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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极限48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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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追得在丛林里乱窜的苏时, 忽然就听到了主角误解值急剧下降的警报声。

脚下猝不及防地一绊,苏时踉跄着往前跌了几步,肩上立即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

情况有些奇怪, 上次追踪他的人只是为了将他抓回去, 这次却是步步杀招, 也不知是不是教皇猜到他已经知道了真相,终于下了灭口的决心。

在完成规定任务, 拉着教皇同归于尽之前, 这条命还是不能交出去的。

暂时还顾不上操心这一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苏时将速度提到极限, 头也不回地冲进密林深处。

追杀依然如影相随。

原本还以为就算逃不脱, 至少还能被抓回去, 安安稳稳地等到处决那天,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显然已经落空了。

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力量的来源, 烙印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演愈烈, 在天色重新暗下来时,苏时还是被追捕者堵在了圣骑士的陵寝外。

所有可能突围的方向都已经被封死,苏时脱力地坐下去, 胸口激烈起伏,喉间是一片火辣辣的血腥气。

“我不能死……我还有事要做,”

虽然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苏时却还是咬紧牙关, 低下头单膝跪地, 主动朝面前的追杀者表示了屈服。

“我跟你们回去, 请先不要击杀我……”

至少让他见到教皇,至少让他有机会出致命的一击。

教皇已经吸收了太多的暗力和恶念,主角无论将能力提升到多强,都注定不可能赢得过已经魔化的教皇。

他现在必须要活下去。

习惯了笔直担负盔甲的肩背终于缓缓弯下去,年轻的圣骑士垂下目光,左膝几乎已经触及冰冷的地面。

披着黑袍的追捕者依然不为所动,缓缓朝他走过去。

滚烫的火焰在两人之间骤然铺开。

还不及反应过来,苏时已经被熟练地揽住后背打横抄起,身不由己地落进了个熟悉的怀抱。

“可能会有点烫,闭上眼睛。”

沉稳的声线平静响起,苏时不及开口,只觉眼前蓦地一灼,漆黑的火焰已经在两人四周熊熊燃烧,将追击者尽数毫不留情地吞没干净。

风声骤起,苏时被有力地手臂扣进怀里,却依然能隐约感觉到周身瞬间滚烫干燥。炙烤着他几乎已经彻底脱水的身体,叫他眼前一阵阵黑。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才终于渐渐清凉下来。

意识已经很模糊,苏时昏昏沉沉地想着自己究竟是哪里漏了陷,眼睛艰难地眨了眨,还是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安宁的黑暗。

寻到那一处温泉山洞,埃斯蒙德才终于停下脚步,将怀中的圣骑士小心地放下去。

鲜血已经将青年的衣物彻底浸透,脸上几乎不带什么血色,眉心不适地微蹙着,唇瓣显得苍白而干燥。

有流水顺着石缝滴答淌下来,埃斯蒙德学着白天所见的情形,折下片叶子仔细接了些清水,小心地将他扶起,替昏昏沉沉的圣骑士喂下去。

清凉的水意触到唇畔,怀里的人在昏沉中依然显出些本能的急迫,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显然早已渴得厉害。

怕他挣扎再伤了自己,埃斯蒙德连忙将他揽稳,又替他小心喂了些水。

强烈的干渴焦灼终于被清水所慰藉,年轻的圣骑士渐渐放松下来,阖着眼睛安静昏睡,眉眼间又透出原本的温润宁和。

想起在宝藏中所生的一切,埃斯蒙德的目光黯了黯,胸口无声蔓开幽微痛楚。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依然是善良而赤诚的,虽然戴上了逼真的冰冷面具,却依然在用最温柔的方式,无声地守护着身边的人。

望着他终于舒展开的眉宇,埃斯蒙德仿佛也不觉松了口气,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拭去那张清秀的面庞上沾染的血迹和灰烬。

那些血迹已经干涸,擦拭几次也总不干净,埃斯蒙德蹙了蹙眉,目光忽然落在一旁的温泉上。

……

苏时从昏沉中醒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了一半。

迎上圣骑士震惊错愕的目光,埃斯蒙德手上顿了顿,不无心虚地抿了抿唇,试图解释自己的行径:“你身上都是灰……”

