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偏执太子后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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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怀着幻想,或许他能彻底好起来,生儿育女,绵延子嗣。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躺在冰冷的棺木里,根本不知道活着的人有多痛苦。
“傅氏,都是因为傅氏。”
皇后忽然狰狞地抬起头。
“傅氏害死了述儿,她害死了述儿。”
那几天的王府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为过。
傅娇身边的人换了好几拨,有些在她身边待了几个时辰便被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未出现过。
走在路上,时常能碰到禁卫军抬着席子,席子里偶尔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胳膊或者腿,滴滴答答滴着血。
空气里都漂浮着隐约的血腥味儿。
那夜在摘星楼的人几乎都遭了殃,就连三皇子和四皇子都狠狠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子。四皇子年纪小,受不住疼,边哭边嚎叫:“大皇兄自己跳的湖,我去救他,他差点把我拖进湖心,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他的控诉没有得到帝后的谅解,相反只换来一顿更为结实的鞭子。
整件事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四皇子不信皇上皇后不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
他们明知真相,但心中的苦闷与伤痛无法排解,只好拿无辜的人来泄愤。
四皇子看透皇室凉薄,心灰意冷,伤好之后便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决然出了皇宫,入了道门,做了一云游道士。
此为后话。
“还要杀多少人?”东风吹过木槿树,吹落满地残花。傅娇在屋前立着,眼神无光,凝视着微动的树梢:“还要死多少人,这场噩梦才能醒来?”
玉菱看着自家姑娘这番模样,极力克制,可是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姑娘,你若觉得难过,便哭一哭。”
傅娇转头看向她,天光倒映在她的眼睛里,那双眸子是那么漂亮。她开口,声音淡然又带着些许天真:“一场梦而已,为什么要哭?”
玉菱哭了。
“太子驾到。”
李洵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过来。
傅娇抬起头看过去,恍惚地笑了下,问他:“你终于来了。”
那语气好似之前他们的争吵都是假的。
李洵只扫了她一眼,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便别开了眼,他提醒自己再不会为她的假象所骗。
展开圣旨,言辞冰冷地念着纸上的文字。
“瑞王妃傅氏,谋害瑞王,证据确凿,赐鸩酒。”
他把手里的圣旨扔到傅娇面前。
傅娇深深看了看他,捡起圣旨,一字一句看过去。
李洵对她的表现略有失望,他想看到她撕心裂肺地哭,看她后悔,看她抱着自己的鞋哭求宽恕与救赎。
可她没有,她仿佛一个事外人,安安静静地对他笑。
也是,如她这般凉薄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权宜之计的靶子而伤心难过,哭泣懊悔。
李述就算为她赔上性命,在她心中也无足轻重。
李洵鄙夷地递上毒酒,冷冷睨她:“现在求我还来得及,嫂嫂。”
他将“嫂嫂”二字咬得极重。
傅娇只是笑笑,仰面问他:“喝了这杯酒,这个噩梦就醒了。对不对?”
“嗯?”李洵侧目。
下一刻,她端起酒杯。
看到女子毫不犹豫端起酒杯的样子,年轻的储君怒得目眦欲裂,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从小他就知道,这天下都是他的。偏偏是她,践踏了他的真心,转头嫁给他那病秧子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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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李洵高高在上,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子,端着白玉酒杯,没有一丝犹豫就往嘴边凑。
刘瑾心惊胆战, 心道傅家姑娘莫不是着魔了吧,好好儿地向殿下低头认个错,殿下又怎会真的要了她的命?还是她当真对瑞王情根深种, 爱得死去活来生死相随?这莫不是把殿下的脸面放在地上狠狠踩踏。
再偷偷瞅了一眼身旁的殿下,只消一眼,便被他满脸的寒色吓得不敢说话, 他嘴角拧着笑的笑让他心头莫名发麻。他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生怕殿下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傅娇喝完酒, 仰起脸看向李洵, 嘴角绽出一个笑,当着他的面把酒杯翻过来,扔到地上, 挑衅似的笑了下:“这个噩梦要醒了?对不对?阿洵。”
李洵身体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眼睛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女子,心里怒意滔天。
他想要她哭, 想要她悔, 想要她卑微地求他救命,诚如他卑微求她爱他一样。
他唯独不愿意她如此坦然赴死。
却不期然, 先悔的是他。一声“阿洵”把他的思绪从眼前勃然的怒意里拉出来, 凭什么她风风火火在他世界里胡乱搅一场,转头就坦然地死去?
凭什么?
