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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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被平子真子发现蓝染和雏森的联系，难免他不会上报到瀞灵廷去，那样的话同样也会牵扯到雏森。
蓝染本应该可以轻易想到这一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雏森这么快就想要取下戒指，他心中突然升起来的恼意完全压过了理智。
蓝染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下，缓解了心中那股存在感强烈的不悦感，然后又为刚才的情绪失控而道歉：“抱歉，雏森，刚才……是我失控了。”
“……？”听着蓝染的解释，雏森联想了一下前后的对话，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刚才她先保证了不会逃离蓝染身边，然后又想取下戒指说怕被平子队长发现……接着蓝染就有点生气了。
“——！”等等，她刚才的这个行为确实是有点引得蓝染误会，但是她的意思是除了怕两位队长再次正面对上起冲突的原因，还有她怕蓝染还没有越狱成功就被瀞灵廷的人发现，如果他好不容易解了一半的封印又被他们重新加固，那她岂不是反而给蓝染添乱了吗！
但是，就是，还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蓝染……吃醋了？？
毕竟……他上次就若有似无地暗指她有“别的队长”了。
果然，蓝染和平子队长这两人，完全不对盘啊！
她差点就忽略了这一点！
“没关系……就是……”
“嗯？”
雏森的思绪飞速运转，她很快又想到另一点。
不管是之前的时候还是刚才，都一直是她在向蓝染示爱，而蓝染好像除了说换他来追求她之外，完全没有说过，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他刚才的问话却直接说了句“他们的关系”……
雏森看到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在现世里，戒指佩戴在中指上，意指热恋中、或是订婚状态，也象征着即将到来的婚姻和责任。
她忽然想知道，在蓝染看来，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蓝染，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雏森很想知道蓝染对她的看法。
虽然蓝染之前说了这次换他来追求她，但她从未听到蓝染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戴上戒指也是她主动要戴上的，总觉得……她刚才是不是又激动过头，冲动行事了……
刚控制住自己失控情绪的蓝染又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雏森憋了这么半天，最后问出来的是这个问题。
也是蓝染从没有过这些谈情说爱的经验，是他疏忽了。
蓝染以为他之前已经说了这次换他来追求雏森，她应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才兴冲冲地要戴上戒指，因为接受了他的“追求”。
原来，刚才完全是他们两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在那里阴差阳错地各说各话。
但两个人交往，最忌讳的就是互相猜忌，有什么问题还是直接说出来解决就好。
“当然是……”蓝染对上雏森的眼睛，雏森暗藏期待的眼神，让他忽然，难得地卡壳了。
恋人？爱人？戒指戴在中指也有已订婚的意思，婚约者……？伴侣？
好几个关键词从蓝染的脑海里滑过，他却突然觉得难以说出口。
婚约者和伴侣……想到这个，蓝染觉得好像心中微动，他并不讨厌这两个词。
或许……蓝染之所以会选择送戒指，会选择为雏森戴在中指上，皆是因为他的内心有这种想法，只是在此前，这个念头并没有浓重到让他去直面自己的内心想法，只是下意识地那么做了。
雏森刚才说她爱他，蓝染也是很愉悦的，他现在好像越来越喜欢听到雏森对他示爱了。
“爱”是个很沉重的词，蓝染相信雏森对他深沉的爱意，所以蓝染才会愿意让雏森成为自己的枷锁，并将锁和钥匙都交给她。
但蓝染这边，他本以为这是他自己都还不太确定的事情，所以他开不了口，无法对雏森说出他爱她的话，但无疑，喜欢肯定是有的。因为蓝染对雏森是有占有欲的，他想要雏森只属于他，他不喜欢有其他人觊觎着自己的小花朵。
可是在忽然思及到了“婚约”这个关系上，蓝染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内心并不排斥这样的关系，甚至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这说明，或许蓝染对雏森的感情，比他自己认为的还要深一些。
仔细想想，如果他们之间有婚约这一层关系，那么他和雏森的联系就会变得更深，直到成为对方的伴侣，从此密不可分，只属于彼此。
这样……好像也很不错。
……
雏森没等到蓝染接下去的话语，她看着一直善于言谈的蓝染队长居然也会卡壳，觉得很新奇。
似乎还会生气吃醋……也正是因为他会有这些反应，这才让雏森真实地感觉到，他是真的走下了那个她一直仰望的神座……
蓝染看到雏森微微歪头看着他，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睛中闪着期待又好奇的亮光，似乎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忽然知道了该如何去形容雏森在自己心中的样子，才更符合他的美学。
“你是我最珍贵的……无垢之花。”
现在的雏森对蓝染来说确实弥足珍贵，她是他种下的最完美的成果。
没有精心栽培，却也勇敢盛放。
她全身心地爱着他，自然，这份璀璨夺目的美丽，也彻底吸引住了他这个主人。
让他甘愿为她，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座，降落人间。
……
