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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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庑走后,祝余走进营帐行礼道:“主子,属下已经在当年将军自杀的地方仔细找过了,并没有发现兵符。”
没有?祁泽有些意外。祁家和昭正帝已经在定京城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那应该有很大可能性不在定京城才对。既然不在京城,那肯定是在父亲死的地方了。可是祝余竟说没有,祝余向来是细心的人,肯定是找过很多遍才回来向她汇报的。
竟然也不在北朔边境,那又会在哪儿呢?这么重要的兵符父亲又会藏在哪里呢?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兵符,竟然没有找到是吗?没有找到那就是白来一趟了,等到这座城池拿下来就班师回朝吧。
好歹还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知道兵符不在北朔边境,缩小了寻找范围。
“让我们的人继续查找当年此事中活着的人,如今也不在北朔边境,盲目寻找只会坏事。那就只能去问当年留下的人了。”祁泽淡淡吩咐道。
“是。”祝余应道。
祝余走后,祁泽就躺在床上休息了。虽说当年的事情发生突然,但只要做过一定都会留下痕迹,这件事肯定会有人知道。
况且父母一早就是知道此事的,所以一定会提前做好所有准备,让无辜的人逃离出来。那这个逃离出来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询问出来兵符的下落,毕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但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她必须要抢先一步拿到兵符。
想起明天的攻击,如果明天依旧像前几次那么顺利,她就可以回定京城了。
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奇怪,这几次战斗太过于顺利,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的阵法是没错,但对方撤离的也太快了。相反不像是在撤离,而像是一种引诱,这种感觉很奇怪。
也许是在引诱南楚军队深入最后一关,最后一网打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祁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莫名地觉得北朔军队不会这么做。那又是为了什么?祁泽一时间竟也猜不出。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北朔军队到底想做什么吧。
同时麟威将军祁泽带领军队一举拿下四座城池的消息也传到了南楚京城,瞬时满城欢喜。昭正帝也因此龙颜大悦,连连赞叹南楚出了一个不输于武将的兵部文官,深有当年骠骑将军的风范。
在许府等待的兄妹两个和楚凯南也松了口气,姜府中的父子两个也放下了心。祁泽赢回四座城池,那姜庑应该就还没事。
但姜洵一想到当时姜庑偷偷跑出去,把他气晕的事就忍不住想要打死自己的这个二儿子。不过幸好也没事,能活着回来就好。
在南楚边境处,祁泽也正在面对着对面的敌人。果然如前几次一样,北朔军队就这样掉进了自己设的陷阱里,并且又快速地撤离了。
姜庑见此就有些奇怪道:“怎么又这么快撤离了?前几次撤离就算了,但这次已经是最后一座城池了。北朔军队也太奇怪了。”
没错,的确太奇怪了。平常人看到这个情况就会欢呼雀跃,认为他们胜利了。实则不然,哪次战斗不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但是这几场战斗非常平静,几乎就没有人员伤亡,这无端给人一种不应该是这种情况的感觉,让人不能安心。
虽然北朔军队每次都是撤退,他们也因此夺回来了城池。但双方并没有多少人员伤亡,北朔并没有因此元气大伤。保不准等他们回到京城后,北朔军队会卷土重来。
所以这次不能再放北朔军队回去了,能够乘胜追击,灭掉北朔大部分主力才是最好的,这样就不用担心北朔军队会卷土重来。
而且也不知道北朔军队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何只是撤退,从来都不主动攻击?祁泽认为她的直觉没有错,北朔军队确实没有把南楚军队一网打尽的心思。
准确地说是北朔根本就没有想要攻击南楚,虽然之前一个月内夺走了五座城池,但在此之后一直按兵不动,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一般情况下,这种让你没有头绪和把握的事情是最危险的,也是让人最讨厌的,所以一定要调查清楚才行。
两国交战本就是大事,这次北朔莫名其妙地攻击南楚就让人猜不到意图。祁泽想的也仅仅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所以不能因为北朔无意攻击南楚就放他们回去。
想至此,祁泽就带着南楚军队追击前面的北朔军队。但前方正在撤离的士兵似乎也知道祁泽会带兵追过来,逃跑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祁泽不由愣神,为何还是一直逃跑?她可不认为北朔是没有与南楚对战的能力,但是为什么?
