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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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仙人离开之后，小童过来了。
折柳问：“蝶仙能抽出一点时间给我们问两句话吗？”
小童说：“我去回禀蝶仙，如果蝶仙有空，我会过来通知你们。”
折柳说：“多谢。”
小童离开。
过了一会，他回来让二人过去见蝶仙。
路上他对折柳嘱咐说：“不要说废话，时间不多，蝶仙的状态可能和白天不太一样，不要惊讶。”
折柳点了点头。
小童将二人带进室内，室内除了蝶仙还有很多其他小童，看起来依旧很忙。
蝶仙头也不抬看着桌面，听见动静说：“二位请坐。”
他说完喝了一杯水才看向二人。
“你们想问什么？”
折柳说了。
蝶仙说：“这件事，如果你们着急，我可以今天晚上就让小童带你们过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们，那地方因为适合尸体，所以不太适合活人，如果受到惊吓或出事，你们不能责怪到我的头上。我要你们保证。”
二人发誓。
卫芳多念了一声佛号。
蝶仙给他们说了一遍，又让小童给他们指路。
小童将他们带去了那个地方。
“这就是偏僻别院，地下室摆放着那些死者的尸体，为了聚集阴气，这里会尽量避开阳光和高温，也没有明亮的灯光，两位，需要灯笼吗？我或者我的同伴可以找出两个灯笼。”
小童问。
折柳摇了摇头，顿了顿问：“那上面的灯笼是干什么用的？”
小童回答道：“明示这里不许旁人进入。”
他说：“没关系，我们得到主人的允许可以随意入内，不过只有一次机会，也不能待太长时间，过了今晚，这里还得继续封闭，否则，里面的某些气息可能流出来，客人们容易感到不满或者晦气，主人不会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二位？”
折柳说：“好，给我们两个灯笼吧。”
小童离开。
卫芳念了一声佛号，拿出钵盂问折柳：“你在禅宗，没有学过，明光咒？”
折柳回答道：“师尊，你没有教过我这个。”
卫芳点了点头问：“禅宗的其他师伯师兄之类，也没有教过？”
折柳垂眼说：“可是，他们不喜欢我，他们讨厌我，我也讨厌他们，师尊，他们对我的态度非常糟糕，他们排斥我，他们膈应我，他们让我感到戒律毫无用处，我想杀了他们。
我根本不想跟他们朝夕相见，我很多时候都在想，要是整天有事要出门的，是他们，我一定更高兴。我恨不得他们全都消失！师尊，他们可不是大好人。”
卫芳问：“图书馆的书也没有讲过？这应该是基础。”
折柳回答道：“师尊，不是我不看，那也要我先找出来再看了，学会才可能用。”
他垂头丧气说：“我不记得，大概没有看过，就算看过，现在也不会，总不能现在在这里学习，我讨厌这种情况，我的学习进度只会等于零，而不是突飞猛进。那不可能，师尊，我知道，你对我的期望很高，你总是说，我的天赋很好，不用担心，但是，我、我不知道。
我的天赋不能量化，不能让我清清楚楚看见，只有师尊会这么对我说，我有时候想，也许这是单纯的夸奖，或者，嘲讽，或者，只是为了安慰失败者的心，毕竟，我是师尊的徒弟，就算是，师尊不在乎我，也不能视若无睹。
我没办法。”
他有点崩溃的样子。
卫芳将他看了看说：“那就用他们的灯笼好了。”
卫芳将折柳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没关系，这里的灯笼应该足够使用。”
折柳说：“多谢师尊。”
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卫芳说：“你这样的情绪不太适合进去，我担心你进去之后就会出问题，比如被阴灵蛊惑，那可不是好事。”
折柳笑道：“我知道，好事不会在这里。”
卫芳说：“看来，你对我们的现状很清楚。”
他说：“有自知之明总比自以为是的好。”
折柳说：“师尊，我一向比他们有自知之明。”
卫芳说：“那很好。”
说话间，小童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两个灯笼。
两个灯笼散发着朦胧昏暗的光，分别被交到了卫芳和折柳的手上。
小童则站在门口，为他们推开门说：“二位，请进，里面很小，不用担心迷路，如果有事，随时喊我，我就在门口，你们只要走出来就好了，一切问题，我们会负责处理，如果不能处理，我会上报给主人，主人也会负责的。”
他对折柳叮嘱说：“就在地下室，只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很黑，比地上更冷，四面的墙非常坚硬，空间不大，味道可能稍微重一些，里面只有尸体，就是蜜仙子派过来送礼而死在半路的那些人的尸体，千万别碰到它们，也别弄坏了，看过了就尽快出来。
