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猎人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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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途中，我跃下马背，他奶奶的，天天骑马身体不辛苦，可身上肉受不了，疼痛难忍。
“王子，怎么啦？”
紧随身后李义也跟着下马问道。
“好好看看风景，晒晒太阳。”
我笑笑，把话说得高大上，不能让人看出我不会骑马，传出去还不得笑掉大牙才怪。
“王子，我陪你走走。”
李义笑道，他肯定看出我是骑马技术不过关，身体受伤。但他看破不说破，注意维护我的那点自尊，我觉得这人还是可以的。
“你去找个本地向导来，咱们了解下本地风土人情。”
我说道。
“我马上去办。”
李义一转身就不见了，说实在的，我有点喜欢上了这个机灵的小伙子。
由于山谷深，山路崎岖，眼前所见的仅是队伍的一小部份，大家都埋头行走。
骑在马上毕竟也是极个别是头领，人啊！到那里也分个三六九等，只是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山间景色真是好，郁郁葱葱，连个缝隙都难得有，那高耸入云的大树的树枝相互交叉，连天都遮个严严实实。
只有那山泉最无拘无束，仗着力量，从悬崖峭壁呼啸而来，微微的嘲笑我们劳碌奔波，转瞬间就驰得无影无踪。
“王子，人来了。”
李义身后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眼睛滴溜溜的在转，一看就是好动坐不住的人。
“职业？”
我抑住内心不快，不知怎么我对这人天然就反感。
“什么？”
那人可能没听懂，或者是没听清，但他不直接问我，而是转身问起带他来的李义，也许是他们之间比较熟吧！
“干什么的？”
李义答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带路的。”
那人小声嘀咕，听在我耳里却哭笑不得。怪了，我就不信这么偏僻地方会有这么多外地人来访，能催生出专门带路的职业人。
“王爷问的是你在这以前做什么的？”
李义笑着问道。
“哦！打山的。”
那人也笑笑，全身抖动，仿佛站在原地不动对他来说是种折磨和痛苦的事。
“哦！是宰生的。”
我点点头，我也入乡随俗，了解了不少风土人情，知道打山的就是打猎的。
这是一种高危职业，需要艺高人胆大，关键还是靠天赏饭，有时满载而归，但大多时候是颗粒无归。
而且宰生，屠杀生命太多，在民间地位不高。想想有时觉得奇怪，战场上奋勇杀敌视为英雄，但在猎场猎杀动物太多的人，村民颇有微言，连**师都不愿为他们做法事。
细细思量也觉得是那么回事，战场上你死我活对垒。而在山上是你闯入动物家园，而且非得取它们性命，归根到底，性质是彻然不同。
闲话少扯，我也佩服这里的官员，别以为小地方，但水浅王八多，能人不少。把猎人请来当向导是最好不过，因为他们常年累月在山中跑，这里那有一个耗子窝他们都清清楚楚。
由此我也想到过，回去后给王默林提建议，要求亲王使们想办法把这帮地头蛇控制好。到时候万一有外部势力卷进来，没有内应他们也是两眼一抓瞎，对我们构不成多大危胁。
相反，如果让他们和外面势力串通一气，无疑是如虎添翼，对我们危胁将大大增加。
“猫有猫道、鼠有鼠路，
我们也有我们用处。”
那人瞟了我一眼，眼神颇有些不以为然，仿佛在说我对他们行道有偏见。
“说说着。”
我当然能听出他的言处之意，我颇有兴致说道。
“你们这次水土不服，加之吃错了东西，军士呕吐拉稀，本地医生开的秘方中有味药是我们提供。缺了这味药，你们这上千人队伍恐怕有一半的人已经躺在床上动不了。”
那猎手胸一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你怎么知道部队的人数？”
我大惊失色，这队伍实际人数在军中也算不上秘密，但对外人是严格保密的。
但现在连个普通猎户都知道了，尤其是好多人身体尚在恢复中，战斗力大打折扣。
这消息如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别说远方的卓天林，恐怕连那些蠢蠢欲动也起了心思，你能担保他们不会为了巨大利益铤而走险。
“谁告诉你的？”
我厉声追问，眼睛似刀子一般，李义已将手握在刀柄上，只要一声令下就准备行动。
“还有谁告诉我，我用眼一看就数出来。”
那猎人笑笑。
“别说这么多大活人，天上飞的鸟，我随意瞟一眼，就能猜个**不离十。作为猎人，这点眼力都没有，就不配吃这碗饭。”
“你小子别得意，有些本领用错地方是祸害。”
我冷冷打击这个沾沾自喜的山里人。
“你用眼睛数动物数多少我不管，但就是不能数人。刚才那事你胆敢传出去，小爷就割了你舌头，让你一辈子记住这教训。”
我狠狠教训道，说穿了响鼓得用重锤，说到底也是为了他好我好大家好。
“听到了吗？你可一时炫耀别把自己命给搭进去。”
李义上前威胁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拿自己命和老婆孩子开玩笑。”
那猎人总算是规矩了，恭恭敬敬答道。
“听说这里有山匪？”
我突如其来问道，双眼上前逼视着他，让他来不及反应，逼着他说实话。
“有多少股？每股多少人？首领都是谁？”
