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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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给的这块干腊肉实在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几个月的时间，林家人当初上路的时候带着的粮食早就消耗殆尽，这大半个月的日子开始还有剩下的一点骡子肉，就在昨天，最后一口骡子肉也被喂进了南宝的肚子，大家都是靠着沿途挖野菜充饥。
林老婆子身上的银钱倒是一文不少，这都是林家三房这些年一文一文从嘴边抠出来的。这些钱不能花，林老婆子早有打算，等到了江南府之后，就在城外伺候上几块好田，将来留给子孙当祖田用。
再加上对官兵天然的畏惧，林家人连尧城的门都没敢迈进，就慌不忙神地赶着往前走，更不用说备什么干粮了。
想着就跟前半个月一样，这时节，路上的野菜总归是断不了的。
林安虽然不似他们害怕官兵，不过林家人畏惧，她也就不多事了。
正赶着路，林老爹却好似听到了什么，突然停住，问自家闺女，“小丫，莫不是有人在唤你爹，你听？”
林安凝聚精神力，声音顿时放大数百倍传到了耳边。
她微笑起来，转过身望向来时路，“爹，你看谁来了？”
林老爹疑惑了，看着身后的方向。
很快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慢慢显现出轮廓来。
“林哥，林哥，等等，林哥！”
周老爷骑着马匹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跟前，扬起阵阵尘土。
“林哥，你们跑的可真快啊！”
林老爹一脸惊怪，“周老弟，你这是？”
周老爷喘了几口气，等稍微平息了些，这才解释道，“林哥，刚刚尧城门口围着几圈的人你可曾看到了？”
“确实。”众人点头，他们正是看着那跟前还跟着不少官兵，这才急急忙忙地赶着要走。
“你可知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
周老爷露出笑容，接着道，“我刚去打听了一番，得知最近就在前日，咱们尧城来了个大官，说是咱们西南十三城的灾情传进了圣上的耳里，天子震怒，特派了大使过来赈灾的。
你们刚刚见着的那些人，就是得了大使的命令，在城门口清点各处灾民的人数，以呈上报。”
“你的意思是？”林老爹还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周老爷忍不住拍了拍手掌，“林哥，你们可有路引？”
“路引？”林老爹一脸疑惑，转头看其他人，林家其他人也是一脸摸不着头脑。
只有林安心里转瞬明白了过来。
不过，不用她说，周老爷就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你们可是打算去那江南府外安家落户？”
林老爹等人点头，“正是。”
“你们可知，没有路引，你们连城都入不了？更不要说落户了。”
周老爷掌心相握，好整以暇。
“什么？”林家三房出来匆忙，里正自然没有跟他们提及路引之事。
这路引，就相当于是每个地方的通关牌，小到小镇县城，大至京都皇城。
没了路引，可是寸步难行。
“这……这可如何是好？”林老爹等人傻眼了，林老婆子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周老爷的神情，林安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好在，周老爷昂起头，得意道，“我周家再怎么说，在这尧城也算是有名有份的。我问过官兵之后，就立刻入城找了我周家相熟的官老爷，我都替你们打听好了。你们现在就同我回尧城，自会有人替你们处理妥当！”
“周老弟，真是……真是……”林老爹一时间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周老爷看了眼旁边的林安，笑的更畅快了。
“不必言谢，你们不是才救了我家性命？这啊，就当是你们好人有好报吧！”
闻言，林老爹眼眶一红，良久，才吐出两字，“多谢！”
他身后的林老婆子等人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太好了！这下太好了！”
很快，林安等人就回到了尧城。
门口的人比之刚才，更多了些，排起了五条长龙。
周老爷带着林家众人到了其中一条长龙里。
“你们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周老爷嘱咐两声，就去找长龙前头的官兵，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给那人看过之后，又指着林安等人的方向说着什么，很快周老爷就回来叫林家众人过去。
林老爹等人互相看了看，要走不走的。
最后还是周老爷再三催促，众人这才一步拖一步地跟了过去。
长龙前头摆了张桌子，后头坐着个小兵。
这小兵前后扫了林安等人几眼，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林老爹上下嘴唇碰了碰，半天没出声。
林安扯了他几下，也不顶用。
这才不得不自己顶上，“回大人的话，共计十三人。”
官兵多看了眼林安，点点头。
随后提了笔就在纸上写写画画，林老爹等人大气也不敢出，低头苦着脸，要哭不哭的。
小兵写了大半张，这才停笔，
“行了，你们几人一一上前来在这纸上都摁个指印！”
林老爹等人纷纷照做，唯恐惹了小兵不快。
很快众人就摁完了手印，小兵吹了吹纸上的墨，等干了，这才将纸收起来，递给周老爷。
“周老爷，你要的东西，妥了！”
“多谢小哥！”周老爷忙多谢，悄悄从袖里取出一个钱袋塞进了小兵的桌子底下，“小小玩意，小哥瞧得上就留下把玩吧。”
小兵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就是路引？”林老爹一边走一边展开手里的纸，这横七竖八的他不识字也看不懂，不过既然是路引，那就好办了。
递给林老爷子看过之后，就仔细收好交到了林老婆子保管。
难得进了城，如今办好了路引，林老婆子干脆一咬牙，大出血拿出了一两银子给大家买了好几箩筐的粗面馒头当做干粮路上吃。
受不住周老爷的极力相邀，林安等人还是去了周家拜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
城里多待一天，少不得要多花一天的银钱。
人家周老爷帮了这么多，也仁至义尽了，林老爹等人也不好再去打搅。
反正露宿野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大家也都熟门熟路。
在尧城外的墙脚下，歇息了一晚，天一亮就赶着上路。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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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