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支穿云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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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的话，那只土拨鼠是在今天早上的五点半就联络杰克的。
与昨天的表现相比，对方太过主动了，所以孔雀他们才会不安。
“我们还是要去，而且还得尽快。”
看了一眼还在梦中的莫蒂，孔雀轻轻说出他的意见。另外两位听完，也只能点头答应。
对于现在的孔雀他们来说，莫蒂小姐实在是烫手得很。
他们既不能将这女孩丢下不管，也不能再把她带在身边。
他们甚至都不敢再联系梅瑞迪斯，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
按照之前的分工，维再次消失。杰克则是开着车，送孔雀和莫蒂去见那只土耗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才见到那只土拨鼠，对方却是大摇其头，一口拒绝了杰克的要求。
现在他们会面的地点当然还不是密道所在，按照之前的约定，能够去密道的只有土拨鼠和莫蒂。
也是因为如此，当杰克提出他们要陪着莫蒂一起去密道时，土拨鼠是当场就严词拒绝，丝毫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这种态度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对于他们这些走私者来说，密道的位置就是最大的商业秘密。
只有掌握了密道，走私者才能源源不断地赚钱。若是他今天泄露了密道所在，那就等于是砸了他的饭碗。
土拨鼠态度如此坚决，孔雀却也一步都不肯退让。
如果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孔雀也不会在这时候多事。不过在出了那么多事后，他实在不敢就这样把莫蒂交给这个人。
“不行！我必须看到你送她进密道，否则这笔生意不算完。
如果你不答应，我只能带她走。至于你能不能和梅瑞迪斯交差，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为了能够压服土拨鼠，孔雀搬出了梅瑞迪斯。
按照江湖规矩，在没有办成事情之前，这个走私者最多只能拿到一半钱。
若是他不答应让步，他就休想拿到另一半报酬。除了会损失金钱外，他还得面对梅瑞迪斯的怒火。
在一番艰苦谈判后，土拨鼠终于让步了。
他同意让孔雀陪着莫蒂一起走，不过孔雀上车后就得戴上头套塞上耳塞，而且孔雀还得关掉手环，交出其他电子设备。
这是个苛刻地要求，但孔雀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拍了拍杰克的肩膀，孔雀爬上对方的车。也不用对方招呼，他就戴上那又厚又重的头套。
载着莫蒂和孔雀的汽车就这样上路了。应该是为了舒缓气氛，那土拨鼠一直在没话找话，于是孔雀也就和他聊了起来。
在所有的话题中，孔雀对恶土上的生活最有兴趣。对于他提出的有关问题，那个土拨鼠倒也有问必答。
在这样的闲聊中，汽车一开就是40分钟。等那人终于减缓车速时，天已经彻底亮了。
“好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土拨鼠才刚说完这句话，孔雀便摘下头套。也不等那土拨鼠发飙，他就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其实你根本没有在恶土上待过，对不对？”
听孔雀这么一问，土拨鼠顿时就忘记了要斥责孔雀为何脱头套。
这时候的他虽然还在笑，但那笑容已经很僵硬了。
“你神经病啊？我当然是经常去恶土的，我又怎么可能没在那里待过。”
“是吗？我刚才问了你那么多有关外面生活的细节，你可是没答对几个。
土拨鼠先生，如果你只知道那些似是而非的知识，那你能活到现在，就真是奇迹了。
既然你都没有真正在恶土上生活过，那我想你其实也不是什么走私者吧？”
“我不是走私者？哈哈！我不是走私的，那我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当孔雀直接戳破这层窗户纸后，土拨鼠却是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之时，这人的手突然就离开了方向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了孔雀。
“啊！”
在莫蒂小姐的惊声尖叫中，孔雀后仰，避开对方抓来的大手。
与此同时，孔雀腰间的前奏已然出鞘。他也不用举枪瞄准，直接就一枪打向对方的面门。
在这危急时刻，土拨鼠显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他知道他快不过子弹，于是他立刻举起左手，护住自己的头脸。
点44口径的子弹就这样从土拨鼠的掌心贯入，再从那人的肘后穿出。
看着对方的手臂就此被绞烂，孔雀顿时心中大定。然而他马上就发现，他想得太美了。
虽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却几乎不影响土拨鼠的战力。
那家伙继续用那条破破烂烂的手臂猛烈攻击，就好像他的手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芯片怪胎！”
看着对方伤口处隐隐闪现的电火花，孔雀忍不住破口大骂，而那只土拨鼠却是哈哈大笑。
