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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日子长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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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颤巍巍拿了梳子,嘴里却笑呵呵,很是愿意为心肝宝贝忙活:“好,好,公这就给你扎。”

石榴连忙过去将梳子接过来,“爷,我来给她扎,她头发多,又散,可不容易梳。”

“石榴这么早过来了。”陈老爹笑着招呼石榴。

莲藕也转过头,看着石榴倒是满脸惊喜,大声唤道:“娘,我昨晚想你了。”

“是吗?那你明日回去跟娘睡,成不?”石榴激动道。

“不成,不成,我跟公。”莲藕连连摆手。

石榴戳戳女儿的额头,“你个没良心的。爷,她昨晚没闹你吧?”

“没,没,昨晚上我可能跟莲藕说了半宿的话呢,晚上也睡得香。”陈老爹笑呵呵道。

“她大清早便要撒尿,想必爷没那时候没醒,她把被子尿湿了吗?”石榴问道。

陈老爹还没回答,莲藕便生气道:“哼,我没尿床。”

好了,小瞧了小姑娘,可将她得罪了,石榴再跟她说话,小家伙便不理人了,若是以往,石榴定是要教训的,只是离了一晚,满腔的柔情没处使呢,便说了好话哄她,又许诺做衣服买头饰。

“我要花花,要娃娃。还要小裙子。”莲藕扳着手指头敲竹杠。

“成,都应你,好吧?”

“嘻嘻,娘真好。”莲藕立刻双手搂了石榴,幸福地摇晃着小脑袋。

陈老爹坐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石榴娘两个戏耍,笑得不见眼,“小姑娘就是要好好打扮,待会儿我去找点儿粉红嫩绿的布匹来,你自己动手给她做几件衣裳。”

“不用,她人小,不费什么布料子,我去镇上扯点儿就成。”石榴摇头道。

陈老爹却坚持道:“你听我的。”

石榴连忙点头,免得老人不开心,正好上次那块藏青色的绸布,她给陈大娘裁了样式,自己慢慢也将袖子衣摆缝制了,再熬过两晚便能做好,莲藕人小衣服做得也快,到时候老小一起穿新衣裳。

半下午,陈老爹便偷偷给石榴两匹布料子,轻薄透气的棉纱,一匹茄紫一匹海棠红,都是适合小姑娘的明丽颜色,也不知陈老爹从哪得的。待石榴问了,陈老爹却神秘地不做声,让石榴失笑,真是老小孩子儿,还跟她卖官司呢。

石榴的手艺学的半生不熟,衣裳样式要人定了,然后自己再照着行针。陈大娘针线好,手脚也快,石榴一贯找她给自己定版。

等石榴拿了茄紫的料子给陈大娘定版的时候,陈大娘却为难道:“没空呢,现在天热,襁褓围着热,我得抓紧给阿宝做两身衣裳。”

“娘上次不是做了吗?”石榴好奇道,她上次找陈大娘给陈老爹裁衣服,陈大娘便是这样说的。

陈大娘立刻道:“那个是棉布,不软和,阿宝爹又买了些绸布过来,最是不伤皮肤,我得趁早儿赶出来。”

“若说软和,还是穿过的衣裳最软,莲藕小时候的衣服我也没扔,不如给阿宝拿过去穿?”石榴也没过心,随口便道。

“咱家也没穷到揭不开锅,还能给孩子穿旧衣服,得了,你这布料子放着,等我什么时候得空了再给你裁。也真是,做衣裳连料子都不会裁,还天天张罗着做,也不怕人笑话。”陈大娘板着脸道。

