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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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寒假，虞宛央就一直在申城某知名画室进行魔鬼培训，准备三四月份的t大美院校考。
以她目前的文化课分数和排名，想要直接考t大还是有点困难，所以打算进行艺考。
她不是个有梦想的人，不像黎洄。学神和普通人的区别大概就在于此，他们从小就有很清晰的人生规划，因此只需要一直沿着这条主干道走，别人走了岔道无功而返时，他们已经在未来的路上遥遥领先。
既然她的光指引她去t大，那她前者虽千万人亦往矣。
这段时间她每天连速写、素描和色彩练到手抽筋，晚上回家还要背古文。
有天赋的人往往更努力，她没有天赋，却有超乎常人的毅力。
她发誓这辈子最痛恨的东西除了香菜就是古文。一篇《出师表》她背了整整三天，还不包括实词虚词和重点段落的翻译。
一个虚词跟人格分裂一样有好几种不同的意思，虞宛央每次看到都觉得脑子疼。
要是能像数学一样，每道题公式一列，都有固定的数字带进去算出答案，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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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虞宛央去北京进行校考。
王镜艺也报了t大美院，两人为了省钱在学校附近酒店订了一个双人间。
考前一天晚上，王镜艺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说要放松心情拉着她一起看电影。
虞宛央看到她投屏到房间电视上的片段时就后悔了。
这特么是部恐怖片！
虞宛央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黑和鬼。
她一整晚都没睡好，到凌晨三点多才昏昏沉沉睡过去。早上两个闹钟都没把她叫醒，醒来的时候离考试只剩不到半个小时，她拿了书包和画板，早餐都没吃就匆忙往学校跑。
第一门考色彩，到了考场门口却发现，为了防止准考证丢失她之前特地打印了三份放在书包不同夹层，现在一张都找不到了。
进不了考场，只能算作缺考。
之后的两门她虽然靠着大心脏超常发挥，可以说是学美术以来这几年最好的水平。不过因为缺考一门，结果可想而知。
考完最后一门，虞宛央随着人群走出考场。人流如潮，只她一个人定定地现在垃圾箱前，木然地将画板、书包和所有画画材料一起扔进了垃圾箱。
她又站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学校。回酒店收拾好行李，买了最早一班飞机回了申城。
晚上她在操场夜跑，李芳打电话来问考试情况，她很平静地说：“考不上，以后应该也不会考了。”
然后没等李芳反应过来，歇斯底里地咆哮之前，挂断了电话。
那晚她睡得很好，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在附中一模考试的时候怒拿理科年级第一，震惊了整个高三。
贴吧里挽回cp的帖子又开始平地起高楼，有cp粉发帖调侃：
【老公不在，我就替他守住年级第一的位置。】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霸之间的爱情故事总是引人遐想，有人开始以他们为蓝本杜撰同人小说，《学神养了个985女友》《高岭之花和妖艳美女》《叛逆少女为爱考t大》……一时之间老福特链接和裤衩子满天飞。
黎洄正在外地参加预选赛，得知这个消息后特地给她打了电话表示祝贺。
他没有问她校考的事，只是发自内心地为她开心，这种简单纯粹终于让她冰封的内心有了一丝动容。
回到宿舍，地面上堆了好几个行李箱。王镜艺正在床上收拾衣服。
看到虞宛央进来，她头也没抬：“我爸妈给我办了走读，到高考前我都回家住了。”
“做了亏心事，所以想逃吗？”
虞宛央冷笑。
她其实并不打算对王镜艺做什么，可是她自己心里有鬼，从黎洄生日回来那天就又把美工刀藏在了枕头下。
“造我黄|谣、引导网络暴力、在黎洄面前说我坏话、偷我的准考证害我考不了试……你转学过来以后，挺忙的。”
王镜艺自嘲地说：“你果然都知道。”
虞宛央没搭理她，换了身运动服戴上耳机准备出去夜跑。
“你以为你赢了吗！”王镜艺突然激动地大叫，“什么都是你的，傅教授的推荐信、黎洄、年级第一，虞宛央，你一个成天打架闹事的小混混，就配烂在泥潭里，和那些吸|毒、斗殴、盗窃的的社会败类关在监狱一辈子见不到天日！真以为装几天乖就可以当过去都不存在粉饰太平吗？你凭什么拥有这些！登高必跌重，这些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等着你一败涂地一无所有的那天！”
“随你，”虞宛央说，“你要真有这个本事，t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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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黎洄回来了。
他没能通过预选赛代表国家去澳洲参加比赛，从国家队退回来了。
黎洄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尤其是在学习上没吃过什么苦头，后来走竞赛这条路也一路摘金夺银从省队到国家队，这次算是他第一次经历失败。
这些天他虽然和往常一样来学校上课，却一直郁郁寡欢，看得出来受到了打击。
虞宛央自从校考结束后知道艺考这条路没法走了，开始比以往更努力准备文化课。
晚自习下课后，她和平常一样去天台背课文，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
“黎洄？”
黎洄塞着耳机，正伏在栏杆上看着远方发呆。
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应该我问你吧，”虞宛央笑：“一个人在这里装深沉啊。”
“只是突然有点怀疑自己，”黎洄一身黑色休闲装，整个人都要融入浓郁的黑夜里，那双眼睛也黑得深沉：“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在学习上有天赋，很优秀，在这样的氛围里连我自己也渐渐认可了。这次去参加集训我认识了很多天赋异禀的选手，不乏有年纪很小的神童，跟他们比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是。”
“黎洄，”虞宛央踮起脚，拿书在黎洄脑袋上敲了一下：“一次失败就让你消沉成这样了？”
黎洄摇头：“我只是有些不确定，我一直以来坚持的路是不是走错了。”
虞宛央说：“为什么一定要一条路走到黑呢？你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每一步都不会白走。哪怕走岔了路，也能欣赏人生不同的风景，黎洄，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其他的风景吗？”
她的眼睛里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妖冶又绮丽，透过棕色的瞳仁好像能看见一片绚烂的玫瑰园。
那是她说的，另外一番风景。
她好像永远坚韧，永远不会向现实屈服，哪怕不知道未来在哪，也能将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坚定。
他想和她一起看路边的风景。
“虞七七，”黎洄对着她露出了笑意，“你说得对。”
少年的眼神清澈明净。
虞宛央在他眼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