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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之爱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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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轻轻地说。

身边的人没有接话。

我不自觉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小时候和小区里的男生打架,把人家打哭了家长找上门来,爸爸他总是在前头挡着。等人家一走,我光顾着储备眼泪,还来不及认错呢,爸爸就摸摸我的头说,“下次别这样了啊。”有一次他是真生气了,眼看手掌就要朝我屁股打下来,我一着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哇哇大哭,“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爸爸看到我这样,心一软,手终究没有落下。

温燃来我们家后,爸爸也毫不吝啬对他的爱。只是如今回想起来,这到底是爸爸本意,还是因为内心的愧疚,便不得而知了。

看着眼前的黑暗,我的鼻尖有些酸涩。往事如同决堤的防线,滔滔席卷而来,我终于有些忍不住眼里的泪水。

温燃看到我有些颤抖,拍了拍我的肩,“苏心,怎么了?”

我抬起头来,视线有些朦胧,溢出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枕头上,“我想爸爸……我想爸爸妈妈了……”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柔软,轻轻地抱住了我,“苏心。”

感受到他温暖体温的瞬间,内心里沉睡了七年的委屈与思念化为狂风暴雨,我抽泣着,一边喃喃自语道,“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我好想回家啊……”

第二天,温燃带我回到了C城。

以前住的房子因为常年没有人居住,需要人打扫。温燃将我安置好后,叫来几个帮佣忙活了起来。我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晒太阳,院子里的银杏树冒出了些嫩芽,已经是初春的光景。我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很多往事。

回想起五岁的时候,隔壁容非容微兄妹比我早一年上学,偶尔下午我们一起玩耍着,他们的妈妈早早地过来把他们接回去,说是要写作业。当时我对学习没什么概念,无聊得厉害就去找父亲闹,说没有人陪我。

“怎么会没有人陪,爸爸不是一直都在吗?”

“爸爸你老是在开会,”我真是委屈极了,“苏心都是一个人,要是有妈妈就好了……”

父亲静默了半晌,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

后来父亲怕我无聊,找人来特地在院子里建了一个小型游乐场,滑梯跷跷板秋千一应俱全。我在这样的美好里又消磨了几年的光景,长大了一些后,因为院子要改建,便把原来那些老旧的游乐设施拆掉了。

再后来,温燃出现在了我生活里,带来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时光。

还记得温燃是高一的时候开始学水彩画的,他很喜欢院子里银杏树衬着远处红瓦白墙的景色。那个秋天,每次放学后,他都会在树下铺开架势涂涂画画起来。我非常喜欢粘着他,他聚精会神地画着,我就坐在旁边给他挤挤颜料、换换画盘里的脏水,像个狗腿的小跟班一样。

我尽量不去打扰他,只是带着满满的好奇心看着他手中的笔勾画出神奇的色彩,眼睛里满是崇拜。

那时候的我,大概永远都想不到,有一天我和他以这样一种复杂的关系对峙着。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有时候真是忍不住让人唏嘘。

忙活了大半天,屋子才算是可以住人。因为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做饭的师傅,晚餐温燃叫了几份外卖。那些帮佣陆陆续续都回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人,冷冷清清的。

我看着面前的菜式,依然没有什么胃口。

温燃也察觉到我夹菜并不积极,问了句,“还是不想吃东西?”

我点点头。

他似乎皱了皱眉,“或者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我摇摇头。

他继续问,“我们换几个菜吧。”

见我没应声,他拿起电话拨下了号码。我低下头,又夹了些菜,面前地送到了嘴里。还没等到新点的外卖送了,便自己上楼去了。

晚上睡觉是在自己以前的卧室。

即使十来年都没有住人,房子里的东西依旧保存地完好,那些初中的参考书还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让人感觉一切都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床比普通的双人床要窄一些,温燃本来是要和我睡在一起的。后来见我整个人都瑟缩在墙边,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起了身。

“你睡出来一点,我不和你挤一块儿了。”

黑暗里,我看他摸索着下了床,并没有马上开灯。而是走了几步从旁边搬来了凳子,坐着伏趴在床边。

我沉默了好半天,才对他道,“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我就在这里睡。”

我看着他稍显别扭的姿势,又问了句,“这样子不难受吗。”

“还好。”

他趴着,然后朦胧的声音又传来,“当年你走了以后,我在这间房睡了大半年。”接着,自嘲一笑,“都睡出感情来了。说起来,这间房对你和我来说都有重要的意义……是我们发生第一次的地方。”

如果是以前的我听到这话,大概心里会既羞愤又难受,可现在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的情绪异常安宁。

过了一会儿我才低声道,“你真变态。”

他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似乎微微叹了口气,“是啊,我真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这个周末真是累成狗了,前天晚上通宵做了实验,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昨天没有更新,和大家说声抱歉。如果可以的话,今天晚上,也就是大家的今天早上,还会尽力更新一次。

渣作者真的很想快点完结了,写文真是劳心劳力……大概还有一万多字的样子。嗯,留言有空回哈。太TM累了!