火遁就是这一点不好,不像水系和冰系,出来身上永远都干干净净,从来不用担心形象出什么问题。

依稀还记得对方抱起自己冲进火里就跑,苏时瞬间了然,无奈地弯了弯眉眼,却还是依然撑身向后挪开,自己抬手解上衣领。

埃斯蒙德的手顿在半空,片刻才收了回去,没有再继续干涉对方的动作。

两人毕竟才不欢而散,谁都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山洞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滴答的水声。

埃斯蒙德静静望着他。

圣骑士都是骄傲的,他们的尊严甚至重过生命。即使选择这样充满了误解的方式,对方也依然不愿向自己开口,来向自己寻求帮助。

可就在那一刻,他却亲眼见到面前的人慢慢跪下去。

笔挺的脊背弯成隐忍的弧度,清润柔和的侧颜绷得死紧,那双眼睛似乎已经很暗淡,却依然闪着不甘的光芒。

所以他再也没办法只是那样看下去。

对方脱下衣物的动作有些迟缓,目光静静落在虚空的某处,抬起的手轻轻打着颤,显然已有些力不从心。

埃斯蒙德终于忍不住,朝他走过去:“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来帮你,可以吗?”

圣骑士循声抬起头望向他,那双眼睛里早已恢复了清朗澄澈,甚至还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切隐忧。

苏时刚查看了宝库的藏品状态,升级法阵的进度条果然还有一大半都是灰色。

虽然还不清楚对方怎么就弄清楚了真相,可这么短的时间,显然是无法彻底完成升级的。

按照这么多世界的经验,强行中断升级跑出来一定会遭到反噬,对方现在的状态只怕也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

主角的状态直接关系到最终剧情线的成败,苏时忧心忡忡地垂下目光,终于还是没有开口拒绝。

得到了对方的默许,埃斯蒙德才终于走过去,小心地替他脱下已经浸透了鲜血的衣物,目光却骤然凝在对方颈间已经转成血红的烙印上。

强烈的痛楚忽然扼住了他的喉咙。

察觉到他气息不稳,苏时越担忧,抬起头望着他:“你还好吗?”

埃斯蒙德仍然定定望着他,片刻才哑声开口:“我很好,但你——你知不知道,你只剩下一天的寿命了……”

教廷的处决其实只是为了显示威严的仪式,真正夺取人生命的是那枚烙印,当烙印变成鲜红色,就意味着那个人的死期将至。

任何人都一样,不会有任何侥幸逃避的机会。

“嗯,我知道。”

年轻的圣骑士微仰了头望着他,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半晌才轻舒口气,眉眼无奈地弯下来,重新垂下头解着身上的衣物。

看着对方平静的神色,埃斯蒙德眼中激烈的血色也渐渐退去,沉默着过去,帮他将衣物脱下来,俯身将他轻柔地抱起。

怀中的身体依然年轻而柔韧,虽然稍显单薄,却因为常年的锤炼而显出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即使受了不轻的伤,也依然透着属于生命的鲜活温暖,

如果没有面临死亡的威胁,这具身体不知道要叫多少人羡慕不已。

温热的泉水被轻轻漾开,年轻的圣骑士安安静静地靠在石沿上,微仰了头望着他,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感触,眼中显出隐约不安。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稍显锋芒的棱角,叫他看起来似乎比实际还要更小了一点儿,那双眼睛也越显得干净清澈。

“不要紧的,这里的泉水有治愈的能力,虽然无法抑制烙印的效果,也总能叫你好受一些。”

柔声安抚着不安的青年,埃斯蒙德也简单地脱下衣物,迈进温泉里,将他重新圈在臂间。

听到泉水也有用,苏时的目光不觉一亮,原本想要自己清洗的话就咽了回去。

越强力的法阵,要强行反抗挣脱,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如果能一起泡在泉水里,也该可以叫对方的身体得到修复。

只是在一个温泉里泡一泡,最多再有些搂搂抱抱而已。主角是要拯救世界的人,总不会一抱上来就不撒手的。

苏时乐观地安慰着自己,任对方将自己圈进怀里清洗擦拭折腾个不停,专心致志地翻找着自己的宝藏清单,想要找到能弥补法阵继续提升对方实力的替代品。

埃斯蒙德的目光越暗下来。

血色一入泉水就缓缓洇开,伤口几乎遍布全身,有些依然在往外渗着血。

只是看这些伤口,都能想象出对方刚刚经历过一场多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

年轻的圣骑士神色平静,反而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目光只是静静落在角落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心事。

