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九章 朝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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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生活易碎,稍有一风吹草动,便会随风逝去。这几天,确实过得太悠闲了,很快,负责监视瀛京城的暗卫传消息过来,说是瀛京城的城门口最近不怎么太平,一直都有盗匪前来扰乱百姓生活。
本来有盗匪出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使汇报过来,现在身为世家女子的祁泽也管不了这些事。如果还是兵部侍郎的身份,处理起那些盗匪倒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身为朝臣的敏锐告诉祁泽,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按常理来说,盗匪出没于地方荒野,尽量远离商贸繁荣的京城,这才说得通。毕竟一般情况下,天子就住在京城,若是手持兵器大张旗鼓地来天子脚下横行,不得不说,这些盗匪真是勇敢,敢在皇帝门前撒野,就差被下旨关进牢房了。
所以,一个合格的盗匪,肯定是知道他们在什么地区才能最快地捞到一大笔不义之财。这个地方哪里都可以,但唯独不可能会是在京城。
所以这件事明摆着就是有问题!
因为北朔的情况她还不太了解,对于北朔的夺嫡之战更是没有把握,所以这时候,一定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掌控有用的信息,以便于以后事态发展的分析。
想至此,祁泽决定去一趟城门口看看。即使现在的她无力管理此事,她也要去看一看。
在城门口的一家茶楼里,祁泽正透过窗户观察着外界的动静。一方面,凡事都要在心中留个底,如果这些盗匪有问题,她也能及时发现,而不至于事态恶化。另一方面,她现在是位世家小姐,理应不插手此事才对,否则,就会引人起疑,如果还顺藤摸瓜查出她之前的底细,那她就彻底玩完了。
所以,现在她最好先隐藏起来,避免让自己出风头。
祁泽仔细观察着街道上的动静,心中算着盗匪有可能出现的时间。根据调查,这些盗匪出现的时间还挺固定的,仔细算算,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
“轰——”瀛京城城门应声打开。
只见一大片骑着马,手持武器的狂野之徒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嗜血的疯笑,嘴里还说着难以入耳的不堪言词。
进入京城后,就极其熟练地骑马朝着不同方向各自分开,好似早就谈妥一般,手里的武器已经出了刀鞘,正试图沾上沿途行人的鲜血。而瀛京城百姓也非常机灵地不与之恶斗,相反,赶紧回到家中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放到门前,并双臂举起地跪在门后,表示自己不会反抗。
而盗匪们看到这种情况,也是非常满意地收回刀刃,下马把门前的值钱东西全部收好,没有伤害一个百姓的性命,就骑上马扬尘而去。
因为瀛京城的百姓非常识时务,所以盗匪们在城门口集合的时间也很快。每一个人把手中搜刮到的民脂民膏散落地扔在地上,竟然当场就开始分赃。
“哇,这些盗匪好大胆啊。”苍术不由感叹道。
祝余也跟着道:“没错,我也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盗匪,竟然在京城门口当场分赃,也不怕朝廷派人前来捉拿。”
“不过,说起来,怎么朝廷还不派人过来啊,这都欺负自个儿百姓到家门口了,也不见朝廷有所动作。”苍术接着便调侃道:“如果主子还是兵部侍郎的话,这些盗匪早就到牢房里呆着了,还能让他们有时间分赃?”
“而且,真是太奇怪了。”祝余说出自己的分析,“第一点,前来京城门口打劫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毕竟离皇宫和六部太近了,有很大可能,这些盗匪是无法安然无恙地逃掉的。第二点,一群盗匪到百姓家里抢劫,就因为百姓把值钱的东西主动送了出来,那些盗匪就这样不伤人性命,你见过不伤人的盗匪吗?”
苍术也思考半刻后,道:“你说的对,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胆且仁慈的盗匪。”
听着身后两人的讨论,祁泽也在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没错,就是太奇怪了。不只是前来京城和不杀人,这些盗匪竟有恃无恐地在城门口分赃。这就相当于杀了你全家,然后再当着你的面,一个个地清点人数,嘴里念叨着,嗯,还少了一个人。
犯法后,第一个反应不是逃,而是清点一下战利品,这需要心理素质多过硬啊,连专业的杀手都会小心防备,提防被人抓到吧。
说他们不怕被官府缉拿吧,他们还来皇帝的家门口,说他们怕吧,他们竟然不伤人。
根据她的观察,这些盗匪的确真的是盗匪,并不像是被人冒充的。可这一切就说不通了啊,盗匪什么时候会这么狂妄和仁慈了?
