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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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世安回家到佛龛和储藏室一看,果然有两处地方沾有胶水,情况可疑。
可张玉珊再打来的时候,他仍旧死撑着,张玉珊轻笑:“不相信你就再在家里找找,或许还会有意外发现,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东西你最好找个专业的设备。否则,我怕你找不齐全。”
温世安当即联络人马,竟然从家里翻出十来个一模一样的窃听器,储藏室,客厅,卧室,各处都有。这是他家,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布置了这么多窃听器。
“你干的?”
“我都没去过你家!”
“王承孚?!”
“这些只是发射器,真正有用的,你还没见过。”
“你想怎么样?”
“我需要钱。”
“你他妈的想讹我。”
“今天下班之前,三百万美金,我要现金,准备好了打给我,我再通知你拿东西。”
“妈的,臭婊子……”
“温董要是不想要,我就找别人了!”
“你敢!”
“我挂了。”
“好好好,姑奶奶,你别乱来,我去给你凑钱,我去凑还不行吗?”
张玉珊捡起快递箱里的车钥匙,去原先别墅那开了自己跑车,她右小腿肚被撕裂,目前还没恢复,昨晚又运动过度,伤口早已裂开。但这车性能好,她忍痛能力也很强,开着车沿小区花园小跑了一圈,还算挥洒自如。
下午五点,张玉珊接到温世安电话:“两百万行不行?没有批文,一时半会,我哪能调得到那么多外汇?”
“三百万,少一分都不行,没有美金,剩下的我要金条。”
不多时,那人打来电话:“怎么给你?”
“先拍个照给我确认一下。”
温世安发过来一张图片,她回复过去一个地址,两人在城中大桥停车场底下接头,街头繁华,人来人往,温世安上车便问:“东西呢?”
“钱呢?”
温世安打开随身携带的两口大箱子。
张玉珊抬手翻了翻:“东西不在我身上,还要去拿。”
“你他妈的敢耍我!”
张玉珊瞟一眼他腰间的凸起:“温董有备而来,我怎么敢随便把东西放身上!”
话未完,手机轻响,是苏正则发来的短信:“你把王承孚的东西给我,家乐的事,我不会不管!”
张玉珊一语不发收起手机,将车子中控锁一落,往引桥去。温世安听见中控锁声响略微焦躁,警告道:“你最好别跟我玩花招。”
“你腰间别着家伙,我一个弱女子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我不要命了么?”
前一日还是绮梦万千,翌日罗小虎在病房里等了一天,只有张小秋带着老太太前来陪床。到晚饭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还没开口,张玉珊冷硬道:“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先挂了。”
不知为何,罗小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他央求道: “珊姐,你等等我。”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凄楚的轻叹:“小虎,对不起!”
随后一声巨响,接下来手机便没了声音,几秒后一个男人狂怒道:“臭婊子,想拉我一起死!”又“砰”的一声,这回终于没了动静。
这日晚间新闻播报:“晚上七点,第一大桥上一辆跑车冲出护栏,落入江心,交通中断一小时。”
翌日报纸报道:“情妇驾车与官二代坠江身亡,车内惊现违规枪支、大量美金与金条。”
车子被打捞上来,女人头部中弹,却死死抱住车内男子,头部被枪托砸得血肉模糊,那男人也窒息而亡,二人同归于尽。
打捞当天下着瓢泼大雨,南方冬日的雨最为恼人,阴寒冰冷,如银针刺骨,以至于这轰动全城的新闻,围观者寥寥。
冰雨里一位右腿戴着石膏的轮椅男子出现在岸边,垂着头,浑身湿透却一言不发。
一位妙龄女子多次试图给他撑伞,都不敢上前,只好站得远远地目光担忧地望着他。二人都如雕像一般伫立,他们中间是来来往往的办案人员以及善后人员。有哭成泪人的裴樱,有跳着脚抓着苏正则衣领要算账的王承孚,他咬牙切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昨天告诉她温世安的,否则她为什么找他一起死?”