几乎已经不具有什么力量的身体似乎终于坚持到了极限,温顺地绵软下来,安安静静倚在他怀里,纤长的睫毛轻轻翕动,水色映在那双清澈黑亮的瞳眸中。

外衣已经不能再穿,埃斯蒙德将还没有染上血迹的部分挑出来,又将里衬分开,仔细裁成布条,小心地替他将几处过深的伤口包扎好。

察觉到他的动作,伊凡忽然抬头望着他,静默了片刻,清秀的眉眼间就洇开无奈柔和的笑意:“不必麻烦了,没关系的。”

埃斯蒙德的手一抖,下意识屏住呼吸。

“圣骑士是要用生命来护卫教皇的,我既然刺杀了教皇,当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很合理的事。”

苏时望着他,浅浅地笑了笑,语气温和平缓:“这只是我的命运而已,你是红衣主教,应当知道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注定的,不可因为个人的意志干涉或逆转。”

“我知道,只是——”

只是依然会难过。

将未出口的话重新咽下去,埃斯蒙德继续将手里的布条打成结,又将一块干净的白布沾湿,仔细地替他清理着脸颊的血污。

“你身上的伤是因我而起,我至少应当负责。”

血迹被缓缓拭净,就露出其下尤其苍白的面庞来。叫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小心地抚了两下,直到那张清秀的面庞上被水雾蒸腾起隐约淡粉色,空无着落的心口才总算归于柔软宁和。

“那些人原本就不是冲着你来的,他们是奉教皇的命令暗杀我,所以才会步步杀招。只是我将你拖了进来,才会叫你遭受无妄之灾……”

“你知道了?!”

苏时胸口一紧,眼中骤然显出些愕然。

教皇没必要无缘无故暗杀一个红衣主教,除非是埃斯蒙德已经知道了教皇魔化的真相。

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将那本古籍特意从洞里带了出来,对方不应该再有什么途径,还能够了解到这件事……

“你果然知道。”

望着他的反应,埃斯蒙德的目光终于暗下来,垂在身侧的拳不觉攥紧。

他的胸口起伏一阵才渐渐平复,忽然抬起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力道却放得极小心轻柔。

苏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意识抬起头,那双总是深彻沉稳的眼睛也像是被水雾蒸腾出暖意,静静落在他身上,显出些极柔和的哀伤。

“那天我忽然去狱里,就是因为在对你家里进行搜查的时候,看到了教皇对我下的绝密暗杀令。”

“我无法判断你是没有收到这条命令,还是因为违抗了这条命令,从而又生了某些变故,导致你甚至不惜行刺教皇——直到那天我去见你时,你告诉我你是无罪的,我才终于确定了一切。”

埃斯蒙德静静望着他,抬手拢住他的肩,叫年轻的圣骑士靠进自己怀里,轻吻上他的额头:“你的冰莺很漂亮,伊凡……谢谢你。”

甚至直到最后,面前的人还依然在试图用冰冷和淡漠作为伪装,将最后的珍贵宝藏馈赠与他,又替他引走了那些如影随形的追杀者,才叫他得以从宝藏中安全脱身。

这是一份沉重到几乎无从回报的善意。

无论对方究竟为什么要保护他,是因为忠诚,因为正义,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正是因为眼前的圣骑士无声的守护,他才能侥幸活到现在。

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交流大概出现了一些要命的误会,苏时茫然地被他揽进怀里,眼睁睁看着主角一路飙升的好感值,眼前不觉隐隐黑。

“不,主教阁下,我们身份有别……”

几乎已经看到了送死的道路上忽然腾起的高山大河,苏时慌忙开口,抬手推开他,湿淋淋地跳出了温泉。

忽然从温暖的泉水里出来,四面的寒气刺得他脸色青白,禁不住吃力地俯身半跪下去,呛咳着蜷紧身体。

担心他这样会忽然着凉,埃斯蒙德连忙起身,也大步跟了出来,拿起一件还算完好的衬衣,想要先将他裹上。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大,手上的分量忽然一轻,有一本书从里面掉了出来。

