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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几度相思劫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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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趁胖妞儿挥手抹掉脸上泥的这一会功夫,连抓着几块泥往她身上糊去。胖妞儿刚新穿的粉色裙子一会儿就脏的不行了。

女童张开满是污泥的双手,嘴里哈哈大笑道:“让你欺负春雀,活该。”

春雀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女孩子这般作弄胖妞儿,若是以前她一定很鄙夷这些人的粗俗,没素质。可今天她突然觉得很解气,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一身的拧伤都不觉得疼了。

胖妞儿一听声音,往地上一坐,再也顾不得脏了。扯着嗓子就哭喊道:“呜呜呜……父亲,桃花欺负我,春雀也打我呜呜呜呜……”

桃花拍拍手,一脸不屑的看着坐地耍赖的胖妞儿。一脸得意的转身看着春雀,突然脸色变得害怕起来,冲着春雀叫道:“快跑……”

春雀没明白桃花这句话的意思,刚想问。突然身体被拎了起来放在身后来人的膝盖上。

春雀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屁股上就啪啪啪的被狠狠打了四五下。

春雀身体痛,心里更觉得羞愤不堪,自己都这么大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屁股。

“我看你真是脑子烧坏,烧傻了。你竟然敢打妞儿,啊!”春雀一听这吼声就知道是方哥。

春雀咬咬牙一个挺身,双手反转用力推了一下方哥,趁方哥稳住自己身体的片刻迅速的离开了方哥身边。

“你打人之前难道不该问问是怎么回事吗?”春雀边说边卷起了袖子,之后一只手指着脸上。方哥这时才注意到春雀脸上膀子上大大小小的淤痕,瞳孔一缩,泛起了心疼。

春雀心里直庆幸以前的自己被爷爷压着去学了点防身术,免了再一次被方哥挨打,并没注意方哥眼里的情绪。

“叔叔,叔叔。胖妞儿说谎,你不能这么打雀儿。”桃花急忙跑过来拉着方哥的手,急急说道。

“方大同。”田埂上响起一声满是怒气的男子叫声。

春雀抬起头见一肥头大耳的壮汉男子正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还有方哥。男子身后站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胖妞儿。

“徐保长……我已经教训过我家丫头了……”方哥一看来人,连忙将春雀护在身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胆怯。

“哼。你看看我家妞儿的衣服,啊!还有今天的饭菜都因为你家丫头洒掉了。”徐保长一脸横肉,唾沫满天飞。

春雀心里犯嘀咕,这方哥刚才还将自己往死里打,现在这会怎么好像又护着自己了。再一看桃花,人已经没影了。

心里不禁叫苦,这孩子跑的倒快,扔下这烂摊子,这徐大保一看就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事赖在自己头上了,今天这顿打看来是逃不了。

春雀从方哥身后偏头瞄了下徐保长,见他那副粗壮有力的肥胖身体,心里顿时一咯噔却不惧他,脑中计算着自己那防身术到时候能躲过他几次挨打。

“这衣服是桃花弄的呀,徐保长应该去找乡长不是?”方哥咽了咽口水,看着徐保长两眼怒瞪过来,立马低下头说到:“这饭菜,我们赔。”

说完一把拎过春雀手里的篮子,怒瞪了一下她。转头又一脸歉意的看着徐保长,将篮子递了过去。

“哼,你这是饭是菜吗?给猪吃的吧你!”徐保长也没接篮子,将硬馒头和一根黄瓜拿出来,四处摆摆看了一下一脸不屑。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没几个笑得出来,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原来洒了自己的菜就是看上它了,倒是挺配你。”春雀冷笑出声,自己并无错,方哥为何这样低声下气。

“春雀!”

“你说什么!”方哥和徐保长声音同时炸雷般响起。四周一片哄笑声。

“都不去吃饭干活了是吧。”田埂上响起了一声老持沉重的声音。

第四章 白羽

众人闻声自动让开一条道,有的则站在了满是淤泥的田地里。

田埂上依次走过来四人,最前面一位是穿着一身黑青色长衫的老人,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徐保长,徐保长脸色立马变了一变。

后面是一位穿着一身灰蓝色上衣长裤的中年男子,面色略黑,剑眉星目,厚唇紧抿。一副成熟男子的风味,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定是位俊公子。

他一走出来就引起了四周妇女的窃窃私语。

第三位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眉眼和第二位的男子极为相似。肤质白皙更胜俊朗丰姿。琥珀色的瞳仁里反射出点点星光,白色丝带将长发随意扎起。桃花这时正拉着他的手,一脸快乐的朝春雀挤了挤眼睛。

