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只是来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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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载的疾行被挡在了塔底下。
他无法靠近白塔，且上空禁停。
“……估计那三人不进塔的原因也是这个。你真的打算一个人进去吗？”他回头询问。
卫川从没想过到这里了还要回头，适应了亮度之后的眼睛仍然无法直视发光点，只是盯着前面的白塔大门。
他们正站在被楼房簇拥着的平台上，塔门开着，可以看见里面第一层是空荡荡的。
“别担心，我会注意好保护自己的。”卫川示意了一下身上的魔气，又指向塔身上的空窗，那里没有玻璃，“如果碰见我无法躲避的危险，我会及时从塔上跳出来。”
于是陶载不再说话，退后半步。
小魔王独自向大门走去，即使已经基本恢复健康，但此时的身形还是略显瘦弱。他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会儿神，见到塔内已经看不见她了，便又警惕起来随时等待救援。
白塔第一层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架了道楼梯，沿着圆形塔身旋向上方。
在卫川爬楼搜寻的时候，孟诹正在塔顶与一名人鱼对视。
“我怎么记得，到这里来的不应该是个男性人类啊……”美丽的人鱼倚坐在最上方的王座上，手背抵着自己下巴思考。
孟诹没听清她在嘟囔什么，看这位初代女王反应不对，又摸了摸藏在手心的剑印，随时准备拔剑。他开口还想再试着谈谈条件，却被打断。
女王无语：“喂你稍微收敛一点好吗，真以为我看不见呢。”
古人鱼语对人类而言有些拗口，孟诹虽然听得懂，却说得艰难：“抱歉，我只是……下意识有些紧张。”
“那把钥匙如果被别人拿走，利用其打开鬼界放出里面的鬼怪，常世将会遭到极大的危害。代行者令我们前来向您讨要，也是担心这件事。”
初代女王露出个诧异表情：“哟，代行者担心常世生灵？”
……虽然那个冷淡的小女孩传话内容确实不像是挂念常世，但总要说点漂亮话嘛。倒也不必这么直白地点出来，这让打工人很难做啊。
孟诹哽了一下，打算跳过这个理由。
“您镇守海格之柱已经七万三千余年，不知……”他话没说完，忽然收声转头看向身后的楼梯。
卫川从下面转上来，看见这副景象，下意识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初代女王：又来一个讨钥匙的。
没学过古人鱼语的卫川听不懂刚刚孟诹说了什么，只见那个坐在王座上的人鱼打量她一会儿，忽然直起身子说了句话。
“……”
卫川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在这种地方体会到多学几门语言的重要性。
她的传承记忆里其实有不少种族的语言，但吸收记忆和运用记忆内容是两码事，没额外去练习，语言存在脑子里也没法用。
更何况她不认识这位初代女王，也不知道人家说的是古人鱼语。
孟诹听懂了，他似乎还想说话，女王却没有理会了，从王座上起身游向卫川，绕着她转了一圈，嘀咕了几句。
卫川不明所以，有心想问问孟诹，又不知道这个人鱼什么情况，只好闭上嘴巴等她动作。
即使没那个好心帮魔王翻译，但听在耳朵里的话却不会变。
女王刚才说的分明是：“奇怪，这个女孩子好像是我要等的人。”
虽然知道这事不讲先来后到，但眼睁睁看着女王想把钥匙给魔王，魔王打开鬼界大门放出鬼怪生灵涂炭……这怎么行！
“不管您是受到什么委托而等待，或者有其他自己的想法，但是，很抱歉，钥匙不能给她。”即便不愿意与这位女王为敌，但面对这种情况，孟诹也只能动手了。
他垂眸从剑印中取出自己武器的时候，恰好错过了初代女王看向他的奇怪眼神。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人鱼女王捏着那个魔王少女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一点，低头亲吻上去。
孟诹举剑的手猛一颤抖，睁大眼睛后退半步。
这、这是他可以看的吗？
不对，难道女王不是要把钥匙给她，而是看上了这个漂亮的魔王，等的……则是命定之人？
这什么土味情话啊。
孟诹脑袋里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
但全程语言掉线的卫川不明白，为什么几句话的功夫对面忽然拔剑，更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猝不及防被一个女性人鱼给袭击了！
虽然她长得很好看，但卫川也没想过自己初吻会丢在这里啊！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对方口中推过来一个冰冷的小珠子，刚触碰到她嘴唇就瞬间化作一道冷气钻进了喉咙里。
女王直起身，拍拍卫川肩膀，再次开口。奇怪的是，这回卫川又能听懂人鱼在说什么了：“好，现在钥匙已经给你了，我要做的事也完成了。你和这个勇者都快点离开吧。”
接着塔身轻微摇晃起来，一些碎石沙砾从天花板掉落下来，原本塔尖透过上方楼梯口撒下来的光亮猛然大炽。
卫川拉住女王的手想带她先跳窗出去，但女王轻轻一扭手腕就脱了出来。
“我必须留在这里，”她对卫川笑了笑，“至于你，该做什么就去做，即使身在海底，我也会一直注视着你们的。”
不等小魔王问出一肚子疑惑，女王伸手轻轻一推，顺着水流将她从背后开着的窗户上推了出去。
几乎在离开塔身的瞬间，就被陶载接住，他把她带到离白塔远一些的位置，询问：“有没有出什么事？”
卫川没说话，她转头去看那扇窗户，孟诹从那里冲出来。他身后的女王摆着尾巴转身，似乎是要坐回她的王座。
紧接着白光就吞没了那个房间。
光线太过刺眼，陶载看她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抬手帮她遮住眼睛。
等陶载放下手时，所有亮光都消失了，那座高高的白塔在黑暗中沉默了几秒，随后不知从何处漾开一圈波纹轻触到它，白塔就像溃散的沙堆一样散在了海中。
卫川皱着眉头打量那片空地一会儿，又看向不远处站在地面上的孟诹。
他比自己早一会儿到，会知道什么吗？
孟诹对上她的视线，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魔王想问什么，虎着脸开口：“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不用问了。”
他纠结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我们现在是敌对方，你注意点身份立场。直接问这种事情，就不怕被敌人骗了吗。”
听见他说不知道情况的时候卫川就没了兴致，后半句就纯当没听到。
她扯住陶载：“我们回去吧，我饿了，想吃秃黄油拌饭和鱼生。”
陶载看了一眼孟诹，没说话，拉着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