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夜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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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声突然响起，顿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才刚经历了一场抢劫，众人心都还提着没放下。
留下几人照顾妇孺，其他男丁都拿起斧头扁担往前面跑去。
那声音林安也听到了，只是她忙着观察身体的变化，没有理会。
她娘林赵氏倒是抬头看了眼，也就不再留意，全副身心都放在身边里的女儿身上。
没一会儿，男人们回来了，瞧脸色不大好。
林老爹当先回来了，疾步到了林老爷子跟前，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很快就听林老爷子惊惧喊道：“什么？”
却见另几家那边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几个老人罕见地神情恐怖，很快就聚到了一起，开始讨论起来。
间或夹杂着惊呼或质疑。
这异常的反应无时不牵动着妇孺们的心。
“二嫂，公爹他们这是咋的了，你知道吗？”
三儿媳林钱氏丢下手上的活计，赶紧抱着儿子挪到了边上，对同样刚在火堆旁边坐下的小孙氏低声嘀咕。
小孙氏摇了摇头。
她男人林志富平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地都是第一时间跟她商量，这导致每次家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她都是女人堆里第一个知道的。
可这回，刚男人们往那边去后，回来就直接拉着公爹去找了大爷、二爷两家子商量，连路过的时候，自家男人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这天杀的，往常老鼠撒泡尿都要跟老娘嘀咕两句，这有了大事了，屁都不放一个！”小孙氏暗自骂了两句，脸上的担忧也忍不住带了出来，拉拔着一子两女往另外两个妯娌靠得更近了些。
林钱氏又看看大嫂，见林赵氏拉扯着女儿缩在旁边脸色暗淡，她身边的林安又是一副神情恹恹，没再多说。
只盯着男人们聚集的方向，默默看着。
大多数妇人都是如此。
没多大会儿功夫，男人们都回来了。
林老爷子并几个儿子拉着一家老小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赶紧的，收拾收拾，今晚赶路！”林老爹捂了捂女儿的额头，没发热，这才对林赵氏说道。
不等林赵氏说什么，抢先说道，“先收拾，有事路上说。”
大家搬东西的搬东西，套骡子的套骡子，烧好了火把，一桶水扑灭了火堆。
几句话的功夫，大家已经收拾妥当，重新上路。
夜色渐深，四个火把仿佛是指路人，为林家人指明前进的道路。
前方，明灭难辨。
林赵氏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忍不住问：“死了十几个？”
闻言，林老爹点点头，几个时辰前见到的那副惨象顿时浮现在眼前。
“那生宝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大房家的宠的胆子大得很，今天下晌都那副情景了，趁着大家忙会儿的时候，他还能偷溜出去玩。谁知道一个转身，趴在了死人堆里。大房的志银过来喊的人。”
“你也见……见着了？”林赵氏忍不住抓着林老爹拖着板车的手。
“见着了。十五六个人，堆成了座人山。”
说到这的时候，他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顿了顿，才接着说：“这景象，只怕后面会越来越多见，咱们得打起精神，从现在开始最好不要离开骡子队半步，特别是孩子们，都要在眼皮子底下。
志银当时过去把生宝拉回来的时候，瞧了一眼，那些人，只怕是被人砍死的！”
林赵氏倒吸一口凉气。
林安牵着她的手，在外侧走着。
林老爹见了，推了推她，她这才反应过来，担心孩子太小，听不得这些，立时要拉拔着她走。
“娘，我想走会儿。”
从早晌吃过饭之后，众人就一直赶路到现在，除了半下午闹了那么一通，还不等喘口气的功夫，又出了后面生宝那事，是一口气都不敢歇，就怕遇上个好歹。
林赵氏嫁到林家这么多年，除了先头掉了的那胎，就得了林安这么个闺女，自然珍贵。
虽然被婆婆明里暗里埋怨了不少回，可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恨不得捧在掌心含在嘴里。
下午已经吓掉了她半条命，现在是说什么都要看紧了。
顿时把孩子往林老爹背后的板车上推。
其实就是个独轮车，两边的木板被临时加宽，分别套了几圈粗绳，打了个结，前头足够一个人站进去，套在林老爹的胸前，狠狠使劲儿才能拉动。
林安刚落在板车边上，就感觉到林老爹的步子一重，随后才缓缓地动起来。
被林赵氏搀了一下午，她已经有些过意不去。原主身子弱，尽管她已经花了半下午的功夫，但这底子弱，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补回来的，只能慢慢调养了。
不过休息了这么久，两步路她还是能走的。
于是，她摇了摇女人的手：“娘，我想下来松快松快。”
“呵，你个小鬼。下来吧。”
终于还是下来了，她一手扶着板车边，一手拉着林赵氏，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着。
也因着孩子在了，两夫妻也不再说先前的话题了，免得孩子听了害怕。
林老爹特意逗了林安几句，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孩，林老爹发觉孩子没什么兴致之后，也不再多说，专心拉拉板车。
说是林氏一族，其实到如今也就三房人。
族长是大房的林大爷，膝下有两儿一女。
这次原本因着三月三，女儿女婿带着孩子回门探亲，谁知道临时得了消息，女婿半夜赶回家去报信，之前说的若是能赶得及就在城外三十里的廊亭会面，要是赶不及，跟岳家约定了半年后在江南府城见，自此再无消息。
二房林二爷，三个儿子，先头朝廷征兵老二被拉了壮丁，至今无音讯。就剩老大老三在跟前伺候着。也都各自成了家。
至于三房的林老爷子，三个儿子俱在跟前，大儿子也就是林老爹林志贵，老二林志富，老小林志寿。
除了林家三房之外，还有个与大房交好的徐家，也带着一家老小跟在后头。
除了大房这些年因着志银在村里当先生，家底殷实了些，拉了两辆骡子车，其余各家一辆，再加各一辆两辆的人拉板车跟着，前前后后约莫有八辆车走着。
前两辆后两辆装的锅碗被褥衣服，中间四辆才是重中之重的粮食。
扎眼得很。
也难怪下午有了那么一出。
现下除了林家的车队，再无其他人，尽管是夜里赶路，大家心里也算是好受了些，不再那么紧张。
林安感受到识海里熟悉的储存空间，看着队伍里众人沉沉的脚步，拖着重重的板车，缓慢地往前移动，不知如何开口。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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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夜赶路