正心想着,茶楼上的三人就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对方似是经过专业训练,脚步声沉重且具有血性,不似刚刚那些盗匪的紊乱无序。很明显,对方是一支军队,而且训练时间不短了。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发现真的是一支军队。不过这些军队穿着特制的衣服,不是北朔士兵的衣服。那就是说,这支军队不归北朔朝廷管辖,他们并不是朝廷派过来的。
可这就奇怪了,盗匪来袭,朝廷不派人过来,相反,倒是一支不归朝廷管辖的军队前来。那这支军队又是谁带领着的呢?
由不得祁泽仔细思考,一袭银红色长裙的少女便从那军队中央跳了出来,裙裾繁多且舒展,落到地上时,竟似一朵正盛开着的山茶花,异常漂亮。
“呵,没想到你们还敢来,之前,你们不伤人性命,本姑娘暂且就放过你们。可你们竟愈发过分,三番两次前来扰乱百姓。”那少女飒爽异常,手中的金丝软鞭啪的一声抽向地面,“难道你们不知这瀛京城是本姑娘罩着的吗?”
那些盗匪好似有些呆怔,面面相觑后,一个看起来像是带头的人说道:“小女娃,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叔叔们可是走南闯北,对于像你这样的小女娃向来不会怜香惜玉。若是不小心伤了你,叔叔们可是不会心疼的。”
“小女娃?”那少女嗤笑一声,“本姑娘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称呼本姑娘的。”
“那这次你不就听到了?”盗匪领头不以为然道:“听叔叔一句劝,你还是带着你爹的军队赶紧走吧。若是被你爹发现你偷偷带着他的军队出来闯祸,不用叔叔们出手,你爹就会追着你打你屁股的。”
那少女脸色立刻阴沉,并狠声问道:“你说什么?”
“叔叔说啊,你赶紧带着你爹的军队走,以免打不过我们,被我们给不小心打死了,你爹会找我们复仇不说,叔叔们也会觉得以大欺小,倚强凌弱,即使赢了你,叔叔们也不会觉得开心的。”盗匪领头依旧不以为然,并回头带着他的小弟们一起哄闹,“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弟兄们。”
“哈哈哈。”立刻一阵轻蔑哄笑声响起。
那少女眼中愤怒之色立现,但还是问了一句:“你们觉得我会打不过你们是吗?”
“难道还能打得过?”盗匪领头捧腹大笑,“一个小女娃?哈哈哈。”
少女回头朝着她的军队吩咐道:“你们先不用出手,让我先来会会他们。”
“你们说我打不过你们是吗?”少女眼神凌厉起来,“那好,现在本姑娘就让你们看一看,看本姑娘到底能不能打败你们。”
话音刚落,那金丝软鞭就甩手而出,立刻绕上了盗匪领头的脖颈,并用力向前一拉。那盗匪领头直接朝向地面撞去,立马脑袋破裂,鲜血直流,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后面的盗匪们一看人就这么死了,立刻睁大双眼,愤怒咬牙道:“臭娘们,竟敢打死我们的人,我们与你没完。”说完,就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军人们一看,也马上冲了上来,双双对峙。
少女一个软鞭就抽倒了三个人,并冷笑道:“你们就这点水平?就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竟然还敢来瀛京城撒野,真是自不量力。”说着,还顺手又抽倒几个。
在茶楼上,苍术看到这少女的武艺,夸奖道:“哟,还挺厉害的嘛,一个女孩子就敢与这些凶神恶煞的盗匪们正面应对,不得不说,真是勇气可嘉。”
祝余观察了一会儿地面上的形势,说道:“虽说如此,但软鞭的伤害力终究太小,很难将人一命击杀。想必刚刚的那一下,就已经注入很多内力了。这少女应该是臂力有些小,要不然,就不会选用软鞭这种武器了。”
地面上的形势虽是军队处于上风,但好像是没经历过像这些盗匪们这样松散无纪律,武功招式随意且人数众多的情况。很多招式都打偏了,导致没有伤到要害。
那些盗匪们也是受伤磕碰习惯了,每一次被打偏跌到地上后,竟然又跳了上来拔刀就进行胡乱攻击。虽然军人面对这情况躲开也是绰绰有余,但浪费的都是时间。
时间一长,盗匪们就开始学机灵了。开始成群地围攻那红衣少女,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这少女,那些军人不就不敢动手了?
