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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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里盛得不是酒,是一小杯凉白开。她四下打量,正瞧见陈斌似笑非笑。
赵念舟放下酒杯,朝他温婉一笑。
出来门陈斌已经开车等着,从落下的玻璃窗往外瞄,李晋成和赵念舟一前一后出来,陈斌开了左后边地车门,李晋成弯腰进去,陈斌又对她打手势,赵念舟只好开副驾车门。
等汪行云也上来,陈斌发动车子,稳稳驶入车流。
陈斌回头看李晋成,边开车边说:“上头倒是要推行些新政策,这次打算大力扶持些项目,主要涉及乙烯工业这方面……”
李晋成支着脑袋,另一手揉着眉心,闭目不语。
汪行云说:“礼品备好了,还不知道怎么去探路,想来想去也只能趁着十一了。”
两人说完都去看李晋成,赵念舟也偷偷抬眼去看他,他放下手来回转了转脖子,这才睁眼,平淡道:“等元旦也不错,枪打出头鸟,先看看别人那边是个什么动静。”
汪行云松口气。
李晋成顿了半晌又说:“赵秘书,你看着给葛总那边备份礼,别太轻也别太重。”赵念舟点头,他想一想又说:“算了,备好还是先问问我。”
陈斌想起酒桌上的事,笑说:“赵秘书,你今天可是承了我的情,准备怎么表示表示?”
赵念舟抿嘴一笑,回头却见李晋成往她脸上扫,脸上莫名一热,对陈斌说:“多亏陈经理把酒换成水,否则今天要出洋相。”
汪行云跟着笑,“赵秘书今天喝了不少,我看着是一整杯一整杯地往下灌,怎么样?自从来了总部,酒量精进不少吧?”
李晋成却说:“你们还是小瞧了赵秘书。”
陈斌回头去看李晋成,他闭上眼没再开口,这话总觉得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未说,陈斌不由地想,难不成嫌管的多了?
汪行云低头理顺裙摆,岔开话题:“葛永庆现在才坐到省委副书记,李总突然这么急匆匆回来请场子,难不成是听了什么口风?香港那边怎么样了?”
陈斌纠正说:“快改口了,已经定下来,只是还没走马上任。”
汪行云愣了一下,点头说:“怪不得请葛天亮吃饭,今天也算是给足面子了,这个当口请葛永庆他也不敢来……”
李晋成打断汪行云,说:“政府里头的事,跟跟风就成了,没必要事无巨细。往后做买卖,有葛天亮搭桥就够了……香港那边倒是没大事,吴秘书留下善后,我先动身了。”
汪行云又说:“现在这个节气最适宜,旅游地事定了,往年运动量太大,女员工受不了,这次准备去海边度个假,也就三四天的时间,行程上简单花费也省,李总,你看怎么样?”
李晋成说:“我没意见,”说完看了看赵念舟,突然问:“赵秘书说呢?”
