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本王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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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祁泽就再也没有见过许思衡,问起阙煜说是已经回南楚了。对于那天她见到许思衡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遇到阙煜的,祁泽已经没有了印象。
见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祁泽就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是慕容脩刚刚登基,南楚事务繁多,许思衡这个内阁首辅时间耽搁不起,因此就不辞而别,赶紧回去了。
同时,随着时间飞逝,两人的婚礼也将要到来,秦王府也来戚府下聘了。
在祁泽刚从兵部回来时,就看到戚府门外的一辆辆马车,马车上满是一箱箱金银玉器和稀有布帛绸缎。而这些,也仅仅只是祁泽目能所及之处的聘礼。
戚府门外的老百姓们早已围得水泄不通,正在十分惊讶稀奇地伸长着脖子往戚府内看,嘴里还不停地感叹着,似乎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随着戚府内传出的唱念聘礼清单的声音,秦王府的护卫也手脚麻利地搬起装有相应物品的箱子进入戚府,并大摇大摆地摆在院子中央,供众人观摩。
看到如此奢华盛大的阵仗,祁泽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知道阙煜有钱,但闹得这么大的架势是要怎样啊,门口的百姓们已经纷纷扭头看向她了呀。
见百姓们看着她纷纷摇头感叹着,祁泽就不由黑着脸进入戚府。
此时,正站在大院中央张大着嘴巴,十分融入尽兴地唱念着聘礼清单的人也感受到了一份冷意。转头望去,看到祁泽那冰冷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他,正酣畅淋漓要吆喝出口的声音硬是噎于喉间,惊了一跳。
连忙哆嗦着躲到商陆的背后,不敢再念。
看祁泽把唱念聘礼的人给吓成这样,商陆就不由感到无奈。祁泽这硬脾气什么时候能改啊,这要是到了秦王府,他们这位暗卫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你家主子呢?”祁泽问商陆,冷道。
“回大人,主子去见岳父了。”商陆恭敬回道。
岳父?祁泽心里疑惑着,就看到远处的路上阙煜正在与戚岱开心攀谈。也不知阙煜说了些什么,把戚岱哄得高兴地合不拢嘴,活像是一个很会照顾对方女儿的好好女婿,让戚岱对这位秦王的敬畏与惧怕不见踪影。
戚岱拍着阙煜的肩膀,一副把养了十几年疼在心里的女儿完全放心地交付给对方的模样,道:“好女婿啊,我家韶仪能交给你来照顾,岳父我心里是最放心不过了。韶仪有时候会闹些小脾气,你就多忍让些,平时多哄哄就好了。若是韶仪还是不听劝,你就来找岳父我,岳父和你一起去哄。放心吧,绝对让韶仪好好待在秦王府,不乱跑。”
看面前的戚岱已经完全被他给策反了,阙煜就嘴角勾起,神情满是奸计得逞的意味,“有岳父的保证,女婿也就放心了。祁韶仪这丫头啊,平时就不怎么爱说话,还偏偏喜欢到处乱跑。”然后,这笑得一脸阴谋气息的男人就幽幽看向远处的祁泽,十分恶劣道:“这让女婿我很是难办啊。”
祁泽:“……”
“这有什么?等会儿啊,我就和夫人一起去好好说道说道,让韶仪啊,平时多顾点家,别到处乱跑,若是能添上个大胖小子,那就更好了。”戚岱做着保证道:“这事儿啊,就包在岳父身上了,女婿大可放心。”
阙煜也笑着点点头。
看到阙煜把戚岱给哄住了,祁泽就感觉心头一阵郁结。她哪儿像是会到处乱跑的人啊,她哪里不顾家了?阙煜这家伙,倒是精明得很,当着世人的面把聘礼摆的这么显眼就罢了,还把戚岱给策反了。
这女儿嫁人,不是应该劝导女婿吗?怎么来劝导她了?