不裁便不裁,为啥要讽刺人?石榴呼气,免得冲动上头做出什么。照她心意,是想立刻拿了布匹回去的,只是陈大娘是婆婆,到底不能硬顶着,石榴道一句“有劳娘了”便起身走了。

好了,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裁好,女儿的新衣只怕一时没指望,石榴便回屋翻自己的针篓子,看能不能先做个别的给孩子点甜头,好幸翻到一个桃红蚕丝料子的手帕,也不知哪个送她的。这个柔软,弹性好,亮眼,做个绢花,最是好看。石榴从前做女儿时捣鼓过绢花,她将手帕裁了,上浆,窝瓣,用细铁丝一固定,定定型,不到一个时辰便捣鼓出两朵桃红绢花出来了。她自觉很好看,也不等日后,当即唤了小姑娘过来,在早上绑的窝窝头上一边插上一朵花儿。

“好看吗?”石榴将镜子递给女儿,让她自己瞧。

小姑娘摸着绢花,再瞧瞧镜子里的样子,美得大笑,“好看,好看。娘,去玩了。”说着,跑去炫耀了。

她的小伙伴不多,自从丢了一次,家里砌了围墙,她几乎跟村里的小姑娘隔绝了,玩伴都限于陈家几口人以及白毛。现在她第一个炫耀的对象便是白毛。

“好不好看?”莲藕低着头,将自己头上美美的花儿给大狗瞧。

“汪汪。”白毛敷衍叫了两声。还好吧,反正我是不喜欢这东西。

从大狗那里没有得到幸福感,小姑娘不满意了,道:“大狗,你笨,我去找公。”

说着,又跑去陈老爹那里求表扬,白毛迈着四条腿慢悠悠跑着,正好儿离了莲藕半米的距离。

“公,好看不?”莲藕昂着小脑袋让陈老爹看她的新宝贝。

“好看,真好看,跟真花一样。”陈老爹把眼一瞧,见着两朵不太成型的桃花儿,但点头点得郑重其事。

在陈老爹这里玩着,问了驴子和母牛,又问了大公鸡和大母牛,莲藕可是高兴了。等到下午陈秀才带了两个尾巴回来,她更是兴奋了。陈老爹带回来的是黑炭和卫哑巴。黑炭如今光忙着食铺的事,有时得空,便去陈秀才的学堂学字,陈老爹瞧他上进,对他很是关心。卫哑巴这些年一天不落地陈秀才的学堂里读书,字也认得几个,也会背个《三字经》,算不得朽木不可雕也,但是天赋实在有限,按陈老爹的意思考个童生至少还要二十年,只是卫财主不在乎,他就当学堂是托儿所,学多少随意,就孩子给拘住了便成。陈秀才不仅在学堂里看照卫哑巴,偶尔卫财主有事外出了,陈秀才还得带着卫哑巴回家管吃管住。

莲藕跑上前,从最前头的陈秀才问到最后的卫哑巴。

陈秀才跟陈老爹一样,对着不成型的桃花瞧不大中,只是嘴里却配合,笑哈哈道“好看,好看。”便回屋去了,留下小姑娘截住后头的人继续显摆。

黑炭也喜爱莲藕,特意低下身子摸着他的小脑袋,笑道:“好看,莲藕最好看。”

卫哑巴歪着脑袋仔细瞧了,然后瘪瘪嘴,不屑道:“丑死了。”傻孩子,说什么大实话呢?

瞧见莲藕快要瘪着嘴哭了,黑炭连忙安慰她,“他瞎说呢,你别信。莲藕的花儿最好看。”

黑炭刚到陈家那会儿,跟卫哑巴可是闹了几回,只是这些年他眼界宽了,身量高了,自觉刚开始好笑,跟卫哑巴再没闹过,若是卫哑巴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他也只当小孩子不懂事,两人看着倒像是差了辈分。只是卫哑巴一直将黑炭当做仇人呢,如今被仇人说了,卫哑巴更不爽了,一手一个,拔起莲藕头上的绢花就往地上扔,“不好看,不好看。”