正在祁泽思考跑神之际,在侧后方就有几支箭矢伴随着风声射了过来。
幸好祁泽反应灵敏,挥起手中的剑一下砍断,箭矢仿佛立刻失去了生命活力一般,从中间断开掉落在了地上。
姜庑惊讶地看着地上的断箭,不可置信道:“北朔人也太阴险毒辣了,竟然想要引诱我们中他们的圈套,从而一网打尽。”
其他士兵也惊讶地看着射来箭矢的方向,但那里竟然没有人,只有高高的坡地,仿佛刚刚射来的几支箭只是幻觉。
如今这里只有北朔和南楚两支军队,不是南楚的军队,那就是北朔的军队了。所以士兵们都义愤填膺地说骂着,骂北朔军队胜之不武还使阴招偷袭。
但祁泽知道不是北朔人做的,首先她肯定北朔军队是有实力与南楚对战,根本不用背后偷袭。而且这仅仅只是射出了几支箭而已,若是想要偷袭肯定是大规模的射箭,做到真正的出其不意,一网打尽。
看着这几只专门射向自己的箭,祁泽不由唇角弯起。看来这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从而杀掉她了吗?也是,在南楚军队面前,你要怎么出手呢?你终于坐不住了,祁琛。
“苍术,你带领着军队回营帐。祝余,你跟着我来。”祁泽看着那个方向冷声道。
“是,主子。”两人立刻应道,去办自己的事情。
祁泽骑着马朝着那个方向跑去,祝余也骑着马跟在身后。祁琛,你想引诱我去那里除掉我,那就如你所愿。
如果祁泽不去,这计划当然就实行不下去了。但如今是在北朔边境,有千千万万的可能性,局面就不是那么好把控的。祁琛好不容易抓到除掉她的机会,怎会让她轻易逃掉。
如果她不去,后果怕是会更糟。毕竟一个人丧心病狂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若是因此连累旁人,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必须要去。
当祁泽朝着射箭的方向前行,坡地后的人马也利用地势高的优势朝着祁泽射箭。
顷刻间成百上万的箭矢朝着一袭玄袍银甲的人射去,祁泽挥起剑都砍断在地。但随着射来的箭矢越来越多,祁泽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射箭的速度好像不是普通打手能够做到的,相反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才能做到的。而且这箭矢数量之多,就让人隐约猜到这坡地后隐藏着的人会有多少。
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且人数还不少。看来慕容晟不只是在地方上进行官员补缺,而且还私养了军队。
这时祁泽脑海中闪过了一丝什么,好像隐约中猜到慕容晟到底下了一步怎样的大棋,但想要深入探究却一无所获。
看来慕容晟为了那个位置已经准备了不短时间了,这军队起码训练了五年。那时慕容晟和慕容脩开展夺嫡之战已有一段时间,只不过双方都有所顾忌不敢出手,只敢在一些朝廷公事上争来夺去。
莫非在那时慕容晟早已在准备这一步大棋了吗?那这步大棋究竟又是什么?估计在不久后就会知道了。
也怪不得祁琛敢私自带着人马来伏击她,原来是军队,想要在北朔边境一命击杀,让她再也回不去了是吗?
看着面前不计其数的箭矢,祁泽只能弃马逃开,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稳稳地单膝跪在地上。
“咴儿咴儿——”
伴随着惨烈的嘶吼声,那匹马瞬间也被射成了蜂窝状,浑身上下都是箭矢,血液也从伤口处瘆了出来,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祝余刚砍断面前的箭,就听到马的惨叫声,循着声音不由担忧喊道:“主子。”
“没事。”祁泽刚想站起来,就听到身后不远处姜庑焦急的声音。
“韶仪,快上马。”
姜庑伸出手一把拉住祁泽的手,把祁泽拉到马上,坐在自己身前。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嘛,害怕北朔人太过狡诈,你应付不过来。”姜庑看着那飞来的箭矢,就勒紧缰绳骑马绕开了。
“你的马术确实不错,在练武场没有白练。”祁泽看着姜庑精妙的马术说道。
“不错吧,我每天都在练呢。”姜庑出口自夸道。
随着箭矢越来越多,又因为祁泽在自己身前,姜庑就有些控制不好了。
祁泽看着一支角度刁钻,愈发地近的箭矢,夺过缰绳说道:“我来。”说着,就飞快地绕开了那支箭。
姜庑正想夸赞祁泽的马术也不错的时候,就因为那躲过箭的力道直接撞在了前面人的后背上,双手不由搂住了祁泽的腰身。
祁泽立刻身体僵硬,低头看着搂着自己腰的双手,咬牙道:“姜庑。”
姜庑也知道祁泽不太喜欢别人触碰,面对着关系较好的朋友,拉着胳膊就已经是极限了,更别提搂着腰了。
所以姜庑连忙松开手,嘴里急道歉道:“对不起,韶仪,我不是故意的。”同时双手也不知道要放到哪儿,不过韶仪的腰好像还挺细。
祁泽只能逼迫自己稍稍冷静,咬牙道:“你……扶着我的肩膀。”
“哦哦。”姜庑听话地小心扶着面前人的肩膀。
看着飞来的箭矢,祁泽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躲过。看来他们为了杀她,准备了不少东西呢。
不知过了何时,祁泽终于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因为边境的地形复杂诡谲,迂回弯曲,地势起伏大都是常态,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正好这条路尽头的下面就是一个较为和缓的平地,上面站的满满当当都是人,摩肩接踵。
祁泽几人隐藏在坡地后,看着下面的人。
姜庑不由惊呼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北朔人。”
那些人穿着北朔军队的衣服,站得整整齐齐,各个身姿挺直,从远处看着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但是祁泽在这些人的最前面看到了一张温和的熟悉脸庞,那个人面上依然带着笑,眼中是胜券在握的自信,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人。
看到祁琛,祁泽就知道这不是北朔军队,而是慕容晟私养的军队。这军队竟然真的与真正的军队无任何差别,怪不得姜庑会认错。
已经训练出了这种军队,慕容晟对那个位置还真是执着啊。
不过祁琛想要杀她,竟然会栽赃给北朔人。想想也是,私养出的军队,若是直接拿出来就会惹人怀疑了。即使自己被杀,也只能怨到北朔人身上,与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连杀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祁琛还是和之前一样遮遮掩掩,永远不会光明正大。
“韶仪,我们回去带军队过来吧。这人也太多了,我们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姜庑看着下面人多势众,握拳说道。
怪不得之前北朔军队一直撤退,原来是在这里埋伏了人,还真是阴险。
“姜庑,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就不会让我们回去搬救兵。”祁泽紧盯着那些人说道。
祁琛好不容易吸引她过来,就不会让她再回去。而且刚刚来的路上,到处埋伏的都是人,即使他们回去带军队过来也会被伏击。
况且这件事不方便让他人知道,祁琛针对的只是她一人而已,要不然祁琛就不会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那就我们几人上吧,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我们。”姜庑拿起手中的剑就准备站起身。
“不,姜庑。”祁泽拦住了姜庑,“你回去,我一个人上。”那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