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惊雷雨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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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前文武百官列队等候，即将开始早朝，甘将从侧门进入到皇城里面，恰巧来到大殿前的广场旁边，看来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看到姚万民在百官中站立，转身离去。
他对这里不算很是熟悉，很多地方却也是来过好多次，半年时间上官明哲经常带着自己来这里面溜达，在他耳边唠叨许多事情，有些事情被他左耳进右耳出，有一部分默默记在心间，看来现在是派上用场了。
来到户部所在庭院门前，里面还是有来来往往，身穿官服的人，不过这些人的警惕性相比北疆雪原的元军，差得远了。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偷摸进入到房间中，这里面和普通书房格局没有什么区别，桌子上还有新研磨的墨汁，一张白纸平铺桌面上。
整座房间中细细看向书架上，都是各种卷宗排列，查找一番没有任何发现。
“为什么没有呢，难道说他没有做任何相关记录吗？”
暗自疑惑的他再次在屋中搜索一番，依旧没有发现。
正当自己准备撤离的时候，院中忽然传来姚万民的说话声，“花大人，你们吏部现在需要的军饷怎么越来越多，这已经超出圣上拟定数额了吧！”
另一人回答道，“姚大人您可明鉴，我们现在确实没办法，前线战事吃紧。再说，圣上不是说如遇突发情况可以我们自行定夺吗，华春老将军来信催粮催钱，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说话声来到门前，这可让屋中的甘将瞬时一身冷汗，自己现在哪里有地方躲藏，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
门声开启，姚万民和吏部尚书花子亨走到门中，直奔桌旁，“花大人既然拿出了华老将军的书信，本官自然会按照你的预定给你结算军饷。”花子亨也用非常场面的话回应姚万民，然后二人又在屋中简单问候几句便离开。
回到大理寺，甘将心中算是真正平静下来，乔伊正在和平凡在院中玩耍，看到他回来，二人嬉笑着和他打招呼。甘将快步来到大理寺书房，这里一般都是齐川在办公事用。
查找大理寺自己来之前的卷宗，时间记载在多年之前，一桩案件正是由齐川侦破，却是案件最后最为离奇，凶手自杀后尸体在众人眼前化为浓烟消失不见。案件名为人字号凶杀案第一卷，大致经过为以下如此：齐川侦破九龙玉盏一案非但没有受到重用，反而被贬到大理寺任职，那时候的大理寺只是一个衙门类似的地位，没有任何实权，来到这里几年后，他才知道皇上真正的意图。一封书信来到大理寺中，当众人来到案发地，这里只有几具白骨，现场能闻到淡淡硝烟的味道，经过他们的侦察摸排，最终凶手被确定躲在京城的一间民宅中，一众大理寺捕头立刻随着齐川出动，缉拿凶手，五花大绑把那人带到大理寺，升堂审案，结果凶手不打自招，将事情全盘讲述给齐川，令众人没有想到的就是这个凶手说完以后竟然浑身发红，随即烟雾从全身四起，“齐大人，你好自为之吧，天轮教的事情你管不了，管不了......”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堆白骨，浓重的硝烟散去，惊呆在场所有人，齐川告诉在场的一众捕头，此事绝不能外泄，唯恐百姓人心惶惶。
死者死之前吃掉某种会与血液大量产生反应的东西，现在已经无法求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烟雾具有大量硫磺的味道，刺激气味，在场的很多当班捕头都能证明此事。
合上卷宗，甘将从怀中取出一本笔记，这个是在姚万民的阁楼中发现的，姚万民花子亨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甘将一跃而起，跳上房梁，偶然发现一层夹板，后面别有洞天，这里面放着许多书本，大部分都是手写笔记，记载着天轮教所在京城干过的事情，还有许多人名册，都是天轮教众的名字。看来姚万民还真是没少在天轮教上下功夫，难怪会有人追杀他的家人。
乔伊来到书房，看到甘将想得出神，都没有听到自己到来，步伐轻轻走向他，想要捉弄他一下，结果却是，甘将突然转身，指着手上的卷宗问道，“乔医生，这样的卷宗还有几份，能不能都找出来让我看看呢？”
乔伊在书架上一排一排寻找，直至最后一排结束，把抱在怀中的一摞卷宗都交给他，“你自己看吧，这可是不少呢，不过之前的案件中我听齐大人说完以后，感觉和天轮教没有关系，但是齐大人把它们都放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放在最上面的就是血色蛊虫一案，就不必多说了。看完所有案件，天空中一轮明月高高挂起，一伸懒腰身上的骨头嘎吱作响，一动不动坐在这里这么多时辰，全身都僵硬了。正准备起身离开，乔伊端着一碗热汤面走进来，“估摸着差不多，没想到还真看完了，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看来天轮教把手伸向皇室宗亲就是从九龙玉盏一案开始的，齐大人的思路相当正确，看来收网的时刻即将来临了，哈哈哈，我好期待！”
筷子夹起面条吹着热气，甘将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疲惫。
乔伊用手托着下巴靠在桌边看着他，“有些看似与天轮教毫不相关的案件，其实他们的背后都是天轮教在搞鬼？”
“没错，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不仅是我们知道这么多，看来姚大人那边也在帮助齐大人查案，京城的人口造册都是户部在负责，这一点至关重要。”
“你怎么知道的？”听完甘将的话，乔伊惊讶道，这件事情除了姚大人恐怕只有齐大人和冬冬还有自己知道呢。
“简单的推理，还有一些眼见为实的证据，不过现在推算还早，天轮教下一步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阴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防范他们，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大动作很快就要席卷京都。最可怕的是他们身边那些人，黑白无常，夸父蛮人......”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乔伊却听得真切，血色蛊虫一案，黑白无常并没有记入卷宗中，他们的身份还没有揭开。
一条非常简单的故事线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齐川大人在哪里，我想和他聊聊！”
乔伊起身指向正堂方向，“和冬冬不知道说些什么，吃完晚饭后一直到现在。”
二人来到齐川旁边，冬冬不在这里，“大人，天轮教的案件中，都是同样的结果，那就是没有抓到案件的主犯，死的都是一些小喽啰，这里面到底是因为什么？”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么多，来到这里半年的时间，我们对外说你是我的学生，可是我没有教过你任何东西，你已经快要追上我了。”
齐川欣慰的说着，甘将能看出他现在很疲惫，不仅是身体上。
“大人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好啊，我只能告诉你，在这里不能相信任何人，必要的话，包括我们。”
齐川说完从怀中拿出圣上御赐的令牌，交给他，“现在起你就是现任大理寺卿，总管大人今早前来宣读圣旨，要把我调到户部接替平青安担任侍郎一职。对了，平青安的尸体在城外的一座庙中找到了，现场看是自缢身亡，尸身就在后院的停尸房，你可以去看看。”
没等甘将回话，他接着说说道，“大理寺交给你了，我明早就去朝中复命。刚才的话没有什么实质的价值，却是这个案件的真相。”
看着齐川离开的背影，甘将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从没见过这么落寞的背影，也从没想到他最后会给出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他看向乔伊，心中很是不甘，替他们感到不甘。
“知道，以后只能孤军奋战，没有人带路啦！”
“那你笑的这么开心，是替我高兴呗。”
“当然不是，高兴的是，我还留在这里，我不走呀，虽然你很呆，但勉勉强强我还能继续待下去......”
“什么！你不走！我去！”整座大理寺当班捕头都听到甘将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