“哇哇……”她美美的花儿被扔到地上,莲藕立刻哭得肝肠寸断。

“你……哎。”黑炭叹口气,也不知道跟卫哑巴说啥了,抱着莲藕哄道,“别哭,别哭,明儿黑炭哥给你买新的。”

卫哑巴其实很喜欢莲藕,觉得小姑娘长得白白胖胖,又爱笑,比他家荷塘挖出来的藕更讨人喜欢,弄哭了她心里很是手足无措,只是黑炭一安慰莲藕了,他的心思都花在跟黑炭赌气上了。哼,要你装好人,我没银子呢。他一把把莲藕从黑炭怀里拉过来,拉得莲藕一趔趄,蹲坐在地上,“不要你买,莲藕,我给你买,银簪,金簪。”

孩子哭得不停歇,石榴这当娘自然是快马加鞭奔过来,一到院门口见到的便是莲藕蹲在地上以及卫哑巴的豪言壮语。

欺负了人家孩子,别家长抓个正着,卫哑巴慌了,“我……我……”个没完,想要解释却偏偏说不出口,急得脸通红。

“哑巴也不是有意的,三嫂别怪他。倒是我,没照顾好妹妹。”黑炭稳重道,说着将莲藕抱起来,还细心给她拍拍灰尘。一旁卫哑巴又被转移了焦点,拿了大眼珠死瞪着黑炭。

石榴先不理会他俩,将委屈的小姑娘抱到怀里,“不哭,不哭,也没摔痛。”

“可……可花扔地上了。”莲藕抽抽噎噎道。

“捡起来洗一洗便是了,再哭就不美了。”石榴给女儿擦擦泪,将她哄好了,对黑炭道:“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黑炭楞了一下,便告辞了。

石榴望了他的身影,又叹口气,刚才的事,自然是卫哑巴不对,只是黑炭吧,看着稳重,但总是让人觉得不够厚道,他看着不跟卫哑巴计较,却用他的稳重不计较显出优越感,卫哑巴嘴不利索,心却明,总是被激的怒火直升却又不占理。

走了一个,另一个无措的嘴巴直哆嗦的,石榴轻笑了声,摸着他的脑袋道:“别急别急,不怪你,妹妹年纪小,你哄哄了她便好了。”□□岁的孩子,哪有不淘气的?大河在他这个年纪,更让人脑袋疼呢。

卫哑巴立刻裂开了嘴笑,蹲下身子将自己口袋里的银角子玉佩弹弓石子全掏出来给莲藕,“给你,别气。”这豪气样子让石榴看了直笑,这孩子率真,很得人疼。

莲藕将脑袋埋在她娘怀里,鼻子一哼,傲娇道:“不要,我要花花。”

哑巴连忙从一堆东西里找出银角子给莲藕,“给你,能买……好多东西。”

莲藕也知道银子是好东西,她可心动了,抬眼看石榴。石榴笑道:“好了,银子收好,牵着妹妹的手过来吃饭。”

卫哑巴连忙小心去牵莲藕,小姑娘也没甩开他,不过仍然嘟着嘴。走了几步,便挣脱了卫哑巴的手,跑去追狗玩了,卫哑巴跟在后面喊“快,快跑”,二人一狗立刻撒欢子了,而莲藕更是“哥哥”喊的快乐。

石榴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孩子间的小摩擦,来去便是这样容易。

☆、第83章 丫鬟

吴桂香在饭桌上提过请丫鬟的事,当时陈大娘跟杨花儿吵了一架,这事歇了两天,等胖妹在陈大娘过得不错的时候,陈大直接带了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回了家,将人送到陈大娘的屋子,介绍说叫杏儿,附近村庄里的人,从前给别人家照顾过孩子。

陈大娘也不瞧那女孩儿,将陈大拉到一边道:“这还真请了丫鬟过来啊,家里头两个人空闲着呢。”

