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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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时不时的扭头去看自己的父母,他们的父母也把手交握在胸前,同样一脸紧张地回看他们,嘴唇更是无声张阖着喃念自己孩子的乳名。
齐修远挑了挑眉,还没说话,又有数个穿着上元宫袍服的执事匆匆走来,他们的襟口和袍服的袖口以及下摆都绣着繁复的黄色纹路——那是只有修者才看得懂的纹路。
“在下郑云,目前忝为清波县上元宫主管,见过大人。”其中一个执事越众而出,恭敬的向齐修远行礼。另外几个也紧跟而上。
原本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测验仪式举行的家长们见到这一幕,不安的往这边看来——望向齐修远的眼神充满敬畏。
无疑,他们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不可招惹的大人物。
齐修远神情平静的让他们起身,表示他们夫妇只是顺便过来参观。
但即便如此,郑云这位清波县的上元宫主管还是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的把齐修远夫妇请到了测验大厅里面坐下,并言称这一次的测验能有齐大人这样尊贵的人物坐镇,是这一批孩子的荣幸。
齐修远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扬手挥退对方,且叮嘱对方不要过于兴师动众。
看着丈夫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被人拱卫在正中心讨好的秦臻已经感到麻木——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能深刻体会到秦母所说那句‘福气’的真正含义。摇了摇头,她将注意力转到了那群望着他们一脸好奇的孩子身上。
这些孩子们都打扮的很整洁,左顾右盼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秦臻看着那些孩子,忍不住问一直跟随在她身边没有离开的那个执事,“他们的岁数看上去好像不一样?”
因着地位的缘故没资格凑近那位尊贵的大人,只能鼓起勇气剑走偏锋的来到大人子身边随侍的执事听到这话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跟秦臻讲解。
这时候秦臻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能够在五岁观想出元核的,也有的孩子会在六七或者八九岁的测验仪式上发现。
“不过超过了十岁那就完全没有机会了。”执事尽职尽责地说,“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的亲人再怎么恳求,我们也不能放他们进来了,毕竟登仙鉴元草还是很珍贵的灵物,容不得丁点浪费。”
秦臻听到这话有些沉默,她想了想又问检测仪式上会发生些什么,说她很好奇。
执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告诉秦臻,在元武大陆,孩子年满五岁后,都会来各地的上元宫检查资质,在登仙鉴元草的帮助下慢慢观想自己体内有无金色的光芒在闪耀——如果有的话就能够修炼,从此一步登天,成为高高在上的修者;如果没有的话就一落千丈,成为这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再也别想翻身。
——而此中天赋最优秀者,只要年纪未满二十就突破橙阶瓶颈进入黄阶,都能够去京城的上元学宫免费进修,上元学宫会在他们毕业后给予他们最高级别的待遇把他们留在上元宫,当然,他们若是有了别的去处,也可以拒绝,比方说皇室和元武大陆的各大世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执事还一脸恭维的补充说:像齐大人这种年纪轻轻就突破黄阶壁障晋级绿阶的天才,只要有足够的灵物相辅助,那未来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秦臻听得心头一震,不动声色的问执事灵物对修者的重要性。
在元武大陆,只要是修者,一提到灵物就有满肚子的苦水要倒出来!
因此秦臻刚提出这个话头,执事的脸就垮下来了。
他在秦臻好奇的眼神中,把灵物的珍贵性和对修者的重要性郑重其事的连着强调了好几遍。秦臻听得心乱如麻,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问他:“如果有人拿升仙船上的玉筹出来和别人换粮食是不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听到这话执事的苦瓜脸当场就变成了忍俊不住的笑脸。
他一脸好奇的问秦臻这是从哪里听来的笑话,还说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有趣的笑话了。
秦臻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指甲扣进了掌心里,面上却还是一派好奇的问这怎么就是个笑话了。
执事连忙给秦臻解释,他告诉秦臻,在元武大陆最不缺少的就是粮食,只要有钱那么随时随地都能买到,但升仙船上的玉筹不同,“那是升仙船特意制作用来拍卖的,只有灵物才能够换取,没有谁会舍得拿它换俯首即是的口粮的。再说了,灵物不但关系着修者的进阶还关系着修者的寿命,比起可以随便购买的粮食,当然是能够让人晋级延寿的灵物更重要!”
