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昔日余影与折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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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神国之中，苏正在等待索莫丝的降临。
他的身旁摆放着四个从石像鬼体内取出的‘生命魔素转换装置’。
长生军捕获的三只石像鬼也被他们‘活体解剖’了，对石像鬼的研究也逐渐深入。
现在苏将石像鬼分为三个级别，对应石像鬼的三个生长阶段。
2-3米级的胸腔有被打开的痕迹，同时其中有被人为植入的人脑，头部则没有。5米级的石像鬼胸腔中的人脑开始分解，头部也开始长出不完全的新大脑，也是从这个级别开始拥有身体变化的能力。8米级别则是已知的石像鬼最终形态，胸腔内部人脑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头部完整的脑组织。
结合体内分解生命转化为魔素的装置，不难想象它们背后的操纵者在做些什么恐怖的事。而这种远超常人理解的恐怖‘进化’也充分说明了，这些东西不是什么人为的发明创造，与神明牵扯上关系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这次苏也学聪明了，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把这些可能属于神的东西带进来，而是事先询问了索莫丝的意见，征得同意后才带入梦中的。
“别动！很危险的！”
他挥手驱赶身旁好奇的小阴影，这东西邪门的很，一个搞不好怕连这些阴影也会被分解。
“孩子，我来了。”
索莫丝如期而至。
“长话短说，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索莫丝面纱上的独眼在装置上短暂停留，随后摇了摇头：“你不常来看我，一来就给我带这么麻烦的礼物？”
“果然是很糟糕的东西么？创造魔法？跟神有关？能分解生命转化为魔素，想想就不对劲。”
“有和新神融合的痕迹，还是第十二世早期就存在的新神...是叫乌拉诺斯...和克洛诺斯？我对祂们不是很熟悉，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第十二世我...这方面公..天魁会比较熟悉。”
这就麻烦了，现在苏根本不知道天魁跑去哪了，说是去追寻喀俄涅的踪迹，从此没了音信。
“您还知道些什么吗？”
“对生命力的分解和融合应该是我刚才所说的两位新神的能力，不过在见到祂们本体前我也无从判断，祂们与盖亚母亲的联结有多深。”
“那雄鸡人所操控的泰坦，会不会就是...？”
“应该就是那两位神只的神躯吧。”
“......”
索莫丝伸出手抚摸苏的脸庞：“可你所担心的不是要面对神的伟力是吧？孩子？”
是的，苏并不担心石像鬼与泰坦的力量，就它们现在所展现的力量，自己足以对付。他所担心的是那所谓的盖亚母亲，整个星球的化身，如果石像鬼与泰坦是被祂腐化的疯神，那么任由他们闹下去会不会招致‘灾厄’？而如果打倒对方又会不会引来盖亚母亲的注意？
雄鸡人的这张底牌就像一枚定时炸弹，放着不管会炸，剪错了线同样也会炸。
“你不必如此担忧。”索莫丝解答了他的困惑：“我以前与你说过，神明随人的认知而改变，改变是有滞后性的。神的一举一动投射在凡间都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这句话在盖亚母亲身上也同样适用。哪怕是被她的创造魔法腐化也要很长时间才会陷入疯狂，而打倒被腐化者也不会被她注意，她的意志太过庞大，无法集中在微小的一点上。而且你想，要是祂想灭谁就能灭谁，天魁早就第一个被灭了。”
“这倒也是...”
苏也觉得那位馥灵国父实在是狂的过分，又是篡改神话又是诛杀疯神的，就这样盖亚也没找上他。
索莫丝接着说：“我从这些装置上没能感觉到太多神性，也许那两位神只的意志早已消散，现在这些不过是祂们留下的余波。我想你完全可以解决，不过保险起见，你解决掉那两个泰坦后把它们带到我这里来，由我处理。毕竟这片大陆是你们最后的栖息地，又是我指引你们来的，我有这个责任。在这片土地上，与盖亚母亲相关的越少越好，这点我认同天魁。”
“把泰坦带到神国里来...？我怎么带啊？又不是天使的碎骨头，没法揣在兜里啊，我现在还是簇拥着一堆生命分解装置入梦的，老恐怖了，半天睡不着，生怕自己被分解了！”
“谁让你拿着了...我的门徒就这么没想象力吗？”索莫丝弹了他脑门一下：“过来，我教你怎么用梦境笼罩现世。”
老妈子女神在苏耳边窃窃私语，教授他新的权柄。
如此一来炸弹危机也就解除了，情况是很严峻，但有索莫丝的兜底，至少不会有灭世的灾厄提前降临。
白日做梦的苏悠悠转醒，从床铺上坐起来，第一时间离开了这里，一秒也不想跟这些分解生命的装置多待。
来到舰桥熟悉的位置坐定，苏开始询问目前的情况。
以雷霆之势赶到并救援了任贾大队，现在的他们正在返程的路上。
tR-3基哈尔有很高的载重，但还是容不下任贾大队残部，也没有那么多空间，这也与苏的战略不符。
要怎么把这些人送出亚叙平原呢？
答案是一路打通。
