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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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芸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但是得到的，依然是裴然拒绝的答案。
这是凌芸所愿之外，但是她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裴然, 果然就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 是一个非常有想法，且负责的人。
就算是被拒绝了, 凌芸也没有办法生气。
一个人能顶住金钱的诱惑，那就不是一个一般人。
要知道“鲜一味”就算连着两季度销量下滑，但是它的品牌价值摆在那里。
只要拿到“鲜一味”的订单，这其中能赚的钱, 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道理裴然不可能不懂。
但是他就不松口, 看着也没有一丝遗憾。
如此冷静的样子, 让凌芸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和自己一起创业之初时, 那个年轻的周悟。
再想到如今仿佛已经把自己归类到了有钱阶层的周总，顿时让凌芸更觉得不舒服。
越发突显了周悟那不值钱的样，啧。
裴然对凌芸的观感还不错，生意虽然没谈成，但是人家也没生气, 两人又聊了一些对如今市场的一些看法。
发现对方虽然也是个大老板，但是那个心态是真的摆得平。
居安思危，非常有危机意识，对事情也十分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果然，人能成功，总是会有一些优于常人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周悟这人, 有什么长处了。
反正上次经过短暂的接触, 裴然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一直聊了快2个小时, 凌芸与裴然交换了微信, 才告辞离开。
这次的合作不成，也说不好下次没有合作的机会。
裴然将人送出办公室，旁边就是影视后期制作公司的前台。
都在同一层，又是同为裴然的产业，也就没有分得特别开。
凌芸一眼看到了前台处公司的lo，不由感叹了一句。
“裴总真是个能力，做哪一行都做得风生水起。”
“凌总客气了，不过就是运气好，碰巧赶上了。”
裴然只当是客套话，也没放心上。
他将人送到公司门口，就停了脚步。
凌芸往外走，电梯正好上来，就停在这一层上。
电梯门开，沈绵绵从里面走出来，她可能有点着急，手里抱着一堆东西，眼睛还在看手机，不知道和谁在发消息，门一开就快步往外冲。
她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会有人站在电梯门口，等到感觉面前有人影，脚下赶紧一个急停，好险撞到凌芸。
不过她手里拿着的那堆东西里，放在最上面的几个文件夹还是掉到了地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沈绵绵第一时间就开始道歉。
凌芸蹲下身帮她把东西捡了起来。
“不要紧，你小心一点，走路看手机不安全。”
她笑笑，丝毫不放在心上，对于一个一看就在努力工作的人，她完全没有办法升起一丝不好的情绪。
沈绵绵看着比她还高了大半个头的高挑美女进电梯离开，心里也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这个美女姐姐看着气质真好，她要是能有对方的那种气场就太棒了。
想着，转头的时候，她收了手机，继续抱着她那一堆东西，却挺直了背脊，平视前方，硬是把匆匆忙忙的脚步，改成了优雅又自信的步子。
职场女性，美中带帅！
这一幕落在另一侧的裴然眼中，他突然就无声地笑了笑。
这样的女主，和男主越来越没有交集，也变得越来越优秀，最后的结果，这两人真的还能在一起吗？
就算真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还会是柳城想要的吗？
裴然虽然还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女主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偏移。
现在的这个沈绵绵，和原剧情里的那个“沈绵绵”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性格也有了些微的不同。
现在的这个沈绵绵，和原著剧情的“沈绵绵”已然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裴然的心情变得更好了一些。
希望柳城是真的爱沈绵绵吧，而不是只爱那个需要他保护，在他的“调教”下按着他的意愿成长的，他心目中的那个“完美”女人。
……
凌芸回到自家公司，周悟正在她的办公室里等她。
