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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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枯燥又令人头大的政治关系，人外种族发展史还是挺有意思的。
卫川喝了口温开水，又将书翻过去一页。
工具人陶载正在帮她书房安装上午买回来的排插，固定器按在墙上连锤子都用不上，手指一用力就稳稳钉进墙里了。
贺琊恰好端了一盘不明材质的食物进来，放在卫川面前的书桌上给她当下午茶点。
看见陶载干活时才想起来，自己似乎顺手拿了个排插回对门房子里，用来叮微波炉。
这个房子只是富豪琊暂住之处，除了一张床，就只剩下厨房有用。现在小公寓第一层已经完全被各种厨具占据了，普通饭店都没这里装备齐全。
虽然对魔界了解了不少，但贺琊做的食物，卫川仍然很难辨认出原材料。她单手举着书捡了一个小饼干似的东西扔进嘴里，随即被苦得脸皱成一团。
贺琊移开视线防止笑出声。
卫川用水吞服，等嘴里味儿稍微淡了点才开口：“大医官，我感觉现在我的身体好了很多，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停药啊？”
至于跑三圈操场就累得不行这种事，这不是当代加里敦大学生常见状态嘛。
“停药还早得很，近两年是不用想了。”大医官一边端详自己刚从烤箱拿出来的不明物体，一边说道，“但却不是因为你先天不足的身体，而是身体里的一些封印。”
“等等，封什么印？”
她是不是忘记过什么重要内容？
贺琊在她思考的时候，自己也捡了一块小饼干，吃下去时面不改色，但随即一口闷光了卫川桌上杯里剩的大半杯温水。
“咳，你身体里有百余道封印，里面封了什么我也没看出来。你的身体本身就没有太过糟糕，此前两月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仍然弱于普通人只是因为这些封印。”
“我现在给你配的药是为了解封做准备，上百道复杂封印，两年还是保守估计了。”
卫川差点把书丢出去：“不是，为什么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封印的事啊？”
大医官无辜：“我没和你说过吗？好像是。但你知道也没有用，反正是我解，你又出不上力。”
魔王语塞。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到生日当晚做了一个梦，当时睡醒明明已经忘记的内容莫名回想起来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
是个似乎很耳熟的声音在说话，说了什么忘记了，只依稀觉得也有个“封”字。
卫川一边想着一边说出口，已经站在书架旁边看她课辅书的贺琊随口问是谁的声音，她就努力回想。
陶载装好了排插，把插板垂在书桌边上，连好台灯线。
忽然，他转头按住卫川脑袋：“停下！”
“怎么了？我刚快要想起来——不要按我的头。”日常得不到属下尊重的魔王把脑袋上的手搬开。
“不许想了。”陶载拧眉收回手。
听见这话不对劲的贺琊回头，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就和抬起头的卫川对上了视线。
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瞳孔中似乎有什么刚刚褪去，只记得不是褐色，似乎像是……什么金红色的东西？
但她自己毫无感觉，还在问：“你怎么这样看我？”
贺琊走过去盖住她眼睛，几秒钟后松开手，血丝已经消退下去了。
接连两人的反应让卫川意识到不对，她看向医生。贺琊转头问陶载：“你刚才感知到了什么？”
“一股很恶心的力量。”酷哥冷着脸，几乎浑身都崩起来了，短袖t恤下面手臂肌肉隐约鼓起，“我认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是比那群鸟人还要令人厌恶。”
贺琊挡了一下小魔王视线，沉下声音：“注意你的措辞。”
其实卫川听过不少骂人的话，这句还算不上什么，但陶载好像忽然反应过来，气势一下子消了下去。
“啊，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贺琊的手撤回去，卫川重新看向陶载时才发现，之前他收敛起来的魔气，居然就这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了。
看来刚才那一句应该不仅是让他注意措辞，还要注意控制情绪。
“王，我刚才不是在说你。”陶载认真地解释，“方才大概在你的思绪触及……那个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我说的是它。没想到自己忽然情绪失控了。”
卫川拍拍他表示安抚：“我知道。”
谅他也不敢乱骂饭票，就是委屈羽人又新添一称呼，无辜昙俣惨遭连累。
“但是不明力量什么的，我应该没怎么接触过除了你们之外的非人势力吧？那些精灵还有我哥你们也都知道……另外，刚才我眼睛怎么了？”
陶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眼睛里似乎出现过什么东西，不过我还没看清就很快消散了。”
“好了，现在暂且不要考虑这些。”贺琊打断他们，对卫川说道，“你的能力还不足以接触陶载力量范围的事，等我把封印解开大半之后再说。”
小魔王老老实实地应下来。
陶载不再打扰卫川看书，去楼下客厅打算点个外卖，安慰一下自己刚刚受惊的心灵。贺琊跟着走出房间，却没有回他自己的房子，而是转身去了魔界王宫。
临崇坐在他自己单人工作室里，正在一台笔记本上噼里啪啦打字。
察觉到房间忽然多了道身影，他加快速度结束与网络对面的对话，然后收回手转过转椅看向对方：“怎么了？”
贺琊开门见山：“她的父亲还没查到吗？”
没想到会忽然说起这事，临崇疑惑道：“没有，发生了什么？”
于是贺琊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其实他们很早就意识到了卫川父亲的不同寻常，但在只有临崇接触她的当时，还未敢这样私自调查她的事情。
直到贺琊检查过她身体之后，发现了那个古怪的封印，才让临崇去帮忙查找的。
来自血脉的力量极为重要，卫川显然和普通人类不同，且不说封了上百道重重叠叠封印还能自由活动的身体，单说传承记忆时那份强大到可怕的精神力，就已经是前无古人的罕见了。
而她的母亲卫爱华女士很早就已经查清楚了，是一个完全的人类，不掺杂丝毫其他种族的血脉，显然问题不在她身上。
倒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询问卫川本人，只是左右想想，她要真知道，也不可能十七年都没发现自己是个魔王了。
临崇沉默了一下，再次重复：“什么都找不到，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世界上的。过往的经历也完全是捏造的，似乎从他最初能确认下来的真实经历开始，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贺琊说：“你可以从其他世界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