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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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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煜这是亲她了?祁泽呆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禁伸出手想要抚去那轻轻一吻,但手刚伸出来就被青年给阻拦了。

“夫人可是觉得一次不够赔偿?那为夫不介意再吻一次,只要夫人不生气了就好。”男子的眼中浮出深深笑意。

一次不够你妹,祁泽忍不住心中暗骂。把她抱怀里就算了,竟然还敢亲她,阙煜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心里气着,手就跑到青年的后腰处想要掐他泄愤,但被青年提前一步抓住,还放在了他的脸上,抚上那精致的下颌线。

“夫人不生气了就好,要不然为夫会愧疚一辈子的。”面前的男子声音轻柔,让人不忍拒绝。

但祁泽心中只是想掐死他,要不是她的手在众人的视线下不能动手,否则她真的好想顺手掐他。

看着女子想要掐死他的眼神,但又因为是在众人面前不得不隐忍下来的小表情,阙煜就忍不住笑出声,眼神轻佻地看着女子。

这下祁泽更想掐死他了,但面前的男子直接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让她无法动弹。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苦于在众人面前,祁泽心中有气也没法释放。那放在青年脸上的手也收了回来,此时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倚在青年怀里。

刚平静下来,祁泽就感受到了一抹异样的眼神在看着她。顺势看去,竟是一个长相儒雅又不失刚强血性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似乎很惊讶,一直用着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其实这中年男子看她已经不是一时半刻了,而是从她出现在宴席上就一直在看她。当时她也感觉到了,但并没有在意,毕竟他是北朔人,他们一直不曾见过面,只当他是认错人了。

但这中年男子一直都在看她,从她出现再到现在,一直目不转睛。里面不只是惊讶,竟还有一丝怀念。许是看到她看过去,立刻低下头收起目光,但那眼睛中的悲伤落寞做不得假。

而他也没有跟着座席间的众人起哄,而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独自伤神。也许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摇摇头就没有再想,端起酒杯痛快饮下。

祁泽看到此,也有些奇怪,她从来没有来过北朔,他们应该没有见过才对。但他怎么……算了,反正她马上就要回南楚了,北朔的事情从此就与她无关,应该只是他认错人了而已。

座席间的众人见秦王如此偏袒这位泽夫人纷纷惊住了,原本还想着用泽夫人来找到秦王府的破绽,谁知竟然是这种结果。一丝漏洞都没找到,相反还被震慑住了,吓得不敢再出手。

所有闺中小姐们更是震惊,眼中的酸气再也抑制不住了。原本想着只是一个花架子,肯定会被秦王殿下厌弃。谁知竟是被如此袒护,连琴声她们都没有资格听,更不要说去比试了。

冯家小姐更是怔在原地,什么意思?她一个北朔才女,还比不上一个不敢露真容的丑八怪吗?竟然还当面亲吻,一个贱妾她凭什么?

想起那高贵淡然,极具有震慑力的眼神,冯家小姐承认那一瞬间真的有自己是小丑的感觉。但就是这一眼让她格外气恼,一个身份低贱的人凭什么会有如此气度。

心中名为嫉妒的火气占据了上风,直接想要站起来上前理论一番。明明她是北朔才女,她才最适合做秦王妃。

但还没站起来,就被冯家老爷阻拦了。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他当然知道,但这显而易见失败了,若是因此被秦王府抓到把柄从此失去联系就不好了。秦王这个人不好对付啊,如今形势不明,还不能与他反目成仇。

孟言锡和易星轲两人看到阙煜如此宠溺也很诧异,不是做做戏而已吗?为何不愿意让别人看到面容,难道是阙煜的暗卫?不是什么南楚姑娘,所以才不让看的?

“今日是秦王殿下的生辰,又得如泽夫人这般绝世佳人,真是可喜可贺。微臣在此贺喜秦王殿下,并献上贺礼,恭祝秦王殿下洪福与天齐。”冯家老爷面上带着一丝牵强的笑意说道。

其他世家仿佛才反应过来,纷纷站起身祝福道:“恭祝秦王殿下洪福与天齐。”

但青年并没有抬头,只是轻笑着看向怀中的女子,随意挥了挥手。

众人只好干笑着,派自己的小厮送上贺礼,自己又坐了一会儿,保持着宴会欢乐的气氛,不久后纷纷离去了。

虽然面上都是带着笑意离去,但每个人心中都包含着怒气和莫名敬畏。这次生辰宴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女儿没塞进去就罢了,竟然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还出现了一个泽夫人,这谁能不气?

