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急也没用,先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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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走的都走了，痕迹也清理干净了，我身为红发会首领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们不管。”泽维尔在族人和血亲之间难以取舍，所以他在承担完身为红发会首领的职责后选择前来帮助范德维，虽然他也不太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
等到自己的位置上有其他亚人族战士顶替上来，泽维尔便退到了后方，打算为受伤的亚人族伤口进行下处理，可是刚刚被长枪伤到的那位亚人族已经没了呼吸，和其他几个负伤后躺在后面没法救治的亚人族一样已经为了族群献出了生命。
“你们这些可恶地杂种！”泽维尔看着半天前还和自己说话的同伴们如今变得冰凉，他出奇的愤怒，转头看向范德维那边发现他发现自己的父亲此刻也陷入了苦战。
亚人族的特征和血缘并无关系，更多的是赋予他们的能力不同，像泽维尔便是以敏捷为主的某种猫科类亚人，而范德维则是力量型亚人，在他全力激活亚人族血脉时，他的双臂和背部会浮现宛若虎纹般的印痕，而此刻范德维的亚人族的特征已经被彻底激活。借此他才能以一敌五，同时面对这五个灰袍血仆。
血仆在圣餐议会的地位并非是普通的教众邪教徒，他们更类似死侍，但从本质上却和剥皮猎犬类似，都是通过圣餐议会的邪教魔法改造出的禁忌产物。血仆不知疼痛，力量极大，恢复能力也极强，是圣餐议会里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战略兵器。
而现在范德维一个人就能抗下五个血仆这是连远处的黑袍奥斯塔德都没能预想到的。
血仆对于圣餐议会来说自然是十分宝贵的资源，但此刻的范德维已经彻底让奥斯塔德起了兴趣，如此强大的亚人族血液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消耗掉一两个血仆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接受到奥斯塔德用魔力波动释放出的命令，五个血仆的攻击更加凛冽了三分，彻底放弃了防御。在范德维眼中只见两个灰袍人仿佛突然疯狂一样冲在最前，以伤换伤以血换血的疯狂攻击范德维。
满身猛虎斑纹的亚人族前任首领狠狠一拳将贴到近身的一个灰袍人的脑袋锤进了地里，后者手脚抽搐了一下，摸索着似乎打算把自己的头从地里拔出来，却被范德维瞅准机会照着脖颈一脚踩断了这个血仆的脊椎。
没了头的血仆挣扎了几下便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另外四人的动作也为之一停，范德维以为是刚刚血腥的场面震慑住了这四个灰袍人，喘了两口粗气，抹了一把溅到额头上的鲜血，刚要开口说两句垃圾话吓唬吓唬灰袍人顺路鼓舞一下死伤过半的亚人族战士，却见四个灰袍人以更快的速度动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变得更加默契，场面瞬间两极反转，范德维陷入了苦战。
身形诡异的四个血仆同高大的亚人族战斗的越来越激烈，范德维的肩头、大小腿上布满了伤痕，更不用提他被灰袍血仆偷袭的伤痕累累的后背。四个灰袍人状态也看起来不太乐观，一个左臂扭曲变形，一个腰腹部被范德维一个刺拳打穿了个大洞，还有一个则是被活生生戳瞎了双眼，只有一个一直游离在后面的灰袍人看起来毫发无损。
范德维双目一凝，手中铁锁抽出却不似之前一样猛烈，这一下他用了巧劲，要把那个没有受伤的灰袍人拉到近前。
随着战斗，范德维发现那个灰袍人总是在攻击到达前便抽身而退，绝不贪图冒进，而另外三个灰袍人范德维已经确认并非是正常人类，那么这个完好无损的家伙必然就是那个操纵着其他三个灰袍子的人。
范德维相信只要解决了他那么这几个灰袍人一定就会失去控制，而其他的混混也没办法阻挡幸存的亚人族敢死队突围离开。
铁锁成功缠绕上最后方的灰袍人，范德维绷着青筋的手臂一用力就将他拉倒了身前。
这时范德维才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灰袍人的面容，一张惨白却有着密密麻麻血色纹路的脸庞。
看着这张可怖的脸范德维仿佛回忆起了年轻时的往事，他猛地回头对着自己身后的泽维尔和亚人族战士大喊，“全力防御，小心……”