否则，尸体的保存或许会受到影响，以防万一，也不要停留太久，那不会让这次进入更加值得。”
他点了点头。
折柳也点了点头。
卫芳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这里的门槛很高，到了膝盖。
折柳随后进去。
小童在他们身后说：“门不会完全关闭，只是虚掩，如果要出来，往里拉开就可以了。”
折柳应了一声。
小童又说：“如果听见名字，不要随便答应。”
折柳不说话了。
小童也没有说话。
卫芳和折柳的灯笼模模糊糊在空中亮着红色的光芒。
里面果然很冷，灯笼里似乎住着一团温柔的火焰精灵的庇护凡人的绒毛。
但还是很冷。
不知道为什么，四面都覆盖着一层轻薄的若有若无的冰霜，淡蓝色，眨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再眨一眨眼，那些冰霜又好像会重新出现。
呼吸都带着一股明显能自己感受到的热气。
到处都不热情，就好像无形鬼魂正在排斥不速之客。
大概是不喜欢没有礼貌的客人？
无所谓。
反正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卫芳继续往前走。
打开一扇门，屋子里比院子里更加黑暗，提着灯笼左右一看，看见一块十分朴素的正方形地板，黑色的缝隙非常明显，正上方中央有一个圆环拉扣，卫芳降低灯笼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往外吹出去一阵风，非常冷，吹得灯笼都摇摇晃晃，里面的灯火倒是没有影响。
已经模糊到那样的程度，再晃一晃也无所谓，只要灯火不灭，完全不可能影响视野。
因为本身就没有太大帮助。
那些灯火的目的是驱散黑暗，而不是明亮环境。
折柳跟着卫芳进入了室内，也提着灯笼过来看了看，那阵风突然就停止了。
这样的灯光之中，卫芳和折柳的脸都模糊不清。
卫芳对折柳说：“你将它打开，我先下去，你可以在上面等我。”
折柳说：“我想下去。”
卫芳说：“也可以，那就一起下去，保证如果什么东西有意见可以随时把我们关在底下。”
折柳说：“我可以等师尊上来之后再下去，或者就在上面往下远远看一眼。”
卫芳问：“你看得见吗？”
折柳不说话了。
卫芳说：“正好，你下去，我在上面守着，你看完了，上来，我们再出去，我就不看了，你给我描述一遍就可以，本来，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看见，我就有办法让另一个人也看见，或许还可以加上另外一些人。”
折柳明白卫芳的意思了。
他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动手。”
折柳一只手握着灯笼杆子，一只手拉着圆环，深吸一口气，冷得打了个哆嗦，手上用力，两腿一蹬，二人都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块地板缓缓打开了。
卫芳看了一眼，折柳将地板甩开丢在一边，地板慢慢往另外一边倒过去，贴合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了。
折柳也看了一眼，活动了一下手脚，提着灯笼，慢慢往下探了探情况，又看了一眼，想对卫芳说什么，自己摇了摇头，没有说，就下去了，速度很慢，安全为主，倒不用卫芳提醒。
过了一段时间，他似乎到了快到地面的距离，卫芳隐约感觉自己能听见折柳的心跳声。
又过了一会，折柳一直没有动，听声音，只有呼吸，他大概只是转动眼珠子正在打量情况，希望他看见的东西容易形容。
卫芳等在外面。
好一会之后，折柳动了，速度不快不慢，只是卫芳听见另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寒气越来越重，室内越来越冷，卫芳确认这里没有持续运转的聚阴阵和寒冰阵法，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垂眼往下看，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出来。
连折柳的灯笼可能的灯火，卫芳也没有看见。
这大概不是眼神的问题。
卫芳继续等。
折柳一点点爬了上来，也许是幻境，也许是幻觉，另一种声音紧跟着也停了下来，最后出现在室内，如果声音是地下室的某种东西发出来的，那它此刻已经离开了地下室。
折柳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