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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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芳要去尸骨山。
佛事对他说：“你要和谁去？”
卫芳回答道：“自己。”
佛事说：“不，你应该见过世道家的孩子了，既然你们见过了，你应该和他一起去。”
卫芳顿了顿，回答道：“我之后去联系他。”
佛事说：“如果你们之前的关系更好一些，我会放心，如果你们一起出了事故，你要保护他。”
卫芳回答道：“徒弟知道了。”
佛事说：“我知道尸骨山，曾经我在那边有一个朋友，或许他现在还住在那里，你替我送一个盒子过去，如果他死了，你就将他的颅骨装进盒子带回来，如果他活着，你就将盒子送给他，不用打开，如果可以，让他在你离开之后打开。”
卫芳回答道：“是。”
佛事说：“如果他心情不错，或许会送给你一个东西，你要告诉他，你有一个徒弟。”
卫芳回答道：“是。”
佛事说：“你还记得，之前我让你送去雨上桥院子门里的盒子吗？那个跟你和你徒弟见过面的小纸人很喜欢你，所以找过来了，我让他暂时住在禅宗，他会在这里等你一段时间，你出去之后，记得尽快回来，和他见一面。”
卫芳回答道：“是。”
佛事想了想说：“你可以离开了。”
卫芳回答道：“徒弟告退。”
他本来今日就要离开禅宗去赶路的，但是，佛事要求他联系世道家的。
卫芳回到洞府，折柳看见他回来了，就知道肯定又是佛事的事情。
看见卫芳坐在桌边，折柳问：“师尊？”
卫芳看了他一眼，将事情说了。
折柳会意，点了点头说：“或许，师尊，我可以邀请，并且询问对方的名字，再顺便将这件事说出来。”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看着卫芳问：“不过，师尊，我要确定一点，我可以去吗？”
卫芳摇了摇头。
折柳一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笑道：“我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
他开始联系。
联系方式是上次得到的。
卫芳没有问，但为了之后可能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总而言之，对方同意了。
折柳结束通讯，对卫芳说：“师尊，他叫世道以。”
卫芳点了点头，起身道：“那我走了。”
折柳笑道：“早去早回，师尊。”
卫芳点了点头，将他看了看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进阶了。”
折柳耸了耸肩说：“这可说不定，我没办法保证这种事情的。”
卫芳说：“随便，你要是太弱了，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出去。”
折柳啊了一声。
卫芳已经离开他的目光范围之内。
折柳往前赶了一步，发出第二声啊。
卫芳完全没听见。
折柳之前交流的时候转述情况，世道以会和卫芳在禅宗之外见面。
卫芳看见了世道以。
世道以也看见了卫芳，对卫芳打了个招呼。
“我以为之后没有见面的日子了。”
“原来，你不准备帮忙青城山的事情吗？”
“啊哈哈，”世道以打哈哈说，“我差点忘了。”
卫芳笑了笑说：“希望到时候你会记得。”
世道以耸了耸肩对卫芳说：“我们还是不要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比较好，不是要去尸骨山？”
他说：“我都知道了，直接去就好。”
卫芳点了点头。
他问：“你会浮空术吗？”
世道以啊了一声。
卫芳问：“你会任何能飞的办法吗？”
世道以发出恍然大悟似的声音，笑道：“这个我有办法，我们家有一个飞船，但是我一个人出来，他们说用不上，即使我说明了还有一个人，所以，我带来了一艘飞舟，他们不是讨厌你，只是讨厌我而已。”
卫芳点了点头，对提取中心点飞舟之外的语句不置一词。
他说：“那你会用？”
世道以仿佛被侮辱，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膛说：“我带你。”
卫芳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世道以取出一艘飞舟，金黄色，看起来就很显眼，让人联想到富贵之类。
卫芳闭了闭眼，在心中开始默念心经。
世道以对卫芳挥了挥手，让他先上去。
世道以对飞舟的掌控约等于无，不过，路上没有意外，他们平安到达目的地。
卫芳落地的时候，有种奇怪的仿佛完成了一次任务的错觉。
世道以脸色苍白，对卫芳笑道：“你看，我成功了！”
卫芳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世道以左右看了看，对卫芳问：“我再确认一遍，这里是尸骨山没错吧？”
卫芳也看了看，点了点头，念了一声佛号，回答道：“是这个地方。”