我接着追问，就是要击穿他的心理防线，以便摸到最真实情况。
“你最好实话实说，因为我们也找到其他人问过，找你就核实下情况而已。你可别没事往自己身上找虱子，我的刀口可指望早点用血磨磨。”
李义在旁杀气腾腾威慑，有好多人苦口良药不吃，反而是直截了当对他有效。
“我说我说。”
那人一脸惊恐，条件反射般看看四周。
“但我们得找个偏静地方，而且我只能对你们两个说。否则打死我也不会说，因为你们好歹是朝庭的人，顾忌脸面，要杀只杀我一人，不会株连九族。”
“而山匪不同，他们不会顾忌什么，而且为了杀鸡儆猴，威慑更多的人，他们不仅杀我妻儿老小，更会屠村。由于不会有人出面做法事，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会受尽欺凌，永远无法投胎转世。”
那人说完一脸坚定。
“可在这深山峡谷，仅容单人单马像长蛇一样通过，那里去找这么合适僻静之所？”
我左右前后一看，根本找不到猎手要求的隐秘之地。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里都是我过命兄弟，用不着害怕。”
李义在旁低声骂道。
“这位兄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到你像我这样的人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那猎人苦笑一声，摆明了是不肯松动。
“如果你们苦苦相逼，我就咬舌自尽。”
“可到那里去找这么合适地方？要不晚上吧！”
我觉得又不是迫在眉睫的事，何必闹出人命来，到时候我良心也会不安。
“晚上更不合适了，纸包不住火，晚上我们单独呆在一起，到时候我就是跳进大河也洗不清了，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那猎人又在摇头。
“你怎么这么胆小如鼠，大不了我把山匪给他剿干净。莫非你还怕他们从坟墓钻出来找你的麻烦？”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真是畏敌如虎，说出来，我们剿了山匪，他们也不落得清静，少了对他们为非作歹的人，多好的事呀！何乐而不为。
“王子，不是贱民泼你冷水，我祖父祖父就曾经说过一句话，说只要有人就要官，有官就有兵，有兵就有匪。”
“就打算你们能将山匪杀得一个不剩，没多久，又会有人继承山匪衣钵，他们又会来对付我们。”
“你说的什么话？”
我也仅仅是脱口教训道，我身为王子，自然不便与一个山民斤斤计较。
“可到那里去找这样地方吃？”
李义可能看出我的心思，现在替我着急不已。
“两位大人，如果信得过小人，小人可以带你们到一个僻静隐秘地方。只是怕你们二人不敢涉险。”
猎人一脸似笑非笑望着我们。
“什么地方？”
我好奇问道。
“那树上。”
猎人随手一指。
“可那里没有绳索。”
李义感到不解。
“小人颇有些微不足道法力，拉个把人上树没问题。”
那猎人笑笑。
“好吧！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神术。”
我笑笑，以前看夺书时知道民间有秘术爬山上树潜水，想不到今天却见识到了。
“不可，小心有诈。”
李义一听急得不行，暗中伸手攥住我，低声劝道。
“李兄，无妨，我才不信这小小虎形山能困难我徐向虎。”
我一脸自信，当然我也有自己有恃无恐的秘密武器。
“咱们谁先上？”
来到树下，猎人问道。
“我最年轻，身体最轻，我先上吧！”
我跃跃欲试，开始活动筋骨。这下反而是一脸自信猎户犹豫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李义。
“要不，我们不上去了，你们身份尊贵，如有闪失我可吃罪不起。”
那猎人恭恭手，弯腰鞠躬道。
“你当我们是耍猴的，也不惦量惦量自己几斤几两，竟敢把我们玩弄于股掌间。”
李义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猎手提在半空中，手握铁拳随时准备击发。
“千万别打脸。”
那人哀求道。
“大不了我以身犯险，告诉你们所知道一切。”
猎人就差下跪求饶了。
“还不送我上去。”
我盯了他一眼。
“出了什么我不管你。”
我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这可是你说的？”
猎人一脸惊喜，又把目光转向李义，意思要拉他做证明人和保证人。
“我说的。”
我点点头，一点小事，何必如此婆婆妈妈。
“树神树神，你方你圆你最高，我想借你神灵栖栖身，吉日吉时再供奉您。”
猎人双腿跪树下，双手合拢低头，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起了微风，树叶抖动，我也依猎户安排紧闭双眼。
“起。”
猎人低声一说，我双腿一蹬，身体轻飘飘像被根绳子提了起来。
“千万别睁眼，否则法术失灵，肉身腐朽。”
要不是猎人再三嘱咐，不然我真的会睁眼看看外面世界。
“主人主人，有箭射你。”
我耳旁传来低低却清晰声音。
“倒杀回去。”
我在心中默念，他妈的，迫不及待，这会子就狗急跳墙想取我性命。
“这次让你们杀手有去无回就当是警告，如有下次，小爷一定加倍奉还。”
我在心里骂道，太不讲游戏规则了，好歹都是有身份的，却干起此等下三滥招数。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