说到后来,执事更是信誓旦旦的总结道: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拿升仙船上的珍贵玉筹来换粮食,那简直就和反裘负薪、暴殄天物没什么区别!
☆、第25章 气怒
秦臻异常沉默的把执事的话听完,尽管此刻的她浑身都在发寒,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对执事的热心表示感谢。在做完这一切后,秦臻重新把视线定焦到下面的那群孩子们身上。
一心巴望着能讨好这位贵夫人的执事见秦臻突然沉寂下来,本能的有些紧张,不过能在上元宫博得一席之位的执事也不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傻瓜,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上元道君在上——
他怎么能在明知道这位夫人不能修炼的情况下还和她说什么一步登天、一落千丈的傻话?这不是在戳这位夫人的心窝子吗?!
执事被自己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的白痴行径吓得脸都白了,要知道他可不敢得罪一位绿阶强者的夫人!别看这夫人只是个普通人,但她只要稍稍的吹上那么一阵枕头风,他就再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越脑补越觉得心惊肉跳的执事想方设法的亡羊补牢,尽管秦臻再没有找他交谈,他依然壮着胆子和秦臻说了些什么‘夫贵妻荣’的故事——试图弥补自己的错误。
执事说的眉飞色舞、激情洋溢,秦臻却半点都听不进去!
此刻的她非但没有因为执事所说的那种风光无限的场面而感到骄傲自豪,相反的,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在升仙船上的灵物检测员,想到了对方那轻蔑中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嘲弄眼神。
秦臻心情异常复杂地转头去看自己依然被众人拱卫在正中间小心翼翼追捧着的丈夫,她的心,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掉进了无底深渊。
从上元宫出来,早晨迷蒙的天空已经变得明亮湛蓝,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处水乡的缘故,鼻翼间总是能闻到一股若有还无的清新水汽,让人全身心都忍不住放松下来。
不过秦臻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有半分的好转,她面色平静的把齐修远递过来的上元宫福利转手交给自己身后的丫鬟,不管齐修远怎么逗她也不展欢颜。
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了妻子的齐修远见此情形简直头大如斗,他试探性的去问自己妻子原因,妻子却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齐修远十分暴躁,又找不到原因,只能把妻子身边那两个一直贴身侍候的丫鬟抓过来拷问。两个丫鬟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不过好在她们还知道鹦鹉学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自家主母和上元宫执事的对话学给自家姑爷听——这回不用两个丫鬟多说,齐修远自己也知道妻子是为什么生气了!
既然找到了原因,齐修远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去往灵水镇的小船上,齐修远把两个丫鬟赶到另一条船上,执意要和一直不拿正眼看他的秦臻说个清楚。
秦臻背靠隐囊面无表情的看着蹲坐在她脚前,强行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的齐修远,胸脯因为勉强压制住的怒火而剧烈起伏着。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秦臻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尽量用一种刻板的语气拒绝齐修远的靠近。
“贞娘,我可以解释的……”齐修远紧握住秦臻的双手,眼睛里充满着恳求的颜色。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把妻子惹毛了。
“解释?解释什么?你根本就没什么好解释的!”秦臻咬牙恨声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蠢?明知道灵物有多珍贵还拿它来换一些随时随地都能够购买到的粮食?你是不是在背后看我的笑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自以为是很有趣——给你打发了不少无聊时光?!”
“在娘子心里为夫已经可恶到这个地步了吗?”齐修远满眼委屈的看着秦臻,只差没掉下两滴男儿泪来表达自己的难过之情。
秦臻面无表情的把脸撇到一边,声音异常平静地说:“我不想和你插科打诨,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能不开玩笑的如实回答吗?”
“只要娘子问我就说,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修远只差没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好,那我问了,”秦臻直接忽视了他的俏皮话,径直开口开口说:“你明知道灵物珍贵,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阻止我?”
“阻止?娘子,我为什么要阻止?”齐修远见秦臻是真的想和他谈谈自然也摆正了态度,他从秦臻脚边起身坐到了秦臻对面,然后很高兴的看到秦臻紧皱的眉头因为他这个认真下来的举动而略松几分。
“你当然要阻止!古人不都说席上教子枕上教妻吗?我既然做错了事情你为什么不管?为什么还要放任我做傻事?你明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纠正我!”一想到自己曾经像个冤大头一样在升仙船上做散财童子秦臻就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登上那条船了!亏她还满心满眼的觉得齐修远奢靡浪费——老天爷,你直接劈个雷把我收回去吧!