心里越想越气,就直想上前与那男人争辩一二,但在这时,武微微等人跑过来,一把抓住祁泽的手腕,欣喜道:“小妹,你怎么才回来啊,秦王殿下准备的聘礼你不得当场看看?有好多呢,快走吧。”
武微微拽着祁泽就要走到那一箱箱金玉货赂前,刚走出一步,武微微就回头看向商陆的方向,道:“怎么这聘礼清单不继续念了?接着念啊,我们就爱听这喜庆声音。”
唱念聘礼清单的人与商陆对视一眼后,看祁泽已经被拽走了,就大着胆子走出来,继续激情昂扬地唱念了起来。
戚家陷入一片喜庆当中,喜事降临,众人全都面色红润,喜笑颜开。戚夫人更是激动地两眼泪汪汪,抬手用手帕擦拭着眼角,不能自已。
“没想到我竟能看到女儿出嫁,多年积攒的嫁妆也算是没有白准备。”
“沉香木镶玉如意一柄、素三彩十八子攒盘一个、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一张、酸枝三屏风罗汉床一张、酸枝美人榻一张、赤金镶宝扣一对、白玉鸳鸯扣一对、玉柄象牙柄小刀火镰两分金项圈四个、银项圈六个、攒珠累丝金凤一个、双鸾衔寿果金簪一支、衔珠金凤簪一对、点翠镶嵌和田白玉凤鸟簪一对……”
听着聘礼清单的唱念声音,看着院子中摆放的一箱箱玉器丝绸越来越奢华富丽,众人再也忍不住。
这聘礼单子上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奇怪,这些不都是国库里皇室中人才能用得起的吗?而且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念完啊。曾经北朔公主出嫁,聘礼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啊,这是把半个国库给搬来了吗?
“那个,这位小兄弟,你拿错单子了吧。这些都是皇家国库里的东西,你拿的应该是国库清单吧。”戚夫人忍不住提出疑问。
那唱念聘礼的人愣了愣,说道:“夫人,没有拿错,秦王殿下选的一部分聘礼就是从国库里选的。说大人身份高贵,作为北朔第一位出嫁的女朝臣,理应让朝廷也出些聘礼。”然后往上提了提快要垂到地上的清单纸张,“这不,还有这么长呢。”
戚家众人:“……”
原来出聘礼也能让整个朝廷出啊,看来这聘礼清单不仅仅只有秦王府的,还有整个北朔朝堂的。这也算是整个北朔朝廷甚至是整个北朔都在为祁泽恭贺,恭喜这位女朝臣风光出嫁。
“秦王殿下好厉害啊,他是怎么在国库里选到聘礼,以全朝文武的名义下聘的呀。”戚祺不由惊叹道。
何洁楹也跟着感叹一声:“虽然国库也不缺这些,但能让整个北朔朝堂证明这场婚事,这就厉害了。”
“这不仅仅是北朔朝堂,而是整个北朔臣民。”戚霁神色呆滞道:“国库里的钱岂是能随便动的?”
一般情况下,国库里的钱是由百姓们交税收交上来的,是遇到紧急情况拿出来应急的,连皇帝都不能轻易去碰,毕竟取之于民就要用之于民。但奈何北朔地大物博,国库充足,还真不差这些银子。
阙煜也仅仅只是拿出了一小部分,并用秦王府的财产做出了相应补缺。从国库中拿出的聘礼虽少,但此举的意义就是让北朔全部百姓亲自证明这场与天同庆的大婚事,让这场婚事得到全天下人的祝福,可谓是意义重大。
“那些全朝文武能不反对,这就已经很稀奇了。”武微微说道。
戚彻接话道:“那些朝臣反对也无用,敢在秦王殿下面前张牙舞爪,他们也是活腻歪了。”
闻此话,众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祁泽听此,就不禁望向那依然在与戚岱谈笑风生的年轻男子,平常恶劣轻佻的笑意竟泛着丝丝暖意。全天下人的祝福吗?这次,她就要在全部世人的证明下结亲了。
她之前的身份让世人如肮脏老鼠一样厌恶唾弃,如今,她就要以全新的身份在世人的贺喜下结亲。总而言之,也算是有所安慰了。
看着那人精致完美的侧脸,祁泽不由欢喜一笑,“这家伙。”
在兵部,祁泽也在为几天后的结亲提前做好公务安排,防止在她结亲期间兵部出现政务错误,影响朝政安排。
“这些,几天后所有的相应公文要整整齐齐地摆在本官的桌子上,不可懈怠。若是出了错误,本官拿你们是问。”祁泽指着一些兵部军械的相应公务吩咐道,并对着她的所有下属官员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人。”下属官员们急忙应声道。
一旁的兵部尚书清了清嗓子,道:“戚侍郎,几天后就是你结亲的大好日子,其实你可以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不用如此劳烦自己,这公务啊,交给本官安排就好,你赶紧回去好好歇着。”
那些兵部官员都连忙点头应和,心里叫苦不迭。戚侍郎大人啊,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若是身体累着了,影响了几天后的结亲,秦王殿下不得把他们的皮给剥喽?
