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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校园事件薄(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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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安靠在门背后,蜷曲的手指绝望地抓上了发顶。

严州在后头想上前又不敢上,犹豫之际,有人就先他一步。

那是个看上去极为漠然的少年,个头很高,脸上棱角锋利英俊,停在了李斯安面前。

他们应当是认识的,李斯安又恰好垂着头,从那高度看去,就仿佛那少年在低头亲吻他额头一样。

严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远远看到他们说话,李斯安的眉头渐渐软和下去,嘴唇仍然气愤地嘟着,手指拽上了对方的衣角,仰着头黏黏糊糊的湿眼神,就像在索吻一样。

但居高的那位却没什么表情。

直到走近了,才知道他们在吵架。

“你以为我真的在意什么郑莹莹吗?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可那是整个三班,是我的同学,哪怕他们曾经干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你让我怎么看着他们一个个去死?难道看所有人都被刽子手割掉头颅。”

“犯错都是要受惩罚的。”

“那如果是我呢。”

齐婴垂眼看着抓在自己领带上左右摇晃的手,脸上没有一丝触动。

“也要的吧。”

李斯安明显怔住,望着齐婴,嘴唇蠕动了下,说:“那你滚吧。”

齐婴就真的如他所说,转头就走。

严州这时已经走到了李斯安的旁边,着实没想到会碰到这场面,难免显得有些呆。

齐婴也注意到了李斯安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并没有询问的打算,眼神未在严州脸上停留片刻,就从后门进教室了。

李斯安从门背直起身来,扬眸瞥了眼旁边:“看什么?”

“这个人是谁?”严州摸了摸鼻子,隐隐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好傲慢。”

“冤家。”李斯安意味不明地说了声,余光落到远处齐婴的背影上,他垂在衣角边的手举起,对准齐婴的后脑勺比了个枪形。

“砰。”

齐婴如有所感,偏过头。

李斯安做了个开枪爆头熄火的手势,冲他呲了下牙。

狐眼笑得灿烂弯起,加上那一排洁白的牙齿,简直是一个行走的人形呲牙微信表情包。

得亏是脾气好的,若是来个暴脾气的,看见有人这么笑,天涯海角都要把它逮住。

“问题不大。”李斯安呵呵了下,“齐婴也就这了,小垃圾,爷都不屑。走了,去舞蹈室送死去了。”

“李斯安。”在他们准备离开教室时,章钰站在李斯安身后,踌躇地叫住他的名字。

李斯安顿住,很冷漠地用后脑勺相对。

“他们让我过来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你。”章钰低着头,看着鞋子说。

李斯安的脸色稍稍变好了些,章钰看了眼旁边死而复生的严州,显然不希望严州听到,那眼神下,严州装作坦荡地朝远处走了些。

章钰这才开口,向李斯安坦白。

“郑莹莹是前年转到我们学校来的,原来三班里童惜也在,她是校花,那时也是当时三班的班长,样样都好,没人不喜欢她,郑莹莹来到学校后,童惜就被逼着离开了三班,郑莹莹胆小沉默,平日木讷但一旦说起童惜时就神色激烈。”

章钰深呼出一口气:“我们都为童惜鸣不平,当时有人说郑莹莹和童惜是一个司机来接送上学的,我和严州看到那幕,严州就随口说了句做鸡呗,我听进去了。”

“你知道其实不是。”李斯安毫不客气地指出他话里漏洞。

章钰点了下头,神情颇为痛苦:“嗯。”

“说了那样的话后,班里人就更疏远郑莹莹了,虽然之前我们就对她没什么好话,她父亲来学校闹过一场,但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童惜而来。”

“嗯?”

“郑莹莹的父母口口声声说童惜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郑莹莹是童家被错换的杂种,要童家把童惜还给他们,我们当时听了都很震惊。也确实。”章钰说,“童惜太优秀也太耀眼了,她的成绩在当时已经可以保送了,人又漂亮,没有父母不想要这样的孩子,优秀资源总是会被人惦记的,趋利避害,是人天性使然。”

“那郑莹莹呢。”李斯安发问。

“在那件事以后,班里几乎将她当成一个透明人,她样貌土气,沉默寡言,还经常一个人神经质似的自言自语,班里有几个热心肠的也想过让她融进班级,可她举止太让人害怕。”

“导火索是一场舞台。”章钰说,“一场天鹅湖的演出,童惜从小学芭蕾,每年文艺汇演都会上台,老师的名单出错了,意外把郑莹莹的名字和童惜掉反了,意外里,郑莹莹变成了那个要上台的主演,但好在这个错误很快就被纠正过来。”

“那为什么是导火索啊?”李斯安不明觉厉。

章钰一字一句说:“因为我们发现,郑莹莹在童惜的演出服上做手脚,她把童惜的衣服用剪刀划破了,一旦童惜穿着那条芭蕾舞裙上台,裙子就会一圈圈散开。”

李斯安低嘶了一声,额心突突一跳。

如果舞台上衣服爆开,对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而言,这种耻辱恐怕会记得一辈子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章钰说,“我们就对郑莹莹做了一样的事情。”

几个人开玩笑着说要替童姐报仇,他们投骰子,由输的那个人去将郑莹莹骗到顶楼,那个人刚好是今哲克,那天是童惜的生日,他们打算将那作为一个惊喜礼物送给童惜,但没想到着火了,可郑莹莹依然爬出了火海。

