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魂与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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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的话语称不上洪亮高亢，却有不可动摇的信念与权威。
从振聋发聩的掌声中回过神来，所有人都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思考如何应战了。
“刚才太着急了，谁去把信使找回来？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吩咐下去，我们刑部先行出动，在这里的一切有所定论之前，封锁所有情报，不能让民众恐慌。”
“多尔多涅伯爵，要不再商讨一下那些新式武器，价格好说。”
“特搜队的人呢？对付这种玄之又玄的敌人，他们的意见也有帮助！”
嘈杂又回到了议会大厅之中，而这份嘈杂与往日不同，带着热烈与真挚。
索佛斯.凯撒.馥灵，面对他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质疑，他便是天命所归，馥灵的魂。
屋大维娅依旧坐在议会最高位上，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恍惚。
灾难当头，这么多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的贵族，竟会因为一个人的一番话便拧成一股绳吗？
“并非是余做了什么，这是每个人本就拥有的力量，余只不过是握紧了缰绳，替他们指明方向罢了。”
索佛斯看出了女儿的困惑不解，留下这一句话，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便走下台去，加入到这场讨论之中。
“多尔多涅男爵。”
“臣在。”
“所谓新式武器，能对敌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那么就由我为陛下和各位大人详细介绍一番吧。”帕里达男爵从包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其实说是火炮，我们也有两种不同的设计。一种是相对小巧轻便可以移动的野战炮，另一种是需要安装，无法拆卸的要塞炮。”
索佛斯目光飞快的扫过图纸与说明，瞬间了解了重要的信息。
“将近一个月的安装时间，还未经过测试，要塞炮是决计来不及了，依托馥灵堡跟泰坦巨像打守城战也没有任何意义，卡尔卡松，战神之女要塞，亚历山大港皆是血淋淋的例子。详细说说这野战炮罢，我们的战场必须定在野外，依托机动性多角度多批次的袭击敌人，以空间换取时间，此次敌人是泰坦巨像，不过换言之也只有它一个大靶子而已，即使再强悍，面对接连不断的骚扰也会露出疲态。”
也许长年的韬光养晦令许多馥灵人都忘却了，当代馥灵大帝索佛斯.凯撒.馥灵年轻时曾是与古德里安等将星齐名的军事家，以一己之力平定友邦埃古普托斯叛乱的将才又岂是等闲之辈？
帕里达男爵遵照他的意思，继续为众人解释火炮这种出处‘神秘’的新火器：“我们称呼这款野战炮为‘75式加农’，75是它的口径75mm之意。重约1000斤，本身自带轮毂可由人力或牲畜拖拽移动，同时因为设计了驻退复进机构，开炮时的冲击不会对后续的装填与瞄准产生过大影响。最高射速可达每分钟30发，而威力上经过测试，可以与5位法师联手释放的高等火系魔法，例如烈阳术爆破术等匹敌，有效射程更是达到了8500米。”
实际上这种新式火炮的全称是‘tR-2-c玛丽安娜’，原型则是m1897型75mm火炮，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响亮的别名——‘意大利炮’。
花了男爵不少功夫才背下来的这份介绍，维持了苏一贯特有的大量莫名其妙特殊名词的谜语感，总是能给习惯了剑与魔法的老伙计们一点魔诃学的震撼。但即便只是一知半解，听到可以理解的数据时在场众人还是忍不住惊呼。
竟有如此神兵利器？
这种东西是你一个开纺织厂跑商路的男爵该拿出来的吗？
兵部几位官员更是喉咙里要伸出手来一般，紧紧盯着图纸，脑子里飞快的在打着算盘计算性价比。
5名能够联手释放高级魔法的法师就已经是相当稀少的资源了，更不用说施法需要耗费大量昂贵的魔素，还有失败的可能，把引导的咒语念完，一分钟能出一两发就不错了。
最为关键的则是射程和效果，要知道法术的可控距离受限于人的视距，撑死不过三五百米，75式加农的射程竟然轻易超出大型魔法十数倍有余，对目前的战场而言毫无疑问是超距离打击！而且魔法已经在茱莉亚初战泰坦之时验证过，对泰坦收效甚微，火炮这种依仗火药的物理打击显然更为有效。
男爵继续补充道：“使用方法上来说也极为简单，任何人经过数天的训练都能掌握，当然想要精准命中需要假以时日，但好在目标是高大的泰坦，闭着眼睛至少都能有7成命中。”
“那么，这么好的东西要到哪里能买到呢...？”
兵部官僚咽了口唾沫提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咳...”大帝也在注视，帕里达男爵也没卖关子：“如果有需要，现在有一批共计100门的成品正在从沉睡之地运出，毕竟本就是打算请兵部过目的。”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众人闻言面露喜色，赶早不如赶巧啊。
其实这些‘意大利炮’生产出来并没有打算全卖给兵部，一来是配给前线的枪械已经快把这帮人口袋掏空了，二来沉睡之地也需要升级自身的防御。
不过这谁又能知道呢？帕里达男爵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是一封电报拍到萨尔瓦多的事罢了。
说了那么多，精明的男爵一直没有谈及关键的价格，因为这事不适合他来提，现在开价无疑会被认为在发国难财，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索佛斯开口白要，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关键的索佛斯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迟迟没有开口。
帕里达男爵把心一横，既然对方不出招，只能自己先走一步以进为退了。
“国难之际，我多尔多涅家虽人微言轻，也不可能坐视不管，这百门炮的成本便由我们商会承担，赠与陛下抗击外敌。”
“好好好！男爵深明大义啊！”
众人听闻交口称赞，不要钱的宝贝总是最好的。
索佛斯这时终于开口了：“男爵，余感谢你的爱国之心，也深知如今的财政恐是拿不出一个满意的价格，但白白让你蒙受损失，打了胜仗也不光彩，若是有什么诉求，不妨说给余听，余尽所能满足。”
互相给了一个台阶，帕里达男爵也总算是放下心来，提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生产这些武器人工成本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需要大量矿产。火炮等铁器需要铁矿，火药...请陛下恕罪，商会只是代为生产，配方并不在我手中，但也是需要大量矿物，诸如硫磺硝石此类。”
“余知晓了，今后多尔多涅商会可在议会监督下开采帝国境内一切所需矿产，同时现在所有矿产地也要以最低价格提供所需矿产。如何？”
“陛下！这恐怕...”