兵部众人全都面带充满深意而不失礼的微笑,意有所指地瞅着祁泽。但祁泽丝毫没放到心上,说道:“没事,等公务安排好了再说,不过是个结亲,顺带的事儿。”
兵部众人:“……”顺带的事儿?原来结亲这等大事在戚侍郎大人的心里只是顺便的事儿。
好不容易等所有公务全都安排好了,祁泽也放心地走了。
看人终于走了,兵部尚书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身体瘫软到一边儿,说道:“这女祖宗终于走了,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其余兵部众人则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其中一人感叹道:“戚侍郎大人真的好厉害啊。”
另外一人随之附和道:“连成亲都不放过自个儿啊。”
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祁泽也总算是放下心来看看自己的婚礼相关事宜。见何洁楹她们早就安排好了,所以便把安排表扔到了一旁,闲来无事在府里闲逛散散心。
到了晚上,戚霁悄摸摸地从门外探出个脑袋,笑道:“小妹,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大哥我给你送点东西。”
“什么东西?大哥。”
戚霁走进房间,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小妹成亲需要嫁妆,大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只有几幅画作尚能入眼,那就送给小妹添为嫁妆好了。”说着,就把身后藏起来的几幅名家画作递给了祁泽,之后就又匆匆离去。
正在祁泽欣赏着名画之时,就看到戚彻也探出个脑袋,笑道:“小妹,二哥我来给你添点嫁妆吧。”然后,便把身后藏起来的一把宝剑拿了出来,“小妹也是练武之人,应该会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这柄尚方宝剑是当时我去边关抗敌之时,一位铸剑师送的。说是剑刃轻薄,非常适合女子使用。这把剑我用着不顺手,微微力气小也拎不起来。想着放在我那儿也是放着,还不如添给小妹做嫁妆呢。”
祁泽接过这柄剑,有些发愣。在戚彻刚走不久,戚祺就蹦着跳着来到祁泽跟前,道:“小妹,过几天你就要成亲了。三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即使有送的,也拿不出来手。不如,我就给小黑送个小铃铛,就当来凑个热闹啦。”
随后,便拿出一个精心制作的小金铃铛走到一旁正在喝水的小黑跟前,“小黑,三哥我送你一个小铃铛好不好?小妹过几天就要嫁人了,我们一起来恭喜她好不好?”
“喵呜——”小黑挥舞着前爪,小身子往后退,像是躲避鬼似得防着戚祺。
戚祺也不在意,走上前一下子把小黑搂在怀中,不顾小黑的挣扎把铃铛套在了它的脖子上。小黑跳将下来,用前爪摩挲着不太舒服的脖颈。
“既然礼送到了,那我就走了。”戚祺欢快跳脱地摆着手,便笑嘻嘻地跳着走了。
何洁楹和武微微两人也准备好了送给祁泽的嫁妆,两人拿着一堆祁泽不认识的首饰,说是都是名家工艺,她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很贵重的。
除了戚夫人早就为将来女儿出嫁准备好的嫁妆,这次其他众人也给祁泽添了一些。当祁泽看到戚夫人为她准备的嫁妆,满满一仓库,再看看戚夫人情绪高昂地介绍着这些嫁妆用物的来处和用途,就一阵无奈。
虽然她知道戚夫人等待这一刻已等了十几年,但这嫁妆也太多了点,她都怀疑戚家的所有资产全都在这儿了。但同时心里也感觉到了温暖,安静地跟在正滔滔不绝的戚夫人身后,静心聆听着。
等戚夫人带她看完了所有嫁妆后,都已经夜深了。两人用完晚膳,正要分别各自回去休息时,戚夫人拦住了她,并面色极其不自然,夹杂着担心与纠结的眼睛瞅了瞅她后,果断把怀里的一本书塞进了祁泽怀中,不做多余言语,直接快步离开了。
祁泽虽纳闷,但也没有多在意,安然地在路上漫步时,就看到戚岱走了过来。
“韶仪,你明天就要嫁人了。爹看秦王府啥也不缺,该准备的你娘也都准备好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可送的,爹也不知道你们姑娘家都喜欢些什么。索性,爹就把戚家军的号召令牌送给你吧。”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儿令牌硬塞到祁泽手中。