也如祝余说得那样,软鞭的伤害力太小,虽然让那些盗匪不能近身,但少女的臂力有些小,刚开始还好,但渐渐地,手臂酸痛,软鞭的威力就更小了。
不过,这少女也是个厉害的,即使臂力小,手臂无力,但面对皮糙肉厚的盗匪们竟不落下风,根本没让盗匪们有机会近身。
“嘶,不行,属下看不下去了。对于一个糙老爷们儿被打,属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对于这漂亮的姑娘,那些盗匪们竟还下得去手,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苍术倒吸了一口凉气,“主子,属下下去救场吧。那些军人看似在上风,但面对惯于偷奸耍滑的盗匪,恐怕一时间也应付不了啊。”
“是啊,虽然那些军人纪律严明,但同时招式循规蹈矩,像这样随意乱砍一通的人,他们恐怕还真的没见过。”祝余跟着道。
看着下面的情况,还有那略微熟悉的少女,祁泽一时也心软下来,最终点了点头。
祝余苍术两人得到指令,飞身朝下,稳稳落地,一出手,就把那些盗匪一命击杀。
军人们看到这情况,也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投入到战斗中,继续着厮杀。
同时,在戚府那边也炸开了锅。
“哎,小妹去哪儿了?”武微微进到祁泽的房间,发现空无一人后,发出疑问。
旁边的何洁楹也疑惑道:“不知道,早上还在的。”
“小妹不会丢了吧?”武微微突然害怕,“毕竟小妹长得那么漂亮,不会被哪个不轨之徒给绑走了吧?”结果越说越怕,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不行,我们要赶快找到小妹,万一真的被绑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何洁楹虽然有些无奈武微微的想象力,但心中也不禁恐慌起来,所以说道:“我们去问问府里的仆从,也许他们见过呢。”
于是,两人就去问了仆从,向来负责任的茯苓回道:“少夫人,奴婢见到了。刚刚奴婢去喂小黑吃东西,听到韶仪小姐说她要去城门口看一看。”
“去城门口?去城门口做什么?”武微微疑问道。
“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为了调查什么东西。”
“调查?”何洁楹说道:“那就没事了,既然是小妹主动出去的,肯定丢不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武微微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这几人看到戚彻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武微微见此,就问道:“瞧你开心的,什么事儿能让我们二少爷这么开心啊?”
“嘻嘻,今天可以早些从军营回来了,你说这能不开心吗?”
“可以早些回来?阿彻,是军营发生什么事了吗?”何洁楹问道。
“大嫂,是这样的。城门口最近有盗匪出没,上面传命令说要我出兵剿匪,本来我是打算去的。可我的上级大人说这些盗匪只抢劫不杀人,而且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城门口抢劫的盗匪,说是有可能是哪家的公子哥闲着没事干玩的恶作剧,别到时候没剿匪成功,还伤着了哪家的娇贵公子哥,那这即使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啊。最后,上级大人说不用去了,只要没有杀人,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戚彻笑着答道,却看到了众人突然凝重下来的脸色。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怪吓人的。”戚彻有些胆怯道。
武微微直接上前揪着戚彻的衣领,眼神阴沉地能杀人,直吼出声:“小妹现在就在城门口啊。”然后气急地踢了一下戚彻,“还不赶快带着你的兵去救人。”
“是是是,媳妇儿。”戚彻连连称是,半爬着跑出府。
在城门口,地面上的战斗逐渐停息,祁泽看到这儿,就知道这些盗匪逃不掉了,战斗将要结束。
本来这一切就在祁泽的预期内,可是这些盗匪好像心存不甘,看了看周围的惨状,决定发出最后一击。
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身为头领的红衣少女,大部分人牵制住那些军人,剩余的一小部分开始朝向那少女攻击。
苍术刚杀掉一个人,空闲间隙中,便提醒道:“喂,那个谁,小心你周围的盗贼,他们开始围着你攻击了。”然后,便对付另一个跑过来的盗匪。
祁泽听到苍术的提醒,便着重观察红衣少女那边的情况。只见,那些盗匪学聪明了,一部分用来抵挡软鞭的攻击,另一部分趁此机会在背后偷袭。
而少女也十分警惕,转身就朝背后一挥,让那些偷袭的人纷纷落地。但就在这时,前面被软鞭抽到的人,此时也恢复了体力,趁机就要上前挥刀往下砍。
少女也及时转身,把那将要落下的刀给利索地抽到了一边。将要对付面前那手无寸铁的盗匪时,身后又有几个人跳着上前,准备好刀刃就要合力刺向少女的背部。