范德维话音未落他身前被捉来的血仆身体便极速膨胀，斗气混杂着他体内诡异的魔法力量传递出一个信号，一个要爆炸的信号。
暗红色的血液飞溅，爆炸来的极快，范围不大，但却威力极强，范德维斗气全开，为了保护身后的亚人族战士们硬生生承受住这舍命一击。
然而这一场爆炸并不是结束，之前被范德维一拳打倒地里的那个灰袍人‘尸体’，在他视线死角里竟然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瘪着半个脑袋，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向范德维的后心。
当啷一声脆响，匕首落在了地上，是泽维尔用尽全力冲了过来一脚踢飞了那个本应该死去的灰袍血仆。
泽维尔帮范德维防住了身后的血仆后，紧忙回身扶住他的老父亲，入眼是范德维皮开肉绽的胸膛，血仆自爆的威力撕裂了范德维的护体斗气，给他造成了重创。
看着身边去而复返的儿子，范德维似乎变得苍老了，刚刚他还在计划着如何带自己的儿子和其他亚人族战士突围，而此刻他却连开口说话都有些困难，目光瞟向不远处的几个血仆，范德维硬生生提起一口气。
鲜血随着斗气从范德维胸口喷溅而出。另外还在坚持的三个亚人族战士也赶了过来，挡在范德维的身前，虽然他们也早已伤痕累累，但还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最受大家敬仰的范德维就这样被人围攻倒下。泽维尔是红发会的头脑，而范德维是红发会的灵魂，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对不住了，老伙计们，这次恐怕我们真要折在这了…”范德维的声音也不再那么浑厚有力，胸口的伤已经波及到他的肺部，每次呼吸都会带来剧烈的疼痛。范德维忍得住疼痛，但他的身体却没法对伤口视而不见。
“别这么煽情，咱们几个老家伙早就做好了准备，孩子们都已经撤离了，我们也没什么顾虑了，可惜泽维尔又跑了回来……唉……”年纪最大的那个亚人族战士虽然无惧死亡但还是有些感慨。
范德维解下自己手臂上的锁链，特殊金属制造的铁链对重伤的范德维来讲已经有些沉重了，而后他对着自己的伙伴们低声说到，“老伙计们，帮我撑一会儿，我把臭小子送出去……”
“没问题，放心吧！”上了些年纪的亚人族战士，敲了敲胸脯，众人不再保留斗气，战意、气势猛地回复得如同最初一样，让周围虎视眈眈的混混们一时不敢上前，他们其实早在范德维大战五个灰袍人时就被杀破了胆，但后面推搡的人群才让他们不得不继续进攻。在血仆爆炸后，混混们才被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停了下来。
范德维抓住时机，不由泽维尔张嘴说话便把他抓了过来，那双熟悉的大手此刻凉的如同一块坚冰。范德维将泽维尔抓在手中，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的嘱咐道，“儿子，记住！去古登镇，找一个名叫梅利安·德怀尔的人，告诉他小心巫师会！记住我的话！我会把你丢出去，绝对不许再回来！！活下去！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说完夹杂着鲜血的斗气覆盖满范德维的手臂，抓着泽维尔拼尽全力狠狠的丢了出去，身材本就瘦弱的泽维尔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远远的飞出了战场中心，落进了酒厂附近的一片灌木丛。
有本就游荡在战场外围但却机灵的小混混立刻转头扑向灌木丛，和里面被围困的人相比，这个被丢出来的家伙看起来更弱一些，说不定自己更有机会趁机抓了他换赏金。
就在泽维尔落入灌木丛的瞬间，一片漆黑如墨的暗影瞬间将他包裹、禁锢，拖进了灌木丛更深处。
在这片浓浓的黑色暗影中泽维尔不停挣扎，正欲喊叫之时，一只坚硬冰凉的手强硬的捂住了他的嘴。
“嘘嘘嘘，是我，别叫！”魔导机械臂的主人自然是它的独家专利持有人，卡俄斯。卡俄斯拍了拍泽维尔的脸，让他冷静下来，红发猫猫人终于看清了眼前躲在暗影里的卡俄斯，不再挣扎。
将手竖在嘴前，卡俄斯再三表示小声些后，泽维尔点了点头，那只冰凉的机械臂才松开泽维尔的嘴。卡俄斯也才来得及打量一下泽维尔，看到这个原本放浪不羁的亚人族小首领此刻竟然满身伤痕，卡俄斯眉头紧皱。
“你们惹上了什么麻烦？贝克恩特伯爵怎么没出手帮你们？”卡俄斯压低声音的询问到。