“桂香说这时候粮食等东西卖得贱,她得抓紧收些货物存着,她一做事,娘一个人如何看得住两个孩子?”陈大解释道。

陈大娘望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胖妹,想说她一个人也顾得过来,又想抱怨吴桂香孩子都不管了,光顾着做自己的生意,只是望着陈大沉稳的样子,啥都说不出口了,这孩子懂事的早,从小主意就正,只怕她也劝不住,既然将丫鬟都带回了家,便随了他心愿吧。

看陈大娘还有些不愿,陈大笑道:“这丫鬟我们自己出钱,娘别担心弟弟们有意见。”

陈大娘立刻瞪了陈大一眼,“瞎说啥,娘就这一个孙子,还能委屈了他?你啊,就不要瞎操心了。”

陈大仍然道:“莲藕小时候也没请个人,胖妹大些也是自己娘看着,轮到阿宝这里就要请丫鬟了,我怕弟弟弟们心里不舒服,银子还是我出吧。我也不仅怕弟弟们不开心,还有丫鬟若是公中请的,到时候三个孩子照顾着,只怕忙不过来,尤其是阿宝和胖妹,都是吃奶的娃,一块儿饿了拉了,也是常有的事,到时候让这丫鬟到底看顾哪一个?还有啊,这丫鬟一整天呆在家里,除了看孩子,总要做些别的事,到时候个个使唤着她,到没得让她将孩子放到一边了。”

“得了,大老爷们磨磨蹭蹭的,娘说着银子娘出就娘出,任谁有个二话,我都不饶。别的事,你也别担忧,娘心里有数。”陈大娘手一挥,便结束了这话题,又过来仔细瞧了杏儿,长得黑瘦,个头儿也不大,想来也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她转过头问了陈大杏儿年龄。

杏儿自己连忙回了,“回太太,我十三了。”

“村里人,叫什么‘太太’,没得让人笑话,你就跟原先的帮工一样叫我大娘。”陈大娘立刻道。

“那我听大娘的。”杏儿伶俐道。她原先也在一户秀才家中照顾小孩儿,那家里看着还没这家富贵,派头却摆得足,让她老太爷太太地称呼着,平日里使唤地她不停歇。

“这么大个女孩儿,能使唤几年啊?”陈大娘皱着眉头看着陈大。

陈大回道:“签的三年活契,等阿宝和莲藕一般大时便能自己玩了,到不需要人专门照看。”

“瞧她瘦的厉害,能抱得动孩子吗?”陈大娘又提出疑问。

“大娘,我力气大着呢,不信我给您看。”说着,杏儿跑到后院去将压井口的大石头搬了进来。那石头不轻,防着莲藕这些孩子淘气去井边玩掉井里的,杏儿轻巧巧就搬了过来,陈大娘看了点头道:“有把子力气,成了,快把井盖子还回去。”

给小姑娘面试完,陈大娘勉强点了头,让陈大先走了,留这杏儿在屋子里看顾胖妹,她搁一旁瞧着,就觉得这丫头倒是细致,胖妹略有个响动便去查看,孩子睡着了也不闲着,还给她擦桌子擦椅子,陈大娘倒是满意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将杏儿带到饭桌上,说是阿宝的丫鬟,以后就住在家里了。陈家除了八间青瓦房,还有几间放杂物的黑瓦房,收拾一间出来给杏儿住也方便。

“娘瞧说的,这么大个丫鬟,还能光伺候一个人不成?胖妹在娘那里,让她照顾着,娘还能轻快些。”杨花儿连忙道。她心里是不情愿请个丫鬟的,显得阿宝就金贵了,只是如今胖妹在陈大娘那里,这丫鬟不也得照顾着?想到她女儿也是有丫鬟的人,而三房那一个却是自个人长大的,杨花儿很是有些优越感的。