只有轮椅上的小虎心里清楚,她不是昨天才知道温世安的,她在沙漠里放火烧了人家房子那一刻起就彻底清醒了。
“雨越下越大了,你的石膏进水了,咱们先回去吧……”
“……”小虎并不理会她。
张静玫也不敢催,静静守候他。
不一会儿又走来一个八旬老太太,她颤巍巍地走到小虎身边,身后的女子忙替她撑着伞,那老人流着泪:“小虎,你是不是怪我?”
小虎这才迟缓地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盯着她:“婆婆,昨天,你跟她说了什么?”
老太太满脸煞白,嘴唇哆嗦着:“我……我……周瞎子说她是天煞孤星……她刑父母克子女……”
小虎胸口似被人重重一击,双目赤红:“婆婆,你知道她忌讳什么你就说什么。那个老瞎子也是随便说的,村里多少人没有被他咒过。你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老太太心里委屈地想,她说要给她和小秋一个交代,可是谁也没让她去死啊:“小虎,是婆婆对不起玉丫头。”
“小玫,下雨了,你带婆婆回去吧。”
“你不回去么?”
“你们,以后就不要管我了。”
老太太闻言捶打着自己胸口:“怪我,怪我这个老不死的,我就不应该活到现在……”
“婆婆,你别这样,没有你,我也长不到这么大。小玫,你带婆婆走吧。”
小虎执意不肯走,大家也拿他没办法。张静玫顾念老太太身子,到底还是把人给扶走了,等他们走后,小虎终于在雨水里晕了过去。
☆、第98章 结局
小虎执意不肯走,大家也拿他没办法。张静玫顾念老太太身子,到底还是把人给扶走了,等他们走后,小虎终于在雨水里晕了过去。
罗小虎石膏里进了水,伤口发炎,昏昏沉沉了好些天。等他醒来时,张玉珊的事故早已认定完毕,王承孚和裴樱本来争着认领尸体,但他们都不是死者直系亲属。最后认领尸体的竟然是老家来的张静玫,尸体被拉到殡仪馆。罗小虎发了几天高烧,尸体一直未被火化,专门等着他。
他就像在做一个冗长的梦,小时候被她收养相依为命一年的日子像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他总是不安稳,总是梦见和她离别,总是梦见自己在追着她的背影,追到尽头却见她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他悚然惊醒,终于清醒过来。
张玉珊跑车内物品,经查,违规枪支上指纹系死者温世安所有,金条和大量美金引起了正在省内巡查的纪委注意。苏正则适时抛出王家乐遇难视频,网络上铺天盖地一片追讨声,温家慢慢被揭开冰山一角。
小虎醒来后,身体仍旧行动不便,张玉珊善后的事多由裴樱苏正则完成。处理遗物时,苏正则追问当日张玉珊究竟找裴樱取何物,临去之前说过什么。
裴樱仔细回忆,忽然想起那个窃听器来,二人急忙回到家中翻找。打开抽屉,窃听器不翼而飞,张玉珊却留下一个信封,里头一个U盘一张便笺。
便笺手书草就,写了家乐骨灰在西藏寺庙存放处,请裴樱代为一同安葬,最后提到U盘,提醒苏正则慎用。
裴樱拆开一看,眼泪又不停往外流,张玉珊原来早就打算赴死,那日她如果能够再仔细一些,提前发现这封信,张玉珊是不是就不会死?可惜张玉珊做事忌讳被人监视,她那天也不敢紧跟。
裴樱买了翌日赴拉萨的机票,按照张玉珊的地址寻了过去,因冬天降雪,交通不便,她花了五天时间才取回骨灰。
安葬完张玉珊和王家乐,法国的签证已经下来,法国语言学校也已经开学。丁骋安排的“师姐”打了数个电话催促,离别似乌云一般压过来,苏正则很少做声,裴樱万分不舍。不知为何,她坚定的出国之心,如今因张玉珊的事感染了一丝悲凉,对世事更添一层无力。最后反是苏正则催她尽快赴法,叫她早去早回。
裴樱终于订了去法国的机票。剩下几日,她为苏正则请了个新钟点工,写了菜谱叫她记得给苏正则煲汤,拜托杨明慧监督苏正则不要抽烟熬夜。去商场置办留学物品时,又给苏正则添置了许多衣物及各色用品。
明明即将离别,却各自忙碌,相处时间一再压缩,只有晚上才得短暂团聚机会,大多数都让火热的肢体交流占据。临行前夜,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星星,裴樱窝在他怀里,苏正则道: “要不然,先登记了再过去?”