闺中小姐们也是十分失望和嫉妒,本来只以为她们的对手就是这座席上所有的世家小姐,所以她们说话也是夹棍带棒地互相嘲讽。谁知竟然出现了一个泽夫人,还如此得宠,她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看着那张魅惑完美的脸庞,闺中小姐们心中就带着气,直想把泽夫人从那怀里拉下来,期望抱的是自己。可都被各自的父亲用眼神警告了,即使心中有气,也只能忍下去了。

那位中年男子只是带着落寞地深深看了祁泽一眼,就让小厮也送上自己的贺礼,独自叹息离开了。

祁泽看座席间的众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孟言锡和易星轲两人和秦王府的仆从,就从阙煜怀中下来挣扎着站起身。看都没看阙煜一眼,就要离开。

刚刚阙煜趁机占她便宜,心中还气恼着呢,她是真的不想理他。

但还没踏出一步,就被易星轲追过来拦住,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就朝那慵懒青年问道:“夜阑,你这从哪里找到的女属下,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阙煜只是含笑看了祁泽一眼,没有言语。

旁边的商陆闷声道:“易少爷,主子没有女下属,都是男子。”

“都是男子?”易星轲歪头道,想了半晌,“也对,夜阑身边好像真的没有女下属,也没有见夜阑对着女下属下达过任务。”不过能帮助阙煜赶走那些令人厌恶的世家,应该就是属下才对,要不然谁还会这般帮忙?

易星轲再次仔细来回打量祁泽,突然又开口问道:“那你从哪里找到的男属下?还挺像女人的。”

祁泽:“……”她是从小接受男子教育,但不至于让别人误以为是个男的吧,她长得很像男人吗?

正当祁泽准备绕开易星轲离去时,就看到孟言锡摇着折扇走过来,嘴里还笑道:“星轲,这身形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怎么会是一个男子呢?”

孟言锡好歹是一个大夫,自然对男女身体构造十分清楚。只不过之前祁泽穿着较为宽松的男子锦衣,加之行为举止与普通男子无异,甚至在作风上比男子还要凌厉果断,孟言锡就没有在性别上起过疑。

如今祁泽穿上女子衣裙,把女子的身型曲线展露出来,所以孟言锡肯定这是一个女子。

“真的是一个女子啊,但夜阑不是没有女属下吗?那这位姑娘又是谁?”易星轲认真打量过后说道。

孟言锡收起手中折扇,看着祁泽身上的衣裙,“不是女下属,那不就是那位南楚姑娘了?”

因为是自己掏钱买的衣裙,所以孟言锡就记得这身靛蓝色衣裙。当时他记得阙煜是给一位南楚姑娘买的,不是女下属,那就是那位南楚姑娘了。

但他与南楚的姑娘交流并不多,即使有一些交际,那么多人他根本就记不住,也没有专门去记。毕竟之后也见不到了,那些医馆门前的女子注定只是过客,所以他肯定不会放心上。但面前的这位却是异常熟悉,总觉得从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双清冷漠然的眼睛,感觉他看了好几次,但又想不起来。

而且既然不是暗卫,还是南楚人,为何阙煜不愿意让众人看到脸呢?这问题还真是让人想不通。

“南楚的姑娘?”易星轲思考半晌后说道:“言锡,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为什么这么眼熟了?我们好像就是在南楚见到的,只不过那个人……不是女子。”看着面前熟悉的桃花眼,易星轲终于想起来了南楚的那位兵部侍郎,也是这么漂亮的桃花眼,而且也是这般清冷。

没错,那个人并不是女人。

孟言锡正色看着面前的女子,刚刚在他想起南楚姑娘时,他便想起了南楚的那个人。能把一袭靛蓝色锦服穿出如此韵味的,至今为止他就见过那么一个。如今这位姑娘也是如此独特韵味,当然不得不把两人联系起来。