赵念舟表面上在认真听他们说话,其实心思早不在上头,被点名,有些找不清状况,陈斌瞥她一眼,把刚才对话简单一说,赵念舟下意识去看后面两位,汪行云笑吟吟地没什么不耐,李晋成嘴角紧抿,不动声色。她反应了一下,心想,汪经理暗示往年公费旅游回来,女员工情绪大,他这是让自己发表一下意见?既然是定下来的事,又守着制定人汪行云,她自然说好。
汪行云听了她的答复,对她熟络地笑了笑。
从上次汪行云解围,俩人走的就有些近,她因为被调到李晋成手底下,两人公司上不怎么搭话,不过私交不错,一块逛了两次街,吃了一次饭,前几天上班路上等不到公交,还搭了她的顺风车,后来赵念舟无意透露想买车,她还介绍了几个车行的朋友。
关于买车这事,赵念舟还在观望,她一个姑娘,对车子实在了解有限,幸好有汪行云介绍的人指点,不至于太迷惘。
不能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但大多情况下,钱花不到,还就买不到好货,可想把钱花到,又没钱,折腾了几日,赵念舟耐心用足,心想,就当花大价钱买了颗大白菜,开到家先用着,往后有钱了再买新的好的。这么一想,释怀许多,没几趟就选定了,取车那天汪行云也跟着,手续证件也都是她陪同办下来,从车行正门开出去时,人影一闪,赵念舟不由地愣怔,赶紧踩急刹车,汪行云往前一倾又被安全带拉回来,摸着勒在胸口地安全带惊魂未定,喘息道:“这还没上路你差点撞碎人家店里的玻璃门,幸好我扣上安全带了,不然连我也捎带走了。”
赵念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后还是汪行云来开车,赵念舟方才一瞥,似乎看到田睿,所以才惊得手足无措。不过幸好他没瞧见自个。
她的车牌还没批下来,晚上李晋成应酬,她蹭车也蹭得得心应手,酒桌上没多饮也没叫司机,坐李晋成车去的自然也坐他的车回来。
到了小区巷口,一片昏暗,赵念舟心想,这路灯八成是还没修,报上去几天,小区物业办事效率太低,拖拖拉拉总要等上一个周,庆幸今晚月色不差,不至于太吓人。
李晋成靠边泊车,抬眼看她,不言不语。赵念舟挎上包,推开门下来,说:“麻烦李总,改天我拿了车牌就方便了。”
李晋成这才搭话:“买车了?”
赵念舟点了点头,关上车门,又客气着让他赶紧回,李晋成车子没熄火,拐到前面掉头,她摸出手机点开手机自带地手电筒,步子轻盈地往前走,这巷子深,另一边就挨着墙,墙这边花花草草种了不少,墙那边隔一条小路就是行政大楼,不过这个地方稍微偏远,建了还没搬进人来,楼房也在装修整顿中。
她来回上班走的太熟也不显得害怕,刚过了一小片竹子小径,就听到簌簌一阵,她还以为风吹竹叶,没当回事,走了两步身后又有脚步声,没等回过身,黑影便近身来,一把抱住赵念舟,一股浓烈酒味入鼻,赵念舟想也没想,尖声喊救命,话音刚落地,嘴巴就被捂住,男人个子不低,力气又大,三下两下治住她,手机摔在地上,唯一的光线熄灭,他贴着赵念舟的耳根笑说:“嘘嘘,小舟,是我啊,别怕别怕。”
来人说完便放下手,赵念舟借着月色仔细打量,一颗心还未放下,又悬得老高,她退了一步,捡起手机说:“田睿,大晚上,你这是做什么?蹲在小区门口堵我?”
田睿笑说:“是啊,不堵不行,不堵见不着你,我跟了一整天了,可算逮着了。”
赵念舟低着头不说话。田睿继续说:“我心里不舒坦,我其实没你地址,今天在车行见着你就一直跟着,看见送你那车彻底明白了,很气愤,他妈……”他凑近赵念舟几分,握住她的肩头,赵念舟挣扎着推他,往后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田睿愣了一下,弯腰去扶她。赵念舟撤着身子躲大声说到:“放开!”
田睿撒手,捏着她的下巴说:“你再说一句?”