“之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拿着这块令牌去军营找戚家军。拥有着这块令牌,你就是戚家军的主人,随便使唤,不用不好意思。”
见戚岱这么慷慨大方地把戚家军的令牌送给她,也知道她随便指挥戚家军有些不名正言顺,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拒绝道:“不用了,爹,我有暗卫,用不着军队。”
“哎。”戚岱把祁泽的手给推了回去,“万一以后就用到了呢,有总比没有强,拿着吧。”
戚岱如此坚持,祁泽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终于到了出嫁的这一天,一大早地,祁泽就被何洁楹她们给拽了起来梳妆打扮。
“不用怎么打扮,过得去就行。”祁泽对着正在给她梳头的何洁楹说道。
“这怎么能行?”武微微拿起衣架上那一袭雍容华丽的嫣红色嫁衣,说道:“今日是小妹的成亲之日,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成为全瀛京城最引人注目的新娘才行。”
“对啊,小妹长得如此出众,若不好好打扮,就可惜了。”何洁楹挑选着梳妆台上的金凤发簪,拍着祁泽的肩膀,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小妹,有我们两个人,小妹定会是北朔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新娘子。”
武微微也应和着点点头,举起那艳丽飘逸的火红色凤袍霞帔,长裙逶迤拖地,尽显华贵端庄。
这红色映在祁泽那清冷的眸子上,也没有扰乱其中的宁静,只是这眸底浮上了一层如晨星般亮眼的笑意,与这鲜丽红色交相辉映。最终女子点了点头,为自己的瓷白面庞第一次抹上了诱人脂粉,如潋滟晴光,缱绻动人。
“新娘子出来了。”一位宾客高兴大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盖着红盖头的娇美女子在何洁楹和武微微的搀扶下缓步走下台阶。
脚步轻盈而平稳,仿若步步生莲。虽看不到女子的面庞,但这高贵优雅,让人不忍亵渎的沉着气质就已经让众人折服。向来如清潭秋水的她,穿上这艳丽的火红色竟有着别样的感觉,比平时多了份雍容端庄与高不可攀。虽照旧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也充满着以往没有的温情与靡丽。两者相融之后,竟生出了独属于她一人的威严与大气,仿佛凌驾而包容万物。
孟家众人面带开怀笑意,心里默默祝福着这一对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新人。
易星轲也欢呼雀跃着,高兴地不停拍着手。在这敲锣打鼓,众人欢闹的喜气氛围中,只有易家老夫人一双老眼泪水涟涟。
“星琅,扶着点你祖母,戚家小姐出嫁,你祖母我于心不忍呐,心快痛死了。”双手扶着一旁的年轻男子,易家老夫人接着悲戚道:“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来戚府看看,也许还能捞着个孙媳妇儿,现在什么都没了。”
易家老夫人紧紧攥着自家大孙子的胳膊,哭的那叫个老泪纵横,只有易星琅面带不失礼的微笑,安慰着自家祖母,心中暗松一口气。娘呀,终于嫁人了,快吓死他了,这段日子总觉得脖颈处发凉,日子过得也不安生。这下,他终于放心了。
数十里的红妆,从街头排到街尾,一眼望去,仿佛望不到尽头。路边铺洒着数不尽的小红纸片,包括城内的树枝上都挂满了红色绸带,正迎风飘舞。满街的红色铺天盖地,好似一切都侵染在这喜悦之中。老百姓们也洋溢着灿烂笑容,贺喜着这位北朔第一女朝臣出嫁,人声嘈杂,喧闹非凡。
这一条路上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每个人都伸头探脑,想要观望这百年难遇的婚礼盛况。在路的尽头,是秦王府的方向,长长的迎亲队伍在沿途上吹吹打打。
迎亲队伍前,一个身穿朱红色新郎服的男子格外亮眼。本就适合穿绯色的他,在这新郎服的衬托下,更是身形颀长,身材完美。极好的衣服垂感,衬得线条流畅而明朗,微风吹过,衣摆随之扬起,身影优雅而悠远。
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底是不可忽视的坚定和狂傲。他望向远处的戚府,往前抬出脚步。
上次你离开北朔时,本王没有送你,但这次,无论多大的风雨,本王定风雨兼程。
“本王来接你了,本王的……祁侍郎大人。”
在戚府门前,众宾客也看到了秦王府的迎亲队伍。
“迎亲队伍来了,来接新娘子了!”