春雀不明桃花眼里的意味,回眸看着白衣少年,这一望两人目光便对上了。少年冲着春雀轻轻一笑,眼里的光亮了起来,满是心疼。

春雀的心突然痛了一下,那样的目光与背叛她的他如此相像,曾经的他也……想到这里春雀正经了脸色连忙将头偏了过去。

“王乡长,白里正……”徐保长一脸小媳妇的委屈滑稽模样对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位男子说道,与刚才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还将胖妞儿推到他们前面,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桃花的不对。桃花快过来跟你徐叔叔还有胖妞儿道歉。”乡长转过头冲桃花说道。桃花白了白眼,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就当没听见。

“桃花人小不懂事。都是因为方大同的女儿背后挑唆桃花,你看我家妞儿的衣服,饭菜也撒了。”徐保长说到最后横肉又抖动起来,一脸气愤。

正目不转睛盯着白羽看的胖妞儿被徐保长暗里推了一下,立马会意过来,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怎么桃花是乡长的女儿,徐保长就挑着人欺负了。我没挑唆桃花,饭菜也赔你们了。”春雀见徐保长和胖妞儿今天铁了心要诬陷自己,心里一阵冷笑。“请问徐保长,我这一身胖妞拧的伤该怎么算?”她知这时候是澄清自己清白的好时机,看得出来这些人一定是桃花拉过来的。

徐保长以及众人没想到平日胆小懦弱的春雀会跳出来辩解,见她一脸怒气,说话直接挑出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心里更是惊讶不已。

“我就是因为胖妞欺负春雀,气不过才小小惩罚了一下胖妞。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了……”桃花见春雀敢言,也跟着跳出来指责胖妞。

“白里正,这事你怎么看?”王乡长瞪了一眼桃花,却问身旁的中年男子。

“羽儿,你说呢?”百里正反而问了身边的白衣少年。

“孩儿觉得,这本就是三个孩子之间的玩耍小事,王大伯与徐叔叔等人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只是雀儿这一身伤……”白羽抬眼看着春雀,满眼心疼。

“既然是小孩子之间的嬉闹玩耍,互有所伤在所难免。”白里正打断白羽要说下去的话。抬眼瞄了下春雀一脸的青红,心里也有些叹息。

“徐保长,你有何意见?”王乡长听完点了点头,沉声问着徐保长。看着徐保长,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堆起的皱纹缝能夹住一只苍蝇。

“我都听乡长,里正的。没意见。”徐保长低下头一脸不甘愿的说道。低头看着自己女儿正一脸花痴模样看着白羽,心里又气又疼。

“嗯,如此甚好。”王乡长说完点点头就抽身离开了。临走时瞪了一眼桃花,桃花吐了下舌头。朝胖妞儿做了个不屑的鬼脸跟着乡长离开了。

白里正遣散开人群,见徐保长还不肯走便说道:“羽儿,妞儿的衣服脏了。你陪她回去一趟,省得迷路了。”

胖妞儿一听喜不自禁,几个扭捏小碎步走到白羽身边,一脸娇羞状。白羽听完这话面部差点抽筋,这父亲就不能找个更好点的理由……

“真不知道这一身肥肉,刚才那淑女的小碎步她是怎么练出来的。”春雀好笑想道。却见白羽正看向自己这边,面色有些晦暗,眼里的星光暗淡了不少。

“那我家妞儿就麻烦白羽了。我这就回去干活了。”徐保长笑眯眯说道。

冲着胖妞儿挤挤眼,拎着春雀家的篮子就回了田里。

“父亲……你……”白羽沉着一张脸看了看白里正,又看了看春雀。满是无奈,自己闻风过来是帮春雀的,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白里正假意咳嗽了两声,抬眼看着春雀和方哥,还有不知何时赶过来的秋惠。叹叹气说道:“你就是罪魁祸首。”说完自己先离开了。

白羽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好像明白了几分。看向春雀的眼神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温柔与无奈。

白羽,白羽。春雀抬眼望过去,便生生落进了那琥珀色瞳光围织的心疼里,还没见到人就惹了一身伤,还赔上了一顿午饭。见方哥那样子,等下少不得还得挨一顿打。

罪魁祸首,他老爸说的真没错。春雀不由得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当作看不见白羽眼里的心疼。