他们上一次因为罗小虎的事故没登记成,后来因为张玉珊和自己出国的事忙得忘了。此时记起来,可她明天清早的航班,赶着去转机,哪有时间去登记。
苏正则看穿她的心思,挑挑眉:“改签航班?”
裴樱把玩着他的手指,摸着那上头的戒指:“不要了,给自己留个念想,争取尽快回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提及登记的事,可每每都是在这来不及的关键时刻才想起来。裴樱是个悲观主义者,总怕事情太圆满,就会有变数,不如留个遗憾,等着将来弥补。
“那你好好去,尽快完成学业,我等你回来。”
裴樱点头,两人相拥一会,裴樱忽然想起来:“我去了法国,你不会被别的女人拐跑吧?”
“瞎说什么!”
裴樱愤恨直起身子,转身勾住他的脖子,危险地眯起眼睛审问:“你跟那个侯丹!”
“我跟侯丹怎么了?”
这人竟然还敢抵赖,裴樱冷哼了几句,还是忍不住怨气冲天:“那天,在酒店,你们在房里待了一个小时才下来。”
苏正则浓眉微蹙,古怪地瞧她,明明理亏的是他,她却被瞧得心虚,便越发不爽地怒视着他,暗地里磨牙。
苏正则捏住她的下巴颌,她嘴唇被迫嘟起来,他捉过来啄一口,坏笑:“吃醋了?”
裴樱恼羞,推开他要回厅。
苏正则扯回来:“我们聊的是政府补助名额的事,她是做财经的,跟这一行领导熟。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之前每天早出晚归,她在家等着他,却没想到他是去见初恋情人,回家还不老实交代。裴樱挣开他:“哼!”
苏正则不松手:“发什么无名火,叫你改签航班去登记,你又不肯去。”
想着侯丹抓着他的领带,裴樱也拽住他的领带,拉下他的脖颈,气呼呼望着他:“就算登记了,你要要跑,我也拦不住!”
苏正则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揉她胸口一把:“又瞎说,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裴樱微微一怔,眼眶立刻湿了,近日因为离别,她变得格外敏感伤情。苏正则知道她没安全感:“好啦,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不要你的。你好好努力,尽快完成学业回来。”
裴樱仍旧情绪低落。
“我每天给你打电话视频报备行不行?”
裴樱得寸进尺:“你还不准抽烟熬夜!”
“好好好!”
苏正则抱她回房睡了,晚上搂着她,却什么都没做。最近因为她要出国,这人每天晚上像头饿狼一般,裴樱有些讶异,苏正则胡乱将她搂好:“想什么坏事呢,睡觉!”
两人相拥一夜,其实谁都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去了机场,裴樱几乎是哭成了个泪人才上的飞机。
苏正则从机场返回的途中,想起裴樱核桃一般的双眼,心里还是很不得劲。
原本那“师姐”说要来接机,苏正则想麻烦女人,安排了那边的朋友帮忙。裴樱到法国一出通道,苏正则的朋友便朝她招手,他们早就互相交换过照片,因此很快认出来。裴樱还没走到跟前,那人已接起电话,不耐烦道: “接到了,接到了,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不然,换你跟她说。”
“他要跟你说话。”那人把手机递给裴樱,裴樱接起来:“喂!”话没开始,又开始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