世道以似乎有些紧张，喋喋不休说：“你师父真麻烦，我师父不这样，我想去哪里去哪里，他从来不会多管闲事，也不会对我指指点点，你有那样的师父简直像穿着不合体的束身衣还带一圈绳子，啊，不好意思，我知道，师徒如父子，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毕竟，这些话听起来就不怀好意，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喜欢他。
本来也不太喜欢你，但是你跟他不一样，所以，我觉得好多了。
希望你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你要记得，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在这里。
话说回来，对子骂父确实不好，但我就想骂。
我爹是个混蛋，跟混蛋混在一起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的。”
卫芳看了他一会，他要说下去。
卫芳止住他的话头提醒道：“我们不是来说话的。”
世道以点了点头：“啊，对，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任务是什么来着？要杀人？看你的表情，应该不是。那就是，我想起来了，你不要说话，让我说，是不是——骨生花？对，你的徒弟告诉过我。论起来，我跟他才是平辈，嘿，老前辈。”
卫芳扯了扯嘴角，对他施了一个静音咒，世道以总算安静了。
卫芳看了他一会。
世道以蠕动嘴唇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是每次都这么紧张，也不是每次紧张都这样。
卫芳点了点头。
他问：“你要跟我一起吗？”
世道以睁了睁眼睛问：我不能吗？
卫芳点了点头。
世道以连啊啊的声音都没有了。
卫芳说：“你只要等我出来就好，去附近的小镇上随便干点什么。”
世道以看着卫芳离开眼前，想了想，回头往身后一看，摇了摇头，还是跟着卫芳的脚步，上了尸骨山的小路。
卫芳并非一无所知，但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就当不知道好了。
卫芳继续往前走。
他看见了一个洞穴。
卫芳左右张望了一下，点了点头，感觉差不多就在这里。
他进入了这个洞穴。
里面黑黝黝的，走了一段路之后，卫芳突然嗅到了清淡的血腥味，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气味浓郁的蝙蝠粪便。
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卫芳屏住呼吸又走了一段路。
他面前游出来三条蛇。
卫芳念了一声佛号，挨个送了它们一套束缚咒和静音咒，再将它们丢到边上。
路面似乎干净了一些。
卫芳没走一段路，面前出现了一头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的熊。
很大的块头，但是，卫芳不能确定，它究竟是灰色棕色还是黑色带白色花纹。
它对卫芳发出一声几乎震耳欲聋的吼叫。
这里是洞穴，声音被放大，卫芳眯了眯眼睛，紧接着送了这头熊和那些蛇一模一样的待遇。
他感觉自己快要完全听不见看不见了。
他不确定是否属于错觉。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
他不喜欢。
但是没办法。
从这方面说，他的目的就没变过。
处理了那头熊，卫芳对着面前的路比划了一下，从熊身边经过，上面的蝙蝠为了证明自己是活物，扇动翅膀扑棱棱飞了起来。
卫芳蹙着眉往前走，突然发现前方没有小路，只有一块断崖，他努力往前看，从黑暗中看见了对面的小路，如果他从这边跳过去，没有掉下悬崖，他就可以到另一边的路上。
卫芳左右看了看，侧面飞出来一只古怪的动物。
它长着蝙蝠的翅膀，食蚁兽的鼻子，蜜蜂的尾巴，刺猬的尖刺，锯齿草的轮廓，两颗不怎么亮的尖牙，看起来十分凶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扑了过来，那是一种和熊和蝙蝠完全不同的感觉。
卫芳对着它念了一遍束缚咒，随后是静音咒，接着念了一遍大悲咒，最后是佛号。
这些话都说完了，卫芳左右看了看，将这只古怪的动物从路正中央挪开，看了看对面的路，越过了断崖。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隐约感觉对面已经出现了狭小的洞口，如果他再往前走，好像就可以出去。
或许不是错觉。
卫芳想了想，在四面寻找可能存在的骨生花的痕迹。
让他找到了。
只是，卫芳找到骨生花的时候，地面凹凸不平，头顶十分低矮，两边分外狭窄，身后传来夜间狼嚎，面前一双绿油油的蛇眼睛睁开，紧紧盯着他，仿佛端详镜子里的自己，正在缓慢往前警惕地移动，寻找一个合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