但是……他是一个女人吗?这好像根本不可能吧。

两人不由走上前认真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好像想透过面纱看清楚一般。

祁泽看阙煜一直挑着眉笑着,心里也清楚反正他们两人迟早要知道。即使现在她想办法逃掉了,但阙煜和商陆都知道,这秘密终究是保不住的。说出来也好,反正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说出去。

看着神情严肃离得最近的孟言锡,祁泽轻笑一声摘下面纱,声音温凉。

“孟兄,别来无恙。”

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孟言锡不由瞪大眼睛,连忙往后退,指着女子不可置信道:“祁泽,果然是你。你……怎么会是个女人?”

在南楚时,他丝毫没有怀疑过祁泽的女子身份。一方面是他没有闲心情去思考一个将来联系肯定不多的人,另一方面是祁泽伪装的男子让人丝毫找不到破绽,还有着平常男子没有的凌厉,不得不说祁泽伪装的男子太成功了。

如今一看,祁泽的面庞确实十分秀气,比大部分女子的眉目还要清秀如画,身材也较为瘦小。可惜气质太过于冷漠,就让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两点,只记得有一个行事果断杀伐的兵部侍郎。

易星轲也惊得张大嘴巴,祁泽是一个女人吗?南楚朝堂上无人敢惹的兵部侍郎竟然是一个女人,这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吧。

商陆看着惊呆的两人,心中默念,很惊讶吧,当时他也是这般惊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阙煜笑着看向震惊的两人,站起身缓缓走来,“现在知道了吗?既然知道了就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说完,一把抱起面前的女子就转身走了。

看着把自己扛到肩膀上的青年,祁泽直想咬死他。今天阙煜要干嘛,占她便宜就算了。你有事就去做呗,把她扛起来带走干嘛。祁泽就想要挣扎着下来,但被青年拦住了。

“乱动什么,到地方自然就放你下来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青年磁性的声音响起。

听青年这么说,祁泽就仔细想了想。也对,阙煜又不能吃了她,反正她武功没他好,又跑不掉。

感觉到肩膀上的女子停止挣扎,青年眼中笑意加深。

两人看到青年把人直接扛走了,更是呆怔。

“夜阑这是准备去干吗?”易星轲怔了半晌后,说道。

孟言锡则看着阙煜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恐怕阙煜早就知道祁泽的女子身份,但一直没有说,那两人间没有什么关系他都不相信。夜阑怕是对祁泽动心了吧,而这件事不是他能管得着的,夜阑心中都明白,也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心。这次也一样。

等到了一间厢房,阙煜终于把祁泽放下了。

祁泽坐在椅子上,有些防备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你把我抱到这里干什么?”

青年笑着看了女子半晌,嘴角勾起,伸出手,“我的生辰礼物。”

祁泽:“……”把她抱到这里就是为了要生辰礼物吗?那么多人都给了,快堆成山了,他都不看一眼,还差她这一份吗?

但想到今天是他的生辰,她做为朋友而且还在秦王府白吃白喝了几个月,送一份礼物也确实应该。

摸了摸自己空空的钱袋子,祁泽这时候才明白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几个月吃的穿的都是阙煜的,包括前些日子去逛街用的也是秦王府的钱,她是真的一文钱都没有。

瞬时觉得有些尴尬,在南楚时她也没这么穷困潦倒过。虽然没有阙煜这般阔绰,但身边从来不缺钱。

而且阙煜好像也不缺银子,更不缺那些名贵奢侈品。那要送什么?

