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魏东家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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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晚叫人备了一桶水,清洗身上粘腻的冷汗。
她将整个人泡进水中,就好像梦里坠入湖底。
如今想来白衔清一个病秧子,被自己一脚踹下湖还不得丢半条命?
不对啊,她一个整天在边疆吃不饱穿不暖喝西北风的,为什么要忏悔对当初的太子爷不够好?
这就像奴隶忏悔自己对地主不够好一样,脑袋被压榨出问题了吧!
江吟晚使劲的拍了拍脸颊,想叫自己清醒一些,不知不觉就在桶里泡了太久,出来时手指都皱了,而水也早就凉了。
眼见着距离卯时没多久,便在赵全的伺候下更好衣,边打喷嚏边准备用口粥就去上朝。
今日她打算敲定密折的事,再叫王淼负责研制密匣子。
朝臣们因住宅远近,有的要沿途两个时辰甚至更久才能赶到皇宫,为此到了白衔清这一朝,特地在皇宫外盖了个待漏院,以供大臣们进去歇着。
加之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宫门外不得摆摊,于是便有卖各种小吃的跑到了宫门外。
大臣们每天穿着官服挤在早点摊前,倒是少了几分朝堂上的架子。
其实谁不是活在烟火中呢。
魏东从马车上下来,抖了抖衣袍。
有眼尖的瞅见他额角挂了彩。
“哟,魏大人。”
“张大人。”
两人互相拱了拱手。
张怀啃着油条,乐呵呵关怀道“您这头上怎么回事啊?”
闻言,魏东下意识的摸了摸额角,礼貌性笑着回“年纪大了,起来时不小心撞了一下,不碍事。”
说罢顿时有几个同僚围了上来“呀,魏大人,要不要紧?我这儿认识一郎中”
“咱们这岁数呀”
于是人群外有人朝张怀招了招手,两人嘀嘀咕咕一阵耳语,发出了恍然大悟的闷笑。
江吟晚支着脑袋,时不时的就是一个喷嚏,整个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没有精神。
偏今天事儿还不少。
彬州久不下雨,似有干旱之兆,农作物收成恐受影响。
太史局奏请举办祈雨。
“祈雨有啥用啊。”江吟晚鼻子有些堵,蹙眉敲了敲桌案。
她从来不信这一套,想着一会儿得派人去彬州查探旱情,顿了顿,还是先应了下来“算了,办吧,同时叫百姓不要再如常喂养牲畜,保留粮食,以及各地的粮仓情况要十日内上报清楚,不准引起百姓恐慌。”
“是,臣等遵旨。”
“…”
太史局退下,又是各地的汇报,和奏请。
好不容易撑到无人再做禀告,江吟晚在大腿处拧了一把提神,勉强撑着宣布了密折权一事。
因为昨晚事先与魏东通了气,因此在魏东为首的赞同下,虽也有抗议之声,认为上密折者非奸即谗,但进行的也还算顺利。
她也知道这件事还不够完善,事实上无论什么政策都有利有弊,而现在主要需解决的是如何借刀杀人。
“行了,都说完了就退朝吧。”
江吟晚体力不济,实在是撑不住了。
这副身子本就不比她自己的轻盈,但凡染点病这手脚就更显沉重,仿佛半只脚要迈进鬼门关了一样虚弱。
赵全敏锐的察觉不对,只见陛下站起来才走了没两步,就面红耳赤摇摇欲坠,竟瞧着是发了热。
江吟晚脑子愈发迟缓,身子也沉沉的。
“赵全…我…”不太对劲。
她微微蹙眉,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再次闷闷的咳嗽起来,眼前天旋地转,便听赵全一声惊慌失措的“陛下!”
晕了过去。
而晕厥前江吟晚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白衔清这纸糊的身子真是害人不浅。
李太医倒霉兮兮的被赵全传了来,结果竟是大夏天的着了凉。
“陛下身子弱怎么能洗凉水澡呢!”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陛下近来是太忙于政务了。”
“这可不行啊,陛下的身子骨哪里经得住这样糟蹋。”
“”
两人嘀咕着,纸笔沙沙作响,李太医开好了药方。
江吟晚这一觉睡得不太舒服。
醒来时人在文德殿,赵全不在,却瞧那案上多了一整摞折子,她披上外衣坐过去,一封封打开,竟全是在问安,其中郑和的尤甚,一副哀痛的调调指责她不知爱惜圣体。
“这郑和,我看他倒是适合做管家的婆子。”
江吟晚无奈的将折子往案上一丢,赵全恰好端了药回来,闻声也有些埋怨“陛下近来确实是太不仔细自己身子了。”
江吟晚顿时有些心虚,想自己用的毕竟是白衔清的身子,也不再辩驳,乖乖的把药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一定好好歇着。”
她笑了笑,又给几个朝臣回了朱批,并叮嘱收购粮食不可声张,要悄悄囤积,免得这干旱还没来,粮食的价格倒先被粮商们抬高了去。
祈雨不过形式,若真大旱还是要早做赈灾的打算。
“我最愁的就是这干旱。”
写罢,江吟晚合上折子,老老实实顺从着赵全又躺回了床上。
与他随口叹息“农民们依赖种地而生,不愿放弃已经播种下去的作物,如常的喂养牲畜,更不愿逃离家乡,一旦干旱,由于已经播种存粮寥寥无几,人畜断水断粮,再想逃亡避难便来不及了。”
原本贫瘠之地便杀婴成风,逢干旱便又会发生易子而食。
“奴才知道陛下忧国忧民,可陛下也该为自己身子着想,不可劳累过度。”
“陛下病了天下岂不要更难?”