见到她进来，周悟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去裴氏找那个裴然了？”
凌芸还在想着怎么改变公司现状，情绪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
“你这是在质问我？”
眼看着女友的脸色突变，同悟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
“那个裴然我去找过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我就是怕你这么跑去受气。”
凌芸忍住了要翻到天际的白眼“从创业开始到现在，我受的气还少吗，怎么今天就担心起来我受不了这个气了？”
周悟被刺了一下，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顿时也有点压不住。
“我这是关心你，你有必要这个态度吗？”
凌芸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伸手就将人从自己的位子上推开。
她坐了上去，将手机往桌上一扔，冷着脸抬头看向周悟。
“周总，你对别的下属说话，也是用这种语气吗？你别忘了，虽然你是周总，我是凌副总，但是这个公司有一半是属于我的，我也是老板之一，我甚至还不是你的下属。”
公司是两个人共同创立的，同样都投了钱，花了心血精力在其中。
谁也别说谁付出得少。
这是事实，周悟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这一点。
只是这话听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周悟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一想到，这样的对话其实他们最近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再说下去，最后也只会是不欢而散。
他只好抿了一下嘴，硬生生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周悟“好好，先不说这个事情，下周是我妈生日，你周末陪我回去一起吃个饭吧。”
说到这个事情，凌芸把嘴闭上了。
她和周悟恋爱多年，早就见过双方父母，准婆婆过生日，她过去陪着吃顿饭，送个小礼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她是真的不想去周家。
周悟他妈，本来也说不上对她有多喜欢，这些年因为创业，她和周悟迟迟不领证，也不生孩子，对方对她的意见不是一丁半点的大。
周悟是独子，周母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就是传宗接代，不能断了香火。
这让凌芸十分不喜欢。
都什么年代了，周悟他妈又不是从封建社会过来的女人，怎么还会有这样古板的想法？
周悟见她不说话，也知道凌芸心里不痛快的点。
立即安慰说“我妈那人，她说什么，你不用听她的，反正就算以后我们结婚了，也不住在一起，当着她的面，你面子上应付一下，最终结婚要孩子的事，都还是听你的。”
也就这一点，让凌芸对于周悟的怒气消了下来。
周悟这人有缺点，但是得承认，他也是有优点的，对她其实不能说不好，从恋爱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在一起这些年，他大多数时候总是顺着她。
她说什么，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反驳。
而且工作上，他其实还是有能力，能吃苦的，当初创业的时候有多辛苦，他也从来不叫不喊。
只说自己家里本来就是普通家庭，想要获利比一般人更高的成就和成功，肯定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凌芸冷静了一下，终于又打起精神，心平气和，说“好，具体哪天，我去买个小礼物。”
周悟立即也就露出了笑容。
两人这就算是暂和解了。
等到了周末，周悟开车接了凌芸一起回周家。
周悟的父母在他事业有成后，就被他从老家接了过来，在海市买了房子让两人住着。
这也是周家夫妻俩这辈子最为自豪，且欣慰的事。
无论是在亲戚面前，还是以前的邻居朋友面前，儿子就是他们最大的骄傲。
他们现在唯一还挂心的事情，也就是儿子还没有结婚生子这件事情。
尤其周母，一年一次的生日，就等着儿子过来给她过生日，她都想好了，今年的生日礼物什么都不要，就要好好催催这事。
家里门铃一响，周母飞快过去开了门。
看到儿子立即一脸欣喜，再看到跟在后面的准儿媳妇，那脸上的笑意就明显淡了一点。
“阿姨生日快乐。”
凌芸多聪明一人，周母那点嘴脸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本来在路上一直告诉自己，对方是自己未来的婆婆，是长辈，无论如何，这关系也不能搞僵了。
但到了此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x。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那是一个人就能搞好的吗？