那本书已经被染上了些许血迹,封皮和书脊都已经斑驳,纸张也微微黄。

埃斯蒙德微蹙了眉,一手替他披上衣物,俯身去捡那本书,苏时的目光却骤然收缩:“不行——”

他仓促地扑过去,想要去把书抢回来,却骤然泛上一阵激烈的眩晕,身体就颓然地倒了下去。

没有撞上想像中冰冷坚硬的地面,埃斯蒙德稳稳揽住了他,将那本书揣进怀里,小心地扶着他在角落的稻草上坐下,又拾起自己的衣服替他披上。

他有生火的能力,却依然还需要助燃的材料。正要起身去拾些木头,却忽然现自己的袖口正被紧紧拽着。

怀里的青年意识尚且清醒,脸上已经显不出半点血色,却依然定定望着他,眼中显出些近乎绝望的哀求。

“不想叫我看它吗?”

埃斯蒙德怔了怔,隐约领会了他的意思,重新半跪回去,安抚地扶上青年消瘦的脊背。

“那座宝藏里有很多东西,你却只带走了这本书——其实当我听到法阵升级的提示音,意识到那其实不是封印,而是一个可以提升实力的高级阵法时,就已经隐约猜到,这本书里一定有你必须隐藏的秘密。”

他索性不再去找木头,而是席地而坐,将青年稳稳当当地圈进自己怀里,力量稍一流转,周围的空气就渐渐变得温暖而舒适起来。

又不是系统的升级套餐,哪门子的法阵居然还带提示。

苏时一口气梗在胸口,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喉间隐约蔓开些腥甜的气息。

“我知道你不能说。圣骑士永远都无法自主背叛教廷,即使你刺杀了教皇,但只要你没有堕落,就依然会在法则的禁锢下,无法主动说出不利于教廷的内容。”

歉意地迎上那双怔忡茫然的眼睛,埃斯蒙德缓声开口,目光渐渐暗下来:“你临走时说过,高级的堕落者同样懂得伪装——你那个时候,其实是想要告诉我什么的,对吗?”

苏时说不出话,胸口不住起伏着,目光定定凝在他身上。

“不要怕,你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的忠诚,你是在用你一个人的力量,守护整片大陆的所有光明。”

将那本书轻轻放回他怀里,埃斯蒙德终归还是没有翻看,只是轻柔地抚上青年依然微潮的黑色短,眼底的光芒一寸寸暗下去。

“任何堕落者都是必须被清除的。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从现在起,这件事交给我,可以吗?”

“不——”

苏时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积攒的力量忽然爆,试图将对方强行打昏过去。

虽然似乎有些违规,不过现在也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耳旁立刻响起了主角安全受到威胁的尖锐警报声,震得他头昏眼花,却也已经顾不上太多。

他虽然已经在强弩之末,可对方应当也才受过不轻的创伤,未必就不能将对方趁机打昏过去。他们就在温泉边上,这里有不少的水,只要能困住对方一天,他就还能有完成任务的机会。

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尽数使出,冰蓝光芒迸射一瞬,却转眼就被一团墨色的火焰无声吞噬。

似乎并不意外他的举动,埃斯蒙德快步上前揽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眼里没有怒气不解,只有极安静的黯淡哀伤。

“你强行中断升级……怎么会没受伤?”

到了这个份上,再怎么也看出对方不光完好无损,实力也已经突飞猛进了。

苏时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眼前一阵阵黑,用力握住对方的手腕。

没想到对方关注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埃斯蒙德怔了怔,小心地扶着他靠坐回去,放缓语气如实开口。

“在升级提示之后,它忽然让我选择是继续升级还是暂停,我担心你,所以就先暂停追了出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年轻的圣骑士身体骤然绷紧,脸上显出些极痛苦的神色,抬手本能地攥上胸口的衣物,刺目的鲜红却已经顺着唇角汩汩涌出。

“伊凡!”

埃斯蒙德呼吸骤然停滞,用力将对方抱进怀里,眼中几乎已经显出些仓皇的血色。

可青年的头颅却已经无力地低垂下去,无知无觉地倚在他肩头,鲜血不要钱似的从口中涌出,蔓开一片刺眼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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