没搭理他。
卫风与裴清川共事多年，早已习惯了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自己笑过之后，便扬声呼唤起林麟来：
“喂！小叫花子，走了！”
耳畔骤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林麟终于回过神。她看着不远处灯笼低下等待的两人，赶忙快步跑了过去。
“抱歉，一时看得入神，”耽误了他人时间，林麟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说着，她小心地瞅向裴清川，生怕裴清川又冷下脸。
不料，此时的裴清川不但没有冷下脸，反倒还说了句“无事”。昏黄的灯火照映之下，他神色似乎也温柔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林麟的错觉，恍惚间她似乎看到裴清川的嘴角微微勾起。
仿佛受到了鼓舞，林麟也稍稍大胆了些，她抬头看向一旁的卫风，神色认真：
“我不叫小叫花子，我有名字，我叫林麟，双木林，麒麟的麟。”
“哈哈哈哈，知道啦！”看着小巧的林麟一脸正色的模样，卫风忍不住笑嘻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林小姑娘。”
林麟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隐晦地瞪了他一眼。
三人就这么走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先前为了引出林麟，裴、卫两人拐到了较为偏僻的地界，现在他们周围都是些人家，并无商铺店面，显然这个方向并不合适。
“裴公子，还没找到吗？”一直这么走着，卫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忍不住看向已经停下脚步的裴清川，声音有些吊儿郎当。
他们之前并未在县衙里留下吃饭，此时的卫风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于是他提议道：“不如我们就去广轩阁吧，几日没吃，我还挺想念那家老板娘的手艺！”
裴清川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林麟这些天本就住在那里，更不会提出异议。
等他们再到广轩阁时，月亮已经升至半空。
此时早已过了晚饭的时间，广轩阁的大厅里只剩下老板和老板娘。
听到有客人的进门，正跟自家相公聊天的赵四娘一边抬头，一边下意识地说道:
“客官，现在已经过了饭点，您是打算直接住店吗？”
当她抬起头时，却惊讶地睁大了眼，“怎的是你们三人？”随后又反应过来，迎上前招呼着，“快请进！裴公子，你们这是”
“我们三人有些话要谈，劳烦夫人给为我们安排个僻静些的地方，最好是能看见外边的位置，”裴清川简单道明三人的来意，再多的便没有透露了。
赵四娘知道裴清川这是为了林麟考虑，所以要选个能避嫌的位置。她余光扫过空旷的大厅，顿时一和掌，道：
“哎！这大厅不正好！你们三人找地方坐着先，我去给你们备些茶水过来！”
等赵四娘端着茶盘子过来，三人已经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坐下了。
她照例问道：“裴公子、卫公子，还有这位姑娘，你们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
“夫人，我叫林麟。”林麟再次一脸正色道，不过这次面对的对象却是赵四娘。
“噗嗤！”卫风与裴清川坐在林麟对面，听到这话顿时笑出声来。
“奥——害！怪我之前忘记问姑娘的名字了那林姑娘，你可还有别的需要？”赵四娘不知又想到了自家哪个孩子，笑得一脸和蔼慈祥。
林麟瞧了一眼斜对面的卫风，随即说道：“夫人可否给我们三人上些饭菜？”
“是呀赵夫人，给我们上些饭菜吧，这几日不见，我对你的厨艺可是甚是想念！”一旁的卫风嘴甜地附和着，他顺口又夸赞了几句赵四娘的厨艺，夸完他又补充道，“这才还点上次那道麻辣肚丝！”
“行！那你们坐着等会儿，我这就去后厨给你们做去！”赵四娘被夸得眯起了眼，嘴一快便答应了卫风。
“还有一事，”一旁的裴清川这时突然开口，他看着赵四娘道，“我们三人说话之时，夫人与老板可否回避一二？”
赵四娘爽快应下，又见裴清川看向柜台后的老板，她便走过去一把拽住老板的衣袖，将老板也拖去后厨帮忙去了。
顿时，林麟便看到那广轩阁的老板一边巴巴跟在赵四娘身后，一边小声怒道：“快松手！你这妇人！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眼见大厅里只剩他们三人，裴清川这才重新看向林麟，“之前说到你有命案相报，那为何你不先向当地衙门报案，反倒跑来这外地？”
说到命案，他的目光严肃而认真，又因林麟话中的疑点而透出几分怀疑。
显然，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林麟的说辞。
“我正是因为之前去当地县衙报案无果，我这才前来淮扬县求助”林麟想到在县衙里的遭遇，脸色不太好。
“为何无果？”裴清川听罢皱了皱眉。
“那县衙上下早已与歹人相互勾结，我前往伸冤报案，自然无果，”说到这，林麟的脸色更差。
要不是系统的提示，她大概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县衙与行凶的歹人相互勾结？”听到此处，裴清川目光霎时变得锐利，眼中的怀疑几乎化为实质。“若是那县衙与歹人沆瀣一气，你又如何能逃到这淮扬县？”
“我”正当林麟想要道实情之时，系统骤然警告出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有主动暴露系统的嫌疑，特此警告！若宿主暴露系统，则进行抹杀处理！】
林麟只能闭上嘴。
看在裴清川的眼里，便成了林麟支支吾吾道不出理由，整个人愈发可疑。
一时间两人具是沉默，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好在这时，赵四娘端着餐盘从后厨走了进来。
“你们的饭菜做好了，快些尝尝，这次四娘的手艺如何？”
卫风原本听得无聊，在一旁撑着脑袋一点点，忽然听到四娘的话，立即清醒了过来。
他手脚麻利地帮赵四娘将餐盘中的饭菜摆到桌上，还没等拿筷子尝到嘴里，便又是几句嘴甜的夸赞，直夸得赵四娘笑弯了眼。
赵四娘见林麟一脸菜色，便照顾了几句，“林姑娘趁热多吃些，好好长长身体，下次若是再遇见山匪，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凄惨狼狈，”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妥，赶忙“呸呸呸”。
“…你看我这嘴，没个门把的，四娘并不是咒你，林姑娘可千万别放心上，啊！”
林麟此时心情不佳，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多谢夫人担心。”
一旁的裴清川，倒是神色微动。
菜上完了，赵四娘也离开了。有了她这么一打岔，大厅中的气氛也活泛了几分。
卫风坐在桌边，埋头苦吃，边吃边忍不住赞叹，“真是过瘾！没想到在江南这地方还能吃到家乡的味道，”他说到一半，见同桌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沉默地看着他，便保证道，“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不说话了！”
经过卫风再一打岔，先前围绕在林麟两人之间的那股凝滞之感彻底散去。
想到刚刚从赵四娘口中得知的信息，裴清川垂眉斟酌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问道：
“林姑娘之前可是见过淮扬县附近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