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姓沈,名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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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言。
路的尽口，只有一座看上去阴森空荡荡的屋子。
“进去之后，尽量不要说话。”
沈湛嘱咐道。
“嗯。”
沈湛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莫卿抓他胳膊的手，很快又收回目光。
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
莫卿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这门里的世界和外面的阴森黑暗完全不同。
漫山遍野的樱花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粉色的海洋，微风轻轻吹过，满满的都是花儿的清香。一座二层的木屋在花丛中伫立，旁边分出了几条分岔口，有水，有山，还有小动物。
倒像是个世外桃源，让人忘却一切。
沈湛带着她向前走，走到木屋前，并没有进去，反而微微鞠躬。
“晚辈沈湛，今有事前来，请前辈帮忙。”
门一瞬间自己打开。
莫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屋内，没有人，只有一些温馨的家具和一只白色的懒洋洋睡觉的加菲猫。
沈湛低头，“前辈。”
莫卿偏头看向他，满脸的不解。
这里没有人啊？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沈湛，你说的那事，我已了解。”
“那个女娃娃，不要看了，我就在这里。你且上前一步，我探探脉。”
莫卿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没有太大的惊慌，这两天经过的事情倒是让她的抗压能力提高了不少。
沈湛眼神示意她，“那里。”
是那只加菲猫的方向。
莫卿看向它，这位...也是神明？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命令，“上前一步。”
莫卿犹豫着，没动。
一道风忽然凭空出现，推着她向前迈了一大步。
沈湛眼神微动。
加菲猫深棕色的眼睛一下子盯向莫卿，一人一猫视线交汇，莫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眼睛一眨不眨。持续几秒后，一道浅淡的光芒随之进入了她的身体。
莫卿一瞬间晕了过去。
沈湛眉头轻蹙，最终没有动，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莫卿。
“前辈，这是...？”
“沈湛，你可知我是因何变成如今这样？”
“我知。”
那道声音短暂的迟疑了一下，“把她留在我这里，她将永远无法返回人间，这事，就算解决了。”
沈湛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些犹豫，他眸光移到晕倒的莫卿身上，他这九百年，很少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自己也许还活着的感觉。
况且，身为神明，把他的子民留在这里生生世世，只因为自己怕惹麻烦，未免太过龌龊。
这不是一个尽职的神明该做的事情。
“前辈，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带她走，看管她，直至她阳寿尽了，否则，永远不能离开她。”
只一会，
“好。”
猫眼似乎有一瞬间的愣住，“沈湛，你想好了。”
“是，抛下我的子民，不是一位合格的神明应该做的。”
“那好。带她走吧。”
沈湛将莫卿扶起，抱在怀里。
“前辈，她...？”
“她是曾被下过保护禁制，不受法术控制，但是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忘了？”
无妄窟，所有恶鬼镇压的地方，阴气怨最重的地方，而这位前辈千年前因过错被派往这里镇压，生生世世，不得离开。
这里，不受任何法术禁制的干扰。
这里，就是滋养在最深处的恶欲的爆发地。
这里，只要是心里有了魔，便会无限放大的地方。
“你放心，进了这个屋子，便没事。不过，今日你做的决定，莫要后悔。”
沈湛骨骼分明的侧脸上，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作为神明，我不会抛弃她。前辈，今日多谢，沈湛告辞。”
加菲猫的眼神看着门关上的方向久久出神。
沈湛，
别像我一样。
莫卿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轻呼一口气，“神明大人，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今日起，便住在这里。”
莫卿微微皱眉。
沈湛看见了她的表情，这是嫌弃吗？
“神明大人，我不喜欢与人同住。”
沈湛站起身，
“由不得你。”
莫卿轻笑，“强买强卖？”
沈湛脸上有一丝不自在，他眼眸低敛，“你放心，我只是看着你。”
莫卿起身，光着脚从床上下来，双手环胸，“可我不喜欢随便进我房间的男人，很讨厌。”
那双桃花眼笑眯眯的，可沈湛觉得，里面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暗自给眼前的莫卿加上了一条。
防备心重，占有欲强，色，还习惯伪装。
趁着沈湛思考的时间，莫卿又往前靠了一步，“我更不喜欢知道我名字，却又不告诉我他名字的神明。现在，还要住进我的家。”
白皙不施粉黛的脸上，似乎带了一丝娇俏。
沈湛撇开眼睛不去看她，“莫女士。”
“今早的事情，在我这儿就算翻篇了，如果你在这里住，早上最好别打扰我，我的起床气很严重。”
莫卿没有退开，眼睛微眯看向沈湛。
沈湛忽然转过头，眼神清澈干净，他态度很认真，“莫女士，这种问题，我建议你去医院查一下。”
“啊？”
莫卿有点不明白沈湛的意思，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吗，可他的表情，他的眼睛，一向会看人下菜碟的莫卿都有些怀疑自我。
“我虽然不知起床气是什么病，但看你经济富庶，看个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莫卿被逗笑。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神明大人，你...”
莫卿平日里还真没见过傻的这么一本正经的人，不，神。
“沈湛。”
“嗯？”
“我姓沈，名湛。”
她眸光浅浅看向他，声音慵懒，又带着些温柔。
“嗯，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