“雀儿,你们回田里等着,我回去弄饭。”秋惠温柔的说道,打断了春雀的思绪。

春雀听到这里先是一阵高兴,因为不用自己做饭了。随后想到自己要和方哥单独相处一起,骨子里突然怚得慌。

“婶婶,不用跑了。一会我带饭给你们。要不让雀儿跟我们一道回去,休息一下。前两天一直发烧,今天刚好点又一身伤……”白羽这时说道

“不要,白羽哥哥。白叔叔只是说让你送我一个人回去的。”胖妞儿立马反对叫道。拉着白羽就要走,说完还瞪了一眼春雀,春雀白了白眼没理她。

“不用了,我回去做饭很快的。谢谢羽儿关心。”秋惠笑笑拒绝道。

“不用了白羽,你快走吧。”对着徐保长乡长等人一脸卑微的方哥,此刻满脸阴郁,不客气的说道。说完拎着春雀立马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喂,喂。我自己有腿,你别拎着我……”春雀被方哥一手拎起,脚不沾地的走着。像个小鸡仔一样,春雀很不好受,不满抗议道。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的屁股,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当成东西一样。春雀一路挣扎,奈何那点防身术却再没起到作用。

“闭嘴,臭丫头。”方哥头也不抬的警告道。

方哥脸上聚集起来的狠厉令春雀忍住胃部的不适,生生的将想爆粗口的话给吞了下去。

白羽被胖妞儿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春雀,脸上神色变了几变。

“白羽哥哥……”胖妞儿放慢脚步,想跟白羽走在一起。奈何自己太胖,田埂太不宽,试了自己都不成功,还差点掉进田地里。

“嗯?”白羽沉着一张脸,漫不经心的答道。

“妞儿知道你今天回村,特意穿了一条新裙子想给白羽哥哥看。”胖妞儿两手扯着自己身上的脏不拉叽的裙子,一脸委屈样说道:“春雀真是太坏了,都把我裙子弄脏了。”

白羽听到胖妞儿诉苦,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不点的春雀背影,心里再度心疼起来。

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胖妞儿往村里方向狂奔起来。

胖妞儿见白羽突然拉着自己的手,心里就如吃了娘做的锅底锅巴加蜜,嘎崩嘎崩脆甜。满脸欣喜,一脸酡红,抖动着一身肥肉努力的跟上白羽的飞奔节奏。

第五章 耕田

当春雀被方哥拎到自家田地时,不禁傻眼了。此刻的她或许宁愿选择回去做饭……

缺少耕牛的地区,普遍使用“踏犁”。踏犁形如匙,长六尺许。末施横木一尺余,此两手所捉处也。犁柄之中,于其左边施短柄焉,此左县所踏处也。犁柄之中,于其左边施短柄焉,此左脚所踏处……踏犁五日,可当牛犁一日,又不若犁之深于土。故现在也有农村方言“犁地”之说。

而这村里如今便是属于这情况,家家基本用犁耕地。显有水牛出现,当然也不是没有。比如徐保长家用的正是水牛,长鞭一挥,水牛就吭哧吭哧的走了起来。徐保长站在踏犁板上,好不威风得瑟。

春雀哪里认识这东西,四处看了一眼没有脑海中那些电视里曾见过的耕地工具,眼睛便落在了方哥正在摆弄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春雀好奇问道。也没注意到方哥打从进自家田地就没再多训一句刚才的事情。

“你连这个都不认识了?”方哥听春雀这么问,脸上先是一怒,随后眼里便现出了一丝担忧。见春雀认真的摇了摇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下来。”方哥朝春雀招招手,口气缓和了些。

春雀依言一脚踏进了泥地里。就听方哥叫道:“脱鞋啊。”

春雀哦了一声,缩回脚,将满是泥的鞋子和另一只带补丁的鞋子脱下,放在了田埂边。站在那里,左右不定。

“干嘛呢,快下来。”方哥又开始暴叫。

“光脚啊!”春雀皱眉道,眼光落到方哥那一双站在水田里满是污泥的脚。脚动了动,身子却没动。

方哥立马瞪大双眼,怒视着春雀。春雀眼睛一闭,颤颤的将脚伸进了烂泥土里。

自己不是个有洁癖的人,但如今看这泛着黄的烂泥土,真心不愿意光着脚下去……

春雀拎起裤腿小心的走在田地里,抬起一脚就是烂烂的腻滑的泥土。春雀的皮肤冒出了一堆的鸡皮疙瘩,走得更慢了。还好,没走几步就到了方哥身边。

方哥将绳索套在自己身上,身子朝前双手反拉着踏犁的扶柄。一使劲蹭蹭的走出了几步,觉得这踏犁轻的很。

心下疑惑掉头一看,心里火气又上来了:“你怎么不站上来?傻啦。”

春雀本来还在看着这踏犁的模样,闻得方哥叫了起来,顾不得反嘴还击,连忙走过去。见这工具最下端有一站板便站了上去,双手握住上方一木条,示意方哥可以继续了。

方哥摇摇头,继续拉起踏犁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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