戚彻见状,就走到一身新娘服的祁泽面前俯下身,道:“小妹,上来吧,今天二哥背你上花轿。”
祁泽闻言,就在何洁楹和武微微的搀扶下趴在那坚实的后背上。在红盖头的掩盖下,祁泽感觉到戚彻慢慢站直双腿,身体微向前倾,缓步走向那停在门前的花轿前。
此刻,天空一片蔚蓝澄澈,不知何时,新的一年的春季到了,满城的花朵在暖风的吹拂下,纷纷绽开了柔嫩的花瓣。微风袭来,禁不住温暖春风的花瓣飘落下来,随风飘向远方。
空中的花瓣纷纷扬扬,在清晨的曦光中,自远方而来,仿佛闪着零星暖光,摇曳生辉,与地上的喜庆红色交相照映,似是在为这名女子保驾护航。全城人也被这一幕吸引去了目光,晨曦洒落在人们的侧脸上,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然静止,一切都是那般美好,如逐步展开的如诗画卷。
“小妹,满城的花来送你出嫁了!”戚祺站在书院学子们的面前,朝着那正走向花轿的两人呼喊道。
“戚姑娘,我们也来送你出嫁了!”一众书院学子把手放到嘴边,弯成喇叭状竭力齐声呼喊着。
身穿凤冠霞帔的女子闻声回顾,带着花瓣的微风吹起盖头的一角,隐约露出了那盖头下的绝美容颜。
平时不施粉黛的面庞,今日为了心上人第一次涂抹上了胭脂,微红的脸庞似在诉说着真情实意,眼睛虽毫无笑意,但那多情轮廓似在期盼着与他的相逢。看着远方为她欢送的人们与风景,红润的朱唇轻启:“嗯,知道了。”
虽话语冷淡,但女子的这一应声却饱含着对一众学子的无尽感激,也对这满城的花表达了谢意。
看到祁泽回头看向他们,嘴唇微动,虽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但这却让一众学子忍不住热泪盈眶,流下了他们的男儿泪。
“哎,周羲,卫霖,你们别哭啊。今天是小妹的大好日子,我们应该笑啊。”戚祺赶紧安慰身后的众学子。
周羲擦掉脸上的泪水,把心中深埋的情意再次埋到最深处,哭泣道:“我们不是伤心的,我们是高兴的,戚姑娘与秦王殿下好般配啊。”
“啊?”戚祺愣住了。
卫霖也抹掉了眼角的点点泪光,很是倔强道:“就是,我们是在祝福戚姑娘以后过得幸福,才不是伤心的。戚祺,你别乱说。”
“哦,是这样啊。”戚祺笑得开心,“其实,我也觉得小妹与秦王殿下很是般配,哈哈哈。他们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刚说完,戚祺就觉得风停了,扭头看向迎亲的花轿,发现早已走远不见踪影。
“奇怪了,刚刚还有风的,怎么小妹一走,这风就停了呢。”
“风都会停下的。”话音刚落,糖果就接话道:“累了,自然就停下了。”然后问起怀中的小黑,“你说对吗?小黑。”
“喵呜——”小黑仰头欢快地应了一声,脖颈下的铃铛也随之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到了晚上,祁泽正坐在婚房中,等待着新郎的到来。虽忙碌了一整天,不过幸好祁泽是练武之人,也倒能捱得住。
吱呀一声门开了,随后就有轻稳的脚步声逐渐向她靠近,祁泽听得出,这是阙煜的脚步声。
就等着他挑起红盖头时,却发现这家伙半天了都没动静。心中正气恼之时,就感到手心泛起一阵痒痒的感觉,他把一个东西放到了她手心当中,还没等祁泽仔细感受这是什么东西,红盖头就已经被对方掀起。
迎面而来的是昏黄的烛光和正笑着望向她的人,也许是烛光摇晃不定且较暗淡的缘故,平常这极具攻击性的危险相貌,此时竟衬得格外柔和,邪魅张扬的眉眼竟显得略微平和。
“本王还以为你会自己掀开盖头呢,毕竟你这丫头向来不守礼。”接着,他便坐到了她的身旁,“谁知,你今天竟这么乖。”
听这人调侃她,祁泽便淡淡说道:“本来是想自己掀起来的,但这是嫁人的规矩,说是新娘的盖头只能由新郎来掀。早知道你这家伙不在意这些虚礼,我早就自己掀了。”
然后,便看向手心里的东西,发现是一个纸青蛙。微愣之后,便看向旁边的人。
“呵,只不过是看你挺喜欢这小玩意儿的,便学着折出来了而已。”阙煜表现得毫不在意。
看这人撇过去的侧脸,祁泽会心一笑,怪不得刚刚这家伙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掀开盖头,原来是在折纸青蛙吗?