赵念舟咬唇,他喝多了,发起疯不知道要怎样,她心里害怕,理智告诉她不能忤逆,有意露出几分怯弱,含泪低声说:“我害怕你,上次你不还说见了我一定要弄死我,你又醉醺醺的,有事明天清醒了再谈不好吗?我这次肯定不躲着你……”
他心里动容,念起旧情,蹲下来拉着她开口:“小舟,咱俩别闹了,我不计较你不吭不哈的甩了我……只要你肯复合,我还是好好对你。”
赵念舟沉默半晌,只字不言,坚决摇头。
田睿怪笑一阵,冷脸拉她的手,赵念舟害怕,使劲往后挪,因为紧张破音:“田睿,这里可是小区,来往都是行人,你别乱来。”
田睿喝的晕头转向,心里更不甘,想,碰一下都不行了,今天索性碰到底,手随心动,锁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掀起裙子,伸到里头摸索。
赵念舟身子一僵,拼了命挣扎,尖叫着连连喊救命。这时候时间有些晚,小区这条路偏僻,前后无人。
小巷一瞬间照地通明,赵念舟被刺地睁不开眼,伸手挡着往光源望过去,巷口停了辆白车,车前灯大开,把两人影子拉的老长。
田睿松开赵念舟,他先认出车牌来,刚才她就是从这辆车下来的,里面坐着的自然是李晋成。
赵念舟也反应过来,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车灯仍旧亮着,李晋成没有下车,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只想着大半夜在外面跟个男人纠缠拉扯,不知道看在他眼里是多么浪荡不堪,呆愣间,车灯闪了闪,紧接着鸣了两声喇叭,赵念舟这才明白意思,拾起包就往李晋成那边跑,这一连串举动,对田睿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拳头握紧,目露凶光,拦住赵念舟地去路,挥手把她甩到一边,她身子失衡,倒趴在地。
田睿四下看了看,弯腰摸起半块砖头就冲着李晋成而去,他动作快,来不及反应,距离车头约摸一米左右,抡起来照着前玻璃砸过去。
‘砰’一声闷响,玻璃破裂声紧随其后。
赵念舟吓得脸色泛白,嘴唇血色全无,只觉得胸口纠结到一处,心惊胆战,连滚带爬往那边走。
车子价钱不菲,不光贵在品牌上。玻璃虽然开白花,但是没碎,砖头滚下来,又在前盖留下一道儿划痕。这声响却惊动了本就停在小区楼下地小汽车,呜鸣声此起彼伏。
李晋成挂了电话才不紧不慢推车门下来,围着车玻璃看了看,对田睿竖了个拇指,笑说:“联系方式留一下吧,准备好钱,我这车有点贵。”
田睿砸车后立马就后悔,不想输阵势,大声喊:“你他妈谁啊!”
李晋成问:“我?”指了指车子,继续说,“我是车主。”
☆、第19章
田睿冷笑,看出他故意曲解意思,上前一步攥住李晋成地领子,骂到:“操,我他妈不是问车子,你装什么糊涂,敢做不敢认?现在怕了?”
赵念舟腿还在发软,赶紧拉住田睿,掰着他的手腕,大声说:“田睿,你真喝多了吗?这不关别人的事。”
田睿怒气更盛:“真他妈是个婊,子,一对狗男女,我跟他也不关你的事!”
李晋成脸色冷厉,掐住他的胳膊挣脱出来,抿紧嘴角,推了赵念舟一下,她刚退开一步,李晋成抬腿屈膝,朝着田睿心口就是一脚,田睿也有些硬气,只弯腰捂住肚子咬牙闷哼,半天直不起身。
赵念舟愣怔,眼看着田睿倒地,李晋成没再动手,只抬手整衣领。
小巷里恰好人来,三两个男人嘻嘻哈哈相拥而来,瞧见这一幕诡异的不行,紧走几步,赶忙撤身子急走。
田睿缓过劲儿,慢慢直起身,眼眶急红,人喝了酒胆子就大些,气急了就会不管不顾,摸起方才那半块砖头,想恐吓几句挽回颜面,赵念舟想也没想去挡,他手上失准便抡出去,正对她面门。看热闹的几个男人也惊出一身汗,心里纷纷惋惜,可怜一张漂亮脸蛋,这回铁定开瓢。
