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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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整，李元峰从病床上醒来，“守候”在一旁的不是亲戚好友，而是刘勇和丘楚立，还有两办案民警。
“我的学生，我的学生都安全吗？”
李元峰醒来，第一时间便关心起了自己的学生，苍白的脸色写满了对学生的担忧。
刘勇和丘楚立对视了一下，没有回话，他把视线放在了手中的资料，不断地翻阅着。
“你们是谁，是医生吗？怎么不说话？”
“我们是谁，你难道就不清楚吗，没看到后面两位穿警服的同志吗？”
丘楚立指着后面两位民警对着李元峰吼道。
刘勇把手中的资料一把拍到丘楚立的胸前，示意让他言辞不要过激。
丘楚立也接收到了刘勇的信号，接过资料后退了一小步。
“李老师，您好，我们是龙清市刑警大队的，我叫刘勇，这位是我的同事丘楚立，还有身后两名负责做笔录的民警同志。”
“首先，很抱歉，在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我还来叨扰，实属不妥。但是案情严重，流程上的工作我们不得不做，还请你见谅。”
“而且，如果您还记得的话，我们认识。”
“我们认识？”
刘勇寻思也许他是真的记不起来，便说道：
“不知道十年前沿江市的事情您是否还记得。”
李元峰似乎顿时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十年前的画面和人物渐渐浮现在其脑海之中。
“你是当时的刘警官！”
李元峰似乎是从回忆当中把刘勇给找了出来。
“你们可以告诉我，我的学生怎么了吗？”
李元峰身体探出病床拉着刘勇的手，迫切地问道。
刘勇看了看这双抓着自己略微有点颤抖的双手，再看了看眼前这张看似真挚的脸，心想十年前的你洗脱了嫌疑，十年后的你还会是无辜的吗？
这么多年以来，刘勇办案从来只看证据，经验告诉他，人善于说谎，也善于伪装，有些人更是天生的演员，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过去的十年时间里是否都充当着演员的角色。
把拍了拍李元峰的肩膀，把这双拽得紧紧的手扯了下来，让其回到它们原来的地方，说道：
“该没事的学生全部都没事，您大可放心。”
李元峰摆出一副不解的表情，问道：
“刘警官，您啥意思，什么叫该没事的都没事？”
刘勇看了看一旁的丘楚立，丘楚立似乎是接收到了刘勇的信号，便补充说道：
“你的学生，方旋和苏秦，他们被残忍杀害了。”
李元峰的表情瞬间从不解切换到了惊讶，他哆嗦着问道：
“什么？方旋和苏秦遇害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呢？”
“你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李老师您还记得吗？”
刘勇继续问道。
“我吗？我记得我那晚在树林里遭背后袭击了，当时苏秦也在树林了，后面同学们来了…”
李元峰还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表达自己头脑还不太清醒，很多细节想不起来了。
“昨晚，你为什么出现在别墅外的树林，你不应该是在房间休息吗？”
丘楚立接着问道。
“没错，昨天下午是跟班长交代过，因为身体不是很舒服，晚上的派对我就不参加了，会在房间休息。”
“但是，后来派对开始了，我觉得嘈杂声比较大，
就想下楼吹吹风，透透气，所以就下到了别墅外转悠。”
李元峰用一副看似便秘的表情极力回想着昨晚的情况。
“你说你在派对开始后下的楼，但是我们看了别墅大门口的监控视频，没有看到你从别墅出去的记录，你是怎么出去的。”
“我并没有从大门口出去，我是从别墅后院的后门出去的，因为我并没有心情加入到学生当中去，但是又不想影响到学生们，所以从后门出去的。”
“你从后门出去，绕了一圈去了前门，然后又恰巧遇到了方旋？”
刘勇顺着李元峰的回答问道。
“没有，我没有遇到方旋同学，明确地说，我也没有看到苏秦。”
刘勇和丘楚立又对视了一遍，信号成功接收的丘楚立接着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你都没遇到？根据同学们的口供，求救的是你，而且方旋和苏秦在树林里里边也是你跟学生们说的，没看到人还能知道有人？”
“昨晚我从后门出来后，就四处转悠，无意间就走到了前门不远处的树林旁，当时我因为心情不是很好，身上带了一小瓶酒，还喝了几口。”
李元峰的回答让丘楚立主动向刘勇发送了眼神光波，但是刘勇却没有接收信号。
在李元峰手术后，医院整理李元峰的衣物时，发现了一瓶迷你装的威士忌酒，酒瓶不满，应该被喝了几口。
刘勇对这一点有些疑惑，为什么告病休息的老师身上还带着烈酒，酒瘾会有如此地大？
随后刘勇便联系上了班长，向宋其申了解李元峰是否有酗酒的习惯。
宋其申表示平时都不怎么见李元峰喝酒，偶尔跟同学们聚会会喝一点啤酒，但是可以看出来他不怎么爱喝。
刘勇想了想，学生一般都没有经济来源，平常的聚会喝酒一般喝啤酒较多，对于威士忌这些相对昂贵的酒接触得会相对较少。
不爱喝啤酒不等同于不爱喝酒，而且老师的私生活学生们也不可能尽知。
刘勇想着等李元峰醒来时，试探性地问问李元峰为什么身体抱恙还不忘喝上几口。
没想到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李元峰却主动交代得如此仔细，在刘勇和丘楚立看来似乎有些刻意。
刘勇见李元峰主动道出酒的事情，有意避而不谈，转而问道：
“在树林旁你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喝了几口酒，想找个石块啥的坐下歇一歇的，没想到听到树林里面有动静。”
“我本人是挺胆小的，要是平时我肯定会直接跑掉的，但是昨晚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壮了胆，我就对着树林里大喊问是谁在面。”
“然后发现是苏秦的声音从树林里传了出来，过了不久还给我打了电话，我当时还很纳闷，大家都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为啥还要打电话呢。”
“电话里头苏秦就开始说什么方旋被绑架了，人在树林里什么的，我当时其实也有点不知所措了，看到树林中苏秦亮起的手机闪光灯，我就准备进去看看。”
“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回到屋里找人帮忙吗？”
刘勇打断李元峰的自述，问道。
李元峰看了看刘勇，接着又把目光放空，进入自己的回忆继续说道：
“那时候估计是酒精的作用，让我欠缺考虑了，而且我看苏秦的手机闪光灯就在不远处，我就想着说先找到苏秦再说。”
“没走几步，就在草丛中看到了一块白色的手帕，当时我觉得手帕可能会是重要的线索，怕等会会忘记，就捡起了放进了口袋。”
“然而没想到的是，我没走几步，后脑勺突然一整剧痛，脑袋嗡嗡作响，随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感到后背无比的疼痛，我拼了命地大喊求救，最后学生们才发现了我。”
“也把可能是重要线索的手帕在我被送完医院之前交给了我的学生，让他务必要交到你们手中。”
“后面的事情想必警察同志你们比我还清楚了。”
李元峰放空的眼神开始聚焦在刘勇的脸上，随后双手捂着脸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