“我不和你说是因为我觉得根本就没这个必要,”齐修远的眼睛没有任何闪烁的和妻子羞愤交加的水眸对视,“你是我的妻子,我就喜欢看你无忧无虑样子!”
“无忧无虑?我看是蠢头蠢脑的样子吧!”秦臻没好气地回了句。
“蠢头蠢脑又如何,我喜欢,我纵容得起不行吗?”拿三百玉筹为妻子买个开心他还觉得赚了呢。
“问题是我自己根本就不想做个买椟还珠的傻瓜!”秦臻咬着牙,“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明明能去上元学宫那么好的地方进学为什么不去?明明有一条康庄大道给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来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受苦?”
“上元学宫前途无量却和我无关,我要真在还没分出主脉前就暴露实力去了上元学宫,我那嫡母也该派人来追杀了。”齐修远苦笑一声。
“可问题是现在的你已经分出来了。”秦臻努力让自己不心软。
“是分出来了,但不代表上元学宫就没有齐家的人了,”齐修远叹了口气,“百川齐家在上元宫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我如果去了那和羊入虎口也没什么区别——他们都对我那位手段不凡的嫡母唯命是从——而且,我也不想和我那位大哥做同窗。”更不想遭他连累。齐修远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一句。
当年的这个时候,齐修玮被齐家送去了上元附属学宫(原本这个名额是属于齐修远的),他为了进上元学宫而不择手段,居然派齐家数个保护他的影卫抢夺了赵侯世子用来突破橙阶巅峰瓶颈的四品天香九莲!
他抢了也就抢了,偏偏还走漏风声被怒发冲冠的赵侯世子抓了个正着,眼瞅着就要和上元学宫失之交臂的赵侯世子一怒之下告到了自己外祖那里——
说来也巧,这位赵侯世子的外祖不是别人正是安王府的前任当家人老安王,也就是齐修远今生识得的安圼翧、安圼翎两兄妹的亲祖父。
老安王护犊得厉害,听了外孙哭诉的他不但亲自把京城上元宫齐家的势力警告性的连根拔起,还豁出一张老脸为自己的外孙临时踅摸来一株四品灵药助他进阶,如此,赵侯世子才险而又险的进了上元学宫。
——期间,齐修玮若非得了自家祖父、齐家蓝阶巅峰老祖的护持,恐怕连元核都要被狂怒的老安王废掉。
不过也因为这事,赵侯世子和齐修玮结了大仇,在上元学宫动不动的就找齐修玮的麻烦——不过说来也怪,平时对儿女半点都不上心的齐博伦在赵侯世子和自己嫡长子的恩怨中却旗帜鲜明的表支持态度,不管齐修玮怎么和赵侯世子争斗,他都坚定不移得站在齐修玮身后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这也是那个时候已经被废的齐修远所不能容忍的,如果说齐博伦还如同往常一样对所有儿女都视若无睹不放在心上他还能够接受,偏偏齐博伦却在他筋脉寸断一蹶不振的绝望关头,没有丝毫保留的对那个他早就立誓要踩在脚下的大哥表示扶持,他怎么能够甘心,怎么能够吞下这口郁气?
那时候已经希望全无的他就像个疯魔了的赌徒似地居然把自己意外获得的一株登仙鉴元草用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那个时候,他的儿子才刚出生不久,连满月都还未过!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儿子的身体里发现了元核的存在——那是怎样耀眼夺目的一抹金光啊!在当时的齐修远心里,那就是他所有的希望!
父亲,您瞧,您儿子虽然废了,但您的孙子还在呢,您的孙子天资非常优秀,您瞧,他才半岁体内的元核就已经显现出来了!父亲,您瞧,儿子没骗您,父亲……
齐修远闭了闭眼睛,将那些暗得几乎见不到任何光亮的回忆抛到脑后,再睁开时,就看到一双难掩关切的明亮眼眸,齐修远心中一暖,本能地朝自己的爱妻弯了弯嘴角。
☆、第26章 誓言
齐修远不笑还好,他一笑秦臻的脸色立刻就黑得和锅底有一拼。她皱着眉头,赌着气继续追问,“难道你就一点后悔都没有吗?那可是元武大陆每个修者都向往的圣地!”
