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虚假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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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川扶着扶手站起来。
地铁完全停下后就没有大幅震动了，就剩那只触手迷茫地乱舞时打在车身上引起的轻微摇晃。
她刚起身就看见风河身后找准位置伸过来的触手，吓了一跳：“背后！”
但是迟了半拍，他回身还没抬手的功夫，触手已经到了他身后。卫川来不及说他，捞住他胳膊往自己这边一扯，后退两步。
那触手只是轻轻划了一下过去，就听见风河身上衬衫“嗤”一声被撕开，卫川一听感觉不妙，刚刚自己护在他胳膊后面的手背好像也被扫了一道。
瞅眼果然一片血痕，手上这才后知后觉地痛起来。
风河也被划伤了，但一时顾不上这些，转身又想过去帮触手安分一点。
就在此时，那触手忽然一阵抽搐，迅速缩了回去。在缩到前面几节车厢时，却又猛然停住，随即委顿在地。
俩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卫川看了看那边情况，风河有些吃痛地吸了口气，反手捂住从肩膀到后背的那道伤。
卫川又看见他手心有一点光，那道红痕很快就淡了下去。
没多看两眼，前方车厢走过来一个人。
不知他是怎么避开触手走过来，身上干干净净的，手里拎着把细剑。
“嗯？”
“怎么是你？”
对面人有点眼熟，卫川想了想才记起来，是以前在昙老太爷生日宴上见过的孟诹。
相比她这忘性大的模样，孟诹显然对她印象更深，远远地停下来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坐车回家。”卫川应了一句，问，“你、你们勇者还要上夜班拯救世界的吗？”
孟诹的表情一下子不好看起来。
风河在旁边懵逼地看看俩人：“什么，这就是本场的勇……骑士吗？”
“你正打算对光精灵族下手？”对面的勇者握紧剑，似乎想要抬起来。
卫川对这话摸不着头脑：“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个人各说各话了几句，孟诹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一个男人一边笑一边从触手旁边走过来。
他路过孟诹，径直走到卫川身边，十分自来熟地往她肩膀上一搭，歪头打量她：“吾王现在怎么这样狼狈啊？”
卫川往后靠了靠，但没躲开，背后一毛：“你又是谁啊？”
她能看出来这是个魔族，但不认识，这样子来意不明……总不可能是篡位的吧。
男人亲亲热热地搂着她，另一只手往外摊了摊：“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胡穗，是你的追随者——预备役。”
卫川还没说什么，风河已经瞳孔地震了。
他当然看出来这个胡穗是个魔族，还是高等魔族，但追随者？他完全没有想到看上去就是个能力弱小高等恶魔的卫川居然是魔王！
他后退了一步，扫过这圈三个自带不安全因子的家伙，又心情复杂地再看一眼卫川，转身往这节车厢的车门一跨，随即隐去身形。
恰好错过卫川看向他的视线。
这是又紧急开了个通道？
没想到这位精灵溜得这么快，卫川一时也无措，旁边这个胡穗给她一种并不是很友善的感觉，她觉得现在这处境有点危险。
孟诹比卫川魔王本王还清楚追随者的定义，看胡穗搂着她的胳膊，皱起眉头。
“我们之间的对抗不可波及普通人类，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事，祸及家人。在正式开场之前我不会对你出手，这次异常的后续会有人来处理的，早些离开。”
他说完就转身从触手旁边走了。
卫川也不想多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转头看向胡穗。
虽然不清楚这位怎么看待他的职位，但其实对于这个小魔王的存在，胡穗一直是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对待的。
事实上，当初感知到自己成为本届魔王追随者的时候，胡穗还是有点诧异的，毕竟此前魔王大都是男性。
胡穗听说过，临崇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似乎并没有观察多久，就与之缔结了契约。
显然，追随者与魔王是双向选择。
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年仅十七岁的年轻小魔王对他有什么影响，不怎么积极地顺着本能寻找到她之后，他也并没有立刻露面，而是围观了一段时间。
直到这次因为不清楚勇者和她的关系，以防万一还是勉强出面示意一下自己没有完全在摸鱼。
看着勇者的背影渐走远，胡穗收回目光转向卫川，笑眯眯地等她开口。
现在这里就剩他们俩，小魔王会想对他说什么呢？
卫川开口了。
“前面的车厢有门吗？”
胡穗的笑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应道：“当然有，往前走四节就是车站，那里的门已经被破开了。”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你这当魔王是怎么对待下属的？
卫川这才想起来这事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那你也快走吧，如果处理人看出你是个恶魔，要找你的麻烦就不好了。”
小魔王态度真诚言辞恳切，左眼写着“不要”，右眼写着“牵连我”。
胡穗：“你说得对，我这就走。”
他又笑了笑，大长腿三两步越过她，转出车门。
男性恶魔真是容易喜怒不定。
卫川等他走了之后才小心避开瘫在地面上的触手，慢慢从有些狭窄的空隙里半点不沾触手身的成功抵达车外。
这里没有人，上楼之后一层之隔的工作人员似乎也什么都没听见，十分自如地看着她独自一人出了站。
怎么想都不正常吧，卫川这会终于忍不住出了一脑门冷汗。
尽快离开这个克克的地方。
她摸出手机准备打车，还没点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脚刹车急停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
那边熟悉的车上下来一个人，门都没关就向她跑过来。
是昙俣，他怎么又恢复正常了？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按住卫川肩膀上下打量，恰好看见拿着手机的右手背上似乎有点红，握住她手腕翻过来就看见那道伤。
昙俣赶紧放轻力道托着她手腕继续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没有了，我没什么事。”有事的那个精灵也自己治好了伤……半夜上班的勇者看起来应该也没事？
所以受伤的只有触手。
“你怎么过来了，之前接电话的时候不是……嗯，又怎么找到我在这里的？”
“路上说，先去医院。”昙俣回去准备开车。
“就是不小心擦到，不用去医院。家里也有医用箱。”卫川跟在他身后走过去。
他皱起眉头：“你不用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