“不成,这丫鬟专门是给阿宝的,胖妹我自己看着,你们无事也别使坏她,听着了吗?”陈大娘严厉道。

杨花儿听了立刻不爽,都是奶娃子,凭个什么就光伺候阿宝,她家胖妹就不能让丫鬟伺候了?她也不提胖妹,却道:“一家子长辈没个丫鬟使坏,到是小孩儿先有下人伺候了。”

陈大望了陈大娘一眼,做出个苦笑,陈大娘立刻一拍桌子,“就你话多,你要是不同意,把胖妹领回去自己看。”

杨花儿立刻不做声了,胖妹在陈大娘那里,她不仅空出时间来做绣活儿,而且陈大娘常日照顾着孩子也多了些情分,给胖妹做衣裳做鞋的,又能逮着机会吃些吴家给阿宝的好东西。

杨花儿歇了声,石榴这里更没话了。她自己是个平头老百姓,女儿也不是出生大户人家,可不要丫鬟来冲门面。更何况,有了杏儿,吴桂香便能干活了,对食铺倒是有利。她们三个合伙做生意,都没有算工钱,只是年底分成,这样一来,谁有事想歇着就歇着,没歇的人也没多余的钱。说来,她们的合约还是有些不严谨,要改一改的。只是,她们各自做的事也没法计算谁到底更有价值,而且都是女人,都有歇着的时候,太计较了倒小性了。石榴一想,便将改合约的念头放下了。

杏儿在陈家安家落户了,吴桂香脱了身,去跟往日熟识的农户们联络,收回一大批的东西,很是干劲十足,倒是将石榴忙得够呛,好在杨树渐渐上手,很是帮得上她些忙。

倒是杨花儿,有些悠闲了,这些日子她绣活儿卖得不太好,她生孩子停了好些时日没做活,跟相熟的绣坊断了生意往来,好容易接上头,绣坊却要压她的价,说是她绣活儿不如以前鲜亮,卖不出价,杨花儿一时气愤,跟绣坊掌事吵了一架,这家的生意自是不能做了,只能再找别的绣坊了。

人闲容易生事,尤其是杨花儿瞧着杏儿还有些别扭。她看杏儿在井边洗尿片,瞧着快洗完了,便连忙将自己桶里的也递了过去,“哟,在洗尿布呢,这里还有些,你也一起洗了吧。”古达养孩子,没纸尿裤,要手洗尿片,是个麻烦事,陈大娘虽然看着胖妹,尿布却不替她洗,她得给阿宝洗,胖妹的,都拿给杨花儿去洗了。

杏儿也不推辞,干脆道:“二嫂放这里就成,我晾完了就洗。”只是她刚晾完,屋里阿宝就哭了,杏儿连忙跑去看阿宝了。她将阿宝哄好,抱了孩子出来歉意对杨花儿道:“二嫂对不住了,阿宝刚醒,只怕到晚上才能睡,这尿布我明儿再给你洗成吗?”

明儿洗,明儿黄花菜都凉了,杨花儿气道:“你这丫鬟,就是会偷懒,连个尿布都不洗,花那么银子请你做什么?”

“二嫂别生气,要不晚上等阿宝睡着了我再洗?”杏儿又道。

她态度越好,杨花儿气焰越高,吼道:“懒丫头,就会偷懒。你现在不给我洗了,看我……”

“看你做什么?你这主子款倒是摆得足。我说了,杏儿是照顾阿宝的,尿布你自己洗,也别再吵吵嚷嚷,吓着阿宝怎么办?”陈大娘板着脸道。

“家里请的丫鬟,我凭什么不能使唤?”杨花儿愤愤道。

“这家里我做主,我说不能就不能。你个惫懒货,连个尿布都不洗,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懒婆娘。”

偷懒不成还挨了一顿骂,可给杨花儿气的,拿着榔头大力地捶着尿布,嘴里念念有词,神情愤恨,也不知她将这尿布当成谁来捶骂。

洗完尿布,杨花儿跑到灶上去问石榴,“你知道那丫鬟多少银子一个月吗?”

石榴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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