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过去的荣光与新生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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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军团日夜兼程，一路行至萨尔瓦多领的港口，那些逃犯似乎没有想过掩藏自己的踪迹，一路上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从鹈鹕洲抢夺来的两条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丢弃在港口外。
鲁道夫率领主力部队在此与先行而至的斥候汇合，算上大部队往回赶的两天，抵达萨尔瓦多领又花了三天，逃犯们占了相当多的先机，但那又如何？
船坐不下那么多人，五天时间，大部分只能徒步行走，缺衣少食的逃犯甚至都跑不出萨尔瓦多领，斥候来报，港口旁的脚印非常新鲜，也就是说，最后一批人距离军团赶到相差不过一天出头。
逮到你们了！
鲁道夫的计划非常简单，穿过港口这条峡谷，掠夺所见的村庄，在领主反应过来之前抓够人离开。
虽然轻松，但鲁道夫没有因此大意，他始终提防着那不曾谋面的飞天异物，手持长矛与大盾的重步兵列阵在前方开道，队伍中心是弓箭手与战斗法师组成的远程火力，他自己则率领100骑军团最为精锐也是最宝贝的骑兵在最后面掠阵。
这倒也不能说他胆小，码头沿岸的地形崎岖复杂，水路从宽阔的海面向内延伸，经过峡谷进入萨尔瓦多领内部，形成一处天然的避风港，而港口的建筑又修建在上坡上，并不是骑兵能够发挥的地形。
遇袭当晚的多重灾难令第十七军团损失将近半数，即便如此还有将近5000人，此时狭窄的地形迫使大部队拉成一条长线，像是排队的蚂蚁。
鲁道夫站在海岸边焦急的看着前方正在通过的步兵，不好的预感隐约在心中产生，生性胆小多疑的他又开始怀疑这做法是否不妥了。
不会吧，银沙伯爵谁不知道呢，北境有名的穷鬼，如今改换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继任又能怎么样？不可能有胆子，也没有办法与一个军团为敌。
然而两边的山峰居高临下，狭长的峡谷，视野开阔却空无一人的港口村落，正是绝佳的夹击包围战场地。他的预感应验了。
阴云正在汇集，天空已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砰，咻~~~！”
以飞速蹿升至半空炸开的蓝色烟火为信号。
漆黑的人群开始从港口村落中涌出。
没有战吼，没有兵刃，甚至没有面孔。
是的，这些人身上只穿着最少限度的护甲，甚至有些只是裹着披风，而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骷髅模样的青铜面具！
“据说，人在被剥夺了自由之后，才能真正了解自己。”
“我在想，你有多了解自己呢？”
“囚犯编号mA，外号‘弑君者’，弑君、叛国，今天...你出狱了。”
“但你很快就会明白，自由也是有代价的。”
“监狱将与你同行，这副面具就是你新的牢房。”
“别误会。战争即将开始，它将带来功名荣耀，也将带来阴森恐怖。”
“维斯瓦先生，自由在召唤着你。”
在将武器与面具交付给古德里安时，苏不在场，代替他管事的是大师兄辛贝蒂姆，他煞有介事的掏出一个小本子，照着上面的台词，模仿着苏的语调一本正经的念到。
古德里安和囚犯们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啊？阿苏吩咐我一定要念一遍，他说很可惜他本来想自己念的，没办法只能找个嘴替。”
“......”