她手里拿着几万块的包和化妆品当生日礼物，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
也对，在周母眼里，她花的钱，可都是她儿子赚来的，说不定不只心里不会高兴，说不定还觉得她败家呢。
凌芸的脸也冷了下来。
周悟眼看着这才见面，两个女人就要闹起来，赶紧打圆场，这才把场面化解过去。
进了屋里，就在沙发上坐着聊天。
家里有阿姨做饭，也不用他们谁动手。
果然没聊几句，周母的话题就转到了结婚这件事情上。
“儿子，你看看你都瘦了，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要我说你一个大老板，不用这么忙，都花工资请了那么多人，就让手底下的人去干活，你呢，也稍微歇歇，我看你就出国去旅游个十天半个月，顺便现在不是还有那种什么旅游结婚的，你和凌芸考虑一下？”
周悟也早知道他妈要催，就在那里含含糊糊地推脱。
“这不是忙么……走不开……结婚的事，看小芸的意思吧……”
周母没办法，就把视线转向了凌芸。
“凌芸你怎么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也该结婚要个孩子了吧？你呢，也学学怎么照顾人，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工作，女人啊，还是要顾着家一些……”
这些话，凌芸不止听到一次，但是这一次格外刺耳。
可能真是自己年纪大了，耐性也越来越差了。
凌芸笑“阿姨，你看一下今年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包包是你喜欢的那个牌子，最新款，我提前订的，你看看款式合不合心意？”
周母抿了一下嘴，有些生气对方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瞥了一眼那个新款的包，敷衍道“还行吧，颜色太老气了一点。”
凌芸嘴角边的笑意就更假了。
天也被聊死了。
接下来无论周家人再说什么，凌芸就像是神游了一般，好几次周悟都看不出去，伸手撞了她，提醒她回神。
好不容易挨到吃中午的点，周悟眼看气氛太尴尬，就问了句什么时候吃饭。
吃完也好走。
周母说“再等等，一会儿还有个客人来。”
周家人在海市也没有其他什么亲戚在，说到客人，周悟惊讶了一下，但是问了他妈，他妈只说是自己的一个老姐妹要过来。
不过也没过几分钟，所谓的客人就上门了。
一个比周母要年轻上一些的女人，带着一个看着也不知道大学有没有毕业的年轻小姑娘进来。
周母热络地给双方介绍了起来，还让人家小姑娘管周悟叫哥。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给自家儿子介绍对象呢。
周母“儿子，小梵接下来要实习了，你让她到你们公司去呗，你也教教她。”
周悟当着人的面，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是也觉得他妈做得不妥当，不停拿眼睛去看凌芸。
凌芸却是越看越觉得好笑。
这一出跟做戏似的，这算什么？
威胁她？拿捏她？
告诉她，除了她之外，她儿子随便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根本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做人真没眼力见的蠢，凌芸看完周母的这点小把戏，顿时觉得特别没意思。
她和周悟在一起有多少年了，八年？十年？
人生经不起浪费这个时间，但是一想到未来还有漫长的几十年要走，如果她今天还继续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那真的就是浪费时间，浪费人生。
凌芸果断站了起来，在一桌人惊讶的视线里，她走过去将自己拿来的礼物袋子一手提了起来。
“阿姨觉得这包颜色老气，拎了不好看，那正好我自己用吧，反正像我这种清朝年间出生的人，正合适。”
就你们家封建王朝那一套，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凌芸拎了袋子，直接就开门要走。
“小芸！”
周悟的眉心皱得死紧，赶紧过去将人拦住了。
“你别闹了，今天妈生日，有什么事情，等过了今天再说。”
凌芸认真地盯着他“周悟，这场面你看不懂是吗？我现在要走，你走不走？”
周悟“你别闹……”
这回，凌芸没有压制自己的白眼，伸手将人推了一把，见人还不让开道，她抬腿就往人脚背上狠踩了一脚。
周悟吃痛弯腰，凌芸直接越过他就走了出去，没有一丝停留。
将那一室的大呼小叫，气急败坏，都重重关在了门内。
行吧，这些糟心事早就该结束了。
偏她自己一直骗自己，什么日久见人心，家人的感情也是相处出来的。
可是周悟他妈，从头到尾就不喜欢自己，这就是事实，她又何必要做那个为了爱情，委曲求全的女人呢？
就那么讨好那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她还不如对她亲妈好一点！
她拿起手机，打了电话。
“妈，我给你买了个名牌包，可好看了，快来夸夸你闺女的眼光。”
“妈，我和周悟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