“……”雏森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觉得心中一震。
是当初蓝染留给她的文字中写的，也正是说她拥有一颗无垢之心。
可她刚才……分明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以前她的爱恋是无声隐匿的，但在蓝染选择接受她之后，她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了。
她在日复一日的深空冷月之下，仿佛身处绝望的深渊。
在某一天一切假象破碎，她害怕被神明完全抛弃，抑制不住的爱意也随之宣泄而出之后，天空之上的神明终于肯聆听她的祷告了。
然后她看到了神之降落，还有他给予的希望，她便抓住了那一丝坠落下来的光明，努力攀升而上，终于抵达了神的身边。
神的有意放任和纵容偏爱，让现在的她忍不住想再贪心一些，她的无声爱意已经变为了欲念和占有。
她想把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心中的神明，藏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只属于她一个人——
就像现在这样，只会出现在她一个人的面前……
雏森猛然惊醒，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会有这样自私的想法，也配得上是纯净的无垢之心吗？
这分明是充满**的暗谧私心。
果然……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只要是这世上的生灵，就都会产生欲念。
没有谁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
想到这里，雏森不由得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不是的，她并没有那么纯净的无垢之心……
……
“怎么了？”蓝染有些不解地看着雏森低下去的头，“这样的答案不能让我的小花朵满意吗？”
“那么，未婚的伴侣……如何？”
我的小花朵……我最珍贵的……未、未婚伴侣……？！
这几个词在雏森的脑海里徘徊，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双手环在蓝染的腰间，抱住了他。
她想，这一次，她知道蓝染真实的心意了。
“你也是我的……我的未婚伴侣。”也是……我的神明。
——你是我想独自珍藏起来的神明。
雏森低声顺着蓝染的话也给出了回应，但她心中暗想着的，却没有说出来。
听到雏森的话，蓝染身体一顿，然后抬手回抱住了雏森。
他没有想到雏森会这么说。
原来不仅只是他，一直在克制着企图冲出理智囚笼的欲念，雏森对他也有这种占有欲？
蓝染本来还以为，要矫正雏森卑微求爱的心理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却没想到她却又一次蜕变，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他的小花朵，似乎总是不需要他施加过多的养料，就能独自绽放得更加璀璨夺目。
此刻，无法言喻的喜悦感完全填满了蓝染孤寂了上百年的心，甚至满溢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孤独寂寥地活了上百年，回首过去，却没有任何一个瞬间比得上这一刻。
——仿佛现在的他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活着。
现在的蓝染，或许与那些他曾看不上眼的、甘愿为爱飞蛾扑火的人类，也相差无几了。
就算曾经是高傲冷漠的神，碰上爱情，也会丢失掉绝对的理智。
……
雏森因为最近长高了不少，两人相拥，她的头正好可以抵在蓝染的肩上。
因为刚才互说了情话而觉得不好意思，雏森又不敢与蓝染对视了，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羞涩和一丝期待，提出了小小的请求：“蓝染……你可以说一句你喜欢我吗……”
刚才的情话多少有些羞耻感，蓝染好像并不觉得。虽然知道了蓝染的心意，但雏森还是更想听他直接一点的情感表达，就好像圆了自己多年的心愿。
“……”看来是刚才的回答没有让雏森满意了，蓝染觉得他又被这个小丫头给教导该怎么表白了。
看来比起诗情画意、富有美感的抒情示爱，他的小花朵喜欢更直白一些的表达方式？
虽然刚才觉得难以启齿，但是怀中人的拥抱与期待，好像忽然给了他名为“勇气”的东西。
蓝染还是第一次知道，一向强大的他，在刚才雏森问他们是什么关系的那一刻，他竟然没了对雏森直言喜欢的勇气。
“嗯……我很喜欢你，小桃。”
顺便改了称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嗓子有些发紧，声音要比他正常说话时还要更低一些。
面对各种事态都能做到淡然处之的蓝染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感到紧张的时候。
但是蓝染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很享受能够体会到这些，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加鲜活的情绪。
“唔——”雏森发出不明意义的一声沉吟。
雏森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蓝染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呜！啊啊啊！！那个蓝染队长！说了喜欢她！追逐多年的男神，向她表白了！！
虽然那是她自己要求的……但是蓝染还叫了她的名字呀！送她的生日礼物还是戒指！！
——是订婚戒指！！
蓝染队长还亲口说了他们的关系是未婚的伴侣！她不管，反正这就是他们的订婚戒指了！！
今天绝对是我过得最史无前例、最圆满的一个生日！真的圆满了……人生赢家就是我了！
雏森在内心无声尖叫。
现实的身体却仍然埋在蓝染肩上，缩在对方的怀里，雏森不仅脸和耳朵都红透了，甚至那些秀色可餐的绯红，还在向她的脖颈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