“看样子,”齐修远眯了眯眼睛,“上元宫那位好心的执事告诉了你不少事情。”
“我很感激他!”秦臻毫不犹豫地呛回一句,“别给我转移话题,你直接告诉我,是不是我拖累了你?所以你才不去上元学宫的?”如果真是她就没脸见人了!以她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变成喜欢的人的绊脚石!
“娘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齐修远被秦臻的说法吓了一跳,“是我自己不愿意,我——”
“我没有元核,不能修炼,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又何苦为我牺牲这么多!”秦臻的语气里充满不解。
在这个世界呆的越久就越明白修者和平凡人之间的差距,秦臻发现她突然就理解了书中那个齐修远的不甘愿,是啊,如果不是他那恶心肠的嫡母故意从中作梗,他又怎么会娶一个无法和他并肩携手直到白头的凡女为妻?!异地而处,就算是她自己也未必会觉得甘心情愿吧!
“如果我真的在乎这些就不会娶你!贞娘,我把你娶过来是想对你好,不是想让你伤心难过的!”齐修远提高嗓门,“我不去上元学宫自然有我的理由,我可以对天起誓,这绝对和你没有半点关联!”
秦臻死死的咬住下唇不做声,眼睛里的疑窦却没有半分减少。
齐修远被她这固执的模样弄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极力掩饰住自己的焦躁,轻手轻脚地把怀孕的妻子搂进怀里安慰。他让妻子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归罪到自己头上,还再三向她保证这件事真的和她无关,让她不要再钻牛角尖。
齐修远不厌其烦的耐心态度终于软化了秦臻的倔强。
“我直到今天才意识到……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白头到老,”她把脸埋进齐修远的颈窝里,声音哽咽地说,“我只是个凡人,我……我只要想到……想到以后会和你阴阳永隔我的心就跟针扎似地疼,特别是你还有可能另娶他人,我、我……唔唔唔唔——”
秦臻的唇齿被齐修远没有任何预兆的堵住了!
齐修远以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霸道姿态强行把秦臻扣锁在怀中足足吻了徽挡璧墓Ψ颍虐哑跤醯那卣榉趴耙院蟛灰偎嫡庑┤梦疑诵牡幕埃昴铮业暮媚镒樱蚁蚰惚vぃ颐且欢梢砸恢币恢痹谝黄穑涝抖疾环挚!
“我不明白……”秦臻尽管被他吻得头脑发晕、口舌发木,但还是坚持着开口说,“我不明白我们怎么可能不分开,你已经是晋级绿阶的修者,你——”秦臻昏沉的大脑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愕然抬头,张口结舌道:“你、你疯了吗?你,你居然想着、想着——”
“想着和你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齐修远眼神温柔地凝望着泪眼婆娑的爱妻,柔声将她未尽的话接续下来。
秦臻震愕地望着齐修远充满爱意和没有丝毫后悔的深情眼神,一股尖锐的刺痛陡然从心口处爆发开来,也不知道是不甘是怨愤还是煎熬,秦臻对着齐修远嘶声喊出一句在她心里深深埋藏得都已经腐朽发臭的话语:“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娘子!你认错人了!!!我——”
“你是,贞娘,你是,”齐修远将情绪失控的妻子紧紧拥抱,用同样坚决的、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做丈夫的永远都不会错认自己的妻子,贞娘,我的心不是为这具躯壳而是为这具躯壳里的灵魂在跳动!而这个灵魂只能也只会是你!”
“……”秦臻满眼震惊地看着他。
“还有,贞娘,你不蠢,一点都不蠢。你是我的娘子,是我齐修远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藏入心坎、爱入骨血的结发妻。”
“藏入心坎、爱入骨血的结发妻?”秦臻眼神动容地望着齐修远喃喃重复。
“是的,唯一的一个,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一个。”齐修远眼神温柔地亲吻她红肿的眼眸,再次强调。
“……你不要哄我,”秦臻揪着齐修远的衣襟喉头嘶哑,“我会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