“阿苏他...可能撞到脑子了，他经常这样发神经，请不要介意。”大师兄替自己的宝贝师弟打圆场：“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掌握这种武器，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戎将军。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剩下的就交给您了，我们相信重获自由的将军依然会是馥灵的守护者，请您务必阻止第十七军团的肆虐。”
这是半天前发生的事，此时面对不断逼近的步兵集团，蓝色信号弹的光芒中，古德里安将面具戴在了脸上，走出藏身的小屋。
“来吧，好戏开场了！”
3天的时间，已经完全足够他掌握这新武器，同时布置战术了。
在监狱里共患难共进退的真囚犯，加上暂时编入的萨尔瓦多护卫骑士，他所带领的这只队伍仅仅只有300人。
300对5000，压倒性的不利。
如果只谈纸面数字的话。
青铜面具的黑衣人们按布置好的那样，在村落的小丘上散开，由高到低分别有三列。
他们从背上解下一柄棍状物体，将前方的洞口对准了步兵方阵。
“冲锋！冲锋！”
负责指挥先头阵地的步兵小队长振臂高呼，100米，这个距离虽然对重甲步兵有些吃力，但已经足够向敌方阵地发起冲击了。
训练有素的士兵将长矛架起，以塔盾护身，以相同的步调踏着逐渐泥泞的地面，向小山坡发起冲击。馥灵的方阵享誉大陆，经过长期训练的士兵所组成的方阵有极强的协调性，说句不好听的，如同一只带刺的王八。
尤其是馥灵的方阵编制人数相较其他中小国家要明显的更多。别的小国一个方阵能够做到20人乃至30人相互协调，发起冲锋刺出长矛，而馥灵的士兵却能够做到40乃至更多，这对于正面交锋的敌人阵地而言是相当大的冲击。
“预备！开火！”
然而这次，并没有两方方阵的正面对冲，回应步兵方阵的是一轮100人的密集射击，黑洞洞的枪口喷射火焰，高速旋转的弹丸瞬间洞穿了重甲步兵看似坚实的防御！
“磅！”
密集而清脆的声音在步兵的盾牌与护甲上炸响，回荡在空旷的峡谷之中。
冲在最前方的步兵应声倒地，他们的身体成了同伴的阻碍，一时间失足，踩踏，混乱充斥了先头部队。
发生了什么？！馥灵无敌于天下的重装长矛方阵，竟然会如此轻易的被瓦解？！
侥幸逃过第一轮射击的方阵指挥被崩坏的阵型压倒在地上，没有箭雨，没有投射过来的长矛或石块，在那些已经断气的士兵身上，盾牌上，他惊讶的发现了许多孔洞。对方手里的棍状物，那究竟是怎么样的远程兵器？！
他的疑惑与震惊也到此为止了。
那开火的100人已经拉动枪栓完成了换弹。
“开火！”
来自第一链的100人再次射击，送他去见地下的战友。
“开火！”
仅仅只是位于最低处的100人队伍三轮齐射，将到达开阔路段，刚刚展开的三只50人方阵全部化为沉默的尸骸！
古德里安注视着完成了第一轮杀戮之后，士兵们手中正在装填的武器。
重4千克，总长49.5英寸，弹夹容量10发，使用.303口径步枪子弹。以大名鼎鼎的李-恩菲尔德弹夹式短步枪为原型设计制作的栓动步枪。
金米岛魔诃学试验所出品，tR-2序列的正式项目，‘tR-2-1安古拉里斯’。
与其前辈‘毕格威’寓意一鸣惊人的大人物不同，‘安古拉里斯’的意思是基石，它的出世奠定了一个基础。
为骑士与冷兵器的时代落下帷幕的基础。
早在帝都用毕格威做了多项测试后，苏与森塔芮就开始在金米岛开始设计能够稳定生产的步枪产品，最终选择了以李-恩菲尔德为蓝本，魔诃学的应用允许他们像制作毕格威时那样，跳过火绳枪等数个阶段，来到后装时代。
“当时在监狱里听到要以300人对阵一个军团，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什么样的武器才能让他轻描淡写的拍胸脯打包票。现在看来...他甚至都有些过于保守了，150人的伤亡，仅仅只是三轮单发射击。”
赫蒙德在将军身旁，他拉开枪栓，弹壳从枪膛中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威力胜过刀剑长矛，距离远于弓箭强弩，更不需要魔法那般，长时间释放价格高昂的魔素。步兵方阵的防御在安古拉里斯面前就像一张脆弱的羊皮纸，我倒是好奇了，如果换骑兵冲锋会是什么下场？”
古德里安毕竟是将军，比手下的大队长更加沉稳，他摇了摇头：“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战果，不完全是武器的功劳，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战场不单单只是比谁的拳头更硬。”
密集的阵型，应对手段的缺乏，以及开阔的视野，这才造成了这一波夸张的伤亡。
古德里安又补充到：“不过跑的比这子弹更快的骑兵是不存在的，如果持枪士兵能熟练掌握，10发的弹夹在骑兵冲到之前就会清空，面前自然只会剩下一堆如同带洞奶酪般的尸体。我安排的阵型也是有所考虑的，100人为一组，一组清空了弹夹后第二组顶上，以确保充足的火力覆盖。”
在另一个世界，长枪火力不足，装弹速度慢的时代，就有类似的战术，它们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火枪三段击’。
“枪械的确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身为操纵者亦不可因此麻痹大意，真正决定胜负的是人。”
不过现在看来，这样谨慎的布阵有点过于高看对手，也过于轻视安古拉里斯的威力了。
“这我知道，但还是忍不住要称赞几句，这样的武器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如果有充足的弹药让士兵多加练习，称霸一方完全不是问题。那位领主居然打算把它们拿出去卖...”
“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些都是商品，我们只是暂时借用，让大家都小心着点，打坏了可没钱赔付。”
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的青铜骷髅面具，两人谈话的语气有些轻松，似乎战局对他们而言早已成为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