李晋成就在她近旁,来不及想侧身护她,半块砖头不偏不倚砸在他肩膀。
正在这时,巷口响起警车鸣笛声,赵念舟有些惊讶,扭头去看李晋成,他脸上阴晴不定,扭住田睿,靠在车前。前面警察已经停车,推门往这边来。
她眼眶红了红,觉得他肩头有些异样,抖着手往他肩膀上摸了一把,湿热黏腻,赵念舟冷静不下,哑嗓子低声喊了句“李总”。
李晋成松开田睿,没说话。警察来的速度很快,明显有李晋成地熟人,带队的上前两步与李晋成寒暄,随后而来地便把田睿锁住往车里带。带队队长打量赵念舟一眼,又看了看被砸烂的车窗,叹息两句,对李晋成说:“你这边报警把我急得不行,帽子没带就火急火燎赶出来,这车还怎么开,走,开警车去医院。”
李晋成笑着摆手:“来的正是时候,不早不晚,我就不耽误公务了,有秘书陪着打车去就成……哦,对了,我今天喝了点酒,脾气也没控制住,巷子幽暗,车子打了远光,可能是刺了那位的眼,车子还没下来,平白被人砸了车,气不过就给了刚才那人一脚,口供恐怕得医院回来再录。”
队长跟着到路口,说:“咳,录什么录,一看就是方才那位借酒挑事,你这属正当防卫,踹两脚也不妨事。”
队长后面站着个跟班,多嘴多舌,不太会来事,关心道:“李总喝酒开车?往后可要注意安全。”
李晋成愣了下,笑着点头说:“说的是……你这边也有仪器,要不干脆做个酒精浓度测量?我碰了点酒,但应该不构成酒驾,我向来遵纪守法,你们也是秉公执法的人,测一下吧?”
队长有些尴尬,忙挥手叫出租,招呼着人上去才说:“李总,你真会说玩笑话,赶紧上医院吧,”又对司机玩笑着吩咐,“去市医院,路上仔细着点,稳稳当当地送到地儿,不然吊销你驾照。”
把人打发走了,队长舒口气,照着小跟班头上就是一巴掌。
李晋成上车便收了笑,之后一路没话,她打电话回家,谎称去了下面工厂,当天赶不回,和同事一起住了集体宿舍。挂断电话,赵念舟一时又有些后怕,李晋成如果没掉头回来,就今晚田睿那状态,自己说不定要出什么事,还有方才那一砖头,落在她脸上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有些事临到头上不害怕,事后一琢磨才觉心惊肉跳。
车子停到医院门口,司机提醒下车,赵念舟推车门下来,没走两步,腿一软趔趄两步,李晋成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往上提,她攀着他的脖子,手还在抖。他直起腰,半拖半抱着往里走,呼吸擦着她的透顶,低声问:“怎么?现在回过神又吓着了?”
赵念舟耳根子有些红,脸上依旧苍白,两人挪到大厅,她坐了片刻才缓过神,想起李晋成还流着血,赶紧跑前跑后,充钱挂急诊,医生说伤口有些大,所幸不深,不用缝合,但要打点滴消炎,她这才松了口气,跑上跑下取药,又掏钱求人安排了个床位,清理好伤口扶着李晋成从急诊室出来,已经是半夜二点。李晋成挂上水,她已经腿软腰酸,挪不动半步。
正有些昏昏欲睡,却听他突然问:“今天,那位是?砸我车那位。”
赵念舟眨了眨眼,低头说:“前任。”说完抬眼,他换了个姿势,半躺半靠,眼睛微阖,她看出是不太得劲,赶紧调了调床头高度,把他扶起来垫了个枕头。
李晋成理所应当地等她伺候完,掏手机给周芸打电话,那边问缘由,他沉吟片刻,盯着赵念舟说:“今天到二厂办事,耽搁了,现在正和员工挤在一个屋。”赵念舟不知作何反应,低头垂目,护士正好进来换瓶,省了她的尴尬。李晋成挂了电话,掀眼皮子瞥她一眼,想起那个田睿,只等她开口。
赵念舟沉默半晌,果然开口:“今天发生这事,挺对不住李总你的……田睿这边,不知道警局要怎么处置?”