看到这一幕的祁泽,心里也明白如果少女没来得及转身躲避,就要死在这刀刃下了。但现在她是世家小姐身份,不能出面,这时,祁泽就开始嫌弃起这世家小姐身份了,真是啥用都没有,除了会拖后腿。如果她还是朝臣,这一切就要简单很多了,这件事也能很快结束了。
但看到这名神态平和的熟悉少女将要死在刀刃下,祁泽就有些于心不忍。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出手。
正当盗匪们准备奋力一击,看着那逐渐缩短的距离,眼中也闪着一丝疯狂。可就在这时,一袭靛蓝色衣裙的女子用着极快的反应和熟练的武功招式完美抵挡住了,并用她那如流水玉石相撞击的温凉声音缓缓道:“啊,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正在盗匪们怔愣之际,祁泽挥起手中的利剑直中对方的要害处,一剑击杀。那几人立刻向后仰去,停止了生命气息,不再动弹。
同时,祁泽也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些对手的功底。其实这些盗匪们的身体素质极好,虽然武功较弱,但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妇女,以一敌三都没问题。
怪不得对付起这些人,那少女有些吃力。身体素质极好的一群人,即使受伤了也能及时爬起来,生命力十分顽强,正好这些就是伤害力较弱的软鞭的缺陷。
看来真的是要亲自动手,才能真正感觉到对手的实力,这些盗匪应该算是所有盗匪中身体素质最不错的了,怪不得言语那么狂妄和有自信。
再一次,祁泽又嫌弃起了这世家小姐的身份。如果她能正式出面的话,她就能探更多的底了。
祁泽抬眸看向不远处将要平息的战争,命令道:“祝余苍术,加快点速度,我们要回去了。”
两人点头以示听命,手法更为凌厉,直中对手薄弱处。
突然,一个较为瘦小的年轻盗匪,凭借着身子轻巧的优势,从那军人的剑上跳跃过去,直窜向城门外口。
本来那军人见状,就要追上去,可那年轻盗匪的矫健程度远超那军人的想象,一溜烟儿,就逃走了。
祁泽见此,也懒得去追。
正当祁泽准备往前走,带着已经结束战斗的祝余苍术两人回到戚府时,她身后的红衣少女突然跃到她面前,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原来是你,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见祁泽正疑惑地看向她时,就略显调皮地指着自己的眼睛,笑道:“是眼睛啦,姑娘的眼睛这般漂亮,让人看过一次后就再也忘不掉了呢。”
原来是眼睛啊,怪不得她能认出她了。但同时,祁泽也终于想起这红衣少女她从哪里见过了。就在这瀛京城,她当时还救了她一次,根据她的分析,这红衣少女是位地位不低的世家小姐,而且还有着自己的军队。
那这位少女又是谁呢?
此刻,戚彻也带着兵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并吆喝着:“小妹别怕,二哥我来救你了。”
终于跑到跟前,对于这满是盗匪尸体的地面,戚彻先是一愣,然后就想起来祁泽是有武功的,而且比他还要好。他跑的太急,微微又那么凶,就给忘了。
然后便抬头看到那红衣少女,戚彻弯腰行礼道:“郡主,原来你也在这儿。”
郡主?祁泽不禁思考着,北朔的郡主本就不多,这个少女还有军队。符合这个条件的,好像只有一个郡主——朝阳郡主。
当时她还记得这个郡主的名字,好像是叫做……
而对面的红衣少女则看着祁泽深思的表情,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友好道:“你好,我叫宁筱,既然我救过你一次,而你也救过我一次,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祁泽回神,握住那只友好的手,回道:“祁泽。”
这个事件平息后,祁泽和朝阳郡主宁筱就成了好朋友。宁筱性格直爽,也从小带着军队长大,所以就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这一点,倒是挺对祁泽的胃口,所以两人也就经常走得很近。
“小妹,朝阳郡主又来找你玩了。”戚祺从院外走进来,通知道。
“好。”祁泽把匕首放回腰间,微微活动了一下左手腕,就朝向戚府大门外走去。
戚祺十分激动地上前抱住正在走廊上喝水的小黑,脸凑上前道:“小黑,让你三哥我亲亲嘛。”
而小黑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疯狂地用着自己的爪子把戚祺的脸往外推,一人一猫,就这样对峙上了。
终于,小黑受不了了,身子轻巧一跃,躲过了戚祺的魔掌,赶紧跳到祁泽的肩膀上寻求保护。
祁泽见此,也就带着小黑一起出去了。
正在戚府大门内不远处的小石子路上,仆从们刚把暖棚里的花拿出来照晒阳光,此时那正弯腰欣赏鲜花的银红色长裙少女尤为惹眼。
“朝阳,在这里。”祁泽喊了一声。
“哦,韶仪。”宁筱应声上前。
两人朝向戚府大门走去,宁筱看到祁泽肩上的小黑,就问道:“这就是秦王殿下送你的那只小黑猫?”
“嗯。”
“真是好可爱啊。”宁筱把小黑抱在怀里,“它还真像韶仪唉,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啊。”
“传言?什么传言?”