那时她还是没有死的,李斯安确定下这一点。

“如果郑莹莹真是那什么诺伊姐姐,这怎么找,一个下落不明的女孩,生死未卜。”李斯安深呼吸,按捺住火气不让自己骂出不雅的脏话,“你们真是够了。一群人得是多闲才会去欺负一个女孩,哪怕她其貌不扬,就算她真的对童惜做了什么,你们也不能自己报复啊,告诉大人啊。开心吗,现在谁也回不了家了,我回不了家了,你让我爷爷一个孤寡老头怎么办?还有齐婴,你让他爷爷怎么办?难道让两个老爷子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失去唯一血亲吗?我要是没了,我那秃驴爹根本不会管我爷,谁给他当孙子啊?我真的无语了,现在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对不起。”章钰低头,讷讷道歉。

从章钰那走出来时,李斯安满腹火气,但也没说什么,沉着脸往楼走,严州想问他章钰说了什么,观摩他脸色,始终没问出口,李斯安和他一道往舞蹈室走。

还是白天,天还是亮的,进入时却陷入了黑暗。

李斯安打着手电,却顿住了。

从高处望去,那十三级台阶铺设着红毯,一路蔓延向深不见底的铜门。

一张白纸在半空飘了一圈,落到李斯安的手上。

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像是邀请函似的,李斯安没有看清。

这份邀请函就自顾自卷成了一个团,砸到地上,那纸十分有灵性似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回了李斯安脚边。

李斯安去捡地下的纸,一团纸张像长了眼似的诱饵,咕噜滚了下,往台阶上跳去。

严州:“这什么。”

李斯安嘴角撇了下:“拙劣的陷阱,连最傻.逼的猎人都不会设。”

但他说着那样的话,眼睛还是紧盯着跳动的白纸,扑了上去,白纸往后一跳。

他咬咬牙,说:“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可能人就是这样吧,好奇害死猫,可就是忍不住。

李斯安踏上了第一格台阶。

从他踏上去的第一秒,后面的东西仿佛都消失了,包括身后的活人,大楼,只剩下黑漆漆一片的楼梯,一道光如喜剧演员的舞台那般,投落到他脚下。

最顶处开着一扇铜门。

隐隐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轮廓,黑色而模糊,只一晃就消失了,又像无处不在。

李斯安脑袋还垂着,默不做声,直勾勾看着虚空。

明明是虚空,却仿佛在注视。

他天生媚眼,眼尾潋滟上扬,不笑时纤长睫毛很欲敛着,黑而浓密地翕动,满是挑逗意味,偏生眼神纯真冷淡,甚至称得上冰冷了,那男人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眼里闪过一丝迷乱。

“狐狸。”

随着自顾自那一声呼唤,对方仿佛被什么震醒了,语气揶揄。

“其实你什么都记得的吧,狡猾的狐狸。”

李斯安俯下身去捡白纸,白纸又往前跳去。

黑色里依稀能辨认出男人粗硕的肌肉线条,就在靠在楼梯的栏杆边,像是清醒过来,闷笑声呼出胸膛:“听说那条小蛇又去找你了,你还在吊着她吗,你未免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她记你一辈子,坏家伙,在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你就应该推得彻底一点,女孩子的爱没那么简单,她喜欢你,天涯海角都会去找你。”

李斯安往上走了一格,那影子就幻化破碎了,时而又站在楼梯底下低着头笑。

“你现在仇家很多嘛,你去过皇陵了也见到你堂弟了吧,那家伙现在还惦记着你的人头。”那声音嗤嗤笑了声,“都那么久了,所有人都忘记了,只有他还在老不死的陵墓里守着你的坟,忘了说,那傻子到现在还以为是你把他骗进去的哈哈。”

李斯安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那格的白纸团,恍若未闻。

见他沉默,那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恼:“你还勾男人吗?那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荤素不忌,门口站着的是你的猎物吗?看上去皮肉很嫩的样子。”

外边的严州焦躁地等着,黑暗的这端,适时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知道你是狐狸精吗?”落到他耳边的,是意味不明的笑,“他有抱过你吗?你有把尾巴给他摸过吗?”

“那个看上去可不好对付,是的,我说的是阁楼上把你拎走的那个。”

那声音越来越粗重,就像呼吸贴着李斯安,嘈乱里清晰地钻入李斯安耳中,带着满是暗示的沙哑发问:“……你们做.爱了吗?”

李斯安猛地扑倒那团纸张,他揣起白纸,扭头就跑。

“为什么不理我?季绥?季绥!”后面的声音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严州还在楼梯口等着,李斯安面不改色,从第二格楼梯走到十三格,一路下来。

“楼梯上有什么?”

“有一只苍蝇,嗡嗡嗡嗡,嗡嗡嗡嗡。”李斯安懒散地抬手腕,看了眼时间,连眉头都懒得抬一下,“无关紧要的东西。”

李斯安摊开手,给严州看捉住的白纸。

这是一份舞台邀请函,画着黑白天鹅的剪影,信笔涂鸦似的,用墨笔书写的季字,隐隐少了一撇,横七八歪地倒在纸上。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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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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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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