没能一枪搞定这个家伙，孔雀立马就陷入下风。
在出手偷袭孔雀之前，土拨鼠就把驾驶模式改成了全自动。所以现在他可以完全不管汽车，一心只顾战斗。
被困在如此狭窄的汽车里，对方又是不知疼痛且力大无比的新人类。没有坚持多久，孔雀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和握枪的手。
孔雀与土拨鼠的战斗是在瞬间爆发的，当后座上的莫蒂小姐明白过来时，孔雀已经被人掐得脸红脖子粗。
看着整张脸都被压到车窗上的快递员先生，莫蒂一边哭着一边去拽土拨鼠的胳膊，试图帮孔雀一把。
以她的力量，这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树。土拨鼠只是晃了下膀子，莫蒂就被甩到后座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就在土拨鼠准备加把劲扭断敌人的脖子时，莫蒂终于支起了身子。
在这生死存亡之刻，既不哭也不闹的她咬着嘴唇，从自己的坤包里掏出一把女士防卫手枪。
“砰！”
在前面两个大男人都没注意到她的时候，莫蒂开枪了。
因为是先闭眼睛再扣扳机，所以那颗子弹斜斜飞向驾驶座的方向，离着土拨鼠还有很远。
就算如此，土拨鼠也是吓了一大跳。他本能地看向后座，掐着孔雀的手也稍有放松。
就是这么一丝丝的松懈，立刻就让孔雀抓住了。
他凭着感觉完成了对前奏枪口的调整，然后就扣下扳机。
当土拨鼠察觉到危险时，一切都来不及了。那颗子弹已经呼啸而至，准确射入了他的眼眶。
在中枪的霎那，土拨鼠的身体向上一跳，随后就栽倒在他那侧的车门上，那边的玻璃也因此染上了大片的血污。
“好姑娘！干得好！莫蒂小姐，我没事，你快坐好！”
一边大口喘息，孔雀一边安慰又惊又怕的莫蒂。
让莫蒂重回原位后，孔雀扒拉开驾驶座上的死者，然后就去扭这辆车的方向盘。
“该死！停不下来了！”
快速检查了一遍车辆的状况后，孔雀的脑门上全都是汗珠。
在孔雀与土拨鼠鏖战时，这辆车始终未曾停下，一直都在按照设定好的导航位置前进。
现在孔雀虽然干掉了土拨鼠，但他却还是无法控制这辆车。
也不知道那土拨鼠是怎么弄的，反正现在的行车电脑已经完全锁死。不管他按什么键，都毫无反应。
非但如此，孔雀很快就发现，现在就连车上的那些实体键也全都没了作用。
他无法打开车门，甚至都不能降下车窗。他和莫蒂就这样被困在这小小的牢笼里，朝着别人要他们去的地方前进。
“莫蒂，捂住耳朵，躲到角落里！”
吩咐莫蒂赶紧躲起来后，孔雀重新给前奏换上新的弹巢。
“我讨厌电动车！我尤其讨厌你这种智能电动车！”
一边这样狠狠骂着，孔雀一边对着面前的仪表盘一捅乱射。
这么做是否就会有用，孔雀毫无把握。
不过既然这台车算是机械，那它就同样也要遵循大力出奇迹的原则，所以孔雀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挨了孔雀6枪后，之前一直在狂奔的电动车突然就失去了动力。
当它终于缓缓滑停后，孔雀立刻就踹开车门，拉着莫蒂跳了下去。
“什么啊？这都快到城墙根了？！”
在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那堵灰色高墙时，孔雀立刻就意识到他们到了哪里。
做为核战后人类文明最璀璨的明珠，夜之城拥有一道堪称世界奇迹的城墙。
这被称为是叹息之墙的超大型人工造物平均高度22米，城墙上最宽处12米，最窄处4米。
全长超过50公里的围墙包裹住了夜之城整个西面和东面，将这颗璀璨明珠与外面的恶土世界彻底隔离。
修建这道城墙的初衷据说是为了抵御觊觎城市财富的匪帮，以及那些在恶土上晃荡的变异生物群落。
只要有需要，夜之城的城市自卫队可以立刻登上城墙参加战斗。
如果情况紧急，城里那些大公司也会派出私兵，帮助夜之城度过难关。
5年前，恶土上曾经有一伙多达5万人之众的沙盗集团。他们纵横抢掠，没有一个人类聚落逃过他们的魔掌。
就是这样不可一世的匪帮，那年却在夜之城折戟沉沙。
因为始终无法突破这道城墙，沙盗们只能哀嚎着逃离。在这以后，这道城墙就有了叹息之墙的绰号。
在非战争的时候，叹息之墙上也不是处处都有自卫队，至少附近的这一段城墙上就没有。
“这还真是个好地方呢……”
望着那绝无可能翻越的城墙，孔雀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他打死了那只土拨鼠，但他却没能改变自己和莫蒂的命运。
不管那只土拨鼠是为谁效力，那家伙的任务都是把他们送进这个陷阱。
对于这一点，孔雀已经毫不怀疑。因为他们刚下车，孔雀就在除了叹息之墙以外的其他三个方向看到了滚滚的烟尘。
那样的动静，至少得是5辆以上的车才能弄得出来，所以他和莫蒂已经被超过15辆车的敌人包围了。
“不怕啊，莫蒂小姐，我们还有援兵。”
拍拍泫然欲泣的莫蒂，孔雀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丝笑容。
在干掉了土拨鼠后，孔雀就曾经试着联络杰克和维。
那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手环完全没有信号。无论他怎么试，结果都一样。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因为孔雀欠费停机了。
既然这是某人故意安排的一个局，那么对方必定就会做充分的准备。所以他们用手段切断了这个区域的通讯，妄图彻底孤立孔雀和莫蒂。
在和维讨论时，他们就曾经设想过类似的极端状况，所以孔雀没有被难住。
与做什么都离不开电子设备的城里人不同，孔雀向来都更愿意相信老办法。
现在他是没了电磁信号，但是他还有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