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摧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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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开始为沙小刀讲述最近这起把福州城闹得人心惶惶的连环摧花案。
原来，就在沙小刀回到福州不久前，案子就发生了。
一连三起，受害人均为本地富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最先受害的是陈员外家的千金。
某日清晨，陈家丫鬟喊大小姐早起梳妆用餐，结果在闺房门口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
后来发现陈家千金衣衫不整的趴在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生前疑似遭遇过强暴。
接着是城南商贾巨富林家的大小姐。
案发时间是在第一起案件发生的三日后二更时分。
当晚半夜林家犬吠不止，家丁们起身夜巡，只见一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翻墙而出。
本以为遭了贼人，结果在清查家院后却发现林大小姐全身赤裸死在闺房中，死状与陈家千金相同，趴在床上，死前疑似同样遭遇过侵犯。
连续发生了两起恶性案件，整个福州府衙高度重视，知州也对福州府衙下了十天之内必须破案的命令。
整个福州府衙一边安抚民情，一边展开全面调查，但是几天下来没有任何结果。
又是过三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昨天夜里。
刘财主家女儿出嫁前夜，被人奸杀屋内。
作案手法又和之前两个案子一样，府衙已经将这个案子正式定性为连环摧花案了。
听着小石头对案件的讲述，沙小刀一直都皱着眉头。
他是昨天夜里才回到福州府的，因为盘缠用完了，中途又去临安府搞了笔钱，这才耽误了脚程。
本来妓院、酒楼、茶馆号称是最能够打听到江湖消息的地方。
因为这些地方的客人本来就品流复杂，消息流通最快。
可偏偏沙小刀昨天回到福州又饥又渴，就直接冲进仙羽楼叫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在房里喝到半夜。
所以他才不知道福州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案件总算是被小石头初步讲完了一遍。
沙小道问：“还有遗漏吗？”
小石头想了想说：“可能有吧，反正大概就这些了…毕竟那么大的事，还是连环案件，信息量自然不小，说一遍口都干了。但是真的要调查起来，好像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说完他又把酒壶里剩下的酒全部倒进肚子，然后一拳打在床边，接着愤愤地道：“想那贼人真是丧尽天良！尽然犯下如此罪行，要不是我能力不够，否则定然…”
沙小刀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为啥小石头会来找自己，感情是知府大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才派小石头来找我。
他直接翻了翻白眼，又倒回了床上，拿被子把头蒙上，道：“那关我啥事？不就是你们知府破不了案，所以让你来找我呗。每次都这样，悬红给的又低。”
小石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张大人说了，此案非得沙少侠出手方可迎刃而解，所以…”
被窝依然一动不动，半天从里面传了句：“你们的薪俸是我领走的吗？为啥自己的差事要我来出手？难道没了我沙小刀你们就破不了案了么？”
小石头有点急了说道：“小刀哥，那我们这不没办法嘛？上头三天前已经下了命令，十日内必须破案。所以现在整个衙门都快疯了，大家伙忙得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就是那种累到极致，困到眼皮睁不开，躺下却又失眠，这样的感觉，您明白吗？”
被窝动了动，沙小刀从里头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个酒壶，晃了晃。
小石头眼睛一亮，问道：“您的意思是这个凶手是酒后作案？让我们从城内酗酒之人查起？我懂了！我懂了！”
结果沙小刀一句话，差点没让小石头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是说喝酒有助睡眠…”
“卧槽…”
小石头都快哭了，不过任他如何说，沙小刀都不为所动。
“小刀哥，我们是真没办法了。现在为防止第四起案件发生，我们这些衙差每晚轮班守在城内各大富户府院内外，而且如果那些富家千金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可有些那样貌长得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堪入目、难以言喻、总之看了一眼就不想再见的那种也要来凑热闹，非觉得自己美若天仙，容易被人摧花，仗着家里财大势大向我们府衙施压。在压力下我们也不得不派人去应对，但我们现在衙门人手不足你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个鸟啊！你们公家单位的内部编制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在体制内，也没当过公务员。我只是个赏金猎人而已，知道什么是赏金猎人吗？就是临时工，不在体制内的那种。而且你们大人抠搜的那样，经常找理由扣了我钱没给呢！”
“额，那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张大人说了，只要您肯出手，此案花红可有五千两喔。”
“就你们那缺牙张？算了吧，想起上个月追捕逃犯王五的花红还没有结清，我就来火。再者说了，咱们福州城内富户不下百户吧？就算一半都是生女儿，怎么也有五十户。这样算下来这些所谓的千金大小姐一人性命加上贞洁也就值一百两银子啊？那地方物价差别也的太大了，你到汴京风花雪月楼叫迎宾小妹陪你喝个花酒试试看，这些钱都还不够给小费的。”
“那这个…价钱方面没有问题啊，只要小刀哥您愿意出马，我…，不是，是我们大人可以加价的。您看六千两怎么样？要不七千两，不能再多了啊。”
沙小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工作上心的确是好的。但是你一定要明白，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工作都是为了生活，不要为了工作用自己的钱去贴。之前李红秀案、平潭村劫案，你说说你都贴了多少…你再这样贴下去，你爹的身家都不够。”
说完，他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哼起了小曲。
小石头摇了摇头，正打算放弃劝说的时候突然想起出发来找沙小刀前沈仵作对他说过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咳，咳，咳。”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道：“唉，既然小刀哥不愿意去帮忙就算了，我还是自己回去想想办法。研究研究为什么这几个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死了背上还被贼人划了那么多刀？这个贼人真可恶，是生前和死后都要糟蹋人家姑娘身子，太可恨了。”
“什么？！你说什么？死者的背上有刀伤？”
听到这里，沙小刀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按着小石头的肩膀，问道：“每个死者背后还被划了刀伤？确定是死后划的？”
小石头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我刚才没说吗？”
沙小刀道：“你刚才有说才怪啊，我问你，你怎么确定是死后被划上的刀伤？”
小石头摇摇头但很有自信地说道：“我当然不确定，但是这是沈黎姐说的，难道还会错吗？”
“他妹的。走！我们去义庄看看尸体！”
“那这是你自己要去的啊，就算破案悬红只有五千两啊。刚才那个六千两，七千两你当我没有说过哈。”
“知道了，知道了，五千两就五千两，撒女内，那么多废话！”
沙小刀一边骂，一边拉着小石头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