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湖事,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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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
没有一个人能经受住前朝六扇门燕大捕头的经典盘问。
被六扇门燕大捕头那双看谁都是贼的眼睛恶狠狠的盯住，在心理压力极大的情况下，因为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记住，并且准确无误的回答所有的这些问题。
不管被盘问的对象是否犯过什么事，只要回答得并不流畅，甚至表现出一丝的犹豫或是结巴，都会被燕大捕头当场锁扣，运气稍微差点的，或者仅仅是因为长得像个贼的，还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咽唾液的磕巴，而被倒霉催的丢入大狱。
在大夏帝国，每一个励志要为民请命，励志要除暴安良的年轻人，都会以不畏强权，大无畏的燕大捕头为他们的精神领袖。
他们在宣誓加入锦衣卫的时候，第一堂课便是熟读并且将这七个问题牢记于心。
若是以挑战人类极限的语速，在极短的时间内口齿清晰的问出这七个问题，便会在毕业问答的时候，获得刑部堂官们的青睐，从而获得更好的晋升之梯。
其实，问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锦衣卫问出来的时候，你不可以犹豫，也不可以说谎，而且必须老实回答。
即便是锦衣卫问你是男是女这种白痴问题的时候，你也要老实回答。
因为锦衣卫问你是男是女这类白痴问题的时候，首先要的是你的屈服。
只要答错或是锦衣卫觉得你答错，就很有可能给自身引来一场没必要的牢狱之灾。
以老陈头过往的经验，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几乎没有江湖人敢不如实回答的。
可这一次，他要破例了。
没有人知道怪异老者的真实身份，怪异老者冷声笑道：“桀桀，老陈头，我是要取你性命之人，既然你执意多管闲事，那老汉我便送你一程，你死之后，可问阎王，不是老汉我吹嘘，不明不白死于老汉手里的江湖人，怕是阎王他老人家都记不清！”
听雨派的人无不大骇，没有哪一个江湖人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跟锦衣卫动手！
一般来说，只要是在江湖混得久了的人，对于江湖仇杀，那都是司空见惯了的事，见怪不怪。
江湖人，如果你仅仅因为一言不和便跟人拔刀相向，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便是江湖佳话，每一个江湖人都会对你挑大拇指，还会落一个快意江湖的好名声。
如果说江湖人杀江湖人是江湖纷争的话，那么江湖人敢杀锦衣卫，那就不仅仅是江湖纷争了。
那是撕朝廷脸面的事，在江湖上，是捅破天的大事！
朝廷的脸面大过天！
虽然朝廷的脸面大过天，然而，撕朝廷脸面的这种事，也并不是无人敢做。
只是，一般只有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孑然一身的，一心求死的亡命之徒才会做。
世间，若不是被逼无奈或是走投无路，又有多少人敢去撕朝廷的脸面，去做那亡命之徒？
怪异老者是不是一心求死的亡命之徒，没有人知道，但他切切实实是在做那亡命之徒才会做的事。
“杀区区的锦衣卫，如杀土鸡瓦狗耳！“
顿时，怪异老者将内力附于烟杆之上，手中的烟杆发出一层淡淡的青芒，刹那之间，小小的茶铺内杀气大盛，竟然隐隐将老陈头等人统统笼罩了进去。
老陈头也浑然不惧，他哼道：“无名鼠辈，还不束手就擒！”说完抽出绣春刀，攻了上去。
“桀桀...”怪异老者冷笑一声，两人瞬间战成一团。
看到二人斗在一起，马运也沉声道：“听雨派的人都听着，这老头诡异得很，不要放这老头跑了！”
听马运的意思，王小北便知道，这是不打算出手相助了。
怪异老者的武功高强，是个恐怖的威胁，理当联合老陈头，群起而攻之才对，可锦衣卫和江湖人从来都是泾渭分明，如果帮助江湖人眼中的“朝廷走狗”，那听雨派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就臭了。
即便听雨派在江湖上是末流门派，除了人傻钱多之外，基本上也没什么好名声。
怪异老者虽然年过六十，可身形却甚是矫健，老陈头几次三番的伺机想要用手中的秀春刀砍断怪异老者的手腕，都被怪异老者轻易的化解。
两人拼斗了二十多招，突然，怪异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冷不丁的从口中喷出一股神秘的浓烟，那团浓烟化作一团青烟，准确无误的扑向了老陈头的面门。
虽然老陈头极力的屏住了呼吸，可还是在仓促之间吸入了少许。
没过多久，老陈头一身强悍的功力如同被慢慢的抽空一般，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迟钝，呼吸之间便被老者逼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老陈头也只能小心的应付着，十次出手中倒有七八次实在以攻代守，与先前的大开大合的强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王小北见老陈头情况不秒，知道不能再这么袖手旁观下去。
都说“江湖事，江湖了。”
前提是你是江湖人。
江湖人杀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
明显的，怪异老者并不是江湖人，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只要擒住了那个小伙计，那么怪异老者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突然，王小北向着那个小伙计攻去。
江湖人不可相助锦衣卫，这是江湖人的规矩。
王小北攻击那个小伙计，也不算坏了规矩。
那个小伙计显然对敌经验不是很丰富，江湖阅历也低，王小北又刚刚突破到了“上天衢”的第二层，正是气势最盛的时候，那小伙计被逼得连连后退，招式越发的凌乱，眼看就要被王小北抓住了。
王小北逮住一个机会，猛的一拳轰在了那小伙计的胸口。
“啊...”那小伙计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听到那小伙计的惨叫，老者也不再和老陈头缠斗，他猛的后纵，弃了老陈头，转身向着王小北攻去。
“师兄，小心呀！”唐怡急忙道。
王小北也早有准备，一击即中之后，并没有追击，反而跳出战斗，戒备的看着怪异老者。
怪异老者冷冷的看着王小北，叹道：“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心智和修为，的确是不凡，将来可成大器，可惜...”
王小北不知道老者“可惜”什么，似乎江湖人都爱说这种场面话，仿佛一天不互捧一下就浑身难受。
把人捧得越高，摔下来也就越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是在捧你还是在捧杀你。
王小北处事低调圆滑，胆小如鼠也从不做出头鸟，更不会敢于天下先。他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捧杀，最后惹得一身的麻烦。
他内心里暗道：可惜你麻麻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