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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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惊讶地瞪了瞪眼睛问：“那东西竟然是食物？”
卫芳回答道：“是啊。”
他咽玻璃渣子似的腾空口腔才开始说话。
折柳问：“师尊，我们之后干什么？”
卫芳说：“我等他们解决问题，你就出去解决任务，等这件事了了，我们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折柳问：“真的？”
卫芳说：“那可不一定。”
折柳问：“师尊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可能？”
卫芳说：“真不知道应该说你死脑筋还是有时候转得太快。”
折柳挑了挑眉。
卫芳说：“那些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不用管。”
折柳说：“可是，别人亲眼看见我师父被丢进牛圈去了，难道我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吗？”
卫芳诧异笑道：“真奇怪，你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这些人似的。”
他将折柳看了看说：“少管闲事，活得长久。”
折柳问：“我应该无动于衷吗？”
卫芳说：“无道则隐。”
折柳嘀嘀咕咕：“师尊又在说些听不懂的话了。”
卫芳说：“好了，我要出去玩一会，他们如果找你，你只要不提我在外面，都无所谓。”
他起身准备出去问：“你的任务进度怎样？”
折柳回答道：“已经死了四个人了，一个是燕窝小姐，一个是深山樵夫，一个是荒野村妇，一个是看门的绝命谷小童，三个都是有修为的人，寻常修士都不可能轻易杀了他们，在不惊动其他人又全身而退的前提之中。”
卫芳笑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们，这么信任我的能力。”
折柳睁了睁眼睛，左看右看。
卫芳问：“查到别的没有？”
折柳回答道：“距离不远，死尸附近有脚印，不明显，不能分辨男女，或许也是一个有修为的修士。”
卫芳说：“现在不是都已经认定杀人肯定是修士？”
他挥了挥手无所谓说：“不管是不是修士，人都死了。”
折柳问：“师尊就不着急？”
卫芳说：“算了，麻烦。”
折柳说：“我发现了一些黑气的痕迹，感觉很有可能就是心魔附身之后的行踪，但是，没有别人看见，我也没有证据，他们又不相信我的话，事情就搁置了。”
卫芳一拍手笑道：“哎呀，这下子可真是，送到嘴边的肉都变成鸭子飞走了。”
折柳问：“师尊是相信我看见了？”
卫芳说：“我无所谓，但是我的直觉跟你一样，我猜，大概就是心魔想在这附近找一个新的身体了。”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消失了。
卫芳想了想，脸上尚有些茫然，哇噢说：“我大概知道谁中招了。”
折柳问：“师尊知道下一个要死的人了？”
卫芳点了点头。
他起身道：“我要出去转一转。”
外面一阵喧哗。
折柳的门被打开了。
卫芳说：“他们可能是抓你过去认罪的，如果你不认，大概要死了。”
折柳问：“为什么？”
卫芳回答道：“因为他们认为我已经毫无威胁了，你也可以死了。”
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看向折柳问：“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做什么呢？！”
他也不等回话就说：“肯定是私下打算杀人，师徒一个德行，只可惜败坏了禅宗的美名，也怪不得我们了，快点随我出去见蝶仙，见了人，你就知道自己的死期了。”
话音未落，这人对身后挥了挥手。
折柳面前就像当初卫芳那样被围了一圈。
折柳还想找卫芳说话，但是卫芳一言不发，他也不好到处转头看，只能跟着走了。
到了蝶仙面前，蝶仙质问折柳为什么知情不报，为什么瞒而不发，为什么不肯大义灭亲，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折柳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索性不说话。
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样。
蝶仙拿他没办法，但也不用他说话，只要摆出证据，一一问过，就算是解决了这件事，让人再将折柳原样带出去说：“不必等了，让他们二人以死谢罪就是。”
