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欠我两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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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怎么才肯放过我？”尘振动着困住自己的锁链，垂眸对莫铮问道。
作为一只野兽，他向来是桀骜不驯的。
但这不代表他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他不会死，他不愿死，只要不死，他总有一天能登临山巅，看看众生皆在脚下的风景。
为此，他能够接受向敌人求饶，甚至于更凄惨的羞辱。
从卑微弱小的半妖杂种，走到今天有一身自保之力的程度，他已不知多少次紧握着拳头，向人低头乞怜。
任由他们嚣张肆意的踩着他的脑袋，大放厥词，肆意羞辱。
曾经有人问他，难道他就没有尊严吗？
尘低伏着头，双肩颤抖，他的回答: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要尊严有什么用。
他不需要别人在他死后称赞他多么傲骨铮铮，他只要活着，活着加冕，便不会有人去讨论他卑微渺小的曾经。
更何况，那些曾经踩在他头上的东西，最终都死在了尘的手里，他们当初笑得有多嚣张，死得就有多凄惨。
莫铮没有接话，这让尘隐隐有些不安。
好歹也笑两声，人们最爱曾在自己面前嚣张的存在，跪伏在地，不是吗？
“你我本无仇怨，不是么？”尘忍不住接着说道，试图劝说莫铮留自己一命。
“你说我是狐妖？怎么辨认的？”莫铮没有接他那茬，转而问道。
他最初并没有打算杀尘，只怪他揭了自己的伤疤，于是情绪失控的痛揍了尘一顿。
至于现在，是留是杀，莫铮心中还并无定论。
“你身上的妖气。”
“不受我幻术的影响，还会使用狐火不是吗？”
受制于人，尘乖乖的回答着莫铮的问题。
“狐妖是个统称，细分下去，黑狐、白狐、赤狐各族专擅也有不同。”
“但幻术和狐火，是所有狐族妖怪所精通的。”
“作为一个半妖，我本以为我已将狐火练得够得心应手了，没想到还是不如你。”尘轻轻一叹，刻意的恭维着莫铮。
他没有撒谎，即使在狐妖来说，也只有修为高深的狐妖，才能够使用狐火。
作为一只半妖，尘花费了远超旁人百倍的努力，才能够驱使狐火，并且对狐火的掌控力，达到了大部分纯血狐妖之上。
但在莫铮面前，这努力得到的一切，简直像个笑话。
尘低着头，暗道自己还不够努力。
妖气、幻术、狐火，莫铮脑海中闪动着这几个关键字。
原来自己身上有妖气，但幻术和狐火，他是刚刚才学会的，会是狐妖吗？他不确定。
“你是狐妖，会变身吗？变给我看看。”联想到听闻过的神话传说，莫铮对尘要求道。
尘嘴角一抽，这家伙是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羞辱自己的吧!
以现在的形势，你直接踩着我的脑袋辱骂我这个低贱的半妖好了，大可不必羞辱得如此委婉。
“我只是半妖，不能化成妖体，最多也就能到这种程度，否则这锁链困不住我。”尘掩掉眼底的悲愤，在莫铮面前展现出自己半人半妖的状态。
纯血的妖可以化为妖体，在他们本体的形态下，才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比人形道体能强个一至三成。
作为一只半妖，尘的“本体”也就是半人半妖的状态罢了，与人形实力差距不大。
莫铮望着面前的尘，眼中闪过惊异赞叹的神色。
三条雪白的狐尾在尘身后舞动着，原本空无一物的脑袋上长出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眼角处一缕紫色的暗纹，与幽深的紫瞳相得益彰。
作为狐妖，尘的长相相当俊美，在这种形态下，又平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三尾啊，我还以为你能有九条尾巴!”莫铮感叹道，毕竟电视剧里不都是九尾妖狐吗？
要不是被锁链困着，尘高低得上去跟莫铮决一决生死。
莫铮句句在开拓自己视野，尘听着却是句句都在羞辱。
九尾妖狐，世上哪有那么多九尾妖狐!
若能练成九尾，则成天狐，在曾经一个时代，那是可以与仙神比肩的存在。
若当世能出一只天狐，什么黑狐、白狐、赤狐的，一句话不用说，皆会举族来投，把天狐当神明一般供着。
正聊着，忽然一阵震动，基地各处纷纷传来异响，紧随其后的是爆炸声、崩塌声。
“我去!”莫铮神色一怔，光顾着跟尘说话了，没注意吸血鬼和天目基地那边的动作，现在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他可以清晰的听到，基地各处都传来崩塌声，还有爆炸声。
回想起当初逃离基地的时候，那家伙拿火箭弹轰啊，这都打到人老家来了，指不定弄出点儿啥呢。
这基地，该不会要塌了吧？
莫铮神色微变，虽然他现在的肉身很变态，但要是被四层的建筑残渣压在十几米深的地下，那爬不爬得出去也是个问题。
“饶你一命不是不行，救你一命，饶你一命，你欠我两条命。”
没时间与尘纠缠下去，莫铮当机立断的对他说道。
随即，莫铮拉扯了一下困锁尘的锁链，这玩意比白银合金坚固得多。
在莫铮触碰锁链的瞬间，有一股极为强大的电流涌来，伴随着刺痛感，将他的手沾在了锁链上。
“嘶——”莫铮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尘之前是在这种状态下跟自己打的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先将符纸撕掉!”见莫铮无意杀他，尘也不再那么卑微，眼角一挑，鄙夷的说道。
锁链上，有修士的符纸镇压，使得锁链重于万斤，又有天雷涌动。
莫铮瞪了他一眼，半个月前劳资还是个普通人，怎么知道你们这些妖怪、修士什么的。
转眼一瞟，也见到了那不起眼的红符，上前一把抓了下来。
随着符纸落下，困锁尘的十六条锁链稀里哗啦齐声同响，其中几条固定在墙上的锁链接连崩开。
可见，尘的肉身力量也不容小觑。
只是，随着这一条条锁链崩开，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天目基地的地下部分直接坍塌。
望着砸落的天花板，莫铮脸色大变，此刻就算逃也来不及了，这可是地下四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