“是啊，有所不妥吧...？”
矿产业涵盖十分广泛，有国家的经济命脉金银铜矿，还有极为昂贵的魔素矿石之类，涉及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现在索佛斯一句话就要让新兴贵族的多尔多涅家插足矿产业，势必会遭到反对。
“现在首要任务是击退外敌，男爵都已经做出表率，众卿为何不能效仿？之于这项权限的详细内容，待到战胜泰坦之后再详谈也不迟。”
众人也明白了索佛斯的意思，这只是一份口头上极为潦草的契约，如何诠释有很大的发挥空间，说句不好听的也许只是张空头支票。
于是乎议会开始了一轮简单的投票，无人对此再有异议，tR-2-c玛丽安娜换矿石的事被迅速定了下来。
对抗泰坦的武器敲定了，接下来则是要挑选好的战场。
“根据信使的情报，我们发现了一些难解的地方...”
发声的同样还是兵部的参谋，议会大乱斗的常胜将军们也不只是会肉搏，冷静下来还是能够思考军事行动的。
“泰坦巨像在亚历山大港的战斗中全程站在海水之中，直到第二天居民都逃离的差不多了，城内再无抵抗后才上的岸...而登陆之后明显减少了破坏行为，也没有笔直朝东北边帝都前进，而是沿着扬子江水域蜿蜒向西北，隐约有要深入江南地区的意思...”
“这还真是怪事...”
“按理说能渡海而来，区区扬子江又怎么奈何得了它？本该早早渡江的，难道目标不是帝都？”
“不，恐怕目标就是余和这帝都罢。”索佛斯摇了摇头否定了官员们的猜测：“关键在于水。”
“水...？”众人疑惑。
“现在我们已经知晓，自初战以来，泰坦最为仰仗的是那毁天灭地的光束，而放射大量这种光束后则会陷入沉默，为什么？一定是其本身也无法承受那种热量。且再问信使，泰坦在亚历山大港的战斗中，周身海水是否沸腾？”
“是！当时整片海域都翻腾着热浪！无数死鱼被冲刷上岸，泰坦一直被笼罩在烟雾之中！”
“果然，余想的没错。光束也并非无穷无尽，想要持续放射它就需要水来散热。扬子江下游有很多相对细小的水系，也有大面积的湖泊，恐怕是想着以这些水系为跳板，节省力量靠近帝都罢。”
“原来如此！”
“那么我们就得把它从水里赶出来？！”
“不亏是陛下，明察秋毫！”
“不是直线奔袭帝都，我们还有些许时间的余裕！趁现在赶在泰坦之前找好战场占据优势！”
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只是还有一项最为关键的问题始终未能得到解决。
依然是兵部的官员最先提起：“我们研究了一下西边前线的调度...最近的军团也快抵达江城，现在让他们撤回来肯定是赶不及的了...眼下我们只有帝都最后的城防军，第一禁卫军一个军团...”
武器与战场准备就绪，没有关键的兵力要如何对敌？
这个问题在索佛斯大帝宣布进军之刻起便始终如鲠在喉。
“要联系江南地区的贵族们临时征召吗...？”
“老牌的秦人大族会配合吗，我看难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秦人就不是馥灵子民了？！”
“不不不，看看屋大维殿下在亚叙平原实施的征兵令，再看看如今的亚叙平原，你懂我的意思吧...？”
削减军备，遏制贵族私军自然也有其弊端，此时这些弊端尽显无疑。
但索佛斯却不为所动，他抬头看向高处，成竹在胸。
“部队之事，余自有打算。”
众人皆是疑惑不已，随着他的视线向上望去，那是一幅幅巨幅油画，历朝历代的馥灵君王被无数将星政要拱卫，如群星般闪烁的人类画卷。
“馥灵，天下魂灵皆汇于此，山河可缺，衣食可缺，但，从未缺少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