折柳本来要走，听见这话站住不动了。
周围的人推不动他。
折柳就知道卫芳在。
他心中得了底气，站住原地对蝶仙看了看说：“只怕是你心里有鬼想杀人灭口。”
此言一出，众人都好似聋子。
折柳觉得不对，略一想就知道蝶仙大概是心魔附身，连身边的人全都影响了，蝶仙是这里的主人，蝶仙的身体在自己的地盘拥有最大的权利完全没有问题，蝶仙作为主人想面见客人一一走过自己家的住宅也没有问题，可是，蝶仙的心魔……
不，也未必就是蝶仙的心魔，说不定是一群人的心魔，控制了蝶仙，又控制了这一群人，围在这里，之前还愿意演一演戏，现在已经不肯再遮掩了。
左右大家都知道了，摊开说也无所谓，这里没有一个能听见的人。
折柳看着蝶仙说：“你就是心魔。”
周围没有声音。
折柳又说：“蝶仙的身体被你控制才是为非作歹，依我看，你也不是为虎作伥，只是因势利导，肆意妄为，根本忘了自己之前说过什么。”
没人说话，四处寂寂。
折柳喊：“师父！救我！他们要杀我！”
卫芳慢悠悠在边上的桌面拍了拍说：“在这里。”
折柳立刻走到卫芳身后看向众人，发现众人的表情扭曲。
他问卫芳：“师父，已经对他们用了束缚咒和静音咒？”
卫芳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不然他们不愿意乖乖听话也不愿意让事情尽快结束，我也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这么一看，安安静静，多好，我等这个时候，等了很久了。”
折柳问：“师父，他们这样，我们要怎么处理？”
卫芳笑道：“你想怎么处理？”
折柳回答道：“我想杀了他们。”
他说：“反正他们都要杀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为什么不可以？他们能对我们干的事情，我们全部都可以还给他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又不是我让他们来杀我的。
他们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我让这样的事情落在他们头上，他们应该早有预料才是。”
折柳笑道：“他们虽然不能神机妙算，对自己早晚要死这种结局，也该清楚，我想不必多说，尸体就埋在一起。
前不久不是在山里发现了坑洞，本来也是填埋尸骨，只是之前挖开看见，多年前的尸骨已经不成样子，现在正好，将他们送去，当新一批的尸骨，后人若再看见，也还有些形迹。”
卫芳问：“你很高兴？”
折柳说：“当然！我不用死了，还一下掌握生杀大权，我非常高兴。”
卫芳问：“现在掌握生杀大权的人究竟是谁？”
折柳说：“当然是师尊，师尊是我的师父，自然也就是我的靠山，我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尽，但是，总还有那么一段日子，也不可能一眨眼就到了那样的时候，我也不是咒师父，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说师父的不好。以现在的情况，难道师父怪我仗势欺人？”
卫芳笑道：“你仗势欺人？”
他闭上眼睛说：“也罢。”
折柳小心翼翼问：“师尊？”
卫芳问：“你第一个想杀谁？”
折柳看了一圈回答道：“蝶仙。”
卫芳说：“你好大的胆子，蝶仙可是这里的主人，你要杀了主人，这些客人怎么办呢？”
折柳回答道：“他们死了也完事，本来不好，死了活该，依我说，还要烧个三天三夜，没有不能过的。”
卫芳问：“你要想怎么杀了他？”
折柳回答道：“剥皮抽筋，把肉剔骨，我就那么一想，真要动手，不怎么会，出了错让师父看见就不好了，脏了眼睛，我还嫌弃他。不如一刀枭首，干净利落，不然，一条绳子吊死，我们只要看着就好了。”
他突然想起来说：“哦，他还是个修士，不好这么轻易杀了，修为比我高，铜皮铁骨，我要是动手，说不定他站着不动也比我强些，气都气坏了，还请师尊代为动手，杀了他最好！只要他死了，其余人倒似乎也有些可恕之情。”
卫芳睁开眼看着他问：“还有什么？”
折柳想了想说：“师尊是问我，第二个想杀的人是谁？我已经选好了，就挑中蝶仙身边的那个，那个小童看着就不怀好意，杀了也不算错误。”
他一拍巴掌对卫芳笑道：“师父，他们这些人，全都杀了，未必有功，绝对无过，要是隔一个杀一个，只怕漏网之鱼超出想象之中，就我说，有一个算一个，他们死了，我们就算不得功德，也是好事一桩，再找出些奖励就没有白来。
当了修士的，死了也只是一条路，他们活着，让别人走这条路，他们死了，就是别人让他们走这条路，左右都是有人在走的。
师父若是担心，只管将他们削弱，我来动手，不会弄脏师父的衣衫，多一点血都仔仔细细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