思考了半晌,祁泽才想起怀里的一把精致小匕首。上面还镶着各色各样的宝石,刀柄更是纯金打造的,一看就值不少钱。

反正到现在还没人提起匕首的事,那就先当做礼物送出去。大不了失主找上门,她再让人重新打造一把还回去就好了。

“喏,这个送你,礼物。”祁泽掏出怀中的小匕首扔给了阙煜。

阙煜:“……”

“怎么了?这匕首挺锋利的,当时还救了我一命呢。”祁泽看着阙煜沉默无语的样子,还以为他不想要。

看着手中熟悉的匕首半晌,又抬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女子,阙煜幽幽开口说道:“祁泽,这把匕首是我送给你的。”

“……原来是秦王殿下的东西。”祁泽一时尴尬,怪不得到现在没人要,原来是阙煜的匕首。她就说嘛,这么名贵的东西怎么会有人随手乱丢,丢了也不找,原来是阙煜这个不缺钱的。“那现在就还给秦王殿下,算是物归原主了。”

阙煜把手中的匕首扔回祁泽怀里,说道:“送给别人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还是继续拿着吧。”

祁泽闻言就面色不变地把匕首重新收回怀里,这匕首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舍得呢。既然阙煜不要,那她就要了,反正阙煜也不缺。

就在祁泽刚把匕首收回怀里,就看到阙煜又伸出了手,抬头看到青年正挑眉看着她。

本来以为把匕首送出去,这件事就翻过去了,阙煜也不会再提了,谁知又要礼物是吗?但她真的不知道该送什么,阙煜也不缺名贵舶来品,而且她也买不来啊。

看着面前有些纠结的女子,阙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用匕首翻过这件事,她想的倒挺好,他还偏要礼物。

正苦恼着,祁泽就看到了书案上的宣纸。眼睛一亮,知道应该送什么了。

只见女子缓缓走到书案前,素白的手指拿起一张宣纸。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后来就十分娴熟灵巧地折出了一只纸青蛙。

“呱,呱。”女子用手指轻点几下折纸青蛙的尾部,折纸青蛙仿佛灌进生命力一般弹跳起来,跳到也跟着走到书案前的阙煜面前。

青年看着面带童趣欢乐的女子,静静开口道:“你就是凭借着这个哄骗到许家小姐和那位舞女的?”

祁泽:“……”

她之所以会折纸青蛙,还是跟着母亲学得。小时候母亲就很喜欢玩折纸,经常会很开心地折纸青蛙给她玩。当时年龄小,玩心也大,但因为是当做男孩子养的,所以读书就成了主要任务,很少有能玩的东西。再加上祁琛和祁哲总是背地里欺负她,拿着毛毛虫去吓她,她就会很害怕地跑回去。

这时候母亲就会折纸青蛙给她玩,纸青蛙一跳一跳的十分可爱。看着纸青蛙逐步向她跳来,她就会很开心,这也是她小时候唯一的童趣了。不知不觉中,她就跟着母亲学会了,这也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折纸青蛙。

原本以为早就忘记了,谁知她竟然一直都记得。

看阙煜这般嫌弃,祁泽就把纸青蛙拿了回来,不要算了。

但青年一把夺了过来塞进怀里,“既然是送给我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说完,就转身朝房门走去。

这就要了?只是一只平常的廉价纸青蛙?

“秦王殿下,这就可以了?”

青年转过头看着疑惑的女子,弯唇一笑,“这礼物是穷酸了些,不过不是还有刚刚那一吻吗?这就够了。”

祁泽听此就想起来刚刚阙煜占她便宜,心情就有些不好了。不过今天是他的生辰,反正只是亲额头而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暂且不和他计较了。

青年轻笑一声,就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祁泽也跟着走了出去,看着前面万物葱茏,绿树成荫的风景还有那有些孤独的青年背影。

突然想起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好像他们也有见面,在南楚的辰月楼。怪不得当时他会一个人在辰月楼喝闷酒,还找上之前一直与他有过利益博弈的她,原来那天是他的生辰。

只不过在这天,南楚街道上并没有一个人,人们对于火辣辣的太阳避之不及,格外冷清。所以并没有人陪着他过生辰,而他也好像习惯了一个人过生辰,一个人仰头看着圆月。

不似北朔的高朋满座,众宾欢乐,也不似北朔对于太阳的敬畏和期待。

“阙小公爷。”

青年不由驻足,回头看向女子。这个称呼他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只见女子面上带着温软微笑,在月光下的眼睛也泛着淡淡光亮,异常明亮。

“生辰快乐。”女子难得调皮地眨眨眼,“这是补你去年的那次。”

既然去年时没有人给他祝贺之声,那就由她来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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