“就是秦王殿下喜欢你的传言啊。”宁筱点着小黑的小脑袋,直言说道。
祁泽:“……”
“大家都说在祭天大典上,秦王殿下救了你,之后,还送了好多的金银玉器,而且还专门挑选了一只小黑猫送给你,这些大家都知道啊。”
祁泽:“……”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阙煜会当众送那么多箱珍贵奢侈品了,敢情是想闹得全民皆知啊。不过,这些传言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韶仪,你的武功好厉害啊。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在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不用出手救你了。韶仪一个兵部侍郎,对付那些混混们肯定游刃有余。”
在当时第一次见面时,宁筱就已经认出祁泽不是北朔人了,而且宁筱为人正直,没有什么坏心眼儿,所以这些事实就没有必要去隐瞒。
两人刚走出门外,就看到孟言锡摇着折扇看似风流地走了过来。
而孟言锡也好像刚刚才看到她们两人,“男人婆,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最近怎么和祁泽玩到一块儿去了。”
“我最近喜欢和韶仪一起玩,这有问题吗?”宁筱反问道。
“这问题大了,你本来就是个男人婆,和祁泽凑到一块儿,那不就更像男人了吗?”孟言锡张口嚷嚷着。
祁泽:“……”她怎么就像男人了呢?孟兄,你这话听着有些怪啊。
“韶仪哪儿像男人了啊,孟言锡,你不要胡说。”宁筱维护着祁泽道。
“好,祁泽她不是个男人,那你说,她身上哪一点像女人?”孟言锡反问着。
“这像的地方多了。比如……”宁筱瞅着祁泽,最后沉默了。
孟言锡两手一摊,“你看吧,找不出来对不对?”然后,便把宁筱往他身边拽了拽,像一个老妈子似得苦口婆心道:“你以后离祁泽远点吧,你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走在祁泽身边,那不就衬得更丑了。”
祁泽:“……”孟兄,你是在给我招恨吗?
“丑?孟言锡,你个弱不禁风的男人,竟敢说本姑娘丑?”宁筱一下子炸了,同时,小黑也感受到了这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忙又跳到祁泽身上,钻进祁泽的怀里。
“切,你自己长得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宁筱深吸一口气以压制内心的愤怒,然后对着祁泽眉开眼笑道:“韶仪,能帮我一件事吗?帮我拿着这把剑,我害怕我忍不住拔出剑刺死他。”说到最后,宁筱便瞪着孟言锡咬牙切齿道。
孟言锡见此,便撒丫子跑了。而宁筱则追在身后,拿出软鞭就要抽上去。
握着手里的剑,饶是祁泽再怎么迟钝,也感受到了这两人间不太对劲的地方。
正好,戚祺追了出来,把小黑从祁泽怀里拽出来后,就不顾小黑的挣扎,死死地抱在怀里。
“哎,朝阳郡主呢,刚刚不是找小妹一起玩的吗?”戚祺问道。
“对,不过被孟大夫给招惹走了。”
“孟大夫?啊,言锡大夫啊。”戚祺笑着解释道:“小妹不用惊讶,他们两人经常这样的。”
“经常这样?”
“对啊,他们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啦,不过,孟大夫总是招惹朝阳郡主生气,之后,朝阳郡主再追着去打,他们就是这样一起长大的。”
“一起长大?”
“嗯,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而且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的,瀛京城的百姓们都已经习惯了。”
是这样啊,怪不得在她第一次来到瀛京城时,就感觉他们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了。原来,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不过,孟言锡的嘴还是和之前一样欠抽啊,有人能管着他,教训他也好。
正想着,祁泽就听到戚祺在一旁喊道:“哎,周羲,你怎么来了?”
而那文弱少年则满脸通红地望着祁泽,说道:“戚姑娘,听说最近秦王殿下给你送了一只猫。”接着,这少年便十分激动地搬出了包袱里的书,“这些,全是送给戚姑娘你的。有怎么给小猫喂食的,还有怎么给小猫洗澡的,哦,还有……”一边说,这少年一边给祁泽递书。
不一会儿,祁泽就抱了满怀的书。虽然有些惊讶怎么会有这种书,但更惊讶这少年竟如此执着,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了吗?
看了怀中的书半晌,祁泽只好感谢道:“谢谢!”
结果这少年一脸欣喜,很是激动道:“戚姑娘,你与我说话了?”然后,便蹦着跳着欢快离去,“戚姑娘与我说话了。”
祁泽一时竟有些懵,缓缓扭头看向戚祺问道:“他在高兴什么啊?”
戚祺也用着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神情看向祁泽,而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