赵全放轻了声音,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细心的将被角掖好,收了药碗。
“奴才就守在门外,陛下随时唤奴才。”
“嗯。”
江吟晚点点头。
看着赵全脸上的皱纹,和微微弓着腰退出去的身影,眼皮子愈发沉重。
对于白衔清而言,赵全一定也是个十分重要的存在。
她这么想着,睡着了去。
右手搭在心口,冰凉的玉扳指被一点一点暖的温热。
距离茶楼不远的巷子里,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外。
魏东扯着一年轻男子的耳朵低声怒骂着“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混账!”
“祖训难道你都学进了狗肚子吗,魏家绝不许娼妓进门,赶紧给我断了听见没有!”
他到底顾虑着过往行人,又最要脸面,只觉得多呆半刻都丢人,打着踹着将那不争气的儿子往马车上赶“回家,快点上马车!”
结果魏黍与之推搡着,偏不肯走“茹娘不是娼妓,我已替她赎了身,改了籍,你凭什么轻贱她!”
他抬头挺胸的梗着脖子,是料定了在外面他爹不会动手,更不敢闹大。
毕竟对于魏东来说,他的名声,魏家的名声,那是高于一切的。
听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公然与自己唱反调,将魏家脸面践踏于脚底,魏东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怒火攻心竟顺手就摸了路边一把铁锨,跺着脚也不管什么有辱斯文了,边追边骂道“畜生!你个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
瓦子里,一出茶百戏热闹无比。
张怀抱臂与郑和闲谈。
“啧啧,老和,见着魏大人脑门上那道伤没?”
“见着了。”郑和连眼都没抬“咋了?听你们说那不是不小心撞的吗?”
这有啥新鲜的。
“嗨呀,一看你这消息就滞后了!”
“哪里是不小心啊。”张怀掂起一块茶果子,左瞧瞧右看看,凑近了郑和的耳朵,边说边忍不住发出闷笑,忍得十分辛苦。
“其实啊,是昨晚上他出来给孙子买东西,回去的路上正碰见了自家儿子从青楼里出来,牵着个带着帷帽的伎子,听说脸都绿了还强忍着一路跟上去,就这么顺着寻到了一处院子。”
“还有这么一出?”闻言,郑和来了精神,那眯眯眼瞬间睁得老大,直发光。
奚笑道“我以为魏家那么清高,不稀罕与俗人为伍呢。”
“那是,魏大人这辈子都恨不得将自己糊成庙里一尊佛,可儿子不争气啊,把那女人安置在了外面,听说还许诺了将她抬进门,结果前脚说完,后脚一出门就遇见了亲爹蹲守,吓得他以为是贼人,就给了亲爹一杵子,哈哈哈哈!魏东啊魏东,他恨不得将事儿捂的死死地,哪儿会跟咱们说实话呢。”
“那怀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这儿知道的小道消息可多了,你想听我还有咱陛下的呢。”
说着张怀骄傲的昂了昂脑袋。
郑和一惊,赶忙去捂他的嘴巴“嘘嘘嘘!少说几句,回头我可不顾情面参你一本,将你这小道消息全给禁喽!”
“哎呀老和,你不要这么古板嘛,我瞧你听魏大人家的闲事儿挺高兴的啊,那我再给你分享点?”
“这个行,那魏东家的闲事儿又不掉脑袋,听几句全当个乐了。”
“…”
提及魏东,两人默契的又恢复了笑闹,松了推搡的手。
便听原是昨晚上还有个也在青楼的同僚,恰好观了这么一出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吃了一嘴的瓜。
“哈哈哈哈!”
郑和大笑着,啐了一口“我就瞧不上魏东那老东西一天到晚装活佛。”
“啧啧啧,魏黍那小子啊也是个执拗的,瞧着吧,过不了多久俩人必得妥协一个,非得把他老子的裤衩子都扯下来。”
“我要有这么一儿子早打死换个家风严正了。”
“那不一样,魏家是独苗,孙子又还这么小,要真打死了还能指望魏东这把年纪了去再生一个吗?”
“说起来陛下也二十有六了,后宫也该…”
“那你明天上道折子?”
“嗯…嗯?你怎么不上?”
“我才不触陛下的霉头。”
“嘿!好你个墙头草!”
“…”
白衔清:“阿嚏!”
为什么又感觉被人议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