把纸青蛙塞进枕头下,祁泽也从其旁边摸到了一本书。突然想起来,这是戚夫人在她出嫁的前一晚偷偷塞给她的。当时戚夫人的表情还很奇怪,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书。
祁泽把书拿出来后,翻开看了,结果发现这是一本春宫图。怪不得当时戚夫人用着十分纠结的眼神看向她,原来是一本春宫图啊。不过,这图怎么感觉没之前的好看了呢。
女子不停地翻看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眉头紧锁,堪比她看公文时还要认真。
阙煜也没有听到祁泽再说话,就奇怪地扭头看去。结果发现祁泽眼神专注,一副思考的认真模样,就身体前倾,靠近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低头一看,竟是一对男女正做着怪异的动作,男子拧起眉毛,抬头望向依然全神贯注的祁泽,就难以忍受地把书夺了过来,“这书你还是不要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哎,你别夺走啊,我只是觉得这书好像没之前的好看了,所以就想多看几幅判断一下而已。”
“好看?”阙煜有些匪夷所思。
“嗯。”祁泽点点头,极其认真地评价道:“这图没咱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来得复杂,这动作我竟然能看懂,可以看出,这画师有在偷懒。”
阙煜静静地看了她半晌,问道:“你到底背着本王偷偷看了多少图?”
祁泽微愣一下,就伸出一根白嫩手指,用着她那极为正经的小表情,回道:“不多,也就咱们第一次看到的那一幅,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了。”
看阙煜依旧在将信将疑地看着自个儿,女子就坚定不移道:“真的,我没有骗你。”
阙煜终于相信地移开了目光,就听到祁泽接着道:“我就挺疑惑的,为什么娘会认为我不懂呢?”
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不懂这些的人吗?虽然她没有真正经历过,但肯定是见过的,多少也是能明白一些的,可戚夫人还是不放心地把图塞给了她。
阙煜调笑着看了一眼十分正经的祁泽,说道:“也许是你这个样子太具有欺骗性了。”
欺骗性?她吗?
“那这个图,你看吗?”祁泽看向阙煜手中的书问道。
男子把书随意扔到一旁,哼声道:“不看,看图简直是对男人的一种侮辱。”
“那行,你不看我看。”说着,女子便要伸手去拿。但在中途,却被男子一把抓住手,并压在身下,低声调笑道:“夫人还是不要看了,等会儿为夫带着夫人。”柔软嘴唇靠近,轻轻磨咬着女子的耳垂,气息暧昧而旖旎,“根本不用夫人动。”
女子一阵呆怔,男子温热的呼吸和力量的压迫,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但双手却被男子一下子按在床上,十指紧紧交扣,男子用着动情的低哑声线,道:“小家伙,你的纸青蛙是本王捡回来的,之后,你再也休想离开本王身边。”嘴唇吻上那带着芳香的朱唇,男子眼神更显幽深,“今天晚上,本王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男子唇瓣用力吻下,让女子一时愣住,然后垂下眼帘,尝试着回应这份热情,双臂也回抱着身上的男子,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