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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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南姝在头痛欲裂的状态中醒来。
“福晋您醒了?”
见她要起身,青锁连忙上前扶她靠坐在床边,关切地问:“可是觉得头疼?”
南姝扶着额头,却不顾头疼地第一时间问青锁,“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青锁心间猛地一跳,但面上却不露异色,道:“您喝醉了,是奴婢送您回来的呢。”
南姝的眸色滞了滞,半晌才试探性地问,“就……只有你一个人?”
“是的。”
青锁垂下眼眸应了一声之后就扯开话题道:“福晋,您宿醉醒来定然脑袋会不舒服,奴婢为您准备了醒酒汤,您还是先喝下吧。”
她说完便转身到桌上将那碗温着的醒酒汤端了过来。
南姝默默地看着她走动的身影,脸上却是神色恍惚。
只是青锁送她回来的吗?
可是她迷糊中明明感觉到是他……
想到这里,南姝又不由在心中自嘲一笑。一定是自己昨晚醉得糊涂了,胡思乱想了。
他怎么可能还会来找自己呢。
青锁瞧见她失落的神色,眼底带着一丝不忍和心疼,她多想告诉她,其实昨晚是主子爷送她回来的,其实主子爷对她还是那样的喜爱和关心的。
只是……
一想起胤禟昨晚的交代,她又不敢多言了。
只能默默地将汤碗呈给南姝。
南姝极少喝酒,宿醉醒来就感觉浑身乏累无力,她直接在房中呆了一天没出门。
直到第二天,南姝才觉得自己的魂儿回来了。
早上,南姝正在房中看书,苏嬷嬷就急匆匆地走进来,“福晋,翊坤宫来人了,说是娘娘召你进宫一趟。”
宜妃?
南姝握住书籍的手徒然一紧,心中已经燃起了不好的预感。
宜妃一向是无事不请的,今日要她进宫,原因恐怕就是……
“福晋……”苏嬷嬷担忧地看着她,显然,她也想到了所为何事了。
南姝淡定地笑了笑,安抚道:“无碍的,可能是我最近少进宫请安,娘娘这才召我进宫的,嬷嬷不用担心。”
半个时辰之后。
南姝跪在翊坤宫的正殿上。
“啪啦”一声。
一只琉璃水晶杯直接碎在她面前,破碎声响彻在安静的殿内。
“董鄂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竟敢在子嗣上动手脚,那可是皇家的子嗣啊。”
上首的宜妃气得手指都发抖了,怒声斥骂:“亏你还是老九的嫡福晋,你想做什么?啊?是想要老九绝嗣,无嫡出吗?”
一旁的蒋嬷嬷见宜妃气得胸前起伏不定,脸色发青,急忙劝道:
“娘娘息怒,您旧疾刚刚见好,可得仔细着您的身子才是。”
“还仔细什么身子,这不有人诚心不想本宫好过,要活活气死本宫的吗。”
“是儿媳的错,儿媳甘愿受罚。”南姝伏首叩在地上,诚心认罚。
“哼,受罚?”宜妃拂袖冷哼,“你可知道此事要是告到皇上面前,别说你这个嫡福晋别想当了,你们董萼家一族也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南姝额头依旧抵在地上,默不作声地接受着训斥。
此刻既然她身在翊坤宫,而非御前,就说明宜妃并不想将事情闹到康熙面前,应该就是打算私下处罚她的。
“身为嫡福晋,你……你怎么会干得出这等荒唐的事情,身为皇家儿媳你如何对得起皇家的列祖列宗?”
宜妃越骂就越气。
她就说自己的儿子身体健壮的怎么可能会那方面不行,前些日子她还傻傻地给他送什么补品,结果,呵,竟是这个女人在背后做这种事情。
宜妃简直怒火中烧,但她还是忍不住冷声发问,“你倒是给本宫说说,你为何要喝那避子药。”
被别人下毒陷害的她见多了,可自己主动去喝的,她在宫中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碰见。
皇族女人谁不是挤破了头,想方设法地去生子夺宠的。
给自己下药……这不有病吗。
俯首在地的女人沉默良久,只道,“是儿媳行为不当,失德失职,还请额娘处罚。”
不狡辩?
“好,很好。”宜妃咬着牙道:
“身为嫡妻不想着为自己的夫君延绵子嗣,反而要避子,呵,你这般荒唐之举,还真是千百年都难得一遇,本宫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了。蒋嬷嬷。”
“老奴在。”
“将她押到小佛堂,让她跪在佛祖供牌面前,向列祖列宗忏悔认错。”
“是。”蒋嬷嬷应声道。
蒋嬷嬷将南姝带到了翊坤宫内宜妃素日里礼佛祈拜的小佛堂里。
蒋嬷嬷将香案供桌前的蒲团撤走,才转身对南姝道:“福晋,请吧。”
意思是要她直接跪在硬实的地面。
南姝没有一句怨言地上前跪着。
而后蒋嬷嬷又在旁边点燃一根三指粗的长烛递给南姝,“娘娘说了,福晋得要举香跪拜给皇家列祖认错。”
南姝抬眸看了一眼点燃的蜡烛,也没多言,直接接过,恭敬地双手端着奉于面前。
不多时。
“滴答”一下,一滴燃热滚烫,如豆大的蜡油落在了南姝的手上,一阵刺痛的灼热感从手背上传来,南姝疼得轻轻蹙了蹙眉,但她依旧咬着牙,挺直腰背跪着不动。
这样挺好的,无论是胤禟罚她,还是宜妃罚她,她都甘愿承受。
蒋嬷嬷立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燃烧中的蜡烛上的蜡油如断线珍珠一般,一滴一滴地往下滚,无一例外地滴落在南姝的手上。
当胤禟回到府上从苏嬷嬷口中得知南姝进了宫他再赶过来的时候,南姝手上第二根长烛都已经燃了过半了。
当胤禟进门的时候,蒋嬷嬷着实愣住了。
“九阿哥,您……”
她行礼间话还未说完,男人就阴沉着一张脸疾步走到南姝面前。
当他看见那双原本滑嫩白皙的纤手被布满了蜡油,红通一片的时候,脸色顿时就变了,眼中是无所藏匿的心疼。
南姝此刻的手疼得不停轻颤,她紧紧咬着唇瓣,看见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个她好几日不曾见着的男人。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生自己的气,不愿看见自己的吗?
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南姝有些怔肿。
下一刻,男人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蜡烛,愤而扔到一旁。
“……”南姝一脸错愕地看看被掷落地面的蜡烛,又仰头看看他。
“九阿哥,您这……”
蒋嬷嬷想说这是宜妃的意思,可才开了个口,就被一道寒芒扫了过来,她吓得顿时噎声,垂首不敢多言。
胤禟蹲下身,单膝抵在地,小心翼翼地捧着南姝的双手,然后伸手极其轻柔地帮她拿掉滴落在她手上早已干凝的蜡油。
片刻之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大片被灼坏的红通皮肤。
一片惨不忍睹的伤痕看得胤禟心都揪疼了起来,他抬眸看着南姝苍白的小脸,声音轻颤:
“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