泽维尔思考了一下，虽然心中对贝克恩特伯爵和王室多少还是有些怨恨，但单论个人关系，泽维尔还是选择了相信卡俄斯，“不是我们惹上麻烦，而是有人知道了我们是亚人族族群，盯上了我们。你那位养父只是提醒了我们一下，但是却拒绝了帮忙......我不怪贝克恩特伯爵，现在我只想救下我父亲和其他那些亚人族战士！你能帮我吗？”泽维尔此时就像只落水的小猫一样无助，他知道卡俄斯战斗力或许也就和自己相差无两，但他也知道这卡俄斯家伙鬼主意多的很论耍小聪明他绝对很有发言权，落水的人总是会努力去抓住任何可能拯救自己的浮木。
卡俄斯趴在暗影当中摸了摸头发，贝克恩特伯爵早就说过等到驱逐掉厄弥斯商会，红发会也必须解散，但贝克恩特伯爵一直都是位精明的商人，他一定会选择更加能够利用红发会的方式打散这帮亚人族而不会选择兔死狗烹的这种方式，所以一定是他也遇上了什么让他没办法对红发会出手相助的原因。
正当卡俄斯揣测这来龙去脉时，咚咚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暗影外响起，紧接着泽维尔和卡俄斯盖着的暗影被掀起了一角，一缕刺眼的光线透了进来，泽维尔瞬间炸毛打算向光亮处发动攻击，卡俄斯的万能钥匙机械臂，咔哒一下再次将他按住。光亮处爱丽维娅悄悄的钻了进来，愣愣的看着按住泽维尔的卡俄斯。
“爱丽维娅，这是泽维尔；泽维尔这是爱丽维娅，我妹妹，你应该想得起来吧？”卡俄斯随意介绍道，紧接着再次陷入思考。
“是姐姐，我生日比你大！”爱丽维娅美目一瞪，重新掖好暗影被子，趴到了卡俄斯右侧，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对着卡俄斯左侧的泽维尔说了声你好，爱丽维娅真的很有礼貌。“有两个寻着方向摸过来的小混混，已经被我打晕了堵上嘴丢在外面了。”她还顺路解释了一下刚刚的两声闷响。
卡俄斯点了点头，爱丽维娅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推了推身前的碎木头，卡俄斯捡了根小木棍，画下了酒厂附近的缩略图，他虽然失忆了但不影响他记忆力很好，来过几次酒厂的他知道附近大概的地形，所以才选择和爱丽维娅一起趴在这边观察情况，也不知道范德维是冥冥中感觉到这个方向有友军，还是泽维尔真的运气好，反正就恰好落到了离卡俄斯不远的这里，随之被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拉了过来，身上的暗影大被子是卡俄斯随意用术式魔法造型堆砌出的暗属性魔素团，卡俄斯和爱丽维娅赶来时夜色已深，在昏暗的灌木丛中这招从远处看隐蔽性很强，也因此卡俄斯才让爱丽维娅出去看看确保没有人靠的太近从而发现他们。
画完简易地形图的卡俄斯把小木棍递给爱丽维娅，问道“人多吗？”
身为魔剑士的爱丽维娅夜间视力比卡俄斯强上很多，她接过小木棍，想了一下，在酒厂门口戳戳戳戳，戳了密密麻麻的一堆小点，“特别特别特别多，不过大多数好像实力一般，有一小伙人似乎被堵在门前了，但是外面的人太多，我看不清。”
“里面算上我父亲还有三个活着的亚人族战士，但他们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你有什么办法吗，卡俄斯？”泽维尔心情焦急，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急也没用......先趴会......”卡俄斯看着密密麻麻的小点，脑袋瓜开始疼了起来，被这么多人围住，在往外突围的途中被人一人薅一把头发，等冲出来都会变成埼玉老师了，让他救人也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了......
泽维尔猛地在机械臂下挣扎，“你放开我，帮不了我就别抓着我，我必须回去救他们！”
卡俄斯被泽维尔吵得心烦，他理解泽维尔的心情，如果现在被围困的是爱丽维娅、约书亚他们，那卡俄斯绝对也会和泽维尔一样激动，但现在并不需要两个泽维尔，卡俄斯向要帮助自己这位难得的好朋友，所以他必须冷静思考。“范德维把你丢出来是为了让你冲回去再送死的？”卡俄斯毒舌技能再开，面对此刻有些失去理智的泽维尔，他丝毫不留情面。泽维尔说过范德维也在，而能把泽维尔丢出这么远的，自然也只有那个膀大腰圆的亚人族首领，卡俄斯瞬间切中泽维尔的要害，后者瞬间的变得神情呆滞了起来。
爱丽维娅在旁看的心惊胆战，虽然卡俄斯向来会说些乖乖的话，人品也不行特别爱缺德，但是此刻一句话就把一个心情激动的人变成傻瓜的场面对她纯洁幼嫩的心灵还是太有冲击力，戳了一下卡俄斯的软肋，爱丽维娅责备道，“你说话注意点！他爸爸快死了！”
爱丽维娅天然黑的一句关心的话语，仿佛又是一道利剑，最终切断了泽维尔维系理性的最后一根线。
这只红发小猫，似乎无助的呜咽了起来。
卡俄斯拍了下额头，他或许就不该带爱丽维娅来，小小的暗影被子里上演了一出离谱的心理学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