李晋成瞧着她。
赵念舟想了想又说:“他怎么说也是故意伤人,不过喝了酒,神智不清,李总追究的话,事情未免闹太大……”
李晋成笑了下,不想搭话。
赵念舟嘴巴抿紧,想不出别的说辞,李晋成不说话不表态她也摸不清,两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她呆坐一会子,提着暖水瓶去楼下打热水,回来用塑料杯倒了放在床头桌子上。李晋成看着她忙前忙后,平淡道:“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和这种人有牵扯,分了好,以后瞧不准别乱来,人品不人品的倒没什么,别傻大胆就成。”
赵念舟轻声辩解:“人心隔肚皮,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李晋成听了这话,又说:“你这眼神走的不轻。”
赵念舟沉默,细想田睿今天所做所为,客观解释:“他以前也不这样,挺老实,也有我的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
李晋成突地一笑,意味不明地揶揄:“哦,这样,下次再有这样机会好好把握。”他说完闭目养神。
赵念舟又不傻,这话听的直皱眉,一个人忍不住仔细琢磨,她多少有些愧疚,在田睿这事上,她只考虑了自己,还真像耍了别人,人有时候会有弹簧心里,你弱我就强,你强我就让,左右都是她欺负田睿老实,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不用说有几分血性的男人。赵念舟现在想法有些改变,她觉得找个男人一定要比她强,要降得住她,这样才会甘心依附,如果没有,宁缺毋滥,她想可能是这短时间经历丰富见识也多的缘故。
打完消炎针已经是早晨五六点,赵念舟满身疲惫,熬了一夜,脸色暗淡无光,眼窝下隐隐泛青,李晋成虽然也有疲态,比她却好上很多。俩人没车,只好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李晋成先送她回家,临她下车才吩咐:“自己打个电话,请一天假,我有事去趟警局。”
赵念舟没客气,听他要去警察局,忍不住问:“李总怎么还要去警局,还是回家休息好......田睿,他家境不富裕,砸了你一台车就够他折腾的......”
李晋成皱眉说:“我去警局录口供。”
她张了张嘴,转口提醒到:“不是说不用录。”
李晋成难得又指教她:“明知不用还去,面子上不是更好看?”等她下车,李晋成思索了下,落车窗对她又说,“田睿的事归警局处理,做的出就要担得住,难不成你还想下次他有机会对你下手?总要让他长些记性。”后又笑着指了指脑袋,问她:“这个叫田睿的,这儿是不是有问题?下次还想见,记得提醒他去精神科查查。”
他说完就吩咐司机开车,疾驰而去。赵念舟在巷口望了许久。
回到家,赵父赵母刚起,赵民还在卧室酣睡,她一进来,赵母便眼尖看见她上衣袖口前胸沾的血,吓得差点没就地昏过去,赵念舟知道事情败露,自然也不能照实说,半真半假地把事情说了一通,只说路上遇到醉汉发酒疯,同事挡了一下受了轻伤,她在医院照顾一宿,现在已经没事。
尽管这样,两口子都觉得心惊胆战,直言要赶紧拿来车牌,不然实在不放心,赵母还说,不行以后应酬回来晚就让赵民或者赵父去接,千万不能大意。赵念舟越听越觉得小题大做,赵父顿了半天问赵念舟:“你那同事怎么样?还在医院?要不下午我们买东西去探望一下。”
赵念舟忙说:“没事,他回家了,不用探望。”
赵母想了想说:“不行,怎么也是因为你受的伤,看你衣服上我就知道流了不少血,这么着,我煮点补血汤,你给人带公司去,反正都是同事,相处融洽了只好不坏。”
赵念舟心想,那怎么成,李晋成也不稀罕这东西啊,他家厨子什么汤煮不出,哪用得着别人,见赵母挽袖子开灶赶紧拦住:“妈,我今天休班,你煮了我也带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