面对三国联军在前线设下的重重关卡，基哈尔飞空艇先行一步为任贾大队开道。没有联军能想得到自己后方会突然冒出一支部队，天空对这片大陆上所有军事家而言都从未纳入过考量，而且就算看到了也没用，根本打不过。
基哈尔所过之处哨卡皆被夷为平地，这艘飞空艇化身为了联军先头部队的噩梦，长生军并没有赶尽杀绝，在所有联军放弃守地后他们便会回到飞空艇上，于是这些弃战的联军开始过上了被迫逃亡的生活，基哈尔始终悬浮在他们后脑勺上，有家不能回的联军被驱赶着只能继续向前逃窜，每到一处新的联军驻地，基哈尔上又会响起那首《女武神的骑行》，又是一场新的天降猛男武力镇压。
与《女武神的骑行》同时响起的还有广播中苏的声音——“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劝联军的诸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起初没有联军会听这广播开玩笑似的劝诫，但随着被驱赶的联军数量增加，他们才终于相信，飞在天上那帮人是认真的，与长生军交过手的联军甚至会惊恐的劝告同伴放弃抵抗。
于是在亚叙平原上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大批联军被赶往最前线，他们身后是阴魂不散的基哈尔飞空艇，而在飞空艇之后较远的地方，则是任贾大队和从敌占区被解放出来的不明所以的馥灵民众。
“少爷，我们就这么一路回馥灵么？”
提问的是芙库洛，为了配合联军步兵的步调，基哈尔现在正在龟速飞行，她也不必一直待在引擎部，因而得了片刻安闲。
“当然不是，我们都还没碰见正主，怎么可能就这么打道回府呢？”
“正主就是那个战神之女要塞里的泰坦吧？果然还是要跟他们打一场？”
“喂，我说...我真的有必要在这吗？”一个声音插入他们的对话：“我听你们说这边有我复仇的对象我才跟来的...到现在连个影子也没见着...不会你们也是骗我...呕！！！”
“啊！谁放她进来的？！臭小鬼别吐在舰桥上啊！”正在掌舵的尼莫船长急了，这艘基哈尔已经成了他的宝贝，现在这样的行径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闭嘴，你身上也有神权的味道，还把船开的这么烂！你不会也是我复仇的对象吧？呕...”
正在边说话边呕吐的是不高兴小姐，芙兰肯斯坦，也是少数出现晕船？晕飞？症状的同行者，长时间的飞行让她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没有血色，甚至都要从白转青了，幸亏她身上复仇女神的神权让众人不用担心她会在途中暴毙。
苏只得走过去把她搀扶起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一路上那些石像鬼你也见到了，很明显就是神力危害人间的证据，你体内的神权叫嚣着对所有犯下恶行之神的复仇，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随着神权力量的苏醒和眼界的开阔，芙兰肯斯坦口中的复仇对象逐渐变得不再只是静滞教会，她将恨意投射向了所有恶性的神明，一切扰乱人间正常秩序的恶行都会吸引她的报复心。不知道是复仇女神亦或是天魁留下的影响，但苏知道，这样的偏执可能会带来恶劣的后果，今后也许需要对不高兴多多开导，不过现在还得指望她的力量能派上一些用场。
“啧...那是什么时候？明天？后天？我等不及了，复仇...我要复...呕！”
苏一个闪身避开不高兴的呕吐攻击：“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晕船问题解决了吧，这样下去怕是没力气搞什么复仇了。”
“闭嘴！告诉我准确的信息！呕...额...对了...我想到了个好办法！呕...你们把我打成肉泥分开装起来吧！等到能复仇了再把我放出来！呕！”
“这也太恐怖了...而且你知不知道对付你这样的不死者，这就是最有效的办法，你嘴上说不信任我们，却要把性命交到我手上吗？”
“哈？有什么不行的？”芙兰肯斯坦惨白的脸上尽是疑惑：“你们不也准备用这样的方法让我去对付那个泰坦吗？”
“这跟那个完全两码事！而且我们那个计划对你也很不人道了，你不愿意的话拒绝也没关系的！”
“对我来说，我无所谓！呕...呜...只要能复仇。”
“还是我来说明吧。”古德里安站了出来：“芙兰肯斯坦小姐稍安勿躁，我们即将抵达亚叙平原的出口，帝国的母亲河——扬子江上游最大的城市，江城。在江城集结了准备进入亚叙平原的馥灵军，现在被我们驱赶的联军就相当于俘虏，我们会在江城转交俘虏与被救援者，进行简单的补给后再次启程，这次将以全速直接奔袭战神之女要塞。”
“我也会在江城下船，凯撒里昂贴心的替我安排了差事。”说话的是桂宫：“抱歉啊各位，先你们一步脚踏实地。空中的旅途也不差，只是某些人晚上的鬼嚎实在难熬。”
“哼...！”不高兴小姐知道她在说自己，对此不予理会转而看向苏：“别让我和蒙斯特等太久。”
苏没有正面回应她，而是将视线转向舷窗：“起源自亚叙平原的水系是许多细小平稳的河流，它们汇聚到江城，经过盆地和山谷的曲折拧成一股绳，在九转十八弯后顺流而下，化为哺育馥灵人的大河。这是馥灵的咽喉，也是我们和这场战争的折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