72、晋江独家

白天温燃和工人一起去外面修整院子,我坐在房里有些无聊,便翻起来以前的东西。无意中看到了初一时用过的日记本,隔了很久的时光了,连纸张也微微泛黄起来

里面的内容大多是一些日常的琐事,其中温燃占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出场率。比如他升旗时在主席台上的站姿、球场上发生的某个漂亮的扣篮、今天和我说过什么醍醐灌顶的话。

粗略地翻了翻,我觉得有些无聊,整理后便合起来收好。刚准备关上抽屉时,却无意中看见旁边有个白色的药瓶,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抗抑郁专用的帕罗西汀。之前路安宁给我留下的也是这药,只有出于排斥心理,我终究是一点儿也没吃。

吃完午饭后,我们一块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才第一次问他关于抑郁症的事。

“我听说……那年我走了以后,你生了病。”

他没有接话。

想起他之前一点儿也没和我提起这事情,大概也是不愿意让我知道的。犹豫了稍许,我又问,“当时很严重吗?”

他沉默着,突然轻笑了一下,说不出高兴,说不出自嘲,却让人看了心里有些难受。

“你怎么知道?”

“我听关之恒说的……”

他只是道,“就算曾经有过这事,也和你没关系。”

中午吃完饭后,温燃提议带我出去走一走。我们经过以前时常常走的那条道,来到了曾经的中学门口。正值下午准备上课的时候,太阳照得有些疲惫,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校园里赶。我看着这些青春年少的面孔,突然想起以前自己上学时的场景。

小学的时候,父亲一直让司机送我和温燃上学,直到初中看到身边的同学都买了自行车,我才吵着让父亲也给我买了辆。中学到家的距离不远,步行约莫二十分钟,骑自行车完全就是图个新鲜。我和温燃关系还好的那段时间里,早上我们常常一起骑自行车上学,他蹬得快一些,偶尔会在前面逗我,说我“慢得像乌龟”。我气不过,一边瞪他一边使劲往前赶,却怎么追都追不上。

转眼便是这么多年。

看着面前一张张稚气的面孔,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我们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向着旁边的小道走去。小道上有一排商店,大多是些零食店和文具店,当年熟悉的面孔已经不见了,却依旧是热闹非凡的样子。

停留了没多久,温燃问我还想不想逛,我觉得有些累了,便道,“回去吧。”

也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竟遇见了故人。

当时已经快走到家门口了,远远地看见一个留着及腰长发的女生突然向这边挥了挥手,整个人看上去高挑明艳,手上还牵了只大金毛。

“之前听人说你们家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朝这边喊话。

温燃只是朝她点点头,“就上周末。”

走近以后,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人,只觉得面上的细节有些熟悉。她一边和温燃说话,一边忍不住看我。从话音里的意思看来,应该是住在这附近。

回忆了好半天,我犹豫着问,“……你是容微吗?”

她愣了愣,疑惑地看着我,从面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有什么在她脑海里挣扎着,几乎要破茧而出。

温燃只是在旁边笑了笑,向她解释,一边指了指我,“她是苏心。”

“啊!!”下一秒,女生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又惊又喜,“苏心!”

我只是朝她笑。

想起小时候我、容微,再加上她哥哥容非,可是小区里有名的捣蛋三人组。打架爬树掏鸟窝,简直是无恶不作。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和我一起疯野一起犯花痴的神经质少女,如今已经变得美丽大方亭亭玉立。

“你这么多年都到哪儿去了啊?”

一开始就这么开门见山,让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当初不是说你失踪了吗,”她又道,“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回事,还害得我哭了整整一个月呢。”

后来我们请容微进屋坐了坐,温燃只是陪了我们一会儿便去书房开远程会议了。我们坐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阳光暖烘烘地照过来,看着经年旧友坐在面前,只觉得有些恍惚。

我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凑合吧。”她说,“说起来,我现在可是艺术家。那时候不是为了追求你哥,我还偷偷和你哥报了一个老师学画吗。也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以为我就等着蹭我爸妈之后再蹭我哥,混吃混喝一辈子了,也没想到能干成点事情。上个月还办了个人画展呢。”

“看起来混得不错啊。”

“反正作品能贱卖得出去。”她笑,“养活自己还可以。”

我也跟着笑。

她想了一会儿,突然正了正色,问我,“说起来,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怔然。

“那个时候,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时隔多年,我从未在脑海里模拟过这样的问答,也许潜意识里,自己就没有预期过还能重逢吧。

斟酌了一会儿,我只好找了个听起来不那么牵强的理由,“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和我哥的关系不太好,待在家里感觉也挺不自在的。当时正好认识了我爸的一个老朋友,愿意帮我,我就去投奔他了。”

她一脸不屑,“多严重的事情啊,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再怎么说,温燃他和你关系不好,他也是你哥,你们的名字可是写在一个户口本里的。况且按你哥那人的人品,他能对你怎么差。你当年这事做得真的是太任性了。”

听了她的话,我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方便再解释什么。

结果,她又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当年就因为你离家出走这事,你哥差点死了?”

这后半句话让我莫名其妙一慌。

“……怎么回事?”

她支着下巴,像是回忆着什么,“那一年你家发生了那些事情后,你家公司的烂摊子都是你哥在管。之前好像你父亲有个仇家,混黑道上面的。看着有空子可钻想着要报复,顺便捞点好处。当时你父亲的助手出了车祸,好像就是他暗中找人做的。你哥压力也挺大,心情还没调整好,就要面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你走的时候,恰好那人放话说要给你哥点颜色瞧瞧。当时看你一连两天没回来,他以为是那人要挟了你,想也没想就冲去对方的地盘要人,结果被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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