他后悔了, 他不想要她死。
他要留着她的命, 把她的血肉剖开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要把她的傲骨敲碎, 让她哭,让她悔,让她乞求自己的宽恕。
傅娇摇摇晃晃爬起来,刚走了两步,身后一只手把她的胳膊牢牢攥住,然后李洵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傅娇,没有孤的允许,你别想死。”
傅娇只觉脑子里一阵乱嗡嗡的声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洵胳膊一夹,扔到了屋里的床上。
她脑子里绷了好几天的弦蹭一下断了,脑海中反反复复就一个念头,原来都是真的。
“放开我!”
她猛烈地挣扎起来,突然嚎啕大哭,拼命躲开李洵的压制。这一折腾出乎李洵的意料之外,他手心一滑,差点被她挣脱了去。她扑腾着要往地上爬去,李洵脸色阴沉得如泰山将崩,他沉声对外头喊了一声:“传太医!”
刘瑾忙应了声,点了禁卫军,让他们赶紧去太医院请院首过来。
傅娇感觉到李洵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床沿,心都凉了大半,反抗得越发凶狠。她眼看自己不敌他,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李洵,你放开我。”
李洵仿若不闻,终于把牢牢抱着挣扎不休的傅娇,他耗尽了她的力气,扶着她的上半身,一只手掰开她的嘴,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伸进她的喉咙里,深挖、硬掏。
长指在她喉咙里疯狂搅弄。
傅娇难受得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还要挣扎,可是锁着她的那一双手臂犹如铁钳,半点也不为所动,冷漠地翻搅着她的喉管。
他的手指带着他蓬勃的怒意,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傅娇只觉得嗓子眼连带着胃部一顿痉挛,刚刚喝下去的毒酒带着腹中残留的食物涌了上来。
她吐了李洵满身,他忍怒看着狼狈的女子,冷笑道:“给我吐出来,全部吐出来。”
他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等她吐得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的时候,他让宫女端来一大盆胰子水。
捏着她的腮帮子,生生撬开她的嘴,把一大盆胰子水灌了下去。
李洵毫不怜惜,再度在她嗓子眼里搅动着。
喉咙间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她连呼吸都是疼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划出来,滚过脸颊,最终顺着腮帮子滴到李洵的手上。
他看向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只不过以前的傲气与娇气全然没了,有的只是苍白的脸上挂满泪珠的狼狈、恐惧,与怨恨。
李洵的眼光阴鸷寒冷,冷漠启唇问道:“你难受吗?”
她哪里还说得出来话,扶着床头支架吐得一塌糊涂,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李洵反反复复给她灌了三次胰子水,到最后她吐出了胆汁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玉菱在门外跪着求饶,声音都快哭得嘶哑了。
李洵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黄色胆汁,迈着大步走出房间,漠然地对玉菱说道:“进去。”
玉菱闻言连滚带爬进了屋,看到屋子里狼藉一片,地上全是破碎的碗碟和姑娘吐出来的秽物,而她伏在床头,手指无力地搭在床沿,整个身子不住地瑟缩颤抖着。玉菱心都揪成了一团。
“姑娘!”她大惊,着急忙慌地跑过去查看。
傅娇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无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又垂下了头。
玉菱见状,心里难受得跟猫儿在抓一般,她的姑娘啊,明玉一般的人物,却要受此磋磨。她又怕傅娇难过,于是闭了嘴,找出衣裳替她换上。
宫人很快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换了新的锦被,地被冲洗了一遍又一遍,点了香,沉甸甸的香气在屋子里散开,根本没有一点方才李旭施暴的痕迹。
玉菱给她梳洗换了干净的衣裳,简单梳洗了一下便扶她到床上躺下了。
没多久,太医院院首进来给她诊了脉,开了药让人去煎。
玉菱追到廊外问:“李太医,我们家姑娘怎么样了?”
院首摇头说不碍事,刚服了毒酒便全都吐了出来,毒素没有蔓延开,生命无虞了,让她把心收回去。
玉菱抽了口气向他道了谢,她心里藏不住事,趁着询问病情的间隙,她有些惶恐地问李太医:“李太医,是皇后要杀我们家姑娘吗?”
李太医闻言悚然色变,忙摇头装聋,一副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走开了。
玉菱悄悄抹了一把泪,小心地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她依然平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睁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
她心里难受极了,两只眼睛忍不住地泛泪花,拿帕子擦得干干净净的,才进屋坐在床边陪着傅娇。
傅娇浑身难受得不行,稍稍一动弹就抽痛不已,喘不过来气。
过了很久,她才微启檀口。
嘴一张,还没来得及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
玉菱拿丝绢轻柔地擦着她的泪,王爷出事这么好几天,姑娘都活像一根没了魂的木头,可把玉菱给吓坏了。此时见她好不容易哭了出来,心里却还是万分难受。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宽慰姑娘,只默默地用丝绢去擦她的泪。
过了许久,傅娇才稳住情绪,问玉菱:“王爷什么时候下葬?”
玉菱说:“十六启程停灵黄觉寺,择日再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